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皎潔的月光映照著下方海岸。</p>


    護衛首領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側耳傾聽了一陣,房間裏傳來此起彼伏的唿嚕聲,還有外麵的海浪拍岸發出嘩嘩的聲。別墅外,偶爾能聽到小動物覓食穿越草叢、翻落石塊的聲響。</p>


    遠處林中,夜梟之類的夜行動物,時不時發出一聲滲人的怪叫。</p>


    他不敢馬上起身,依舊又聽了一會兒。</p>


    由於戰爭,別墅裏住了很多人,他也被從原來的單間趕出來,讓給了一位頭人。他自己則和其他頭人的護衛首領們一道,住到了原來護衛的長屋內。</p>


    這還算是好的,至少有一張床。</p>


    護衛們可都隻能在外間過道、地板上,裹著從鋼鐵城買來的睡袋,席地而眠。</p>


    屋內隻有其他人的唿嚕聲、磨牙聲、嘟囔聲,並無其他動靜。</p>


    他緩緩坐起身,又等了一會兒,確認沒人醒來,這才輕手輕腳下了床,披上外衣,套上鞋,盡量不發出聲響地走出屋去。</p>


    屋外,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人。</p>


    他小心地避開人,來到了庭院空地上,依舊沒人叫住他。</p>


    護衛首領放下心,來到別墅入口,見到兩名依靠著石柱、一點一點打瞌睡的護衛,想了想,低聲斥道:“讓你們守門,你們在幹什麽呢?”</p>


    兩名護衛一下驚醒,見到是他,暗自叫苦,急忙哀求認錯。</p>


    “再敢打瞌睡,我就把你吊在樹上風幹!”他警告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走了出去。</p>


    兩名護衛剛被他訓斥過,正擔心受罰。雖然有些奇怪這麽晚了,他為什麽還要出去,但也不敢說什麽,隻能目送他身影消失在夜色中。</p>


    護衛首領一路夜行,來到了不遠處密林,隨即就鑽了進去。</p>


    他一進入林中,動作就迅速變快,飛快撲到一從灌木背後蹲下,盯著他進來的方向。</p>


    蹲了約幾分鍾時間,他確認背後無人跟蹤,自嘲地笑了笑,站起身。這次他沒再小心翼翼,而是一路疾行,穿過樹林,奔到了一處海邊山崖旁。</p>


    到了這裏,他見四周無人,便雙手放到嘴邊,發出了貓頭鷹的“咕咕”聲。</p>


    聲音剛傳出,就有一個衣衫襤樓的人,從山岩後閃了出來,警惕地東張西望了一下,迎了上來。</p>


    “大哥!”</p>


    那人見到他,驚喜地說道。</p>


    這人是他的一名親信,之前也隨著被派出去探路,遲遲未歸,但現在卻出現在海邊。</p>


    “怎麽樣?聯係上那邊沒有?”護衛首領無心寒暄,見麵就直奔重點。</p>


    “聯係上了,我先是碰到了那群白人,然後被他們送到了帶領隊伍的薩塔將軍麵前,將您主動投靠的事情告訴給了他。將軍大人非常高興,讓我迴來通知您,隻要我們將力波如何抵抗的準備告訴他,等打下力波,就讓您當上校,負責維護力波秩序,大哥,我們發了。”那名親信興奮地說道,由於激動,聲音也控製不住了。</p>


    “閉嘴!你是想把其他人都招來嗎?”</p>


    護衛首領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沒有馬上迴答,而是背著手,在海邊轉來轉去,思考是否徹底背叛帝安。</p>


    他從一開始,就反對和政府軍對抗。</p>


    想想也知道,徳汶族有六十萬人,而力波周邊所有部族加起來,也隻有七八萬,雙方的實力就不在一個水平線。</p>


    就算這次打退了政府軍,又能怎麽樣?</p>


    他們退了還能再來,政府軍可以一次次進攻,失敗多少次都沒關係。但力波隻要失敗一次,就會徹底失去抵抗,被對方直接攻入大本營,燒殺搶掠。</p>


    他不想和必然的失敗者站在一邊。</p>


    罕豐訓練的情況他跟在帝安身邊也看了,表麵上看起來,三槍能打中一槍。隻要打光隨身的子彈,起碼能消滅三、四百名政府軍,似乎勝算在握。</p>


    但真正參與過和山裏部落打仗的他,知道空曠的靶場,和子彈橫飛的戰場根本不是一迴事。</p>


    靶場上,護衛們可以不用擔心自己安危,從容地瞄準、扣動扳機。但在戰場上,聽著讓人腿肚子抽筋的嗖嗖聲,看著身邊時不時見血倒下的同伴,誰也無法鎮定下來,那種氣氛會讓人發狂、失去控製。</p>


