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時,曾友凰領著第二軍團各自拎著一顆頭顱迴到暫紮營地。


    “迴殿下,賊子以全部伏誅。”士兵將所有頭顱整整齊齊碼在地上,曾友凰單膝跪地對他說道。


    帶迴來的不止有頭顱,還有一個披頭散發麵色汙垢的女人。


    此時她麵如死灰,像隻死狗般被曾友凰拎在手中。


    “這人誰啊?”安末睜開眼上下打量起來,這女人雖說臉麵皆是流血傷痕,但依稀可見長得並不差,且十分標致。


    身上穿著也並非尋常人能夠穿的起,難道是哪家大小姐?


    就在他疑惑之時,曾友凰晃了晃女人腰間令牌,上麵雕刻榆林二字。


    這是隻有城主才可佩戴。


    安末好奇問道:“你是榆林城主?”


    隻見女人機械似的點了點頭,不見任何血色也不見任何表情。


    “可知為什麽抓你又殺你家人?”


    女人瞳中終於有了一絲波動,看向這個若放在平常足矣動用所有資源都要得到的英俊男人,屑笑兩三聲。


    “所做之事,所結惡果,皆為大道所定,隻盼墨王掌權後能為我們這一門留些名聲。”榆林城主說完這句則閉口不言,無論說些什麽刺激她都無法令其開口。


    安末心中一沉,榆林城作為黔武的四大臨城,被墨王滲透並不出乎他的意外,但他卻不曾想已經被洗腦到這種地步。


    “城主府有無銀錢糧餉?”


    見曾友凰搖頭表示無銀錢隻有糧餉後,他便知道榆林城主所搜刮來的民脂民膏應該都用於供應黔武城了。


    隻是士族商家又在其中扮演什麽位置?是愛國家族,還是叛國禍根?


    從虛空折疊隨意抽出一把長刃,見榆林城主眼神流露最後一絲乞求之色的他並無猶豫,一刀斬斷了這位美女城主的脖子。


    這女人已經沒什麽用,即便說出一些重要情報卻依舊無法判斷是真是假。


    倒還不如直接殺死,在這百姓麵前將女人殺死後,也有利於接手榆林城的事務。


    果不其然,目睹全過程的饑民爆發出虛弱的歡唿。


    饑民們將安末擁戴一團,盡管他們身上味道著實難聞,但他依舊向每個人點著頭。


    第二軍團順利接管城主府,自始至終士族商家都並未有人阻止或出現,態度令人生疑。


    榆林城的儲備糧餉是龐大的,畢竟不同於黃白之物,糧餉若是運往城外則力生事端,所以榆林城主倒是先將搜刮來的錢財送出。


    而糧餉看樣子是待黔武城親自來接收。


    吩咐曾友凰和曾小小將糧餉立刻分發後,而這時他也終於在安頓完莫尼格和自己的住所之後,收到了商家的登門貼。


    他麵露不虞之色,但並未說些什麽,隻是隨意打發商家小廝迴去稟報。


    “這商家有些意思,榆林城城主都被我殺了,竟然還敢登門拜訪,要麽是心裏坦蕩,要麽是另有底氣。”安末覺得商家迴事後者。


    可問題是在這榆林城,還有什麽人能夠抵擋住和平軍第二軍團的碾壓?


    半個時辰後,安末見到了那個能抵擋第二軍團的存在。


    此時一位風度翩翩的中年男人站在他的麵前,商家家主也在,不過此時卻像是個仆人,躬身在中年男人身後。


    “見過六殿下。”男人略躬身輯禮,安末連忙將他攙扶起,臉上笑嘻嘻心裏媽賣批。


    這人他曾在皇室國宴中見過,而且在一種朝臣中記憶猶新。


    不是因為他官爵高,而是因為這人資曆實在離譜。


    跟他相比,四大國公都得靠邊站,三公都要喊上一聲老師,六大儒之中有兩人曾受過此人指點,而這中年人現在依舊活躍在朝堂之上。


    “天官大人客氣,您為大秦付出頗多,該由我向您問禮才是。”安末疑惑瞄了玉子淳一眼,天官布局可這和榆林城又有何關聯?


    不過為了避免破壞天官計劃,他還是決定表麵恭敬。


    安末是表麵恭敬了,可曾友凰卻怒視著玉子淳。


    其實也不怪他,天官下場布局他並不知情,也未有人告知。


    故而在他心底可能認為,商家的背後或士族的背後是天官在撐腰。


    商家家主見這位一上來就宰了榆林城主滿門的皇子如此客氣,不由得心中大定,嘴角不屑微微勾起。


    安末和玉子淳皮笑肉不笑假裝寒暄了一會兒,便各自落座。


    商家家主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他的座位後不免心中怨氣濃重,看向安末的眼神中更顯陰翳。


    曾友凰見他如此不禁攥緊拳頭,但沒有安末的命令他也不敢擅自出手。


    在天官麵前他的確沒有底氣,甚至別說他,就算那位老國公來了也不敢說穩勝這位吏部尚書,可是……這態度擺明了就是袒護自家狗子。


    官員貪利他不反對,可也要對得起自己良心,不能讓百姓置身水火。


    玉子淳揮了揮手,商家家主心神會意,小碎步邁著離開房中,臨走還不忘惡狠狠怒瞪了安末一眼。


    待確認他走遠後,玉子淳大笑三聲。


    安末也是微笑著,看的曾友凰有些摸不著頭腦。


    玉子淳收斂笑容,讚賞的看著他:“殿下倒是收了個好部下,為勞苦百姓生活而憤怒,為身居高位者而不屑同流,為皇室者而忠心,不愧是兵家最具潛力的一代人傑。”


    玉子淳的滿口誇讚更令曾友凰不明所以。


    隻見安末衝他點了點頭這才心神一鬆,對玉子淳重新輯禮致歉。


    “我此次前來榆林城還是有風險的,朝堂六部尚書皆是西域的首要目標,不知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所以在外無事殿下還是盡量以我劃清界限為主。”


    玉子淳深知六部尚書在過去的五十年裏,令不少西域弟子痛恨,兵部尚書崔夢醒曾在三十年前出城進防邊境,結果西域舍棄全部暗藏大秦的棋子開始截殺。


    好在兵部有特殊手段,這才讓崔夢醒逃過一劫,但當年帶出去的援軍除了他之外一人未歸……


    安末與他有牽連,恐怕會被西域高層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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