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對方已經中套了。”


    “嗯,盡快找人上門催債。”


    “是。”電話的聲音猶豫了一會,因為不太清楚上司到底想做什麽,他小心問道“boss,催債時如果不小心弄傷了對方沒關係吧?”


    “隻要不是太嚴重。”聲音冷漠的道。


    “是。”


    掛斷電話後,周岩起身,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沒什麽表情的看著下麵街道各色匆匆行走的人,似乎很認真的觀察著街道的情況。但其實他隻是單純的望著那個方向想事情。


    他最討厭的就是背叛,他沒想到他一直寵愛的戀人,會那麽光明正大的在他麵前告訴他他喜歡上別人,周岩冷笑了一聲,誰給他那麽大的膽量,還是說——他在那過於善良的戀人麵前表現的太過溫柔?以至於他的戀人沒發現,他從來不是什麽善良之輩。


    在催債的人上門後,周岩靠在牆角,聽著屋內的砸東西聲,警告聲,嘴角輕扯,那人似乎是啞巴,聽不到求饒聲,還真是令人遺憾。


    在催債的人走出來時,周岩移到安全樓梯門後,等人坐電梯走了,周岩等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走到門前,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敲了敲門。


    ‘咚咚’


    屋內一片安靜,莫非是剛剛被嚇到了,所以不敢來開門?


    ‘咚咚’


    再次敲了兩下後,周岩眉頭微皺,真的膽小到這地步嗎?


    ‘哢嚓’門慢慢打開了一半,與背叛他的戀人相似的容貌,讓本來就對這隻是遠遠見過一次麵,就對他沒什麽好感的周岩,心裏更是多了幾分不喜。


    當對方口裏提起秦廈這個名字時,周岩的眼神冷了幾分,本來他隻是打算通過張睿引不知所蹤的張徵迴來,但他不介意在這過程中,讓這青年得到教訓。


    看著那與背叛他的戀人相似的樣貌上露出痛苦絕望的表情,似乎不錯不是嗎?


    隻是沒想到,之後的情況和他的預想完全不同,對方居然會在他答應幫忙還錢下,把他拒之門外。


    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之後,在青年出門後跟在後麵的周岩,發現那小啞巴一點也不怕今早才上門催債的人,並且在他出麵還錢後,對方對他的態度,依舊十分戒備。


    而且,這小啞巴十分敏感和聰明,居然知道,哪怕是朋友,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幫對方還那麽多錢。


    對方對他的戒備很深,深到讓他稍微感到了一絲有趣,如若得到戒備如此深的人的信任,並在之後將它摧毀,那多麽有趣啊。


    “boss啊,早餐要買什麽?”


    “把酒樓裏的招牌早餐都買一份。”麵對下屬的詢問,周岩不在意的說道。


    “…是。”


    可惜的是,在他第一天拿著那些早餐上門後,就被小啞巴拒絕了,看起來小啞巴似乎不喜歡欠人。


    在他故意用溫柔的話說出‘一輩子’的話後,他的臉紅了,不是羞,而是氣。


    ‘我討厭別人拿一輩子來說話!我的一輩子也永遠不會是別人的!我不是很舒服,請你離開!’


    這樣舉著畫板的小啞巴,眼淚都在眼眶打轉。


    ‘爸爸曾說過,我們一家人會那麽簡簡單單的一輩子在一起,媽媽也說過她一輩子都會看著我,看著我畢業,工作,成家,可是這都是騙人的!能一輩子在一起的隻有自己!我討厭隨便說著一輩子的人!我討厭他們隨便就把這個詞說出口!我討厭!我討厭!我討厭!’


    把一張‘不要看我,我沒哭!’的紙擋在他麵前,小啞巴背對著他,肩膀輕輕的顫抖。


    或許從那一刻起,小啞巴的身影已經在他的心裏留下了一個模糊的印記,隨著他對小啞巴的喜歡,印記逐漸清晰。等印記已經深深刻在他心上時,讓一開始便用心險惡的他,自食惡果。


    越是與他相處,越是發現哪怕小啞巴與他的哥哥長著同一張臉,但兩人的性格卻截然不同。小啞巴倔強敏感,不愛笑,甚至有幾分自卑,而張徵,卻善良樂觀,愛笑,似乎從未有過自卑的時候。


    對,不愛笑,起碼在他麵前從來沒笑過。


    但這小啞巴卻對那天兇狠的男人笑了,右邊的臉頰上露出小小的酒窩。


    那一瞬間,他突然發現好像一直以來他自以為的事情錯了——他一見鍾情的對象真的是張徵嗎?


