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第二高聳的建築,自在樓。


    此刻的自在樓不光有著懷裏摟抱一枚頭骨的女孩,以及皮囊稍遜安末一籌的白麵小生,還有一位即將出發前往西域邊境的公主。


    “遍吉菩薩好手段,就是不知道那禪杖中是誰的精魄……”楚瀟冷笑一聲,懷中女孩感受到他憤怒的情緒,不禁緊了緊衣袖,小嘴癟了起來。


    安怡用眼神餘光掃過,見女孩不太開心便伸手接過孩子。


    “大概率是二品,三品藏匿於禪杖,怕是不太穩妥,況且這位西域最強菩薩,可是有著同道門天地算盡相等手段的宿命通,此次派這位佛子前來,應該也是宿命通推測後的結果。”


    楚瀟眸中微光翕動,分得三分淡淡憂慮,擔憂的說道:“也不知安末能否應付,若是輸了……這一身北風城的功勞可要近毀了。”


    安怡一邊逗弄著女孩,企圖讓她開心起來,一邊說道:“那就得看那把窮奇刀能做到何種程度,是連帶著那禪杖一同吞噬,還是被他人折斷刀骨。”


    楚瀟不在迴話,隻是緊緊盯著安末……


    安末並未放鬆警惕,隻要屍體沒有被完全摧毀,就有再次爬起來的可能。


    “殿下危險了。”顏鵲驀然開口。


    國師點頭又搖頭,笑著說道:“自是有些危險,但應該並無大礙。”


    明皇瞥了他一眼道:“國師竟如此自信,看樣子想必是天地算盡更進一步,西域那家夥已經不成威脅?”


    “您說笑了,到了老道這個層次,再進一步想必距離三天尊不遠了,之所以如此自信,也不過是對於天尊留下來給我們不孝徒孫的道法所帶來的。”國師嘿嘿一笑,掌中出現兩朵曼珠沙華。


    “敖星辰進入幽冥界之前,老道特意用了些小手段收取幾朵彼岸之花,有了此物用來施展天地算盡,已然能夠算出更多天機。”


    明皇來了興趣,伸手想要觸碰,然而這曼珠沙華上所沾染的死氣卻讓他望而卻步,體內氣運靈氣開始清微失控。


    顏鵲也是如此,體內的浩然之氣在接觸到死氣後顯得尤為抗拒。


    見二人如此,國師滿意的將兩朵曼珠沙華收迴袖中,並說道:“此物生長於幽冥和原始界之間,沾染死氣濃重,四大體係中僅有道門精神力不避諱死氣,其中浩然之氣抗拒死氣最深。”


    顏鵲表示並不像觸碰,然後他渴望的眼神最後看了一眼國師的袖口……


    就在三人相談期間,伽羅的屍體連同九環禪杖開始了瘋狂抖動。


    這種詭異的事情即便放在原始界也不多見,家中長輩將自家孩子的眼睛蒙住,屍體亂動還要複活,這種事情若是被看到實惠留下陰影的。


    安末劍眉微蹙,手中窮奇刀更加緊握,雖是準備展開兇獸化。


    伽羅屍體突然停止抽搐,九環禪杖緩緩漂浮,連帶著伽羅屍體緩緩飛向半空,死去的伽羅雙眼怒目圓睜,充血的眼球清微轉動,看向了地麵上的安末……


    “西域護法托塔,見過大秦皇帝.儒家之主以及……國師大人。”厚重的聲音從伽羅那露著窟窿的喉嚨裏傳出。


    九環禪杖原來是這般用的,安末思索著,似乎這禪杖內部有其他人的精魄,在伽羅死後占據著肉身。


    安末第一次見識到,佛教居然有這種類似奪舍的手段,果然不愧是與道門同一時代誕生的勢力,其底蘊深厚絕不光是模仿或針對道門而積累的。


    托塔?


    與前世神話之中的一位任務重名,是巧合還是其他密辛……


    “二品護法羅漢藏於九環禪杖之中,西域是想讓朕同時一個兒子?”明皇不威自怒,當即伸出手指向伽羅,不,現在應該是托塔羅漢。


    “誰準你俯視朕,給朕滾下來!”


    托塔羅漢從未和大秦的皇帝打過交道,事實上以往他也不夠與明皇相談的資格,未曾想過大秦的皇帝如此霸道。


    即便他算是三位護法中脾氣最好的一位,依舊對明皇的態度惱火。


    “本座!!”


    話未說完,三道威壓同時降臨,將他從半空壓服至地麵。


    伽羅身體所能承受他的力量有限,別說二品實力,能有六品力量就不錯了。


    再加上向他施壓的可是當今大秦最強的三位,同時發力的情況下,別說他一個護法,就算換做菩薩來也難以在氣勢上與之抗衡。


    “現在,朕允許你說了。”


    托塔咬緊牙關,一字字從嘴裏蹦出:“受遍吉菩薩所托,以精魄藏於禪杖保護佛子,且在此次佛子失敗後,附於佛子身上,與六殿下比鬥!”