    唯一能讓他們安心的方式,就是打響自己的槍,通過槍聲來讓自己安心。</p>


    而由於怕死,沒人敢探出頭觀察敵人在哪,隻能瘋狂抖動扳機。</p>


    一場仗打完,子彈用了不少,實際上基本死不了幾個人。</p>


    這次也沒什麽不同。</p>


    看起來很簡單的伏擊,一開始就磕磕絆絆,各方麵準備倉促而又混亂。若不是罕豐的手下不顧生死,發現了政府軍蹤跡,怕是眾人連對方走到哪了都不知道,伏擊什麽的,就更談不上了。</p>


    這種心理素質,他實在懷疑伏擊能否成功。</p>


    就算到位了,一通亂槍下來,能不能打死對方十個人,他都表示懷疑。</p>


    畢竟對方手裏拿的也不是燒火棍。</p>


    一旦對方還擊,誰還能像訓練時一樣,仔細瞄準、從容射擊?多半還是會和過去一樣,將頭縮在坑洞裏,槍口朝天一通亂放。</p>


    這樣的抵抗,最終必然失敗!</p>


    更何況,他們還有白人軍隊幫忙……</p>


    他下定了決心,將手下叫過來,低聲道:“你這就再過去,告訴薩塔將軍,就說力波這邊頭人都聯合起來了。他們已經確定,在鷹啼峽伏擊政府軍,你讓將軍多加小心。我會跟在帝安身邊,等到關鍵時候,我就擊斃他的隨身護衛,將他抓起來交給將軍!”</p>


    具體什麽是關鍵時候,他也還沒想好,製定計劃什麽的本就是他的弱項,哪能在這一時之間就有主意。</p>


    隻能到時候隨機應變了。</p>


    “首領,我好容易才迴來,還沒去見我婆娘!”手下來迴累了個半死,不想馬上動身。</p>


    “你……”</p>


    護衛首領眼一瞪,就想威嚇對方,但很快變了臉,學著帝安的表情,微笑著拍了拍對方肩頭:“時間緊急,你早點去。等事後成功,我讓你給你一個連長當!”</p>


    “好!那我這就過去!”</p>


    畏懼他的殘忍,再加上聽說能當連長,手下有了動力,咬牙硬撐著衝入了黑暗。</p>


    護衛首領眼見他消失在夜色中,這才慢慢轉過身,重新循原路返迴。</p>


    他走到別墅前,跟兩名神情怪異的護衛打了聲招唿,命令他們小心守夜,不準再偷懶睡覺之後,便邁步走了進去。</p>


    但當他剛走到庭院,就見眼前忽然燈光全部亮起。</p>


    隨即,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十幾個槍手包抄過來,堵住了他的退路。</p>


    遭!</p>


    他心知事情敗露,急忙要逃,但立即在四麵八方的槍口麵前舉起了雙手。</p>


    “帝安,你的眼光有問題啊,居然收了一個吃裏扒外的家夥當護衛首領!哈哈哈哈!”台階上,一群人施施然走出,正是眾多頭人和首領們。</p>


    “當初我跟你打的時候,他要是就這樣多好!哈哈哈哈!”</p>


    “帝安一向自認看人很準,這次卻是走了眼。誰能想到,跟了自己十多年的護衛頭子,居然會勾結政府軍,出賣我們的情報!”</p>


    帝安被其他頭人一陣嘲笑,滿臉鐵青,一言不發,上來一腳就踢翻了他。</p>


    “頭人,冤枉啊,我沒有背叛您,我隻是太熱睡不著,出去在海邊走走。誰知道一迴來,就變這樣了……”</p>


    護衛首領之前一動不敢動,這才順勢抱住他的腿,眼淚鼻涕一起流出來,痛哭流涕道。</p>


    他不是一個束手待斃的人。</p>


    他自問剛才出去秘密見自己手下,行動非常警覺,身後絕對無人跟蹤,自然也不可能聽到了他與手下的話。肯定是有人起夜,發現他不見了,趕快去通知頭人,這才敗露了行蹤。</p>


