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閣樓上有了動靜,先是走出來一名老者,應該就是大家口中的岑員外吧。


    岑員外站在閣樓上,先是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開口說道,“各位,今日小女如煙在此拋繡球招親,凡未婚者,年齡在十八到二十五歲之間,無論貧富,均可參加。若是不到年齡或是超過這年齡的,或者說是已婚者,如果不小心接到繡球,請把繡球奉上,重新再來。若符合年齡,又沒有成親的,我岑某人就認下這個女婿,馬上拜堂成親。在場的各位都可以去喝杯喜酒,做個見證人。”


    喬詩妤聽著岑員外的這番話,心裏不由感慨萬千。如若不是迫於無奈,誰又會把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交給上天來決定呢?隻要符合年齡,並且沒有成親的,就直接進去拜堂成親,這根本就是一場沒有保證的婚姻啊。如果說那個接繡球的人,年齡符合,並且也沒有成親,可他是個潑皮無賴呢?那豈不是等於引狼入室,不單是害了自己女兒的一生,甚至還會害了自己全家吧。


    可是古代的女人,又能怎樣呢?隻怕她會認為,那都是自己的命吧。


    “這岑員外家如此有錢,如煙小姐就算是不嫁人,想來岑員外也能夠養得了她一輩子吧,何必要把女兒的婚姻大事用這種方式,讓老天爺來決定呢?”喬詩妤開口說道。她說這話的聲音有些大,周圍的人也都聽到了。


    “這位姑娘,想來你們是從外地來的吧,不知道我們這清唐鎮的規矩。”一位年齡稍長一些人男子開口說道。


    喬詩妤瞧著他這年紀,肯定是超過二十五歲了,想來應該是看熱鬧的吧,“清唐鎮有什麽規矩啊?難不成非得讓女子出嫁才行?”


    “倒沒這個規矩。隻是岑員外就隻有這麽一個女兒,沒有兒子,這也就意味著,岑員外百年之後,岑家也就斷了香火,後繼無人了。”那人開口解釋道。


    喬詩妤知道,在古代嫁出去的女兒就猶如潑出去的水,女兒所生下的孩子也是跟別人姓的。所以眼下看來,岑員外家也的確是這樣。


    “難不成待到岑員外百年之後,他的這些產業還會被收迴不成?”蕭逸辰此時開口說道。他隻知道在鄉下,家裏若是沒男人了,田地便會被收迴。難不成這清唐鎮也會有這樣的規矩?


    “正是如此。待到岑員外百年之後,岑家的家產都會被充公。所以岑員外倒是想一輩子養著自己女兒,他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根本就不舍得她吃苦,更別說把她的終身大事交給老天爺來決定了。可是他也不辦法啊,他百年之後歸了西,到時候自己女兒豈不是要一無所有,說不定還會露宿街頭,以乞討過日子了。岑員外害怕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才會舉辦這樣的一場拋繡球招親,讓男子入贅他們岑家,這樣就算他百年之後,他也不用擔心他的產業會被人沒收了。”那男子解釋道。


    “這規矩是誰定的啊?岑員外就算是沒有兒子,他也大可以從他的哥哥或是弟弟當中過繼一個兒子來繼承他的家業啊。”喬詩妤聽著這樣的規矩,不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這什麽破規矩啊。


    “還能是誰定的,縣太爺唄。聽說早些年,岑員外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好像也那樣做過,隻是後來不知什麽原因,就不了了之了。”那人說著這話,不由搖了搖頭,一副為之歎息的表情。


    “逸辰,我們去見見那位岑員外吧,或者先去見見那位如煙小姐也好。”喬詩妤小聲地對蕭逸辰說道。


    “你想做什麽?”蕭逸辰問道。


    “想阻止這場拋繡球招親。把自己的婚姻大事交給老天爺來決定,這實在太不靠譜了,萬一對方年齡合適,又沒有成過親,是個潑皮無賴,或者是一個地皮流氓,那又該如何呢?”喬詩妤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在天越有剛才那人說的那個規矩嗎?”


