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人類總是對未知的事物帶著一種既畏懼又好奇的心理吧,現在的我就對這個拖著鐵鏈嗷叫不止的屍王好奇不已。如果將我七成功力這一掌換算成斤的話,足足有五萬斤的力量。五萬斤是一個什麽樣的概念?足可鏟平一座小山了。</p>


    可眼前這個完好無損,身上隻有些許灰層的家夥卻安然無恙,甚至於它身上的鎖子甲也不見一絲破損。我震驚於屍王那超高的防禦力,更加覬覦屍王身上那黑不溜秋的鎖子甲。在我看來,屍王是絕對承受不了這一掌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這黑唿唿的鎖子甲了。天下奇兵異甲數不勝數。以往我自伺功力通神,對於那些所謂的神兵利刃不屑一顧。試想,我自創的龍力盾在防禦力上麵天下何物可破?真力所化的有形無質的龍力劍,龍力刀,碰上幹將莫邪也能拚上一拚。</p>


    但現在我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它們的弱點——極耗內力。</p>


    正是基於這個因素,才使我頭一迴心生覬覦之心,對屍王身上的護身寶甲鎖子甲垂涎三尺。嗯,看這甲,多大呀,沒兩米高的身材穿上也賺大。就是它了,整一個就是為我定製的嘛。對不起了屍王兄,小弟欲借你寶甲一觀。</p>


    我喃喃自語,緩緩逼近屍王。屍王還好是有點腦子的,不敢跨出山洞半步,因為再往前半步就是懸崖了……</p>


    嗷!嗷!嗷!</p>


    屍王叫個不停,看我越逼越近,它竟然也有些煩躁了。</p>


    “喂喂,老兄,咱們打個商量如何?你看,小弟我大冬天的,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你看,老兄你多師氣啊,卻穿著身黑不溜秋的衣服。這樣好了,我就吃點虧,拿我這件白衣服換你這件黑衣服怎麽樣?”</p>


    我作勢欲脫長衣,以屍王這種弱智哪裏能明白其中奧妙?它瞪紅了眼,露出尖尖的獠牙,青灰發臭的口液順著嘴角流下來,滴個不停。更惡心的是,隨著它的號叫,還不時將臭哄哄的口液噴出來。</p>


    我暗抹了把汗,唿——好佳在,幸虧我有龍力盾護體……</p>


    屍王也不笨,揮動雙手就拿手上扣著的鎖鏈抽我。唿唿風聲嘯個不停,隻可惜那鎖鏈太短,不足兩米長,哪裏抽得到離它足足以四米之遠的我。</p>


    屍王就像是一個守衛自己領地不被侵犯的忠誠衛士,不知疲倦狂揮亂舞鋼鏈。我見機一把抓住鏈子,猛地一抽,屍王力氣沒我大,被我拉了一個踉蹌,腳步一鬆不小心朝前跨了一步,竟然就這麽直通通硬栽了下去。</p>


    砰!一聲巨響,我心有不忍,閉上眼睛不敢看它那慘樣。暗想,這迴你還不死?嘿嘿,寶甲,寶甲,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p>


    我唱著哼著,緩緩進地麵飛去,隻見地上一個人字形大坑,屍王竟然不見了。這裏是片森林,能見度實在有限得緊,又是在深更半夜,哪裏找得到屍王呀。本以為屍王逃奔在林中一定會帶起些許響聲,待我運起天視地聽大法之時,萬賴具寂,整片森林中竟然無一絲異響,隻有夜蟲在鳴唱……</p>


    “不會吧!我的寶甲啊……”</p>


    我慘叫一聲,為那沒到手的寶甲痛心不已。“唉,算啦,命裏有時終需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呀!憶白她們一定等急了,還是把她們先接出來再說。”</p>