    但隨後,憤怒卻湧上心,小啞巴看起來和對方很熟,莫非其實兩人早就認識?而那天隻是一場戲,隻是為了讓他上當,出麵還那一百萬。


    隨後小啞巴的解釋,讓他知道,對方沒騙他,小啞巴真的隻是為了能還他錢,才鼓起勇氣去麵對那人的。


    而且,被他逗弄的炸毛的小啞巴真的可愛的不行。


    他和小啞巴的相處也漸入佳境,小啞巴不再對他戒備,甚至對他多了幾分親近。


    隻是,這小啞巴的神經真粗,他都表現的那麽曖昧,為什麽對方一點害羞的表現都沒有?明明他看著小啞巴的時候,都想直接把對方‘吃’了。


    而之後小啞巴從廁所出來後,臉色就不太好,‘胸口悶’?這問題可大可小,同時讓他突然想起一個想法,就是幫小啞巴把喉嚨治好。


    他想聽聽,小啞巴的聲音。


    但對方卻抗拒著去醫院,無法,周岩隻好讓經驗豐富的家庭醫生來。


    得到了最好是六成的成功率的方法,請‘神之手’史密斯,錢對他不是問題,六成的成功率其實也的確不低,所以讓有‘隻有六成’這種不滿的想法的自己心驚,他到底從何時開始把青年的位置放的那麽重?


    明明一開始,他隻是打算報複,根本沒打算認真。從何時開始,他居然喜歡上了小啞巴。


    隻是,沒想到小啞巴還敢說習慣了,不去!連眼神都黯淡了,像是不想治嗎?!明明隻是不想再欠他。


    無法忍受,他居然一副茫然無知,他已經喜歡上了,怎麽能容許他置身事外。


    當小啞巴承認喜歡他,讓他忍不住親了下去。


    隻是小啞巴說幸福來得太快,他有些害怕,每次麵對小啞巴都會不知覺心軟的周岩怎麽會不答應小啞巴說要適應的請求呢?


    哪怕他們之間隻有最純潔的擁抱和親吻,但在那幾天,他似乎也意識到小啞巴說的幸福。


    隻是他沒想到,背叛了他的張徵居然還敢迴來,讓小啞巴離開他,並且還讓那隻忠犬攔著他不讓他去追。


    雖然他得知張徵其實並沒有背叛的,但他卻沒有多少喜悅,隻是覺得慶幸,慶幸張徵那時沒有告訴他真相就離開了,讓他為了報複而找上門;慶幸自己在喜歡上小啞巴後才知道真相,因為這樣他的心結就完全解開了,他終於能確認,他的確愛上了小啞巴張睿。


    但是,麵對他說愛的張徵輕嘲的看著他,說讓他看些東西。


    周岩看著裏麵一封一封的郵件,開始幾封郵件,提到他的不到,幾乎都是一筆帶過,‘那奇怪的人幫我還了錢’,‘那奇怪的人買了一大堆早餐過來’。


    而中間的郵件提到他時終於多了一些字數,是他和小啞巴相處時,小啞巴的心情,‘不知為何,麵對他心跳有些快。’‘哥,他今天也來接我了,突然覺得好高興。’‘哥,怎麽辦?我好像越來越習慣他給我買早餐,接我上下班,晚上吃完飯一起洗碗,隻要一想到以後這些日子沒有他的話,我突然覺得很害怕。’


    而到了後麵的郵件,整封郵件裏幾乎提到的都是他,‘哥,現在的我好幸福,好幸福,好幸福。我真希望早上醒來睜眼便能看到他,有這樣想法的我是不是太不知羞了?但是,像我這樣有缺陷的人,能得到老天爺的眷戀得到這份感情,如果太過貪心的話,我害怕老天爺會把它奪迴。’


    ‘每天怎麽看都看不夠,他怎麽那麽好看。有錢,溫柔,外貌還那麽好看,喜歡他的人一定很多,哥,我有些害怕,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但卻又自私的一點也不想放手。所以我決定,要對他好一點,好一點,再好一點,讓他舍不得離開我’。


    ‘哥,今天我們一起在街上散步,他牽著我的手,就這樣並肩走著。看著他溫柔的側臉,我想,我一定是前世積了不少福,所以今世才能有一個對我那麽好的戀人。如果能和他相伴到老,那麽就算喉嚨治不好似乎也能接受,隻要他不嫌棄我,我想一輩子不能說話也沒什麽。’