    “你是想問,這規矩是不是皇上定的?”蕭逸辰聽了喬詩妤的話後,一下子就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嗯,就是這個意思。”喬詩妤點了點頭。


    “應該是沒有的。這樣吧,我馬上飛鴿傳書給皇上,問一問他,若這樣的事隻是在民間出現,根本就不是天越的規矩,那就請他出麵下一道聖旨,給這位清唐鎮的縣太爺,讓他取消這種荒唐的規矩。可是你要想好了,若……”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覺得無論是皇上還是先皇,都應該不會立下這樣的規矩的。”喬詩妤說道。正所謂天高皇帝遠,就是因為離京城太遠,很多地方上的官員,就是這裏的土皇帝,他甚至可以操縱別人的生死,更別說沒收人家的產業了。自來都是民不以官鬥嘛,老百姓被欺負了,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官官相衛,就算百姓想要去告禦狀,隻怕還沒走到京城,就沒命了吧。所以久而久之,老百姓也就隻能認命,而放棄抵抗了。


    蕭逸辰聽了,點了點頭,他也覺得這種事情皇上不可能會去管的。多半都是地方官所為之。這事若是稟報皇上,皇上定然會嚴懲不怠的。畢竟這種事情可說是觸犯了君威了。


    說做就做,蕭逸辰叫來蕭言,跟他把大致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後蕭言便離去了。


    “走吧,我們去閣樓那邊,先去見見岑員外,不過我們的身份暫時先不要讓他知道。”蕭逸辰說道。


    “好,知道了。”喬詩婉和喬詩媛點了點頭。


    他們一行人便朝閣樓那邊走去了。


    “你們是誰,要做什麽?”剛靠近閣樓那邊,便被岑府的家丁給攔住了。那家丁出聲問道。


    “我們是來找你們家老爺的,麻煩你通報一聲,我們有要事相商。”蕭逸辰開口說道。


    “抱歉,我們家老爺正在準備為我們家小姐招親了,有什麽事,你們一會兒再說吧。”家丁說道。


    喬詩妤瞧著,眼下那位岑員外的確是沒空招唿他們啊,可若是等這招親結束,隻怕也晚了啊。


    “我們就是為了你們家小姐的親事而來的,快去通報你們家老爺,若遲了後果可不是你能夠承擔的。”蕭逸辰再次開口說道。


    那家丁聽了,想了一想,又看了看站在他麵前的幾個人,覺得茲事體大,是得去通報老爺才行,不然真誤了什麽事,後果不是他可以承受的。於是,家丁便匆匆忙忙的上了閣樓,找到正在閣樓上說話的岑員外。


    “姐姐,那位岑員外會下來嗎?”喬詩媛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想應該會吧,剛才可是提及到他女兒的親事啊,不管怎樣,他都會一探究竟吧,到底他不可能拿他女兒的親事來開玩笑。”喬詩妤說道。這也就是所有疼愛自己兒女的父母的心吧。


    正如喬詩妤所言,沒多久,岑員外便隨著家丁一起走了下來。


    “敢問幾位,可是你們找我?”岑員外在問話的同時,也打量著他們,特別是蕭逸辰和展玉堂。這兩人可說是氣宇軒昂,人中龍鳳,比起那外麵等著接繡球的人,可是好太多了。雖然說他們是兩男三女,可他覺得人家有可能是兄妹呢?若是其中一位男子願意娶他女兒,那豈不是皆大歡喜了。


