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也不說話了,悶頭掘地。


    農家漢子們一會兒看看路上忙碌的侍衛丫頭們,一會兒說上兩句,還不耽誤手中活計。


    太陽漸漸升高了,挖了一息的漢子們都坐在田間土疙瘩上歇著。


    遠遠地看著那被鋪成紅錦的路又讚歎又羨慕的,有個說:“那紅錦看著很軟,做衣裳都行。”


    另一個說:“不行的,我剛才摸了摸,厚墩墩的,鋪床好。”


    說著又都笑了。


    這時不遠處走過來一個青巾書生,身旁還跟著一個小僮。書生邊走邊吟唱著:“素手一指滿郭紅,哪個曉得農家田壟黃?佳人如玉王心醉,不見士人指道旁!道旁農人論錦好,紅錦寸寸成地妝……”


    “你那書生,你酸什麽酸呢?”桃塢走了過來掐腰叱道,這幾個月掌櫃做下來,字認了不少,酸詩也讀過兩首,自然明白書生諷的是什麽?更何況,他說的這麽明白如話。


    “做得我們就說不得嗎?”書生反唇相譏。


    “那與你又有什麽相幹?”桃塢絲毫不讓,說道:“皇家嫁娶,這樣做有何不合規格處?要你在這裏酸詩譏諷?”


    書生一噎,金川王娶妻,哦不納妃,這樣的規格的確不算過。可是……“可是金川王要迎娶的那女子配得上這種規格嗎?吹吹打打,十裏紅妝足矣,何至於此?封道封路?”


    “嗨呀,你是找揍吧?”見到這邊爭吵也過來的於屏挽起袖子就要上前。


    “你怎道我們奶奶不配?”桃塢攔住了衝動的於屏,嘲笑道:“我家奶奶出身不是世家大族,可這恰也說明王爺對我家奶奶的一片真心。有王爺這片真心在,這種規格,我家奶奶就當之無愧。”


    “難道書生說的能配得上這種規格的女子,隻應是那種詩書禮儀裏出來的女子才行得嗎?拿著你這番言論到京城裏說去吧,定會有人把你捧上天,隻是在我們這裏不行!”


    “你,胡攪蠻纏,無禮可講”,書生憤然道:“我不與你辨。”


    農人們一左一右地看著說話的兩人,這時都笑嗬嗬道:“還是小姑娘口齒伶俐。”


    “歪理”,書生哼道。


    於屏要上前,桃塢拉住了,“走吧,我也是衝動了,這種人就不該理的。”


    一句話說的書生臉色又紅了起來。


    桃塢這才又對旁邊的農人道:“各位叔叔大人這大太陽底下挖井,一定是口渴了吧。我們這裏特備了蓮花蜜,就是為了給沿途觀行之人準備的。大家都喝一杯吧,清熱解暑的。”


    說話間,就有兩個丫頭抬著一個銀箍的木桶過來,後麵還跟著一個捧著一摞木碗的丫頭。


    丫頭們盛出晶瑩純亮的蜂蜜水,遞給農人。


    農人們一個個兒地在說這怎麽好意思?又說王爺王妃心腸真是好啊。


    桃塢笑了笑,轉身走了。


    隻聽得後麵那書生道:“這真是朱門酒肉臭,如今滴雨未降,金川王作為這南邊十幾川的領王竟然連管都不管,還如此大張旗鼓地納妃。”


    桃塢忍了忍,隻吩咐幾個小丫頭趕快跟來。


    不一時鼓樂傳來,悠揚徐緩,卻又讓人心情愉悅,心思遐遐。這絕不是宗廟定下的樂章,書生暗思道。


    “書生,你知道這是什麽曲?真是好聽。”車仗走過,鼓樂遠去。農人不禁紛紛向停在田間的書生問道。


    書生搖了搖頭,卻被另一道醇厚儒雅的聲音接了過去:“金川王何等才情,應是王爺親自所譜。”


    書生看去,見是一個同樣一襲儒衫的中年男子。


    “這樣啊,那聽著這曲子聽愉快的,王爺定是對這王妃極為用心的,這樣跟咱們分享他們的喜悅。”剛才的小夥子探出頭道。


    儒衫男子笑了笑,默然無語。一個普通男子如何深情都不過分,他為女人要怎麽樣都隻是他自己的事。可是堂堂金川王,雖不掌權柄,可是金川以下十幾川都離不開他啊。若他為博女人一笑而不顧十幾川民眾,當如何呢?


