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19</p>
程宗揚與小紫一同上了馬車，想起蘇妲己像鬥敗的公雞一樣，帶著香蔻兒和那幾名女侍衛空手離開，不禁心頭狂笑，忍不住抱著小紫狠狠親了一口，死丫頭，真有你的！</p>
小紫臉上微微一紅，嗔道：討厭！不要碰人家！</p>
程宗揚怪叫道：殤侯可是說過，讓你給我暖床的。隻親一口有什麽大不了的？</p>
不要吵。小紫摘下耳垂的墜子。</p>
程宗揚看了看她精致的臉頰，不由一驚，你受傷了？</p>
沒有啦。小紫舉起墜子，是她的血。</p>
程宗揚這才注意到墜子上有一根細若蚊須的短針。蘇妲己打小紫耳光時，手掌邊緣被細針刺中，淌出血來，但感覺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異狀。</p>
喂，你把她的血弄來作什麽？</p>
小紫笑嘻嘻道：可以做很多事啊。比如我把它封在施過術的琥珀裏，她在周圍一裏出現，就能感應到。</p>
看你和那頭小狐狸笑得一模一樣，不止吧？</p>
我才不要和他一樣。小紫道：還可以放在娃娃身上……</p>
程宗揚點點頭，夠毒！</p>
隻是讓她每天晚上作惡夢啦。</p>
小紫拿出一塊澄黃的琥珀，把墜子上些微的血跡點在上麵。那滴細小的血跡隨即滲入琥珀，像一顆血紅的星辰般，被封在琥珀內部。</p>
程宗揚拿過來，隻覺琥珀微微發熱，想來是蘇妲己還沒有走遠的緣故。程宗揚嘖嘖了兩聲，死丫頭，你在殤侯哪兒都學了些什麽鬼東西？</p>
小紫膩聲道：人家還學了好多床上功夫，程頭兒，想試試嗎？</p>
程宗揚氣哼哼道：死丫頭，你等著！</p>
程宗揚把毫不客氣地琥珀揣進口袋，忽然聽到外麵一陣喧嘩。</p>
這時馬車已經行至秦淮河圉，程宗揚拉車廉，隔著淡綠的玻璃，看到不遠處的宅院前圍著一群閑漢，幾名差吏在院內進進出出，裏麵一個似乎是建康主管刑案的從事褚衡。</p>
穿著皂衣的差吏驅趕開周圍的閑人，一麵將院門刷上白灰。程宗揚知道這是建康的習俗，出了兇殺案的宅院都要刷白灰破煞——難道這裏又出了什麽命案？</p>
程宗揚跳下馬車，褚從事。</p>
褚衡迴頭，見是程宗揚，客氣地拱拱手，程少主。</p>
程宗揚笑著握住褚衡的手腕，順勢把一串銀銖塞到他袖中，拉著他的手搖了搖，今日之事有勞褚從事了。</p>
褚衡是從六品，每年俸祿五百石，折算下來月俸合三四十個銀銖，這時袖中一沉，便估出數量不低於自己的月俸，雖然不見得就在意這些錢，但程宗揚出手這麽大方，不禁心生好感，說道：程少主太客氣了。在下無功受祿，慚愧。</p>
程宗揚朝院中看了看，出了什麽案子嗎？</p>
褚衡苦笑道：一樁大案，全家十幾口被人殺得乾乾淨淨。若破不了案，小的隻怕職位不保。</p>
滅門？這是誰家？</p>
褚衡壓低聲音道：徐司空的公子。</p>
程宗揚心頭咯登一聲，徐敖？他沒有和司空大人一起住？</p>
徐公子到建康就搬了出來，褚衡搖了搖頭。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p>
程宗揚心裏呯呯直跳，說道：我和徐公子有一麵之交，能進去看看嗎？</p>
晉國差吏辦案並不怎麽嚴謹，至少褚衡沒放在心上。他答應一聲，便領著程宗揚進了院子。</p>
一進門，便看到幾條惡狗死在院中，狗頸插著弩箭，看來是被人近距離用弩射殺。</p>
褚衡道：下手的不止一人。單是腳印就看到十幾個。時間大概是昨晚子時前後，宅裏七名仆人死在房內，都是睡夢中被人一箭斃命。</p>
徐敖呢？</p>
沒有見到徐公子的遺骸，清點屍首時，還發現少了幾名護衛。褚衡道：派去司空府報信的人還沒有迴來。不知道那些護衛是隨徐公子出門在外，還是惡仆勾結外賊，裏應外合。</p>
