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從中區驛站買了李姑娘,將人帶到西市人口販市。」


    「郭茂,將李姑娘由南方暗市裏帶到中區驛站轉手給張強。」


    「錢巴子,從南方朱府擄走李姑娘,再賣到南方暗市。」


    田管事每念一則,所有人便一陣心驚膽跳。因為耶律烈開始冷笑,顯然找到了每一個曾讓李若水受苦的人,準備要大肆反擊。


    這些人會被出賣應該不算太意外,畢竟他們先前做的全是人的交易,而他們也是人,都有價碼……


    「現下,我們隻剩最後一個幕後兇手。」


    耶律烈走到被縛的錢巴子麵前,手揮出一把匕首抵住他喉頭。


    「是誰指使你帶走李若水的?」耶律烈瞪著錢巴子,毫不介意地在他喉間劃出一道血痕。


    錢巴子長著粗硬胡渣的黑臉怒道:「要人沒有,命一條!」


    「命確實是隻有一條,但是不死不活地便可以讓你死個十次。」耶律烈冷笑著,瞄了旁人一眼。「這人若不說出真相,你們全都陪著他一起不死不活。」


    所有人麵麵相覷了起來,額冒冷汗了。


    「你都被人拱出來了,幹麽還護別人?裝什麽男子漢大丈夫!」成駝頭一個發難,嚇到渾身抖得不停,眼睛卻在旁人不注意之時,狠瞪了耶律烈一眼。


    他已經一敗塗地了,今日卻還被人從破草屋裏綁至此處!這耶律烈分明欺人太甚,如果讓他逮到機會的話,一定捅他一刀。


    錢巴子咬緊牙根,不說便是不說。


    「是不是與那個你老掛在嘴裏,說要跟你離開的那個南方千金有關?」郭茂與錢巴子平時交情不差,一看他維護人姿態,便隨口猜測道。


    「千金小姐?」耶律烈臉龐肌肉一緊,瞪向錢巴子。


    錢巴子沉著臉,仍然拒不說話。


    「是朱芙蓉指使你的,對不對?!」耶律烈手裏匕首一轉,驀地插入錢巴子肩頭。


    錢巴子悶哼一聲,臉色一白,血液開始緩緩流下。


    成駝倒抽一口氣,嚇得雙唇發青。


    耶律烈麵無表情地看著錢巴子。這人武藝不差,隻是這幾個月來頻頻被人襲擊,前傷未愈、後傷又起,如今才會被人輕易囚綁在此處。


    「她如果真當你是一迴事,幹麽要嫁給晉王?」耶律烈抽迴匕首,後退一步。


    錢巴子痛得額冒冷汗,仍然一聲不吭。


    「你可知道除了我們之外,近來為何還有其他人馬追殺你?」耶律烈冷笑一聲,繼續逼問道。


    「那些人不都是你派出來的爪牙嗎?」錢巴子說道。


    「那些人全都收了朱芙蓉的銀兩。她即將成為王爺之妻,豈可有把柄握在他人手裏?我這人不玩暗招,你若不信,我揪幾個暗殺者過來讓你逼問。」耶律烈說道。


    「朱芙蓉那個小賤人!」錢巴子大吼出聲,一雙大掌胡亂揮舞起來,大聲吼叫著。「我幫她除去多少眼中釘,一角半銀也沒收。要不是因為她……要不是因為她許了我……我要宰了她!」


    「朱芙蓉招惹了我的人,她會得到應有報應。」耶律烈對田管事說道:「發張帖子給晉王,請他至北夷城一會,說我有要事要與他相談。」


    這朱芙蓉能如此不在意地毀掉其他女子名節,他便要她也嚐嚐同樣滋味。


    「耶律爺,那我可以走了吧?」成駝眼巴巴地開口問道。


    「在我還沒想清楚之前,你們全都給我待在這裏。」耶律烈瞪他一眼。


    「萬一你想了十年才清楚,那我們怎麽辦……」成駝哭哭啼啼地又朝耶律烈靠近一步。


    「你最好希望我不會如此。」耶律烈厭惡地後退一步,揮手讓田管事把成駝推到後方。最深的恐懼是在於不知情會被如何對待,他就要他們受這些苦!