    所以還是在這兒待著吧,日後被引薦給金川王,王爺辦糊塗事的時候,也能規勸一番。


    太陽正中時,一班農人還坐在地頭說著什麽。


    眼看著正午了,這車仗怎麽還不迴來?他們還想再看一看,聽一聽呢。


    “這不會是出事了吧?”一個老漢道。


    “就你那嘴,王爺大喜的日子能出什麽事?”


    “那怎麽還不見車仗過來?”


    儒衫男子突然一拍額頭,說道:“聽說王妃乃北方人,北方農村嫁女,有一條規矩,那就是不走迴頭路。估計,是從另一邊的路迴去了吧。”


    看看吧,這麽點小事,都依著女人,金川王,糊塗呀!皇家娶婦,哪有這種規矩?也不怕盛川諸貴聽了笑話!


    可是金川王好像還真不怕這些吧!


    儒衫男子長歎一聲,便要從那農人給他找的石頭蹲上起身走開。


    “先生,學生溫平,遊學到此,尤喜金川風情,日後可跟著先生做學問嗎?”書生見儒衫男子要走,連忙叫住施禮。


    儒衫男子頓住了腳步,看了他一眼,點頭道:“當然,老夫奉知之。”


    “奉先生”,書生一聽,忙激動地施禮。盛川奉李並稱的大儒啊,真是不虛此行!


    這時有人問道:“那先生,咱們王妃真是北方農家的?”


    奉先生點頭,“聽說流落而來。”


    “王妃如此得王爺看重,可是有什麽妙處嗎?”又有人問道。


    奉先生忍不住嚴肅起來,這些農人說話?有什麽妙處?他能知道?


    隻聽得後麵柔亮的聲音響起:“我們家奶奶自然有很多妙處。”


    “丫鬟姐,你怎麽又迴來了?”小夥子連忙問道。


    “這不是來給你們說妙事嗎?”桃塢笑道,她身後帶了幾個著裝利落的侍衛,又聽她這麽說,一下子倒嚇住了好幾個人。


    錯雜地忙道:“我們可不是說王妃壞話。”


    桃塢依然笑意盈盈地,道:“這不是我迴去跟我們家奶奶說了,你們說這紅錦鋪床好,奶奶就讓我帶人把這些裁開,過了哪村的,就把哪村的那一段平均裁了,先緊著孤寡老人分,有剩就過了誰家給誰家。”


    “王妃奶奶真是個妙人兒啊”,有一個聲音脫口出來。


    隨即眾人輕鬆哄笑。


    雖然不一定能夠得到這樣的紅錦,但是看見聽見就覺得很高興。


    桃塢又道:“那當然了,奴婢剛才又問了王爺,沒水地裏的禾苗都旱了怎麽辦?王爺說,等娶了王妃,雨就來了。所以,明天會有雨哦,你們不用挖井了,還是疏疏地溝吧。”


    “丫鬟姐,這雨真能來嗎明天?”老漢也隨著小夥子這麽喊。


    桃塢肯定地點點頭,“王爺說的,怎麽能不準呢?大家迴家後,別忘了相互通知一下哈。”


    書生嗤道:“裝神弄鬼”。


    “你敢說王爺裝神弄鬼?”桃塢立即怒斥。


    書生聽此臉色一白,忙反駁道:“說你這丫頭呢。”


    “死強的書生”,桃塢氣道。


    忙著裁了裁紅錦,桃塢也不再管那書生,就讓侍衛們到附近村子裏分送去了。


    田裏的農人也都熱心地跟著幫忙,笑聲留了一路。


    ……


    莫家院兒卻有些沉沉的,細看,前門還有嶄新的紅色紙角殘留。


    莫靈兒的房間傳來斷斷續續的抽噎,還有丫頭的勸慰。


    “憑什麽王爺大婚,今天就不許別家女子出嫁?”莫老婆子忍不住怒氣道。


    莫北軒悶著不說話,莫家大哥在打一個鋤頭,其他的兩個兒子則是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


