上天去過淩霄殿,拜見王母未得全。入地去到九幽泉,十大閻君懼膽寒。靈台求過菩提祖,無有丹藥也枉然。尋丹去往離恨境,頗耐老君看管嚴。西天靈山尋佛祖,佛說欠他一段緣。問我嚴華為何物,難,難,難。何苦戲我女嬋娟。


    那一縷晨曦照進清峰觀偏殿的一間臥室之中。床榻之上的李淳風己昏睡了數天。


    床榻旁,小珝兒雙手托著香腮,癡癡的望著淳風。這些日子對於她來講,漫長的仿佛過了幾個世紀,人也憔悴了許多。


    正所畏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若能使風兒早日舒醒,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也許這一覺醒來,我們又成了神仙眷侶。然後一起縱橫天下,策馬天涯,靈台觀月,瑤池賞花,好好的愛上一場,再生個可愛娃娃……”


    每每想到此,從珝兒都會在夢中笑醒……


    “但願師傅的啟靈丹能醫好風兒,願母皇在天之靈保佑珝兒吧。”珝兒輕歎一聲。


    (隻是這種可能性極小,小到幾乎為零……


    數十萬年來,為了給他尋找良方,自己上天入地下黃泉。


    上至仙宮瑤闕,下至九幽黃泉。中至鹹海內外,踏遍四大部州。


    向東到過東勝神州,這裏早己遍布自己的足跡。什麽名山大川,海角天涯,什麽篷萊仙島,日月神壇。求見過無數神醫仙人,可惜無人可醫此疾。


    向南,自已去過南贍部州,到過四大神山,跪求過四位大菩薩:


    文殊,普賢,觀音甚至地藏王,他們卻都避而不見…


    好不惱人,你們一個個吃齋念佛,常以慈悲為懷,普度眾生為己任,為何不肯見我一麵?為何不肯傾聽一個苦主的訴求呢?倘若如此,你們還念的什麽經,信的什麽佛。也罷,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老娘去也。


    離開南瞻部洲,決定去往西牛賀州,拜見佛祖。這裏是佛法的根源,都說佛祖大慈大悲,我到要看看是個怎樣的大慈大悲。


    怎奈佛祖好拜,靈山難至。隻因自己乃個是異教者,又怎能入的了那佛教重地…靈山呢?


    隻剛踏上淨土,便被數千隻大鵬驅趕,追啄。


    無奈隻能望山而拜,期望心誠則靈。期望佛祖可以感知自己的誠心。


    卻不料那佛祖竟變化成一沙彌來到自己麵前,伸出紫金缽盂道:


    “施主尚欠我佛一段佛緣,還是先了帳了再說吧。”


    “你這禿頭,我欠你什麽,我隻見求你們的佛祖,不與你囉嗦。”


    我將那禿和尚罵了一頓,向他缽中丟了一把沙子,道:


    “給你,這就是緣,走吧,老娘不欠你的了。”


    不料那和尚嗬嗬嗬一笑,現出本相:


    九品蓮台顯真寶,竟是靈山真佛老,雪山修得丈六身,凡俗六道雲煙渺。歸於我佛誠心渡,滅除業障需趁早。


    “佛祖,你怎麽戲弄於我,我欠你什麽緣?”


    佛祖道:“我知你因何求我,隻是機緣未到,不可說。將來有一天你傳了我的經,信了我的道,你的願便自行達成,南無阿彌陀佛。”


    隨既消失不見……


    這個老頭總是深不可則,你不幫我也便罷了,卻讓我信你的道,我若信了你,豈不成了千古罪人?不成話,不成話。再去他處尋尋看…


    於是,再往北俱蘆州,北方乃苦寒之地,人跡稀少,那裏必有隱士高人。於是便又到了蘆州,自己在那裏整整尋找了數百年,曆經幾番生死輪迴……終於看到了一座大山,名曰昆侖山,並見到了傳說中的玉墟宮。


    “玉墟宮”三個大字還在,可是這裏卻早已是一片廢虛……真不愧是昆侖墟,原來昆侖墟是這樣得來的嗎?那個傳說中的神仙呢?