    「耶律烈!」成駝突然掙脫田管事,從懷裏掏出一柄匕首驀地刺向耶律烈。「納命來!」


    耶律烈閃身避開這一刀,一腳踹開成駝。


    成駝痛倒在地上,卻又很快地往耶律烈一撲。「你毀了我生路,我今天要跟你同歸於盡。」


    「若不是你平時不才,把家產敗盡,如今豈會兵敗如山倒?」耶律烈輕鬆地一掌揚向他的頸子,格開成駝的攻勢。


    成駝被打得口吐鮮血,匕首卻在胡亂揮舞間劃上耶律烈手臂。


    成駝發出一聲冷笑後,便被耶律烈一個反掌製伏在地上。


    門口護衛在此時入內,將成駝拉至角落,以鐵鏈腳鐐加身。


    「城主,要把他押到官衙裏嗎?」田管事上前問道。


    「把他趕到隔壁城鎮。他現在身無分文,在外頭孤身一人,比死還慘。」耶律烈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大步轉身走出房門。


    突然間,他的眼前一陣天昏地暗,他瞪大眼,緩緩迴頭看向成駝。


    成駝發出一聲冷笑。「我活不下去,也要你到陰曹地府作陪!」


    耶律烈應聲而倒,壯碩身軀重重地摔到地麵上。而他緊閉著眼,完全沒感到任何一絲痛苦,因為他整個人已經昏迷了過去……


    傍晚時分,李若水總是要比平時更忙碌幾分,因為她習慣親自為耶律烈烹調晚膳。


    正當她在竈房內為耶律烈整備餐食時,突然聽見門外傳來幾聲大喊。


    「夫人、夫人,城主昏倒了!」


    李若水手裏銀箸落到地上,她轉身便往外跑。


    「夫人……」小環氣喘籲籲地跑到她麵前。


    「城主呢?」她雙唇顫抖地問道。


    「已經迴到房裏了,夏大夫正在為他看診。」


    「怎麽會突然昏倒?」


    「聽說是成駝砍了城主一刀。」


    李若水一聽,臉色更白了,她拎起裙擺,小跑步地往前直奔,頭也不迴地交代道:「立刻送熱水及幹淨布巾到城主房裏。」


    田管事一看見她,立刻迎了上去。「夫人,城主昏迷,對外該如何說明?」


    「讓府內人不許聲張此事。若有外人問起,便說是受了風寒。生意場應對之事,便請田管事先暫時取消,城內鋪子巡視行程則煩請田管事代司其職,萬事拜托了。」李若水誠摯地看著田管事,卻是聲未落地,整個人便已衝上長廊。


    李若水跑進房裏,一見到夏大夫的臉色,她後背一涼,心狠狠地擰了起來。


    她站到榻邊一看,眼淚立刻奪眶而出。


    耶律烈躺在床上,麵無表情,臉色慘澹、雙唇發白,寬厚額間冷汗點點。


    「夏大夫,他怎麽了?」她咬住唇,拿起手絹替耶律烈拭汗。


    「中毒。」夏大夫取出一隻白色藥丸放到耶律烈唇邊,又取出純銀長針飛快製住他手臂上幾個穴道。


    「中毒?」李若水雙膝一軟地坐上榻邊。


    「成駝砍他的那一刀上頭有毒,幸好毒氣尚未走至心脈。我這百草丸能除五成毒素,至於剩下的那五成毒.我怕囤積在血脈裏一久,會造成他日後髒腑受損、吹不得風、曬不得熱,變成半死半活藥罐子。」夏大夫說道。


    「找人跟成駝要解藥了嗎?」李若水迴頭看向剛入門的田管事。


    「已經將成駝押迴府,他說解藥要換也成,但得把他身家都恢複,還要我們寫個字據證明。」田管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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