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塢一開大門,就看見了門左側的馬車,王爺率先下來,小少爺緊跟著跳下來,隨即地車簾也被掀開,奶奶擔心地輕斥了一聲。


    一夜未睡,容成獨卻是精神舒展。他伸手扶了小曲兒一把,隨即就伸手牽她下車。


    桃塢揉了揉眼睛,然後上前見禮。對於王爺和奶奶一起迴來,她好奇之下又不免吃驚。


    容成獨免了她的禮,對嶽箏道:“你先進去洗漱,待會兒我帶你去府中。”


    因為是年初一,嶽箏理應去王府給太妃拜年的。可她並不想他現在就說出他們決定好成親的事情,便推了推他道:“不用了,我自己去,你迴去睡覺吧。”


    容成獨自然猜出她的想法,“等著就好。”他說著已抬步離開。


    嶽箏搖頭,那就待會再說了。這時聽見桃塢笑道:“奶奶,王爺昨晚找您去了?”


    什麽找?又不是離家出走。


    嶽箏瞪了桃塢一眼,“越來越貧嘴了。”聲音中帶著顯而易見地笑意,說著進了院門。


    桃塢也笑著跟上。


    ……


    嶽箏見在一旁幫她換衣服的桃塢時而露出個遲疑的神色,不禁打趣道:“怎麽了這是?什麽事不好開口?遇見意中人想讓我幫著準備嫁妝了?是不是金鱗啊?”


    一連幾問氣得桃塢直跺腳。“您啊,這事不用操心了。”她氣哼哼道,然後轉步走到一邊去了。


    “好,我不管了”,嶽箏邊整理衫帶邊道:“聽王爺說,有意把碧瓦或者初寒指給金鱗啊!”


    桃塢神色一怔,擰著毛巾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何不可?”


    走過來將毛巾遞給嶽箏,她又說道:“還有啊奶奶,王爺是管這事的人嗎?您說太妃娘娘做主倒還可信些。”


    “我說真的”,嶽箏笑看了她一眼,接過毛巾,說道:“你覺得金鱗怎麽樣?”


    “沒意思”,桃塢隨意說道。


    “真沒意思?”嶽箏不信地問道,想了想又道:“別不敢說,我可是能給你做主哦。”


    桃塢搖頭,竟是認真道:“真沒,奶奶您怎麽到婆婆家一趟迴來就成了媒婆了?”


    這丫頭!提到婆婆,嶽箏恍然大悟似的道:“那你是喜歡邦子了,這個也行,雖然小你一兩歲,但是能幹啊。”


    還說著,就被桃塢推向了梳妝台。“您快去梳妝吧,公子可就來了。”她急急地說道。


    嶽箏笑了笑也就不再打趣她。


    桃塢卻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不過,對金鱗,她確實有好感,雖不是男女之情,但說嫁給他也能接受。可是邦子,想想就不可思議。奶奶怎麽想的?


    下一刻又想起,她剛才是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奶奶,王爺昨天收了一個不簡單的丫頭呢。


    不過……桃塢看了眼鏡前拆發的女子,王爺昨天大半夜地還去落柳村了,兩人很好的樣子,她還是別多事了吧。


    甩了甩頭,桃塢道:“奶奶我來幫你。”走了過去。


    ……


    小曲兒怎麽也不跟嶽箏一起去王府。


    “你不記得太妃了嗎?過年了,咱們應該去給她拜年呢。”嶽箏蹲在兒子身邊哄道。


    曲兒搖頭,不喜不怒道:“娘,我要看書呢,先生不止的文章,我隻背了兩篇。”


    嶽箏聽此,眉峰輕蹙,小家夥一早起來看見容成獨,就不甚歡喜的樣子。問他,也不說。


    兒子心思怎麽就重到了這一地步?


    她卻是笑了笑,站起身,道:“那好吧,娘親一會兒就迴來,咱們再去張府拜年。”


    曲兒已經轉身跑到書桌後,小小的身子裝在桌椅間。“嗯”,他乖巧地點了點頭,雙手就捧著一本書看了起來。


    嶽箏心中無奈的有些焦躁。兒子如此,非得逼她在子和夫之間做一個選擇嗎?