    “靈兒嫁的也不是什麽好人家,晚一天就晚一天唄。”向來伶俐的莫家二嫂道。


    “怎麽不是好人家了?我女兒嫁的怎麽不是好人家了?那可是陸將軍親自點的媒婆,從九品的軍官。”莫老婆子大聲道。


    “是啊,都三十多了,還沒有娶妻的,老實的多說幾句話都不會。”莫家二嫂涼涼地說道。


    “老實人咋了,嫁給老實人靈兒定不會吃虧,嫁個精明的,不定被怎麽哄騙呢。”莫老婆子氣道。


    “是不咋,不過比起之前會說的魯大公子……”莫家二嫂還要說,被莫家二哥咳嗽了一聲打斷了。


    “還不是她自己折騰的”,莫家二嫂低聲道:“老四位置落了,人家也沒說退親,你就好好兒的唄,非得這事那事,現在好了。”


    “你給我住口,我嫁給誰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莫靈兒砰地一聲打開房門,尖聲喊道。


    莫家二嫂撇撇嘴,不說話了。


    “留在金川,咱們一家也就這樣了,不如迴盛川去吧。”莫北軒突然說道。


    “你們都走了,將我一個人嫁在這裏,以後我怎麽辦?那個女人定會把我折磨死的。”莫靈兒哭著道:“四哥,要走就帶我一起走吧,我不想嫁給一個那樣屁前途都沒有的老實人。”


    莫家大哥抬起了頭道:“靈兒,你別這麽說,周青這個人還是挺靠譜的,哥看他也稀罕你,你好好兒跟著他過吧。”


    “我不要,現在連出嫁的日子都得因為那個女人避開,以後呢?”莫靈兒啪啪地掉著眼淚。


    以後?


    “有什麽以後?”莫北軒道:“你當她現在還會同我們計較什麽嗎?”


    莫靈兒也怔住了,從此他們是泥她是雲,不,而是早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可是憑什麽?我不甘心?”莫靈兒突然說道:“她不就是一個帶著孩子的棄婦?”


    “你不甘心有什麽用?”莫家二嫂嗤笑一聲:“嫁給你二哥這樣的,我還不甘心呢。可是找誰說去?”


    莫靈兒低頭又是哭。


    “靈兒,你以後跟周青好好過,照樣是幸幸福福的一輩子。”莫家大嫂忍不住勸道。


    莫靈兒哇地一聲又哭著跑迴房間。


    全都是那個神秘人騙她!


    ……


    陸鴻拖著疲憊的身軀迴到臥室,呆坐了一陣,解下頸上的斷玉摩挲著,眼中卻有著些許笑意。


    今天你很幸福吧,放心吧,這輩子再也不苦了!


    “少爺,喝碗醒酒湯吧。”俏麗的婢女端著一個青潤的瓷碗進來,說過了就安靜地站在旁邊。


    陸鴻接過,一口氣喝了大半碗,遞迴,吩咐道:“下去吧”。


    婢女再次一禮,說道:“奴婢幫您整理好被子吧。”


    “下去”,陸鴻再次說道。難掩疲憊。


    “介之,今晚不醉不歸”,張目這時捧了一壇酒進來。


    “奉陪到底”,陸鴻笑道,隨即吩咐婢女:“讓人整治兩個小菜送來。”


    婢女有些擔心,欲言又止,終是盈盈退去。


    張目到底知道一些陸鴻的心情,這時也不說別的,斟上兩大碗酒,二人就對桌飲了起來。


    喝著喝著,張目就暈菜了,連婢女什麽時候送菜進來都不知道。


    他再醒來,天色就已經白亮了。不過出了正月,金川就亮的越來越早了,張目半起身看了眼漏刻,才寅正啊!