    當然,這也是岑員外自己心裏的想法,他也希望他們隻是兄妹。這樣他的女兒才會有希望。


    “沒錯,是我們找你。”蕭逸辰笑著說道。


    “你們找我何事?”岑員外問道。


    “我們想讓你取消這拋繡球招親。”喬詩媛說道。


    隻是喬詩媛的話剛說完,喬詩婉便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別亂說話。


    不過岑員外可沒有注意這些,他在聽到喬詩媛的那句話後,心裏便美滋滋的了,想著難道他剛才所想的成真呢?岑員外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之人,心裏雖然高興,可臉上卻依然沒有任何的表情,“你們說讓我取消,我就取消,那豈不太兒戲了。你們要我取消這拋繡球招親,總得給我一個說法啊。”


    岑員外的言下之意,就是想讓他們自己把話說出來。


    “岑員外,這事關你女兒的終身幸福,難道你就如此草率。舉辦一次拋繡球招親,就把她的一生給定下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對方是潑皮無賴,或者是地皮流氓,那你女兒這一輩子豈不就毀了?”喬詩妤此時開口說道。


    “你們以為我想這樣啊,我也是被逼無奈啊。我這身子骨眼下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不知道還能夠拖到幾時,我就隻有如煙這麽一個女兒,若我死了,家產全部充公,到時候她又該怎麽辦啊?”喬詩妤的一番話,可說是說到了岑員外的心坎上了,他又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可眼下,他又能怎樣了?隻能趁著他身子骨還行,還能說話的時候,盡快的把女兒的事情給安頓好,這樣他也才能安心啊。


    “岑員外,若接到繡球之人,真是如我剛才所說的那些人,隻怕還沒到你百年之後,這家產也被他給敗光了吧。”喬詩妤繼續說道。


    “這,這可該如何是好啊。”岑員外聽了,一時間沒了主意。


    “你若信得過我們,就暫時的先把這拋繡球招親的事給停了,我們再慢慢商量,你看如何?”喬詩妤說道。


    岑員外看他們一個個的很是真誠,不像是要害他的樣子,便點頭答應了,“好吧,就依你們。”


    “慢著,先不忙取消,我看這樣吧,先讓你府上的一個丫鬟上去頂替,反正蒙著麵紗,也看不清樣貌。到時候再看情況而定吧。”蕭逸辰此時開口說道。他總覺得這當中吧,還有著什麽陰謀,若就這樣取消了,豈不是不能找出那個幕後之人了。


    “這,這是何意啊?”岑員外不解地問道。


    “岑員外,不如我們先進去再說吧。此地人多口雜,也不是說話的地兒吧。”蕭逸辰說道。


    “對對對,瞧我,竟然如此怠慢幾位貴客。請隨我進去吧。”經蕭逸辰這麽一說,岑員外才意識到,他們此時還身處外麵,若是他們之間所談論的內容被有心之人聽了去,隻怕會對他們岑家不利啊。於是,岑員外連忙領著蕭逸辰他們一行了進了府。


    “不知各位目的何在?”進了岑府後,岑員外再一次的看了看蕭逸辰他們一行人,他們一個個男的俊,女的俏,並且氣度不凡,想來也並非普通人家,也不會是江湖中人。而在他看來,這天下也沒有不要錢的午餐,他們若是前來相幫,定然也是有所求。


    “岑員外認為我們幫你是有目的的嗎?”喬詩妤看著岑員外問道。


    “我知道一點,這天下定然沒有不要錢的午餐。當然了,你們能夠幫小女,那也是小女的福氣。隻是我得先弄明白,你們的目的何在,若是……”


    “若是所要的東西是你做不到的,或者是需要你付出很大代價的,你是不是就準備把我們趕出門去啊?”喬詩妤接過岑員外的話說道。


    “這……”


    “岑員外,先別說那麽多了,這拋繡球招親先去進行著吧,我們且先靜觀其變,如何?”喬詩妤說道。的確,他們突然跑出來跟人家說,他們是來幫他們的,是顯得有些冒昧,畢竟素不相識嘛,人家會有所顧慮,這也是正常的。


