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筋散的效用隻有三分鍾,蕭衛國歇了一會兒,便感覺力氣和內力恢複了。


    手貼在張睿背上,用內力把衣服弄幹,見張睿臉色看起來沒那麽蒼白,才把自己的衣服弄幹,起身準備找已經不見蹤影的公主。


    “哈啾!”張睿一邊跟在蕭衛國身後,時不時打個噴嚏,吸了吸有些堵塞的鼻子,不會下水那麽一會兒就著涼了吧?


    溫熱的大掌貼上額頭,張睿抬頭,發現不知何時蕭衛國停在他麵前,眉頭微皺,伸手試著他額頭的溫度。


    “哈啾——,”張睿剛想開口說口,又打了個噴嚏,頭也開始有些暈,帶著鼻音說道“你要負責。”


    那幅本來就妖孽的外貌,因為難受而有些水潤的鳳眼,配上因鼻塞而糯糯的鼻音就像撒嬌一般,恐怕這世上沒有幾人能拒絕他的要求。


    哪怕是蕭衛國這般不注重容貌的人,也被張睿的樣子晃了晃眼。


    “休要胡言。”蕭衛國皺眉,嚴肅道。


    “我怎麽胡言了?要不是因為救你我會感冒嗎?難道你不應該負責任把我照顧好嗎?”張睿邊說邊拉著蕭衛國的衣袖。


    這身體看來是之前亂來虧損過頭了,哪怕他穿來後,因沒再頻繁的行房事,看起來身體好了很多,結果今天跳進水裏一泡,立刻看出這身體差成什麽樣。


    大熱天,正常的大男人哪會跳進冷水裏泡一下就感冒,頭好暈啊!該死的!


    眉頭輕皺,臉上浮起病態的紅暈,蕭衛國扶住走路有些搖晃的張睿,眉頭微皺,半蹲,一扯,把張睿背到背上。


    如果先送張睿下山,一來一迴之間如果公主遇到什麽意外,那他萬死不得辭究。但讓張睿拖著病體自己下山,他也不放心,左右為難之下,隻好背起張睿加快腳步尋找公主。


    張睿雙手圈住蕭衛國脖子,下巴枕在那寬厚的肩膀上,在耳邊輕聲道“咳咳,麻煩蕭小將軍了。”


    因為生病而過分潮熱的氣息噴撒在耳朵上,耳尖敏感的微微一動,皺眉沉聲道“不要說話。”


    背上的人蹭了蹭,乖巧的‘嗯。’了一聲。


    兩人默默無語,一時之間隻剩下踩在草地上的腳步聲。山林裏十分安靜,背著安靜的張睿,蕭衛國一時之間心裏居然很寧靜。


    對方的臉是朝著他脖子的方向,溫熱的鼻息一直噴撒在脖子周圍,蕭衛國有一絲不自然,但很快在感覺到背後那人明顯越來越高的體溫時,腳步加快,其它微弱的情緒都拋之腦後。


    走了不遠,就見到齊嫻貞抱著雪白的兔子和一群人正朝這邊走來。


    “蕭衛國!我在這裏!”齊嫻貞小跑過來,臉上掛著高興的微笑,跑近才發現蕭衛國背上背著張睿,不由奇怪道“張睿怎麽了?”


    “他發燒了,必須盡快找大夫。”


    “啊!那你還不趕快背他下山找大夫!”齊嫻貞著急道。


    “是。”


    蕭衛國轉身大步的下山,齊嫻貞提著裙子的衣擺急忙跟著,其他人見公主走得那麽快都快步跟上,一群人就這樣匆匆忙忙的下山。


    “哎呀!討厭!”十三公主小跑了幾步就嫌累的停了下來,看著漂亮的繡鞋上沾著泥土,臉色更加難看,抱怨道“我到底為什麽要跟你們來這種地方啊!髒死了!”