程宗揚心知肚明，失蹤的幾個護衛多半是徐敖的心腹，隨主人一同去了鷹愁峪，這種情況下已經不可能再迴來。</p>
褚衡領著程宗揚到了內院，一手掩著鼻子，指了指正中的臥房，低聲說道：死人最多的就是這裏了。</p>
房屋已經被差吏檢查過，門前灑著白灰，卷起的竹廉被放了下來，房內散發出濃濃的血腥氣。</p>
程宗揚心頭狂震，已經隱約猜到是誰動的手。隻是沒有想到他們反應這麽迅速，又這麽暴烈，竟然把徐敖一家滅門。</p>
褚衡歎道：這周圍住戶不多，竟沒人聽到動靜，直到中午時分，才有人發現，往官府報案。</p>
褚衡掀起竹廉，程少主要不要進來看看？</p>
程宗揚心頭突突直跳，空氣中的血腥氣雖濃，死亡的氣息卻淡不可辨，顯然房屋內的人已經氣絕多時。他迴絕道：不進去了。</p>
褚衡放下竹廉，點了點頭，死者已歿，程少主不要多傷感了。說不定貴友徐少主吉人天相，能逃過此劫。</p>
忽然，竹廉一動，一個苗條的身影從裏麵出來。</p>
那女子穿著一身烏黑的捕快服色，但與建康普通差吏的服色不同，她衣角鑲著朱紅色的邊沿，腰帶係著一塊銅牌。為了便於行動，衣服下擺很短，敞開的衣擺間，露出兩條穿著白綢長褲的修長美腿。她戴著一頂精巧的鬥笠，耳下一副淡青色的麵紗遮住麵孔，笠下美眸冷冰冰沒有絲毫表情。</p>
程宗揚還沒見過穿著官差服色的女子，看到她麵紗一角繡的黑色小劍，不禁一愕。褚衡卻神態恭敬，抱拳道：泉捕頭。</p>
仵作呢？那女子語調略顯生硬，吐字時舌尖卷起，有種奇特的韻味。</p>
仵作已經看過了。褚衡不敢怠慢，迴複道：房內共有屍首七具，係辰時前後方才氣絕。</p>
子時到辰時近五個時辰，為何周圍無人察覺？</p>
褚衡道：可能是此地離河甚近，周圍人家稀少。</p>
那女子攤開手，白紅的掌心放著一枚黑黝黝的釘子。</p>
程宗揚與小紫一同上了馬車，想起蘇妲己像鬥敗的公雞一樣，帶著香蔻兒和那幾名女侍衛空手離開，不禁心頭狂笑，忍不住抱著小紫狠狠親了一口，死丫頭，真有你的！</p>
小紫臉上微微一紅，嗔道：討厭！不要碰人家！</p>
程宗揚怪叫道：殤侯可是說過，讓你給我暖床的。隻親一口有什麽大不了的？</p>
不要吵。小紫摘下耳垂的墜子。</p>
程宗揚看了看她精致的臉頰，不由一驚，你受傷了？</p>
沒有啦。小紫舉起墜子，是她的血。</p>
程宗揚這才注意到墜子上有一根細若蚊須的短針。蘇妲己打小紫耳光時，手掌邊緣被細針刺中，淌出血來，但感覺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異狀。</p>
喂，你把她的血弄來作什麽？</p>
小紫笑嘻嘻道：可以做很多事啊。比如我把它封在施過術的琥珀裏，她在周圍一裏出現，就能感應到。</p>
看你和那頭小狐狸笑得一模一樣，不止吧？</p>
我才不要和他一樣。小紫道：還可以放在娃娃身上……</p>
程宗揚點點頭，夠毒！</p>
隻是讓她每天晚上作惡夢啦。</p>
小紫拿出一塊澄黃的琥珀，把墜子上些微的血跡點在上麵。那滴細小的血跡隨即滲入琥珀，像一顆血紅的星辰般，被封在琥珀內部。</p>
程宗揚拿過來，隻覺琥珀微微發熱，想來是蘇妲己還沒有走遠的緣故。程宗揚嘖嘖了兩聲，死丫頭，你在殤侯哪兒都學了些什麽鬼東西？</p>
小紫膩聲道：人家還學了好多床上功夫，程頭兒，想試試嗎？</p>
程宗揚氣哼哼道：死丫頭，你等著！</p>
程宗揚把毫不客氣地琥珀揣進口袋，忽然聽到外麵一陣喧嘩。</p>
這時馬車已經行至秦淮河圉，程宗揚拉車廉，隔著淡綠的玻璃，看到不遠處的宅院前圍著一群閑漢，幾名差吏在院內進進出出，裏麵一個似乎是建康主管刑案的從事褚衡。</p>