    正要躺下再睡,突然想起自己是要開解陸鴻,找他來喝酒的,忽的一聲坐起來,發現還是在陸鴻這裏,他這是睡在外間的榻上。


    張目起身,剛想去看看陸鴻怎麽樣。就聽見伴隨著拍門的喊聲:“爹爹,該去射箭了。”


    張目便迴身去開了門,隻見一身靛青茉莉花紋的曲兒門口仰頭站著。


    看到他,先是邁步到房中,然後問道:“張叔叔,你來找我爹爹喝酒了?”小鼻子皺著嗅來嗅去,“暖煙姐姐怎麽不把這裏收拾收拾,都是酒味,熏得人睡不好。”


    曲兒說著,已是蹬蹬跑過去開窗。


    把個張目看得既目瞪口呆又覺得欣慰。


    陸鴻已然穿戴整齊,也去把高一些的門窗開了,並說道:“下次爹爹提醒她。”


    曲兒點了點頭。


    父子兩個很快就出門習射去了。


    張目笑著搖了搖頭,看來是他和晴兒過於擔心了。


    這小家夥,忒懂事。


    ……


    很多人家還沒有做完早飯,天上已經嘩嘩的下起了雨。


    陸鴻帶著兒子頂雨往住處跑去,張目搭著頭頂跑迴張府,被等在那裏的老仆接住了。


    嶽箏在隱隱的雨聲中醒來,幾乎整個人都被還在熟睡的男人抱在懷中。額頭處被打上他溫暖輕緩的唿吸,想起昨晚,嶽箏抿唇一笑。


    她很疼,所以盡管他難過地滴下汗來也沒有橫衝直撞。隻有一次,他就帶著她洗浴過,休息了。


    嶽箏還清楚地記得,再次躺下時他身體上的灼熱。


    “箏箏,本王很熱,來躺我懷裏,讓我抱著。”


    “我也很熱的。”


    “那這樣我更得抱抱了,抱抱就不熱了。”


    “王爺,要不我給你打扇吧。”


    “嗯?”


    “夫君,我給你打扇?”


    “好吧,拿扇子去。”


    “請夫君先去。”


    “好”。


    嶽箏輕輕把容成獨的手拿開,坐起身一看他那枕外還真歪放了把半開著的折扇。在男人唇角落下一吻,她就再也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嶽箏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從床尾衣架上拿了件外衣披上,就輕手輕腳地到了窗邊,抽開栓,將窗子推開來。


    外麵夾帶著雨絲的涼風陣陣吹了過來,透過雨幕,能夠看到東南方向高出簷角的一片玉竹。雨滴不停地落下,砸在青白的竹葉上,緊接著滑落。落不停,滑不停,竹葉堅韌依然。


    嶽箏輕輕吸了一口氣,雨中悠然傳來一絲無味的竹葉味。


    他說的真準,一早就開始下雨了。


    曲兒現在已經起來了吧?他會懂事的。


    陸鴻現在,真讓她覺得有些愧對。


    可是不管怎麽樣,她會珍惜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好的和不怎麽好的。


    突然一條手臂從後伸了出來,拉著窗子關了。


    “一大早就吹涼風,會生病的。”容成獨清冷的聲音隨即響在耳邊。


    “你怎麽醒了?我吵醒你了?”嶽箏迴頭,問道。


    “嗯”,容成獨說道:“以後本王不醒,你不許下床來。”


    “這樣啊,那你睡一天,我也要幹躺一天嗎?萬一被那些書生知道了,不知道又怎麽譏諷我呢。”嶽箏輕笑著道。


    容成獨眸中瞬間燃起一絲邪火,他光明正大孤傲自然地道:“若是本王還睡一天,你怎麽也需要躺上三天三夜,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嶽箏臉色泛紅,隻是還沒等她說什麽,他就將她折腰一攔抱了起來。


    “應該緩歇夠了吧,可以與本王再赴*了。”容成獨看著她笑道。


    嶽箏連忙推拒道:“現在已經不早了,咱們趕快梳洗一下,要去拜見太妃娘娘的。”正說著,她就被男人扔到了床上,而他也卷了被子壓了上來。


    “現在才剛巳時,到辰時足夠了。”黑乎乎中,容成獨在她唇邊輕咬著,間歇說道。


    “辰時早飯都吃過了”,嶽箏不同意道:“迴來也行啊,你確定到辰時這點時間夠嗎?”