    雖說在這個敏感時候,他的舉動有些可疑,但畢竟死無對證,也不一定就無法洗清嫌疑。就算洗清不了,帝安也不可能事情都沒弄明白就把他幹掉。</p>


    大不了就被關起來。</p>


    等政府軍打過來的時候,自然就能將他解救出來,最後的贏家還是他!</p>


    但事情出乎預料。</p>


    帝安被他抱住大腿後,沒有聽他哭訴,獰笑著從身旁其他護衛手上,接過了一把砍蕉刀,對著他當頭劈下。</p>


    護衛首領不知道怎麽會這樣。</p>


    他忠心耿耿保護帝安十多年,為他鞍前馬後,也擋過好幾次刺殺,甚至還為他流過血。帝安對他從來也是非常信任,將自己的安危全部交給他,封他做護衛首領,就算他犯了再大的錯,也隻是訓斥、責打,從未像這樣一語不發,就揮刀殺人的。</p>


    他魂飛魄散,但求生本能驅使他抱著帝安大腿的手一用勁,就將對方扳倒在地。</p>


    帝安重重摔在地上,痛得大叫。</p>


    他身嬌肉貴,從沒鍛煉過,一身肥肉卻沒有多少力氣,很容易就被護衛首領控製,去搶他手上的砍蕉刀。</p>


    其他頭人、首領一片驚叫,卻都是後退,沒人上前幫忙。</p>


    他們臉上詭異的笑容、閃爍的眼神,倒在地上的帝安如何不知這些人的企圖。</p>


    就在他絕望之時,忽然聽到一聲槍響。</p>


    剛剛掰開他手指,搶到了砍蕉刀的護衛首領,一臉困獸猶鬥的兇狠表情忽然凝固,身體也頓住了。在他胸口,一股鮮紅的血液飆出,濺了帝安一頭一臉。</p>


    緊跟著,一個身影撲過來,抓住了護衛首領持刀的手,不讓他繼續傷害帝安。</p>


    槍聲再次響起,這次是額頭。</p>


    就像是被砸爛的西瓜,一片紅的白的灑了滿地。</p>


    帝安這才反應過來,尖叫一聲,推開護衛首領爬起來,飛快向頭人、首領們所站的方向逃去。</p>


    視線中,一眾頭人、首領神情複雜地看著他,默默允許他匯入了人群。</p>


    “帝安,你有兩個好保鏢啊!”</p>


    一名衰老的頭人,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p>


    帝安這時才有心情轉過身,隻見芹空一手抓住護衛首領持刀的手,另一手將他控製。而數步外,罕豐則持著槍,依舊警惕地對準少了一半腦袋的護衛首領,擔心他還沒有真正死去。</p>


    他瞬間明白。</p>


    原來在那一刻,是罕豐果斷開槍,擊中了護衛首領心髒。而芹空則不顧被誤傷的危險,趁勢衝上去,抓住他持刀的手,怕他臨死反撲,傷到帝安。</p>


    他大為感動。</p>


    這時,有些遺憾的頭人、首領們才上前,對他表示慰問,說些不要錢的廢話。</p>


    “這個蠢材,連竊聽器都不知道,還想在我們麵前繼續撒謊!”</p>


    “沒見識就是沒見識,結果他也死在了沒見識,活該!”</p>


    “可是我們沒來得及抓住他的手下,我們的計劃還是暴露了,這怎麽辦?”</p>


    “是啊,伏擊也沒辦法了,這次我們是真的完了……”</p>


    頭人們唉聲歎氣,一個個都愁眉苦臉,幹掉內奸的喜悅不翼而飛,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p>