    托塔並未詢問三人能否同意,這場戰鬥本身就不限製任何外力。


    換句話說,哪怕你身上有天下至寶,依舊可以在此次戰鬥中使用,大秦不會阻攔使用外力,而作為暫且代替一品器靈的托塔,同樣算是外力的一部分。


    國師見明皇臉色有些不對勁,以為他是在準備發怒,連聲說道:“戰鬥繼續,六殿下若是有所需求,老道也可委身精魄棲息於刀中,幹死這和尚!”


    安末啞然失笑,對他輯禮感謝,開口說道:“國師且放心,雖說二品精魄附身算是意料之外,但還算有些應對的手段。”


    明皇注視著自信滿滿的六子,不禁想起年輕時,是否也是這般意氣風發?彼時初設朝政的他也是喜歡做事留一手。


    “托塔護法羅漢……”安末咧嘴笑道:“不愧是佛教,對付一個地位修行者,動用二品羅漢精魄,厲害厲害。”


    托塔羅漢臉色如常,好似並未聽出他話語間的嘲諷。


    安末見他不受影響,暗道不愧是佛教高手,臉皮可要比伽羅厚的多。


    手中利刃劃過一抹刀光,民眾肉眼無法看清兩人動作,隻聽場中叮叮作響火花四濺。


    部分朝臣們嚴肅到了極點,六殿下摧枯拉朽將佛子伽羅擊敗,的確給了他們無限信心,但這信心的建立隨著托塔羅漢的降臨轟然倒塌。


    那可是羅漢,佛教二品高手,還是三位羅漢中最強的一位,這樣的存在降臨至伽羅肉身,哪怕實力萬不存一,卻依舊有著碾壓尋常低位修行者的絕對力量。


    麵對一位羅漢,安末也不敢拖大,瞬間釋放七品雷法的同時將緊隨其上一套連綿不絕的刀法朝著托塔砍去。


    原本想著即便不能傷到托塔,也要給他留下些傷痕,然而他低估了托塔的實力。


    麵對著威力足矣讓七品挨上一擊也得躺下的雷法,托塔麵色如常大手一抓,數道天雷如若實質被抓取在手中。


    安末心頭一凜,強行禁錮雷法,這肉身得強到什麽程度才能做到!?


    緊隨而來的疊岩刀法也被托塔用九環禪杖隨意擋住。


    兩人你來我往不斷變換招式近身戰鬥,安末雙手開始顫抖,因為他從剛剛便發覺,隨著時間的流逝,自己的體力消耗越拉越大,反觀托塔越打越精神。


    不對勁!心中越發沉重。


    但他陷入到與伽羅戰鬥時的窘境,即便知道有問題,想要後撤一步都是危險。


    因為不是在角力,下毒的時機幾乎沒有。


    隨著托塔攻擊越加沉重,安末發現自己似乎誤會了什麽,被托塔精魄附身的伽羅肉體,已經不能算是低位修行者行列。


    外加上這位羅漢豐富到碾壓他的戰鬥經驗,想要頃刻間解決這場戰鬥也並非難事。


    之所以沒有立刻擊敗他,怕是想為大秦和他保留一絲顏麵,也是為自己和西域爭取到一個足矣達成目標的後路。


    “殿下快要撐不住了。”此時兵部尚書崔夢醒與戶部尚書冷蒼涼並肩而立,崔夢醒不由得可惜道:“托塔附身於伽羅後,其實力應該提升至六品陸地菩薩與五品開慧之間,外加他的百年累積,別說殿下就算是儒家體係在這種情況下也是必敗無疑。”


    冷蒼涼點了點頭,雙眼輕眯一直將視線停留在安末的窮奇刀上:“這種情況下,怕是使用窮奇刀,也很難說絕對優勢。”


    窮奇刀當年的確殺過數位二品羅漢,但問題在於掌握的人是否本身就有擊殺二品的實力。


    冷蒼涼話音剛落,安末氣力再也支撐不住托塔的攻擊,放棄了防禦腳生流雲急速後撤。


    但想象中托塔棲身而來的畫麵並未出現,反倒是站立當場坦然麵對眾人。


    “六殿下果然好手段,論實力同境界未見的有人比您更加出色。”托塔羅漢十分讚賞他的實力,甚至若不是身份原因,都想著將安末度化到西域作為下一代佛子。


    見安末沉默不答,托塔羅漢輕聲歎道:“我隻諸位心中所想,其實本……我也不讚成西域的諸多舉動,可我畢竟還算是佛祖弟子,要為佛教考慮……”


    托塔可能不算是個好人,但卻是佛教為數不多能清晰認知自己在做些什麽,而非被那扭曲的交易所洗腦的人。


    然而也是這一點,讓他被遍吉選中,成為了九環禪杖內的精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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