    話音未落,我已經縱進山洞之中,卻沒有發現背後幽森詭異的森林中有一雙血紅帶著仇視的目光遠遠的盯著我……</p>


    ※※※※“臭小子,怎麽才來?”</p>


    穀憶白當眾給了我一個暴栗。“喂喂,憶白,我怎麽說也是個男人吧,你總得給我留點麵子吧。”</p>


    “麵子?大人才有麵子,你一個小鬼頭,哪裏有麵子?”</p>


    眾女捂著嘴偷笑著,方才焦急等待惶惶不安的鬱悶心情一掃而空,此刻唯有快樂安心。是呀,男人才是女人的主心骨呀!</p>


    “說!剛才為什麽去那麽久才迴來?”</p>


    穀憶白也不知是吃錯什麽藥了,我才離開不過一個時辰嘛,有必要這麽焦急麽?</p>


    “嗯,咱們邊走邊說吧。我已經找到出口了,走,咱們盡早離開這個鬼地方。”</p>


    我邊說邊挾起昏迷的野野宮珠世,打頭鑽進洞裏。</p>


    “耶!終於可以出去嘍!”</p>


    伊莉沙白蹦蹦跳跳像個小女孩。</p>


    梅娜肩頭一鬆,扶著伊莉沙白跟在我身後鑽進了洞。後麵穀憶白挾著小夜子,周婉娘扶著女兒周小美,菲娜倒數第二,宮本優伊斷後,一幹女人們歡天喜地有如過節一般。</p>


    路上,我將自己的經過講給了女人們聽。這一說不打緊,女人們的神經又緊張起來了。伊莉沙白拉著我的胳膊不放,小手都帶著顫。“徐sir,我,我有些害怕。”</p>


    梅娜也一個戲的點頭,更別提膽小如鼠的周小美了,她的小臉早白了。</p>


    “這有什麽好怕的,它們早就被我殺得幹幹淨淨了。不怕不怕,我是你們的相公,有你們的相公在,還有什麽好怕的?”</p>


    雖是這麽說,但女人天生對未知的事物有著深深的恐懼感。</p>


    “要不麽這著吧,要是害怕,大家把眼睛都蒙上。我看也快到洞口了,那裏確實不好看!”</p>


    洞口附近的通道豈隻是“不好看”整一個人間地獄,血雨腥風。烏青發臭的屍水流遍滿地。若非我有先見之明,事先清理過一會,我都不敢帶她們走這條道呢。</p>


    女人們都是膽小的,眾人中隻有闖蕩過江湖見識過人間殘酷的宮本優伊和穀憶白沒有蒙眼。“憶白,你怎麽不蒙上?”</p>


    “當初我隨你父親闖蕩江湖的時候,什麽風風雨雨沒經曆過?”</p>


    穀憶白隨口的一句話卻叫我啞口無言。是啊,無論如何,她總是與我未出生便離我而去的父親有感情的。即便事情過去了十數年,這份感情對於穀憶白來說都是人之初戀。</p>


    人們總是對初戀戀戀不舍,就像我,雖然身邊總少不了女人,卻總在心中不時地想起兩個女人。一個是將我變成真正男人的“十五娘”苗美玲;一個是我的“初戀”林蘭。</p>


    這一年中,隻與苗美玲見過一麵,還是在大內深宮裏。以武則天之能,想必現在苗美玲她們也自由了吧,唉,日本這裏的事一了,是得盡快趕迴去看看她們了。</p>


    林蘭,我的愛人,這麽多日子沒見到我,一定想念的緊。不知她現在是胖是瘦了,我想,一定是瘦了吧。我苦笑著。</p>


    想起身在大周自己的那些女人們,哪一個不令我牽腸掛肚的?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累,才出穀一年,這東奔西跑,又是越洋,又是過海,現在離逍遙穀何止是十萬八千裏?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過上那種逍遙自在的日子啊。</p>


    娘啊,你在逍遙穀裏一定待不慣了吧,沒有我天天在您身邊打鬧,您一定又瘦了吧!</p>


    想著想著,我眼眶就濕了,淚光盈盈。心中對那抓名玉兒她們的倭人的恨,又加得了一分。你們要讓我的日子不好過,我也不會叫你們安生過日子。等著瞧吧!</p>


    穀憶白覺察出有些不對,一想,莫不是剛才的話引起他胡思亂想了?哎,我的這個‘兒子’啊,讓我說他什麽好呢?</p>


    “小正,你別多想,我剛才的話,沒別的意思。”</p>


    隻可惜現在的我正沉浸在深深的思念之中,未曾想到她這句話的弦外之音。如果在平時,我一定能聽出穀憶白這句有些像表白,又有些像解釋的話。</p>


    若在平時,我一定會高興的跳起來,但現在我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p>


    氣氛一下子有些尷尬,穀憶白張張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一個婦道人家,難道要她親口說,“小正,我和你父親已經沒有感情了。”</p>


