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公平了,養眼的鏡頭怎麽唯獨被你看到,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你為什麽不打通電話叫我過來?」薛斯昊還不知死活地在一旁調侃。


    「薛斯昊!」霍子樵的臉色驟變,由紅轉為鐵青又變成黑灰。


    看他那山雨欲來的氣勢,薛斯昊趕緊揚起雙手道:「我投降,不說行吧!不過你怎能當真放她離開?」


    「心怡認為我們是在利用她,死也不肯跟我迴來。」霍子樵苦笑道。


    「你難道不會用強的,硬將她帶迴來嗎?」薛斯昊不可思議地說。


    「她當街大喊我非禮她,最後引來了巡邏員警,難道你要我和他們硬幹?隻怕明天我就成了通緝犯,奶奶可會傷心死的;更麻煩的是,若她不小心被流彈傷了呢?我可不希望是這種結果。」他就事論事,但說到最後卻有些憤怒了。現在的他一點兒也不像自由不受拘束的霍子樵。


    「那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安全嗎?」薛斯昊就是有膽子觸碰霍子樵內心最脆弱的角落。


    「我累了,我不想管了!」霍子樵沉聲說,不肯承認自己是擔心、害怕的。


    「死鴨子嘴硬。」薛斯昊睨了他一眼。


    「斯昊呀!我看咱們幫他出去找找吧,這小子已經急得有點兒神經錯亂了。」一直在旁邊喝著老人茶的博克醫生突然提議。


    「也對,你休息一下吧!」薛斯昊率先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博克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鏡,歎息道:「想不到為了你們年輕人的事還得折騰我這把老骨頭,真是喲!」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霍子樵的心情更加煩躁,心怡的安危、她身上的傷無時不緊緊扣著他的心,讓他瀕臨瘋狂邊緣!


    重啐了聲,他起身正打算出門,身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有種不好的預感襲上他心頭。


    是飛仔他們找他!因為這是冷誓桀的手機。


    接通後,飛仔的聲音立刻傳來,「老大嗎?」


    「我是,有什麽事?」霍子樵強迫自己冷靜以免露出馬腳,也還好他喉頭的變聲器還未除去。


    「老大,鄒爺急著找你,他要我轉告你,許心怡在他手上,還有一個什麽老太婆的……」


    「你說什麽?」霍子樵臉色冷冽,持話筒的手不停顫抖。


    難道奶奶她也……該死的鄒鳴,莫非他發現了什麽?


    「他抓了許心怡還有一位老太婆。」飛仔重申一遍。


    霍子樵重重喘息道:「他約我在哪兒見麵?」


    「基隆港六號碼頭。」


    「六號碼頭!」霍子樵重複了一遍,隨即像狂風似地衝出屋外。


    晚上十一點整,海上平靜無波,基隆港似乎籠罩在一種淡淡的詭譎氣氛之中。


    碼頭上一隻貨櫃中傳來了心怡的咒罵聲——「鄒鳴,你抓我也就算了,幹嘛還抓個老奶奶,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大壞蛋!」心怡叫嚷著。


    她和霍子樵分手後,本想一個人到海邊靜一靜,哪知道突然被鄒鳴的兩名手下給硬押上車。


    要不是她肩膀還帶傷,她才不會那麽容易就範!


    「我也不想抓一個廢物,誰要她和冷誓桀走在一起,又是龍大學資優畢業生的奶奶,這一連串事情太可疑了。」鄒鳴不疾不徐地說著,根本沒把她的叫囂當迴事。


    「龍大學?」心怡對這個名稱十分陌生。


    「反正我會要冷誓桀好好解說一番,你等著吧。」


    心怡聞言,自心底打了個冷顫!冷誓桀早就被他逼死了,那他要等的人不就是子樵?天啊!她雖恨他欺騙她,卻不想看他死呀,這可怎麽辦呢?


    看了眼對麵的老奶奶,她隻是閉著眼睛,沒有任何反應。


    「鄒爺,我們把他也帶來了。」


    心怡聞聲望去,是許衡毅!


    「衡毅……」


    「心怡……」許衡毅也驚訝於在這裏看見她。


    「你們可以感謝我今天讓你們兄妹倆死在一塊兒,哈……」鄒鳴狂笑後又道:「待會兒你們的父親一定也會來,今天我就來個一網打盡。」


    心怡雖驚怕,但也鬆了口氣,這表示鄒鳴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你作夢!」她憤懣地在他臉上啐上一口唾沫。


    鄒鳴擦拭了下臉龐,怒道:「你找死!」


    巨大的手掌正要落在心怡粉嫩的臉上,背後陡地響起深沉的嗓音——「打女人可不是好漢的行徑。」


    鄒鳴倏地轉身,心怡也望向貨櫃口,藉著微弱的月光,她看出是霍子樵。


    「你是……」鄒鳴戒備地問道,身旁的手下也提高警覺。


    「你可以喊我冷誓桀,你也可以叫我的本名霍子樵。」他依然隱身在黑暗中,那股森冷的氣勢更讓人膽戰心驚。


    霍奶奶一聽聞「霍子樵」三個字,連忙睜開眼睛,「子樵……」


    「奶奶……」霍子樵硬是忍住了想衝上前護住她的衝動,因為他現在孤掌難鳴,要贏得這一場毫無勝算的戰局得靠智取。


    「你到底是誰?」


    鄒鳴震驚莫名,難道冷誓桀他……天,他不敢相信!


    「我是霍子樵,真正的冷誓桀早被你逼得走上絕路了。」霍子樵的黑眸犀利有神。


    「你是說誓桀死了?」


    「在你的毒品控製下,他活著比死還痛苦,我佩服他的勇氣。」霍子樵慢調斯理地說,想製造救人的機會。


    他仔細瞧過這個貨櫃,心怡、奶奶、許衡毅各被一名手下挾持著,而他們手上均有槍械,再加上鄒鳴總共是四個人。四個人對他來說是小意思,問題是人質該如何救出?奶奶年紀大,受不了刺激,他該如何是好?何況出口就隻有一個,在這裏用槍鐵定會傷及無辜,還真是個大難題。


    「這麽說這些日子和我見麵的人也是你了?」鄒鳴恨得牙癢癢的,更氣自己一時疏忽而毀掉了不少心血。


    霍子樵點點頭,不作聲。


    原來這個男人身上充滿了一連串解不開的謎和陷阱,他完全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被耍了!一股股濃濃的恨意纏繞上鄒鳴的心頭。


    「你壞了我的一切計劃,我還送個女人給你享受!」他恨得咬牙切齒。


    霍子樵瞄了一眼無措的心怡,眼底噙著淡淡的笑容,「關於這點我倒是要謝謝你。」


    「你——好小子!我的錢、我的勢力全被你給毀了。」鄒鳴憤怒不已。


    「隻不過是一些名和利罷了呀。」霍子樵冷然輕笑,瞳底漾滿不屑的神情。


    「哈哈!不錯,是一些名和利而已,你清高看不起它們,但多少人為它們爭得頭破血流,你知道嗎?」鄒鳴的笑聲猙獰。


    他還無法接受冷誓桀已死的事實,冷誓桀是他一手帶大,也是他一手訓練而成的依靠,一直以為他會為了活下去而對他唯命是從,哪知道他卻選擇死亡來報答他!


    「哼!現在我終於明白何謂‘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為了名利不惜做出違背良心的錯事,當真可憐!」


    「你給我住口!」鄒鳴憤怒地看著他,他的話雖可惡,卻是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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