    現今的兒子很好在她跟前提起陸鴻了,卻對容成獨排斥的更加明顯,今日尤甚。她出了屋門,就見容成獨已在門口等著。


    他已換了剪裁隨意的常服,站在那裏,清冷飄渺卻又溫暖真實。


    容成獨拉住了她的手,另一邊抬手在她眉間暗了暗。“別愁”,他安慰道。


    嶽箏點頭,說了聲:“走吧。”


    “箏箏,畢竟是個小孩子,心思不定,不用太在意他的看法。”容成獨清冷一笑,眸光變換。


    “我自會待他如親生,相信過不了幾個月他就習慣了。”


    清冷的聲音透過窗欞一點點滲入。桌邊捧著書本的小孩子眼中突然匯聚出光芒,一點一點,豆大的淚珠眨眼間就砸在了書桌上。


    輕輕啪地一聲,又一聲……


    從來都沒有人是和他一起的。


    陸鴻爹爹最開始對他好,是真心的好。後來對他好,是想要娶娘親。再後來對他很好很好,是因為奶奶說自己和他小時候長得很像,就是他親生的兒子。


    他不知道什麽是親生的,但是因為後來的很好很好,他卻感覺一開始的好也不好了。


    所以他不提陸鴻爹爹了,不要爹爹了還不行嗎?


    為什麽娘親還是要嫁給容成叔叔,為什麽他還要搶走娘親?娘親為什麽不管他了?


    再也沒有人關心他,就是打他的人也沒有了!


    腳邊突然暖暖的,還有吱吱聲,曲兒低下頭,看見那隻小狐狸在他腳邊拱來拱去的。眼中就那麽竄出兩簇火苗,他一腳將小狐狸踢開。


    小狐狸慘叫著跑開了。


    “輪不到你來可憐我。”他喊道,發泄地將手中的書本撕了個稀巴爛。


    親生當然比視如親生要好。


    當他小孩子,就不知道嗎?


    朔兒這時跑了進來,頓了一下,又快步走近,問道:“少爺,你怎麽哭啦?”


    曲兒看了他一眼,抹了抹眼睛,聲音有些沙啞道:“背不會,怕先生責怪。”


    朔兒一下子吃驚地嘴巴都合不上了,卻馬上到書桌前整理上麵的狼藉,一遍說道:“少爺,你說笑的吧,還有你背不會的文章嗎?”


    “朔兒”,曲兒喊他道:“你以後別叫我少爺了,就喊我名字嗎?”


    將碎紙收起來的朔兒驚訝地看向這個比他還小了兩三歲的小家夥,卻覺得看不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並說道:“那好吧,曲兒。”


    曲兒咧嘴笑了笑,過去洗臉。


    ……


    太妃娘娘的臉色很不好。


    她看著與兒子攜手同來的嶽箏,心中一陣氣悶更多的是無奈。怎麽說吧,一直以來她對這個女子都是抱了寬容的心態的,還不就是希望兒子過得更好些。


    但是看看她,先是刺了兒子;大半夜的又引得兒子黑咕隆咚地去城外找她,先別說遇不遇刺客,從馬上摔了就是小事嗎?


    就算獨兒說的,是他的藥能怎麽?這意外一出一出的,誰知道會不會要了命啊。


    這個念頭一出,太妃臉色頓黑,大過年的她這是咒兒子呢?


    嶽箏一直保持著半蹲著的見禮姿勢,原因在於她要跪時,容成獨阻止了,他說:“半禮就行。”


    廳裏還有幾位過來拜年的貴婦,見此景不禁心中嘲笑。


    就知道是個沒地位的,王爺親自陪著過來又怎麽樣,還不是被敲打。


    很早就過來拜年的於沁香神色沒什麽波動,眼中卻全是笑意。


    容成獨看了太妃一眼,神情清冷。外人麵前,他是願意給母親留顏麵的。然而,也不要太過了。


    其實這個時候帶她過來,還遇上這些過來拜年的人,他就是要讓外人知道她的重要性。就算如她要求的暫時不公布婚訊,世人也該猜到幾分。


    衣袖未動,他已上前一步,彎身抬手扶著她的臂彎站了起來,行雲流水無半點凝滯。“年也拜過了,我們走吧。”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慍怒。