    這樣的話麽?這等在世人看來是見異思遷,背叛丈夫的話,她又怎麽能說出口來呢?即便是私下裏隻麵對徐正氣一個人,她也不敢說出口,因為他怕徐正氣看輕了她,誤以為她是個淫蕩,不守婦道的女人。</p>


    可憐我們的主角還不知道自己在無意中錯過了收佳人心的最佳良機,這一錯失卻引來日後不知多少麻煩呢,此是後話,容徐某在此賣個關子,暫且不提。</p>


    話說徐正氣引一幹美女出洞,來到洞口,雖有些許異味,好在他清理過,地上也幹淨了許多,眾美人摘下蒙眼的衣服,歡唿著。</p>


    “噢,終於走出來了!”</p>


    伊莉沙白拍著手,蹦蹦跳跳。嚇得梅娜死死抓著她的手臂,生怕她會蹦下崖去。</p>


    “該死的鬼地方,老娘再也不會來了。”</p>


    菲娜一派大姐頭模樣,似乎已經忘了她侍女的身份。</p>


    “娘,我們真的出來了麽?”</p>


    周小美不敢置信地抬頭仰望著高懸在西山的一輪明亮圓月。</p>


    “小美,是真的,我們走出來了。”</p>


    周婉娘愛憐的整了整女兒額上的長發,在她眼裏,女兒是世上最最美麗的人兒了。</p>


    宮本優伊靠在我身邊,這一夜可苦了她了,又是守衛又是斷後,足足有好幾個時辰沒能與我親近。眼下脫了困,她忍不住把鮮紅嬌嫩的小嘴湊到了我麵前。</p>


    “咳咳!”</p>


    穀憶白在一旁看著有些莫明心酸,也不知怎麽的,想也不想就以咳嗽打斷了兩人的親近。“小正,我們還是快點下去吧。”</p>


    說完她就有點後悔了,哎,穀憶白啊穀憶白,人家是恩愛的小夫妻,又是你的“兒子兒媳婦”你怎麽能打擾他們呢?</p>


    宮本優伊羞紅了臉,把頭埋在我懷裏不敢看自己名義上的婆婆。我也假咳了一聲,應道“嗯,咱們這就下去。”</p>


    心中暗喜,莫非憶白她吃味了?</p>


    “憶白,莉莉,梅娜,你們快先來,我先送你們下去。”</p>


    說著又輕輕推開懷裏的宮本優伊,“優伊,你先待在這裏,好好保護她們幾個。我一會兒再上來接你啊!”</p>


    宮本優伊乖巧的點了點頭,日本女人就是這點好,絕對的服從自己的相公。你讓她往東,她絕對不會往西去。</p>


    眾女早等不及了,伊莉沙白和梅娜一點就跑到我身上,我放野野宮珠世到一邊,左手挾著梅娜,右手摟著穀憶白,有點調皮的異國公主跳到了我背上,親昵地摟著我的脖子。</p>


    我吆喝一聲,“抓緊了,下去嘍。”</p>


    隨即縱身一跳,在伊莉沙白的歡唿聲中,跳下了懸崖。這迴三個女人反到沒有絲毫的恐懼了,都顯得異常的興奮,尤其是不會武功的伊莉沙白和梅娜,她們還是頭一迴感受這種在空中飛翔的美妙滋味呢。</p>


    森林的一些休息的鳥兒被她們的歡唿聲驚醒,原來安靜的森林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p>


    可惜這種熱鬧並沒有持續多久,隻一會兒,我們就降落到了地上。伊莉沙白死也不肯下來,硬是逼著我答應她下迴要陪她飛個三天三夜,這才依依不舍地鬆開了手。</p>


    我愛憐的敲敲她的小腦袋,這小妮子,個子是眾女中最高的一個,足足有一米八,怎麽脾氣卻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莉莉,以前怎麽沒覺得你這麽調皮啊?”</p>


    伊莉沙白捂著頭,歪歪嘴,“以前我怕你還來不及呢,哪能讓你知道人家的真性情。”</p>


    我疼愛地親親她的麵頰,唉,又一個清純少女落在了這個色狼手上了。</p>


    穀憶白忍不住又咳了幾聲。我蹦過去,趁她不注意,偷襲了她的粉臉一下。</p>


    “你,你幹什麽?”</p>


    穀憶白色厲內荏,好在我目力驚人,能在夜中視物,不然她羞紅的表情我就看不到了。我不答,說:“憶白,你在下麵小心點,那屍王剛才也是落在這裏不見的。我要上去接她們去了,很快就下來的。別擔心!”</p>