    “你!抱著我走!”十三公主指著其中一位禦前侍衛,語氣不客氣的說道。


    “是。”侍衛蹲下,把十三公主抱起,然後大步追上下山幾人的腳步。


    “討厭!”十三公主被抱了起來,不用再接觸髒兮兮的泥土,還是不停的抱怨。看著自己白嫩的胳膊上的蚊子包,十三公主覺得自己之前怎麽會像中邪了一般答應跟著來‘體驗’民生。


    她生為公主,怎麽可能會來這種地方,又熱又髒,想要來樹林她何不等秋天的時候父皇秋獵求著父皇帶她去玩啊!


    ***


    迴京城的路上,張睿已經燒得有些昏昏沉沉,自然聽不到路上十三公主一直抱怨的話,也就沒發現十三公主與之前相比變得驕縱多的變化。


    這一病就病了幾天,病情反反複複就是不見好。


    期間,齊嫻貞來看過,還帶來了一些珍貴的藥材,大哥四弟也來過,之前一起出遊的兩人因為不熟就沒來,但還是讓家仆送來了一些藥材。


    “咳咳——”捂著唇咳了幾聲。


    “喝。”推門而進的蕭衛國皺眉,端著一碗黑漆漆氣味難聞的藥遞到張睿嘴邊。


    張睿扭頭。


    蕭衛國見狀,眉頭皺得更深,再次重複,“喝。”


    張睿沉默不理。


    “你喝,還是我灌?”自從第一天來,發現此人不愛喝藥,每次都會耍賴不喝,要不就等沒人時偷偷倒掉,蕭衛國一向嘴笨,對此完全沒辦法,隻好用灌。


    為了讓病情不那麽那快好,而每天晚上穿著單薄裏衣打開窗戶吹風的張睿臉一黑,不情不願的把藥一口悶了。


    那像喝毒藥一般的表情,讓蕭衛國唇角微勾,從懷裏掏出一紙包,打開,拿出蜜餞遞到張睿唇邊。


    張睿也絲毫不客氣,嘴一張,含住蜜餞。


    軟軟的觸感碰到指尖,因為還在低燒,唇的溫度有點高,那一點熱度就像從指尖一直傳到心髒,心髒猛地快了一拍。


    蕭衛國猛地起身退後了一大步,手放到身後,手指不自然的搓了搓,像是這樣就能讓那一份突然的悸動消失。


    張睿含著蜜餞,有些疑惑的看著蕭衛國,像是完全不明白對方怎麽突然那麽大反應。


    看著張睿含著蜜餞,臉頰鼓鼓的,他居然覺得有幾分可愛?真是瘋了。蕭衛國本來嚴肅的臉更是板得死死的,“我還有事要做,先走了。”


    “等等!”張睿探出身子扯住蕭衛國的衣擺,蕭衛國完全沒料到張睿會這樣做,腳步根本沒停,張睿又死捉著不肯放手,這樣一帶動,張睿整個身子都傾出床邊,臉向地下倒去。


    幸好蕭衛國反應快,身手敏捷,及時轉身接住了張睿。


    如此一來,等於張睿整個人都撲進了蕭衛國的懷裏。


    “你!胡鬧!”蕭衛國抱著張睿,氣得不行。


    “咳咳……,誰讓你走那麽快。”張睿虛咳了幾聲,惡人先告狀。


    “你!”嘴挫的蕭衛國完全不知該如何反駁,而且見到張睿咳嗽,想起對方還在發燒,就算有再大的氣也不可能對著病人發。


    “我就想和你說謝謝,沒想到我隨口說說要你負責,你還真的每天下朝就跑來照顧我。”張睿輕笑。


    “…你說的沒錯,你是因為我才會生病,我的確應該照顧你。”蕭衛國一臉正直的說道。


    “我還從來沒見過那麽呆板的人。”張睿看著蕭衛國,嘴角微勾,像是看到有趣的人,湊進,“對了,之前我說喜歡你,你還沒給我答複呢。”


    因為之前差點跌下床,蕭衛國接住了張睿,而蕭衛國一時火大,沒怎麽留意兩人之間的姿勢,因此現在兩人的姿勢還是維持著蕭衛國抱著張睿。


    這麽一湊近,離蕭衛國的臉已經很近,蕭衛國此時才注意到張睿幾乎整個人都在自己懷裏,對方一直在床上養病,因此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裏衣,因發燒而微高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服傳到蕭衛國身上。