    太妃娘娘卻被氣得瞪大了眼睛,這是公然不給他留臉麵了,真是好啊!晾一會兒都不行了。


    其他人忙都低下了頭,再也不敢小覷這個女人,心底卻暗罵狐媚子。


    “我知道,您是在生昨晚的氣。”拂開了容成獨的手,嶽箏低頭說道:“是因為我,讓他有遇險的可能……”


    她停住了,接下來的話就不好說了。若是替容成獨道歉,那隻會讓太妃娘娘更加生氣;若是讓她主動罰跪,又絕不是她能做的事情。


    “我可不敢怪你。”太妃冷哼一聲道。


    於沁香聽到這裏,特別是那個女人的話,心中一時間酸甜苦辣鹹什麽味道都有。


    得多親近了,才能讓她用這種語氣說話呀!


    而她呢,連接近他的機會都沒有。不然,何以讓這個女人如此囂張。


    聽了這話,嶽箏苦笑。


    容成獨清冷道:“母妃守諾就好。”


    字麵是希望,語氣卻是威脅。


    太妃冷笑,“帶著你的女人滾吧。”


    “是”,容成獨沒有半點異樣地應道,牽著嶽箏的手轉身離開。


    太妃這邊的人很快散了。


    ……


    出來,嶽箏看著容成獨歎了一口氣。“你剛才不說話,正好沒事。”她說道。


    “哦?那你是怪我壞事了?”容成獨半真半假地道,抬手握住了她的手,頗有些調侃道:“還是你要努力經營婆媳關係?”


    “當然是關係好了好啊。”嶽箏說道,就算太妃性子再好,這三番兩次的,也要有疙瘩了吧。


    “不用擔心”,容成獨突然眼含笑意,說道:“你早早地生個孩子給母妃養,就不會有事了。”


    嶽箏被他說得臉色泛紅,“誰給你生。”她氣惱道。


    看著她的模樣,容成獨輕笑出聲。


    輕淡,卻也讓人感覺到愉快。


    太妃那裏散開的人此時走了過來,聽到這笑聲都不禁腳步停頓。


    但還是很快調整表情過來見過,然後一一告退。


    隻是嶽箏與容成獨還未多遠,一個小婢女過來,福身一禮道:“王爺,於小姐想單獨拜見。”


    單獨!


    嶽箏心中一酸,真是的。


    容成獨不著痕跡地看了嶽箏一眼,故作遲疑道:“有事嗎?”


    有事嗎?


    嶽箏氣,“你覺得呢?”她問道。


    容成獨哈哈大笑,真的是大笑,嚇得小婢女差點沒蹲到地上。


    ……


    “不見,王爺該休息了。”甬路上小婢女半施一禮道。


    於沁香握緊雙手,剛才她該留下的,都是母親拉她。不過她卻笑道:“難道是我誤會了,明明王爺那天親口邀的。”


    小婢女笑了笑,說了聲就走開了。


    一旁的於夫人勸道:“香兒,算了,看這樣子,就算能進來又能怎麽樣?十個你也鬥不過她呀。”


    “娘,你話反說了吧。”於沁香道:“世上最易變的就是人心,我總會有機會的。”


    其實早該死心了,連靠近一步都不能。但是如果所有人都不能靠近,死心也甘心。現在就是想死心也不甘心。


    ……。


    交代容成獨去休息,嶽箏也就迴去了。


    ------題外話------


    實在寫不下去,心情超亂。西方文論就得了30分,連補考都不能,重修。真變態,論文啊,我寫得挺他娘認真的。打電話問老師,他說他改的很認真,要麽是我不去上課,要不是我寫的不通。我靠,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咋知道我沒上課。我當時還奇怪呢,今兒上午才清楚了,這就是這個老師的把戲。我們另外兩個同學也是沒過,(但人家有補考的機會),可是人家是節節必上,筆記做的認真。那個老師就說人家寫的不通,咋不通啊,沒有照他的標準寫。他讓寫審美無功利內涵,人多寫了特點,不行。


    咱倒是沒多寫,卻分了三個部分又沒弄小標題。就他娘30分,還是照顧分,懷疑他看沒看啊。


    這個大變態。


    我快氣死了,寫著一直卡,明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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