    自己當時怎會知道,這昆侖墟已經斬斷了與凡間相連的仙藤。元始老頭早就帶著燃燈道人及十二金仙,搬入三十五重天的玉墟真宮去了。


    讓老娘也坐坐老仙的尊椅,也睡睡老祖的仙榻……這老官真會享受,都不知過去多少歲月了,這仙榻仍然香氣繚繞,且不時有真氣自床榻內源源不斷的溢出,教人好不受用。


    在此呆了數月,除了那些許真元之外,再無甚可留戀的。走,再去別處尋尋。


    並在離開玉墟宮宮門時,瞅見那三字甚是不爽,便拔劍將門上“玉墟宮”三字中的“玉”字和土“字”給剜了下來,真真將這裏變成了虛宮,不知道元始那老頭要是知嘵會不會氣死……


    尋藥無果,隻得又離開昆侖山玉墟境……去往他處。


    如此,一次次的不甘,又一次次的失落……)


    珝兒收了思緒,苦笑著望著憨睡中的李淳風歎道:


    “如今,隻求風兒能平安醒來,便謝天謝地了,其它的珝兒真的不敢奢……”


    就這樣,一愰便又是數日。


    忽一日。


    “師傅…師傅快逃啊……”


    忽然,淳風大叫一聲,竟坐了起來。


    這一聲驚叫,將朦朧中的珝兒驚的坐椅上跳了起來。


    見是淳風蘇醒過來,且終於開口講話了,於是禁不住喜淚交加:


    “風哥哥,你…你終於醒了,你可知道大家都擔心死了。”


    淳風似乎並未聽到珝兒的問話,而是急迫的問:“師傅呢,師傅可安好?”


    珝兒瞪了淳風一眼道:“師傅好得很,倒是你卻迷糊的不輕?”說完,捂著小口開心的笑了起來。


    淳風長長出了一口氣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但願那隻是一場噩夢……”


    “什麽噩夢,說來聽聽唄?”


    珝兒見淳風似乎變了個人似的,便欲與他多攀談一番,於是笑問道。


    淳風搖搖頭,眉頭緊皺:“沒有,隻是個夢而已,別…別問了…”


    此時,袁道爺正好趕來看望李淳風,聽到二人對話,心裏大喜:


    “風兒醒了?”樂得道爺三步並做兩步跑進內室之中。


    見到恩師趕來,淳風趕忙溜下床,撩衣跪倒便給道爺磕頭。袁天罡扶起淳風道:“


    風兒,這次你該多謝謝珝兒,是她衣不解帶的守護著你,快去見過你的…師姐。”


    道爺故意將師姐二字說得很重,其意圖再明顯不過,他是決不充許他們有私情的。


    淳風連忙朝珝兒深深一禮:


    “多謝師姐精心照顧,師弟有禮了”。


    珝兒臉色忽兒煞白,忽而陰沉,隻見她眉頭緊鎖,低頭不語。


    淳風見珝兒不理自己,便又看了她一眼,原來珝兒竟然這樣美,美得讓人眩目,自己以前為何就一點也沒發覺呢?


    但見她,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似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開。風卷葡萄帶,日照石榴裙。瓠犀發皓齒,雙蛾顰翠眉。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眉清目秀顏,玉釵插雲髻,小鼻子玲瓏精巧,櫻桃口一點朱紅,皓月齒晶瑩剔透,唇齒間欲說還休。


    好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隻把個李淳風驚的目瞪口呆,立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珝兒俏臉微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溫怒道:


    “以後不準叫師姐,否則…我便永遠也不會理你了”。


    說完便獨自跑了出去……


    珝兒聞聽風兒仍叫自己師姐,而不是曌兒,便知道他還是那個渾渾噩噩的傻小子。師傅用了十年所煉製的啟靈丹,並無太大效果。


    不由得心中煩燥神色驟變,暗自傷神:


    本以為這啟靈丹能治愈風哥哥的失憶之疾,如今看來又是一場空。數萬年了,每一次重生,都盼望能出現奇跡,可一次次的讓人失望……原以為這最後一世能有奇跡出現,可天不遂人願……”


    珝兒默落的一個人走出清風觀……


    迎著淒涼的山風,拖出沉重的腳步,來到後山之巔的一塊石碑前。這塊石碑是自己閑暇之時所刻。


    刻下了自己這千秋萬世的苦劫,並將此石起名“斷腸石”。


    每每碰到心結無法解開之時,便會來到處,玉手輕撫“斷腸石”,對著頑石訴說衷腸,以此消解內心的鬱悶……


    仰望星空,珝兒默默的流下了眼淚。當年為了他,自己拋棄榮華富貴,拋棄了疼愛自己的父王,卻換來這千秋萬世的劫難,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突然,一陣狂風驟起,黑雲籠罩在整個道觀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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