    “荒唐!”蕭衛國鬆手想要起身離開,誰想張睿捉著他的衣擺不放。


    “哦?何來荒唐之說?我不覺得我喜歡你有什麽荒唐的?為何每次蕭小將軍對我的喜歡都隻會說荒唐呢?”張睿再次湊進,捉著蕭衛國的手臂不讓對方退後,語氣低沉疑惑的說道。


    “自古以來,男女相合傳宗接代才是正統。”蕭衛國無法做出甩開病人的舉動,黑著臉說道。


    “那又如何,難道就要為了這所謂的正統,為了世人的眼光,就放棄自己喜歡的人嗎?”張睿不屑的說道。


    “……強詞奪理!”嘴笨的蕭衛國說不過張睿。


    “你就當我是強詞奪理好了,我喜歡你,我等著你的答複。”張睿鬆開手,沒把人逼得太緊。


    蕭衛國嘴唇微張,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轉身離去。


    以蕭衛國的性格,沒有馬上再次拒絕,那說明他已經成功了一半。


    不過沒有好感表還真是不方便。


    【此虛擬世界過於混亂,好感表暫時關閉。】


    但仔細想想,卻又覺得關掉好感表這做法還挺合理的。畢竟如今不知誰和他一樣是攻略著,但如果可以看好感表,一看好感表就知道誰有問題了。


    假設他那個大哥是攻略者,而原身想要奪位,肯定對他的好感是負,而他,哪怕麵上裝的再怎麽厭惡,心裏其實對對方什麽感覺都沒有,如此反差的好感,不就是等於明著說自己有問題嗎?


    之後幾天並不意外的見不到蕭衛國,但蕭衛國似乎是怕張睿不吃藥,送來了一位小廝侍候,那小廝每天在張睿喝藥時就拿出一包蜜餞,盯著張睿喝藥,等張睿病情徹底好了才迴將軍府。


    知道蕭衛國短時間內是不會再來,不用再吹冷風的張睿這小燒當然很快就好了,也不用再被盡職的小廝盯著喝完那苦苦的藥。


    如此過了半個月,張睿就發現丞相府的氣氛有些奇怪,下人的臉上多了一些恐慌的情緒,而且那便宜爹到了每次吃飯幾乎都不出現,雖然之前出現的也不多。


    但如今每次出現都皺著眉頭,眼中暗藏焦慮,找張崢關門談話也多了很多。


    直到出門,到茶樓,聽到恐慌的議論聲才知道,金國突然發難出兵,並且勢如破竹,已經攻破景城,花城,鎖門關,離京城的距離居然隻剩下三個城。


    一切發現的太過突然,之前居然一點征兆也沒有。


    【叮,主線任務二,晉朝皇帝愛國愛民,深得民心,請守護晉朝,不讓金兵攻破京城城門。】


    如何守?聽百姓所言,這金兵英勇善戰,而且還是新皇親自帶兵,更壯兵心,一連攻破兩個城門,以及最為重要的鎖門關,而他隻是一個殺雞都不行的人,讓他怎麽守?


    哪怕向係統兌換了頂級武功,一人怎麽和整個兵隊的人打?買核彈武器?嗬嗬,係統不讓,就像那武功秘籍隻能在古代、江湖使用一樣,核彈武器隻能在未來世界使用。


    走迴丞相府時,發現城門已經貼了皇榜,征集平民當兵,很多人都圍在那裏不停的討論,神情難掩憂慮。


    剛走進丞相府,小廝就迎上來,“三爺,蕭將軍來了。”


    張睿腳步一頓,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明日我將帶兵出征。”


    果然,他就猜到,眉頭輕皺,盡管知道不可能,但張睿還是問道“我能跟去嗎?”


    “不能。”蕭衛國眉頭緊鎖,嚴厲喝道“這不是鬧著玩,你絕不能偷偷跟去!”


