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很滿足地同意,他是真的很想蜂兒了。


    卻說蜂王聽到主人的話,嗡的一聲就飛到牆角了。大聲反對道:“我是蜂王,不是小保姆。”


    嶽箏沒理會,小莫曲卻並不知蜂王的想法,跟到牆角嘰嘰呱呱地跟蜂兒訴著離情。


    嶽箏笑著出了廚房,思源正拿著些從門口割下的青草在喂那匹馬,旁邊還斜立著一個爛瓷盆,裏麵盛著些清水。


    嶽箏走上前,遞了水杯道:“思源,喝點水吧。”待思源客氣地接過了,她上前看了看那匹棗紅馬,這才又迴轉廚房。


    廚房裏蜂兒已經跟小家夥玩的很歡快了。


    嶽箏真好奇,這隻蜂到底有沒有一千多歲,怎麽這麽幼稚?


    見嶽箏進來,蜂兒隻是嗡的一聲飛到小家夥兒背後,也不搭理。小莫曲卻是隻看蜂兒的雜技不過癮了,見了娘親就頗有幾分撒嬌地上前來:“娘親,再讓蜂兒的手下出來幾個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嶽箏撫額,“兒子,你想把婆婆家的廚房弄成蜜蜂窩嗎?咱們晚上去園子裏玩怎麽樣?”


    小莫曲拍手歡唿:“嗯,娘,我要吃葡萄,還要吃荔枝。”


    嶽箏一邊笑著應好,一邊以意念調製了大半杯八十一種花蜜調合的蜂蜜水。在外麵調和這種蜂蜜水不如異園內輕省,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才好了。


    蜂王在一旁嘲笑道:“主人,你何不把針對六十四種病症的各種蜂蜜水都調和好,這樣不就可以隨時去用了嗎?”


    嶽箏正低頭喂著兒子喝這大半杯的蜂蜜水,意念中接受到它這與其說是建議不如說她笨的的話,念頭中迴說道:“蜂兒,你是不是很想在外麵一直陪著我兒子玩啊?”


    蜂王忙飛上飛下道:“群蜂不可無首。”


    嶽箏笑瞪了它一眼,小家夥這時也喝完了蜂蜜水。她正要收起杯子,卻見思源徘徊到廚房門口。


    嶽箏把杯子隨手放在灶台上,上前幾步問道:“思源,有什麽事?是要迴城了?”


    思源卻有些支支吾吾的不好開口的樣子,手上握著的白瓷杯子都被他轉了好幾圈了。


    看他的樣子像是有些相求,嶽箏便笑道:“你有什麽話不防直說。”


    思源終是鼓起勇氣抬起頭,卻在看到飛在小家夥肩上的那隻碩大的蜜蜂時差點把手中的杯子扔了,一口結結巴巴道:“蜜、蜜、蜜蜂?”


    嶽箏剛才沒讓蜂兒躲起來,就是存著慢慢地把自己會養蜂的事傳出的想法。雖然蜂兒體形過於碩大,卻也不至於不能讓人接受。


    因此便說道:“是啊,我有養蜂的手藝,收了好幾窩野蜜蜂。”


    因著思源是策兒身邊的下人,她說的有些謹慎。


    思源剛剛還覺得自己的請求使人為難,畢竟他是看見這家裏窮的境況的。可現在又見夫人在這麽大的蜜蜂麵前毫不改色,而那蜜蜂雖是看著可怕,卻並不是見人就攻擊的樣子,心中便放了下來。


    當下噗通一聲,思源就直直地跪在了廚房門口。


    不止嶽箏怔住了,就連那隻不太通人事的蜜蜂都忘了扇翅膀。


    外麵正摸索著做針線的瞎婆婆,聽見聲音也往這邊側了側耳朵。但卻沒有插話的意思。


    嶽箏忙上前一步,卻又不好拉他,急急道:“思源,你這是做什麽,有什麽話就隻管說。你快起來。”


    思源卻搖了搖頭,說道:“夫人,思源曉得夫人家的境況,卻又不得不開口,隻好跪著說。”


    嶽箏被他弄得一頭霧水,這才認識,有什麽難開口的請求要跪著說呢?一瞬看到他手中緊握的白瓷杯,裏麵因衝開而成了煙紫色的蜂蜜水還剩了半杯。


    難道是因為這個?