    周岩每看一封郵件,都會看一眼下角的時間,隨著郵件的話,似乎也想起他們的相處,握著鼠標的手收緊,昨天,他們還手牽著手一起散步,那時他的小啞巴看著他的臉發呆,當被他發覺後,小啞巴立刻就把頭轉了迴去,他問他為什麽這麽看著他,小啞巴卻是口是心非,說並沒有看他,隻是看他那個方向的樹木。


    他從來不知道小啞巴愛的那麽深,因為小啞巴麵對他時從來沒表現出來,或許,那時小啞巴用畫板寫出,‘幸福來得太突然,你再對我這麽好,我會害怕的,給我一點適應的時間可以嗎?’時,才透露那麽一些他心裏的愛到極致的惶恐。


    “小睿說他一定是因為前世積了不少福才有你那麽好的戀人,我卻覺得他前世一定是做了不少壞事,不然怎麽會遇到你。”張徵見周岩已經看完最後一郵件,把張睿拿來寫字的畫板扔到他手上。


    ‘其實,我也不太喜歡他,他的報複根本沒成功。他報複,是他還愛你。哥,祝福你們。’


    周岩看著畫板上被淚痕暈開的字跡,隻覺得心像是被人生生劈了一刀,喉嚨幹澀的厲害。


    “他以為你還愛著我。”張徵一邊忍不住流淚一邊說,“你知道嗎?他舉著畫板給我看時,眼眶都紅了,卻沒有留一滴眼淚,他是怕我因為他而不再和你一起,所以哪怕他傷心的不行,卻還是撒謊說不喜歡你,你的報複沒有成功,隻是為了讓愛我的你能重新和我在一起。他到最後,哪怕被傷成這樣,心裏想的還是你!”


    “我會找到他,向他解釋,到時候,他一定又會高高興興的撲過來。”周岩聲音沙啞的說道,沒錯,隻要解釋清楚,他的小啞巴定會迴來的。


    “嘖,賤人就是容易想當然。”扭了門後發現門沒鎖的林天其實已經在房門口聽了一陣子。


    林天走到周岩麵前,掃了電腦還打開的郵件一眼,本來不好的臉色馬上黑了,手在便利袋掏了掏,把兩張薄薄的紙張塞到周岩手裏,“那張一百萬的支票是張睿之前買彩票中的,他叫我還你,另外那封信也是他叫我給你,東西我給完,就不留下麵對你這張賤人的臉了。”


    “他在哪?!是不是你把他藏起來了!”周岩沒看手裏的東西,隻是捉緊林天,眼神帶上了幾分狠戾。


    “他說到處旅行,也沒告訴我他去哪,有本事你去找啊!”林天翻了個白眼,本來他也想留意一下那家夥去哪裏旅行,結果發散了人手查都查不到,好像從那條街道上消失了一般,所以林天也不怕這賤人能找到張睿。


    “去旅行?”喃喃的周岩鬆開了手,林天向一直看著他的張徵點頭,“我是林天,張睿的朋友,他有向你提過我嗎?”


    張徵點了點頭,聽到小睿有可能獨自去旅行,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知道他的行蹤後,神情還是放鬆了一些,“他在郵件裏有向我提過,說你是很好的老板,雖然看起來有點兇,但人很好,還養了隻叫胖墩的小狗。”


    “那小子。”林天笑了笑,“如果他有電話迴來,記得叫他不要忘記也打個給我。”


    “嗯。”


    林天得到答複後,提著便利袋悠閑的離開,那隻胖墩放在小弟一號那,也不知道對方搞不搞得定那隻嬌氣的小肥狗。


    周岩愣愣的看著張睿拖林天帶給他的信,信上的內容不多,隻有一句話,但卻讓周岩心痛到有種心髒窒息的感覺。


    【果然,能在一起一輩子的隻有自己。】


    ———‘一輩子,我向你許諾,決不食言’


    他的小啞巴相信了他的許諾,他怎麽能讓小啞巴再次有那麽痛苦的想法。他無法想象,他的小啞巴是用什麽心情在紙上寫出這句話。


    但他無論怎麽找,都無法把小啞巴找出來。


    哪怕他請的是最擅長這方麵的人,也無法找到他。他請的人越來越多,讓他們找的地方也不停擴散,東、南、西、北,如果不是機場沒有張睿的出國記錄,他要找的地方或許又多了一個。


    但是,像這樣密密麻麻像網一樣撒出去的人,卻怎麽也‘撈’不迴來一隻小啞巴。


    周岩看著從張徵郵箱上張睿郵件的複製的內容,隻覺得心像是被破了個大洞,疼的他幾乎麻木,而能幫他補好洞的小啞巴卻怎麽找也找不到。


    不是說很害怕沒有他的日子嗎?