    容成獨被她說得眸光一暗,卻隨即笑道:“狡猾?本王向來目光短淺,隻看得到一個時辰以內的事情。”


    大手也在這時摸著她的腿來迴遊弋。


    “今天你如果害我丟人,今天晚上,明天晚上,以後的晚上你都別想摸我一個手指頭。”嶽箏忍住顫抖,正聲說道。


    第一天,那麽多丫頭仆婦,太妃,說不定一會兒就有上門的人……大手突然用力,嶽箏忍不住呻吟出聲。


    “箏箏,不準口是心非。”容成獨將嘴唇在她臉頰邊來迴遊移,清冷的聲音中帶著濃濃地勸誘。


    “你放開啊”,大手一直在她的肚臍處轉圈,嶽箏實在是忍不住了,一陣猛勁兒將他推開來。


    被子滑去,露出容成獨溢滿*的眼眸。


    但是他很快又壓了下來,緊緊按著身下的女人,在她的口中好一陣欺淩肆虐,才優雅從容地坐起在床邊。


    “看在你今天第一天成為我的妻子的份上,暫不與你計較。”他說道,然後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正有些迷蒙地看著他的女人道:“還不快起床伺候本王梳洗?”


    “讓你欺負我,第一天就欺負我。”嶽箏一下子就被他那調笑的神情刺激了,抓起枕頭就朝他身上一頓猛砸。


    “欺負你?”容成獨很輕易地就按下了枕頭,將她攔腰攬住,魅惑一笑道:“這個詞怎麽敢亂用?我真的會忍不住把你欺負地隻會哭的。”


    嶽箏瞪眼,然後默默穿衣服。


    “快點兒,本王的衣服拿來。”容成獨在旁命令道。


    嶽箏幾步過去將整齊地疊放在小幾的衣服拿起來,一整團地扔到他的身上。


    ……


    衣服在容成獨這要求那命令之下,終於穿好。


    碧瓦幾個丫頭這才被他喊了進來。


    對於侍候的丫頭們,隻要容成獨不喊,嶽箏堅決不叫。這是在她上次待在他這裏那兩天中就已經決定了的。


    一時梳洗好,傘和步攆早已準備停當。


    容成獨卻隻點了四個人跟隨,便撐了一把玉竹傘牽著她的手向太妃的殿中去了。


    “你這裏怎麽沒有太監?”嶽箏想起這個問題,便問道。


    “沒帶,你想用?”他清清冷冷地說道。


    “不要,隻是問問而已。”


    “你在院子裏種那麽多韭蘭幹什麽?”又問。


    “好看”,再答。


    “我想趁金川這裏最熱的時候迴我家給爹娘修墳,然後跟你一起給他們上柱香。”


    “好,九月正好轉去盛川秋祭。”


    “我需要去皇宮嗎?”


    “不喜歡我們就住在外麵。”


    “嗯……我想在院子外的路上種兩排桃樹。”


    “迴來我們就種。”


    “蠶桑樹也移出來一棵吧,如果在外麵也能開花就好了。”


    “不能。”


    “你怎麽知道?”


    “世間已雜。”


    “待會兒咱們下去田裏看看吧?”


    “下午”。


    “再順便帶上曲兒,今天不上課。”


    “好。”


    一個拖著廢話,一個清冷簡練,不厭其煩地將對話說了一路。


    雨絲越來越密,男女的身影卻凸顯在雨幕中。


    ------題外話------


    結束了?結束了!就這樣?就這樣!


    還有沒?其實還有,前世的容成獨,前世的陸鴻,唐文之後的發展,京城之行,容成獨和嶽箏和小寶寶……其實也可以說就這樣了,剩下的都是順其自然地。


    我寫的這個故事發生在五六個月內,但是並沒有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寫出更長的東西,好多細節也前後不搭,總體來說不是很成功。


    不過我昨天把一些矛盾的時間,人名什麽的改了改,基本上能夠稱的上自圓其說。


    最後是感謝,謝謝許多在此期間一直支持我的朋友們。如果有閑的時候,會補上幾章番外。


    姐暫時做一段時間學霸去,希望喜歡我的風格的妞們一定記著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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