    正如蕭逸辰所說,要想把那幕後之人給揪出來,這拋繡球招親的事還得繼續。退一萬步說,萬一是位貧苦人家的書生接到了那繡球了,說不定也是一樁美事。


    “好好好,幾位先在此稍等一下,我這就下去安排。”說著,岑員外便離開了。


    待到岑員外迴來時,他身後還跟著一位女子。


    喬詩妤他們猜想,應該是岑員外的女兒岑如煙吧。


    “小女如煙,見過幾位公子、小姐。”岑如煙走近他們後,便向他們行了一禮。


    “岑小姐不必多禮。”喬詩妤說道。這種跟女子打交道的事情嘛,當然是得她來做了。何況這事也是她提出來的,她自是應該負責到底。而她對這位岑如煙的確是動了惻隱之心。


    “不知這位姑娘該如何稱唿呢?”岑如煙看了喬詩妤一眼,然後出聲問道。


    “我姓喬,名詩妤,這是我的兩位妹妹,詩婉、詩媛。”喬詩妤一一介紹道。


    “沒想到詩妤姑娘還有一個孿生妹妹啊,真好。”做為家中獨女的岑如煙,對此很是羨慕。她要是有一個哥哥或是一個弟弟,那也不至於會落得今日這種地步。


    收拾起自己的情緒,岑如煙再次開口說道,“詩妤姑娘,剛才我爹已經把事情大概的跟我說了,隻是不知你們為何要前來幫我們呢?”


    “你們放心,我們沒有惡意,隻是同為女子,我不想如煙姑娘會落得一個淒涼的結局。”喬詩妤說道。她的話中,已經說明了一切,是她決定要來幫他們的,而非那兩位男子。


    岑如煙也是聰明之人,雖然她也有些好奇,站在喬詩妤她們身後的那兩位公子到底是何身份,但喬詩妤沒說,她自然也不會多問了。拋繡球招親,原本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如果能夠有轉機,對她來說,又何嚐不是一件好事。這人嘛,都有自己不願讓人知道的事情,若事情真如眼前這喬詩妤所說,可以幫到她,那她又何必去多問什麽呢?


    “詩妤姑娘為何就斷定,我必然會落得一個淒涼的結局呢?”岑如煙倒是想聽聽,喬詩妤是怎麽說的。


    “不瞞如煙姑娘,昨日在客棧裏,我們也聽客棧的掌櫃的說了一些關於如煙姑娘的事情。我想問如煙姑娘,你覺得你幾次成親,可在成親前,未婚夫都出了事,不是死就是失蹤了,你覺得這些都是你的命?真的是因為你克夫嗎?”喬詩妤把她所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問岑如煙。


    “我不相信,我也並不認為我克夫。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卻也由不得我不信啊。”岑如煙顯得很是無奈。


    “是嗎?如煙姑娘認命嗎?”喬詩妤接著問道。


    “我不認。”岑如煙在說這句話時,眼神中透著一絲的堅定。


    岑員外在一旁看著,並沒有開口說話。他想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想請問一下岑員外,聽人說,你原本是想從你哥哥或是弟弟那邊過繼一個兒子到你名下的,可有此事?”喬詩妤沒有再問岑如煙什麽話,而是看向岑員外。


    “不過,確有此事。”這事在清唐鎮並不是什麽秘密,所以岑員外並不意外他們會知道。因為拋繡球招親的事情,想來這幾日鎮上的人茶餘飯後都在談論他們家的事,他們會知道也不足為奇。


    “那為何後來卻又沒有過繼了呢?”喬詩妤繼續問道。


    “因為他們居心不良,之所以願意過繼給我爹,根本就是想霸占我們岑家的產業,甚至他們還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爹給害死,他們根本就不願意給我爹盡孝。”說話的是岑如煙,她幾乎是用喊的,把這事給說了出來。


    聽到這裏,喬詩妤看了一眼蕭逸辰,隻怕事情已經有答案了。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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