    不是說想每天睜眼便能看見他嗎?


    不是說要對他好一點,讓他舍不得離開他嗎?


    不是說希望能陪伴他到老嗎?


    明明在郵件裏說出這些話,為什麽卻消失在他的生命裏?


    他都還沒有告訴小啞巴,他愛的是他,其實他早就在很早以前對他一見鍾情,隻不過把他哥哥張徵當成他了。


    那時他臨近高三畢業,就在操場上看到和朋友聊天聊的高興的少年,少年聊得興起,臉上綻放出好看的笑容,他站在的位置上,隻看到少年的側麵,少年右臉頰上笑出來的小小的酒窩。


    他也不知怎麽迴事,愣在那裏看著談笑的少年,直到被老師叫走,但那個笑容之後卻一直在他腦海裏晃。


    那之後,他考上大學後也迴學校找過,但怎麽也找不到對方,後來在餐廳遇到打工的張徵時,看著張徵露出笑容詢問客人點餐時的兩個小酒窩,他以為他找到了那個他怎麽也忘不了的少年。


    雖然之後知道對方有個雙胞胎弟弟,但是,在送對方迴家時,離不遠看到的,卻讓周岩完全肯定了張徵就是那個他忘不了的少年。


    因為張徵的雙胞胎弟弟是個啞巴,而那時他見到的少年明明和朋友聊天聊的高興,怎麽可能是個啞巴呢?


    哪怕後來偶然從張徵的口裏得知他弟弟是高三那年父母去世時發高燒燒啞的,他卻依然沒有把張睿和印象中的少年聯係起來。


    可能因為那時張睿剛失去聲音,脾氣十分不好,臉色陰沉,他怎麽可能把這樣的人和印象中少年聯係在一起。


    所以,他認定開朗善良愛笑的張徵是印象中的少年,甚至沒想過問對方一下。


    直到他被背叛,找雙胞胎的他報複,見到對方的笑容時,才突然驚覺,小啞巴的笑容與他印象中的少年的笑容很像。並且,那時候的少年是側著身,他也隻看到少年右臉上的小酒窩,這說明他念念不忘的少年可能真的不是有著雙酒窩的張徵。


    他想過問他的小啞巴,你的高中朋友裏有沒有一個臉胖胖,眼睛很小,臉上都是痘痘,戴著眼鏡的男生,但後來發現自己喜歡小啞巴後,又覺得無所謂了,因為他喜歡小啞巴,哪怕小啞巴不是那少年,他喜歡的依舊是小啞巴。


    但,他還是在找不到小啞巴,開始還會和張徵、秦廈一起迴憶——聽張徵說起小啞巴高中時有個臉胖胖,眼睛小,還長滿痘痘的好友,可惜後來不久那好友出國了,而之後小啞巴啞了,自暴自棄,人都不想見,哪裏還會和國外的朋友保持聯係呢。


    隻是後來,張徵認定因為他找人守在附近,所以他弟弟張睿才會從不打電話,也不寫信迴來,他們怎麽可能再讓他進小啞巴生活過的屋子,更別說和他談小啞巴的舊事。


    如果,在操場見到小啞巴的時候,他走過來問他名字,而不是像傻了一般站在原地看對方的笑容,或許他們之間的結局能夠不含惡意,而是純粹的戀愛,在一起。


    如果,他能在喜歡上小啞巴時,說出和他哥哥張徵戀愛過,但已經不相愛的事實,小啞巴或許就不會走了。


    如果,他能對小啞巴再好一些,好到小啞巴知道一切也舍不得那麽幹脆的離開他,讓他有機會能對小啞巴解釋。


    如果……如果……如果……周岩捂住臉,他隻能想著如果,卻怎麽也改變不了小啞巴已經離開他的事實。


    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三年。


    他也隻能不停想著這些,想著小啞巴,靠這些來渡過這度日如年的日子。


    小啞巴,我最愛的小啞巴,你到底去了哪裏?


    小啞巴,我狠心的小啞巴,你什麽時候才肯原諒我?迴到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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