穿著皂衣的差吏驅趕開周圍的閑人，一麵將院門刷上白灰。程宗揚知道這是建康的習俗，出了兇殺案的宅院都要刷白灰破煞——難道這裏又出了什麽命案？</p>
程宗揚跳下馬車，褚從事。</p>
褚衡迴頭，見是程宗揚，客氣地拱拱手，程少主。</p>
程宗揚笑著握住褚衡的手腕，順勢把一串銀銖塞到他袖中，拉著他的手搖了搖，今日之事有勞褚從事了。</p>
褚衡是從六品，每年俸祿五百石，折算下來月俸合三四十個銀銖，這時袖中一沉，便估出數量不低於自己的月俸，雖然不見得就在意這些錢，但程宗揚出手這麽大方，不禁心生好感，說道：程少主太客氣了。在下無功受祿，慚愧。</p>
程宗揚朝院中看了看，出了什麽案子嗎？</p>
褚衡苦笑道：一樁大案，全家十幾口被人殺得乾乾淨淨。若破不了案，小的隻怕職位不保。</p>
滅門？這是誰家？</p>
褚衡壓低聲音道：徐司空的公子。</p>
程宗揚心頭咯登一聲，徐敖？他沒有和司空大人一起住？</p>
徐公子到建康就搬了出來，褚衡搖了搖頭。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p>
程宗揚心裏呯呯直跳，說道：我和徐公子有一麵之交，能進去看看嗎？</p>
晉國差吏辦案並不怎麽嚴謹，至少褚衡沒放在心上。他答應一聲，便領著程宗揚進了院子。</p>
一進門，便看到幾條惡狗死在院中，狗頸插著弩箭，看來是被人近距離用弩射殺。</p>
褚衡道：下手的不止一人。單是腳印就看到十幾個。時間大概是昨晚子時前後，宅裏七名仆人死在房內，都是睡夢中被人一箭斃命。</p>
徐敖呢？</p>
沒有見到徐公子的遺骸，清點屍首時，還發現少了幾名護衛。褚衡道：派去司空府報信的人還沒有迴來。不知道那些護衛是隨徐公子出門在外，還是惡仆勾結外賊，裏應外合。</p>
程宗揚心知肚明，失蹤的幾個護衛多半是徐敖的心腹，隨主人一同去了鷹愁峪，這種情況下已經不可能再迴來。</p>
褚衡領著程宗揚到了內院，一手掩著鼻子，指了指正中的臥房，低聲說道：死人最多的就是這裏了。</p>
房屋已經被差吏檢查過，門前灑著白灰，卷起的竹廉被放了下來，房內散發出濃濃的血腥氣。</p>
程宗揚心頭狂震，已經隱約猜到是誰動的手。隻是沒有想到他們反應這麽迅速，又這麽暴烈，竟然把徐敖一家滅門。</p>
褚衡歎道：這周圍住戶不多，竟沒人聽到動靜，直到中午時分，才有人發現，往官府報案。</p>
褚衡掀起竹廉，程少主要不要進來看看？</p>
程宗揚心頭突突直跳，空氣中的血腥氣雖濃，死亡的氣息卻淡不可辨，顯然房屋內的人已經氣絕多時。他迴絕道：不進去了。</p>
褚衡放下竹廉，點了點頭，死者已歿，程少主不要多傷感了。說不定貴友徐少主吉人天相，能逃過此劫。</p>
忽然，竹廉一動，一個苗條的身影從裏麵出來。</p>
那女子穿著一身烏黑的捕快服色，但與建康普通差吏的服色不同，她衣角鑲著朱紅色的邊沿，腰帶係著一塊銅牌。為了便於行動，衣服下擺很短，敞開的衣擺間，露出兩條穿著白綢長褲的修長美腿。她戴著一頂精巧的鬥笠，耳下一副淡青色的麵紗遮住麵孔，笠下美眸冷冰冰沒有絲毫表情。</p>
程宗揚還沒見過穿著官差服色的女子，看到她麵紗一角繡的黑色小劍，不禁一愕。褚衡卻神態恭敬，抱拳道：泉捕頭。</p>
仵作呢？那女子語調略顯生硬，吐字時舌尖卷起，有種奇特的韻味。</p>
仵作已經看過了。褚衡不敢怠慢，迴複道：房內共有屍首七具，係辰時前後方才氣絕。</p>
子時到辰時近五個時辰，為何周圍無人察覺？</p>
褚衡道：可能是此地離河甚近，周圍人家稀少。</p>
那女子攤開手，白紅的掌心放著一枚黑黝黝的釘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