    不覺間,眾人都望向了罕豐。</p>


    這些日子,所有人都見識到了帝安這個護衛的能力,各種安培、調動雖然明顯生澀,但主意很多,而且都能奏效。隱隱間,他已成為所有人依賴的目標。</p>


    “計劃泄露了不是問題!”</p>


    果然,罕豐一開口,就吹散了蒙在眾人心頭的陰霾,給了他們希望。</p>


    “罕豐,你有什麽新計劃?”</p>


    “是啊,你就說吧,我們都聽你的!”</p>


    一眾頭人紛紛圍上去,充滿期翼地將他圍在了核心。</p>


    一名頭人甚至當眾開口招攬:“罕豐,你給帝安也就是當個護衛,有什麽前途?等這次仗打完,就來幫我吧!我讓你當我的護衛首領!”</p>


    這一句話,立即點燃了頭人心中隱藏的想法,紛紛出言招攬。</p>


    “罕豐,來幫我吧,我把我的女兒嫁給你!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p>


    “罕豐,別答應他,他妹妹醜得跟母豬一樣,但我妹妹就很漂亮了……”</p>


    “罕豐……”</p>


    “罕豐……”</p>


    帝安被人當麵挖牆腳,心中勃然大怒,想也不想就大聲道:“罕豐!你們兄弟救了我,很好!你和你弟弟,以後就是我的護衛首領和副首領!我手下這些人,全部都歸你管!誰要敢不聽命令,打死不論!”</p>


    他轉向自己其他手下,命令他們當場表示認可他們的地位,聽從罕豐兄弟指揮,。</p>


    罕豐和芹空,也激動地向帝安單膝跪下,發誓要永遠向帝安家族盡忠。</p>


    見到這一幕,其他頭人都沒了盼頭,訕訕住口。</p>


    雖然親信背叛有些痛心,但是收攏了罕豐兄弟的忠誠,帝安還是很高興,將罕豐叫到麵前,問道:“剛才你說我們的伏擊計劃泄露也不是問題,你有什麽想法?現在眾位頭人都在,你就說出來吧!”</p>


    “對,罕豐,你就說說吧……”</p>


    挑撥帝安內部不成,眾頭人也不氣餒,轉身就將情緒隱藏,再次詢問起來。</p>


    罕豐看著眾人,微笑道:“很簡單,雖然計劃泄露,但我們可以……”</p>


    ……</p>


    雇傭軍營地。</p>


    “這裏是鷹啼峽,兩側都是六七十度的陡坡,很難攀爬。正常來說,我們無法以搜索隊形探知所有危險,隻能以小隊先行探路的方式,確認沒有危險以後,再讓大部隊通過……”</p>


    兩支雇傭軍的小隊以上幹部,都聚到了一頂大型美式軍用帳篷內,討論著作戰計劃。</p>


    “峽穀內有一條淺溪,然後是大半幹涸的河道,基本都是河卵石。我們很難找到掩體,一旦暴露在對方槍口下,隻能麵臨一場屠殺。”</p>


    另一名團長說道。</p>


    “那我們的應對手段是什麽?繞過它,還是強攻?”一名幹部問道。</p>


    “這裏兩座山幅員太廣,繞過去要耽誤一兩天時間。而且其他的路更難走,就算是我們也很困難,政府軍肯定會有很多人掉隊。”前一名團長搖頭否定道。</p>


    一路行來,兩支雇傭軍都有不用程度減員。</p>


    而徳汶的政府軍素質極差,走到現在,隨同出發的部落武士已經失散了一小半。政府軍方麵也不見得好多少,陸續失蹤了數十人,不知道是走散了,還是摔死了。</p>


    要不是距離力波眼看隻有兩天路程,而迴去還要重新翻一遍山,明顯硬撐過去更劃算,估計這些家夥早就哭著喊著跑迴家了。</p>


    但要再跑一半,靠這點人手能不能打敗力波部落抵抗,雇傭軍們也沒信心。</p>


    “那就正麵進攻?”有人疑慮道。</p>


    他們的真正雇主可不是徳汶政府,誰也不想為這群野蠻部落打生打死。而且在這邊消耗了力量,他們還怎麽突入鋼鐵城,俘虜白雲天?</p>


    “不!我們隻需要守在穀口,然後派一支部落武裝,讓他們徹底搜索峽穀內就行了!”兩名團長顯然已經商量妥了,笑道,“部落武士大張旗鼓搜索峽穀,他們就藏不住身。那他們的應對方法,要麽就是跟我們正麵交戰,要麽就是退迴去,還有一個……”</p>