    “…我知道,那,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蕭衛國沒說話,因為他從不做無法肯定的保證。


    蕭衛國之後看了張睿很久,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


    ……這樣的情況,真的是糟透了。


    死死地捏著食指,他的兩樣主線任務可能都完成不了了。


    蕭衛國出城門那天,張睿去了。


    騎著馬走在最前麵的是一位身材雄壯高大的中年男子,應該是有名的蕭大將軍,而跟在馬匹後麵的是蕭衛國。


    看著馬匹上那挺得直直的背脊,漸漸遠去,燦爛的陽光照耀下,張睿死死的捏著自己的食指,兵隊漸漸走遠,蕭衛國好像迴了一次頭,四處看了一下,視線牢牢的鎖定在張睿身上,張睿看不清他看自己的眼神,也沒心情留意,因為他心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大。


    之後過了幾天,呆在丞相府,根本無法知道如今軍情如何,但張睿還是能從那便宜爹越來越無法掩飾的眼神中看出深深的焦慮,擔憂。


    ****我是另一邊戰場的分割線*****


    兩個月後。


    “將軍!他們識破了我們的埋伏,金兵已經把這裏包圍,將軍快走!”屬下的忠將急急的說道。


    “如果連我們都擋不住,京城必定失守!我是不會走的!”蕭大將軍語氣堅定的說道“哪怕是死,我也不會退後一步!”


    轉頭,眼神閃過一絲濕潤,“衛國,你……”


    “爹!兒子必定與蕭軍共存亡!”


    “好好好!不愧是我蕭忠的兒子!”蕭忠大笑三聲,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隨後眼神暗沉下來,“但是,衛國,金兵十分了解我們的行軍布局,我懷疑軍中有人泄露軍中消息,衛國,我寫一封密函,你給我馬上送迴京城。”


    “爹!”蕭衛國眉頭緊皺,“我是不會走的,爹你讓阿義送吧!”


    “衛國!”


    “爹,你不用說了,我是蕭家的兒子,哪怕是死,我也絕不會苟且偷生!”


    蕭忠見此,哪怕心中再不忍也沒說什麽,自家兒子的性格他了解,對方是絕對不會走的,暗暗歎了一口氣。


    金兵太多,哪怕蕭軍再如何英勇善戰,以一打十,也無法麵對群蟻咬象的局麵,蕭軍一個一個的倒下。


    “爹!”蕭衛國餘光掃到蕭忠被劍刺中倒下,分神間右胸膛中了一劍。


    眼前瞬間一黑,腳步晃了一下,卻很快站穩,並且向著蕭忠方向移動。


    等走到蕭忠身邊時,蕭衛國身上已經身中五六劍,眼前越發模糊,隻憑著一股毅力死死支撐著,當致命一劍刺來時,蕭衛國已經無力躲避。


    永遠站得挺直的身子向後倒下,蒼藍的天空一晃而過,閉眼前,似乎再次看到那長相妖孽的男子。


    腦海中浮現那一幕幕……


    初見時,那人如同翩翩公子一般,輕搖折扇,似乎與公主交情不錯?


    茶館中,最先吸引他的那拿著茶杯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最讓他難忘的是那雙與傳聞性格不符的平靜的眼睛。


    說喜歡時,那雙微彎的桃花眼,以及讓人無法分辨似真似假的喜歡。


    在山林裏,他背著他尋找公主時,心中的寧靜。


    生病時,討厭吃藥的孩子氣,吃蜜餞的可愛。


    那唇觸碰到指尖時,那一刻的悸動。


    坦然說喜歡,追問他答複時的直接,說著歪理時的理所當然。


    知道他出兵,想要跟著的他,出城門時,一直看著他的他……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在他心中的印象居然已經如此清晰。


    不知為何,他似乎又想起了對方在茶樓時說的那句荒唐大膽的話。


    ——蕭小將軍不相信張某的喜歡嗎?


    那人看著他,桃花眼微彎,就連訴說喜歡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語氣……


    ——或許你不會相信,但我的確對你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嗎?或許……哪怕在心中告訴自己他隻是信口胡言,花名遠播的他不值得相信,卻還是……


    【叮,恭喜您完成主線任務一,對蕭衛國表白,並在一年內得到將軍之子蕭衛國的喜歡。獎勵任務點兩千。】


    在丞相府的張睿聽到係統提示音一愣,眉頭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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