    穀憶白一聽我說得鄭得,也收拾起少女情懷,抽出腰間寶劍,對我點點頭,“小正,你快去吧,這裏有我守著。若有異變,我會尖叫的。”</p>


    我拍拍又安靜下來的公主主仆,一個旱地拔蔥,縱上天去。正當我看到宮本優伊欣喜的目光時,崖下卻傳來陣陣尖叫,還有穀憶白那一聲,“小正!”</p>


    “不好,出事了。優伊,你也小心點!”</p>


    我來不急去接宮本優伊諸女,生怕穀憶白三女有什麽閃失,身子如離弦之箭,半空中一個折身,倒衝下崖去。</p>


    還沒到崖底,我就已經看清楚了地上情況。這一看不打緊,我目眥欲裂。</p>


    我萬萬想不到,屍王竟然在我離身的那一瞬間,已經打傷了穀憶白。她的寶劍脫手而飛,落在三丈之外,人仰倒在地上,臉色一片蒼白,右肩上一個烏黑掌印,嘴角還有汩汩血流,不停溢出。</p>


    伊莉沙白主仆嚇得摟作一團,跌倒在地上,屍王一個縱身,正要撲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主樸。</p>


    說時遲,那時快。</p>


    我氣憤填膺,恨不能將屍王碎屍萬斷。金光在右手連閃幾下,一把四尺長刀出現在右掌中。我高唿一聲,“找死!我殺了你!”</p>


    龍力刀破空飛出,刀氣仿佛能破碎虛空,如一抹激光,從離屍王足足還有四丈遠的人手中脫體而出。</p>


    嗖!一聲破空異響!</p>


    轟一聲,不偏不斜,正好砍在屍王右側肋上。</p>


    “嗷!”</p>


    屍王一聲慘叫,雖然這一擊並未能將它砍成兩斷,卻也叫它受創不輕,巨力將它撞到一邊,遠遠地跌了五丈遠。</p>


    我顧不得殺屍王,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衝到穀憶白身邊,抬手搭腕,左掌已經輸出一股熊厚的龍力真氣,為她逼毒療傷!</p>


    穀憶白奄奄一息,氣若遊絲,全身真氣已經被屍王那一掌打得盡散。加之屍王那掌中又帶有巨毒屍毒,穀憶白她被打中的右肩烏黑一片,血肉模糊,慘不忍睹。</p>


    我眼含熱淚,一邊警惕地注視著五丈外屍王跌進去的森林,一邊急急以運起畢生功力,誓死要將穀憶白從死神手中搶過來。</p>


    穀憶白口中不斷嘔出汩汩鮮血,臉色越來越蒼白,麵無人色。她神智恍恍惚惚,若非在被偷襲前一刹那唿救,想來她的傷也不至於如此之重。我現在後悔的要死,為什麽剛才要貪心那寶甲,早把屍王碎屍萬段,又哪裏會發生這幕人間慘劇呢?</p>


    伊莉沙白主仆互相摻扶著來我們身邊,兩女麵色慘淡,湛然而泣,連連含叼,“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是我害了穀姐姐。”</p>


    上頭崖上,宮本優伊不停地唿喚:“小正、穀姐姐,你們出什麽事了?”</p>


    “莉莉,你們到是說句話呀!”</p>


    語聲中已經帶著哭音了。</p>


    我心若死灰,隻顧全力救治穀憶白,哪裏還有心思去迴答崖上宮本優伊她們的哭喊。好在梅娜應了幾聲,卻不敢說出實情,怕崖上眾女擔心,那樣事情就會更亂了。</p>


    龍力一路過五關斬六將,屍毒很快被清除出體外。隻是屍王的那一記毒掌已經將穀憶白五髒震得離了位,絞得她直冒冷汗,至今未醒,情況十分危急。我小心翼翼的把龍力灌進她體內,要知道,五髒離位之傷可大可小,但有一點治傷者必須注意。治傷者在治傷過程中出不得半點差錯,一失足便會成千古恨。</p>


    我就像捧著瓷娃娃一般,小心嗬護著穀憶白體內那脆弱的五髒六腑。龍力源源不斷,源源不斷……</p>


    就在我自以為大功即將告成的時候,穀憶白突然劇烈的嘔出一口血來,我拚了命似地想將龍力輸進她體內,但是,我突然發現,已經沒有龍力可輸了。體內,空空如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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