    她疑惑著,說道:“什麽話你隻管說,隻要是我力所能及,沒有不幫的。”


    就是沒有前世他們一家的幫助,隻因為他是策兒身邊的小廝,嶽箏也是會幫他的。


    思源把杯子放在地上,鄭重地給嶽箏磕了一個頭,才說道:“小的家裏有個妹妹,才剛七歲,可是半個月前不知怎麽染上了一樣絕症。請大夫看了說是妹妹的喉嚨裏是張了瘡,上不得藥,施不得針,隻能向天求命祈禱它自好了。”


    “如今已是半個月過去去了,妹妹卻一絲好轉的跡象都沒有。整日裏連水都喝不下,可是,”說到這裏思源的眼神一亮,聲音裏也帶出了些希望:“幸得我爹七八天前花了百十兩才輾轉求來蜜王張家的三兩蜂蜜,衝了些給妹妹喝,想著都說蜜王家的蜜比人參還能保人命,說不得妹妹就能好了。”


    “也真的是奇效,我妹妹隻喝了兩天,臉色就好了許多,平時也能喝小半碗雞蛋水。我們一家人都如得珍寶,每日都給妹妹衝些,盼望著很快就好了。”


    到這時,嶽箏已能明白思源的意思。但不過一些蜜,也不至於行如此大禮啊。


    思源卻說到此時眼眶已經紅了,家裏隻他和幼妹兩個孩子,如今……思源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可是那隻是三兩蜜,我們再省著,也不過五六天就沒有了。妹妹喉嚨裏的瘡卻還沒有長好,斷了那蜜不過一天,我妹妹她就又連平常的白水都喝不進了,即使強喂了,也都吐出大半來。”


    “不說我家現在已沒了錢去買張家的蜜,就是有著金磚,張家的蜜在金川城裏也買不到了。蜜王張早在兩個月前就不賣蜜了。我們甚至求了四少爺去張家說,都沒得蜜。”


    思源說著,一行淚珠已經滑了下來。大夫昨天晚上去看小妹時,就已經讓他們準備著後事了。少爺本意是這幾天都讓他在家照看,可他看著小他許多的妹妹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時,心裏便總跟針紮似的。


    家裏為了治妹妹的病不管是請大夫、神婆驅邪還是去廟裏燒香求符,反正隻要可能的辦法都用過了,所以家財不但散盡,還欠了六十兩銀子的外債。


    索性他便仍舊跟著少爺出來當差,盼望能聽些消息,卻不想在這個偏僻的農家小院裏,他見到了從未見過的煙紫色蜂蜜水。


    他聞過蜜王張家的蜜衝成的蜂蜜水,隱隱地有一股藥味,而夫人端給他的這杯,隻有清香的氣息,連顏色都是他從未見過的。


    因為有比較,思源一眼就看出這被蜂蜜水比他爹花百十兩銀子換來的還要好。可是如今他家已經再沒有那麽錢了,但是碰到了這樣好的蜂蜜,他怎能不為妹妹求一求?


    就算不能治了妹妹的病,也希望妹妹離去前能再嚐人世的美味。


    思源又給嶽箏磕了一個頭,“剛才思源嚐了奶奶家裏的蜜,就知道是極好了,隻求奶奶能發善心給思源一二兩。思源現今沒有音銀兩,卻會盡快借了銀子給奶奶送來。”


    他明白,這位生活窘迫的奶奶或許正要那蜜賺生活的。隻盼奶奶是菩薩心腸,不要和張家一般怎麽樣都不給蜜。


    ------題外話------


    無聊的西西又來啦,謝謝小梅的票票和鮮花,謝謝小月的鮮花。有你們的支持,我會越來越有動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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