    “就是守在峽穀跟我們對峙!”另一名團長接過話頭,“如果他們攻出來,我們就開槍將他們逼迴去!然後不管是他們退迴力波,還是在這裏對峙,都能將雙方的力量給吸引住,我們就可以不受幹擾地進攻鋼鐵城!”</p>


    “就是說,想方設法讓兩邊打起來?”其他幹部恍然大悟,知道上級的意圖了。</p>


    “沒錯,就是讓他們打起來。以我對這些原始部落的了解,他們一打起來,能連續打好幾天。反正都不會死多少人,多半是朝天放槍,可以一直持續很長時間。到時候我們就甩掉其他拖累,直接繞過鷹啼峽,直插鋼鐵城!”</p>


    兩名團長重重在地圖上一拍,壓在了鋼鐵城的位置上。</p>


    “通知後麵的薩塔將軍,讓他加緊收攏部隊,然後給我派兩支部落武士上來!”</p>


    他戲謔地用重音,說了將軍二字。</p>


    帳篷內,一群雇傭軍幹部們都笑了起來。</p>


    區區幾百上千武裝勢力的頭子,居然也敢自稱將軍,真是滑稽。</p>


    ……</p>


    在雇傭軍們商量對策的時候,幾百名手持武器、扛著彈藥箱的武裝人員已經穿過了鷹啼峽。為首之人就是罕豐,以及他從山裏帶來的一幹手下。</p>


    他們小心地踩在鵝卵石上,不留下通行的痕跡。</p>


    在他們走過以後,還有人上前,將地貌恢複成通過以前的原樣。</p>


    山腳、半坡上,一群衣衫襤樓的部民正在頭人、首領們的監督下,加緊布置防護掩體。</p>


    “你說,白人士兵真的會像罕豐說的一樣,不發動進攻嗎?”</p>


    一群頭人、首領望著罕豐等人消失在峽口,憂心忡忡地說道。</p>


    “肯定不會!白人怕死得很,再說,他們的雇主是背後的白人公司,不會真正替徳汶政府賣命的。這種沒有好處的仗,他們才不肯打呢。”芹空站在帝安身後,滿不在乎地說道。</p>


    派罕豐前去主持偷襲,而留芹空在這,一來是讓他就近保護帝安,二來也是扣他當人質。若是打贏了,顧慮到芹空的命在頭人們手上,罕豐隻能乖乖迴來,將兵權上交,免除頭人們的擔憂。</p>


    萬一罕豐偷襲失敗,頭人們還能將罪魁禍首交給政府軍發泄怒火,而求得一線生機。</p>


    這些說不出口的打算,眾人都知道,隻有芹空自己像是啥都不懂,還盡職盡責地安排著誘敵、阻滯敵人主力的重任,到處查看埋伏狀況,檢查防護掩體,調派人手。</p>


    帝安這次也一反常態,主動跟他一起身先士卒,前往各處查看,鼓舞士氣。</p>


    在離開一處藏身地後,帝安低聲道:“我讓你準備的那個小隊,你安排得怎麽樣了?”</p>


    芹空微不可察地向某個方向指了指:“頭人放心,已經到位了。隻要您一聲令下,我隨時能通過步話機,通知他們對那些頭人們展開攻擊。”</p>


    帝安喜悅著點點頭:“好!先讓你的人藏好,看看形勢再說。如果一切順利,你哥那邊傳來得手的信號,你就讓他們發動。萬一……”</p>


    “頭人放心,我明白。到時候我一定拚死護送您安全離開!”芹空拍著胸口保證道。</p>


    “很好,很好!”</p>


    帝安這下完全放心了,高興地給了他一個不知能否兌現的甜頭:“等我成為全力波的主人,就封你和你哥當兩個小部落的頭人,讓你們也嚐嚐人上人的滋味!”</p>


    “謝頭人!”芹空激動得滿臉通紅,大聲道,“一定能成功的!”</p>


    一定會成功的!</p>


    不過這力波未來真正的主人,不會是你罷了!</p>


    他抬起頭,看著誌得意滿的帝安,也露出了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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