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把話說完,司卿然忽地輕咳一聲,打斷了她,“好了,既然來了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將東西拿進來吧!”


    離鳳梧見是小魚,連忙將她扶起身來,起身時忽地撇眸望了一眼故作冷漠的司卿然,心中暗自得意,他適才逼她表白的陰謀終是落空了,難怪會這樣冷著一張臉,將小魚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小魚你這是幹嘛?搬家麽?”離鳳梧裝作若無其事,幫著小魚將地上的包袱一一拾起,笑著打趣她。


    卻見小魚一雙大眼忽閃忽閃,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迴君後的話,這些都是君上特意交代給您趕製的衣物。”


    特意為她趕製的?又來這一招?離鳳梧突然有些想笑,當日在麒麟府時,楚顏正是用寒天送衣這一招讓她逐漸放下戒心。


    想來,這世間的男子還真是想象力貧乏的緊,想要討好女子方法千百種,如何到了她這裏,便隻有送衣這一樣了麽?


    越想越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將手中的包袱放到一旁,對小魚道:“辛苦你了,隻需挑出一兩件素色的給我留下便是,其他的暫且收起來便是。”


    小魚頜首應下,自拿著包袱整理去了。


    這時,離鳳梧終於忍不住,撇眸看著司卿然,道:“你預備這樣盯著我,看到什麽時候?”


    自從小魚進來,他便一語不發,端著茶盅好似入定一般,盯著她瞧了半晌了。


    司卿然卻隻淡然一笑,放下茶盅,起身朝她緩緩走來,待到身前,忽地俯身靠近她的耳際,柔聲說道:“鳳兒適才可還有話未說,不如現在偷偷說與我聽,可好?”


    他雖刻意遮掩,但周身氣息依舊微微有些寒涼,離鳳梧忍不住想要後退,卻發現身子一僵,腰間有陣陣暖意沁入心肺,整個人頓時便覺得暖和了許多。


    “你……”離鳳梧抬眸時,他完美無瑕的麵孔就在眼前,她想說的話,一時全部卡在了嗓子眼,隻是吱吱唔唔半晌,覺得周身似火一般滾燙,卻舍不得後退,便這麽直愣愣地凝視著他。


    高挺的鼻梁,完美的麵部輪廓,墨黑的眉眼,密長的眼睫,被那一頭如雪般的銀發襯得清俊出塵,讓她忍不住喉間一緊,吞了一口口水。


    果真如清歌所言,絕色冥君四字隻他這般容顏方可匹配。


    離鳳梧雖是女子,也自知容貌出眾,可與他一比,卻立時便覺得遜色許多。


    他雖有絕色之姿,卻並非那種陰柔之美,眉眼之中偶爾流露的冷意,帶著令這世間萬物折服的王者之氣。


    “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差?身子又不舒服了嗎?快坐下,讓我看看。”司卿然的話語將她從太虛中拽迴了現實,連忙拂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我沒事,隻是有點忽冷忽熱的,不礙事的。”她隨口找了個借口,生怕被他察覺到自己方才的失神。


    司卿然看她麵頰泛紅,依舊有些不放心,可她不願讓他靠近,加之內室又有小魚在,他也隻得作罷。


    “你乃神風,喜火喜熱。幽冥卻是極寒之地,你會覺得身子不適乃是常理。這忽冷忽熱的情形,或許是與這宮室外的結界有關。待你身子將養得當,我便將調息的方法教與你,你也好自我調息,如此也不至辜負了離映天留在你體內的那一半靈力。”


    聽他說罷,離鳳梧卻依舊緊蹙蛾眉,眸光沉沉,雖然冥君說的有幾分道理,可她總覺得自己的身子不該如現下這般虛弱才是,當日人間大雪數日,她每每總是躲在室內,甚少出去走動,一則是因楚顏刻意阻之,卻也是她格外畏寒所致。


    自從來到這幽冥國,她已愈發覺得畏懼嚴寒,莫名其妙就大病一場不說,精神也總是萎靡不振,整個人就好似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無精打采的。


    正如司卿然所言,幽冥冰寒勝過人間數倍,可她憑著離映天留著她體內的靈力,也不該如此不濟的。


    離鳳梧越想越覺得有些蹊蹺,稍稍定了定神,便道:“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一種不大好的預感,我這樣怕冷會不會與君父如今的處境有關?我雖不懂得你說的調息之法,卻也能覺察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聞言,司卿然神色微變,眉心皺了一皺,執起她的手,細長食指輕觸上她的靈脈,漆黑如曜石般的眼眸裏閃過一抹陰鬱,隨即抬眸看著她,道:“實則,你與離映天一脈相連,你說的變化,正是他留在你身體裏的靈力正在慢慢消散。你如今這樣畏懼嚴寒,多半也是因此引起。所以我才讓你在此多將養幾日,有我的結界護著這宮室,你的身體或許能慢慢恢複。待……”


    “若照你所說,君父他肯定有危險了,我如何還能坐得住?司卿然,你這就帶我迴赤炎探個究竟,可好?”離鳳梧說話間,便作勢要往外走,哪知冥君寬袖一拂,卻將她攔住了。


    “鳳兒莫急,我知你擔心君父安危,待我將國中庶務處理妥當,便陪你往赤炎。”


    見司卿然爽快應下此事,離鳳梧心裏微微一暖,又怕他國中庶務甚多,不知要幾時方能處理好,於是勉強擠出一抹笑來,追問道:“三日後出發,可以嗎?”


    司卿然知她心急,無奈的搖頭歎息,道:“至多三日,又或許明日便能成行。你且乖乖休養著,好好將這些仙露吃下,也好快些恢複體力,否則赤炎路遙,你這身子骨可要吃不消的。”


    他說罷,扶著她重又坐到桌旁,寬大的雲袖拂過桌麵,待他抬袖時,桌麵上已多了幾個晶瑩剔透的玉碗,碗中盛著色澤鮮豔,香氣撲鼻的仙露。


    離鳳梧忍不住偷偷凝視著這時的司卿然,卻見他黑袍白發,英姿俊朗,細長鳳目微翹,眉心已微微舒展,當真俊美至極,令她不禁有些失神,隻見修長的手指微微一抬,盛著仙露的玉碗已送到了她的麵前。


    他貴為冥君,雖口口聲聲要追究她逃婚之罪,卻始終不曾苛責於她,甚至幾次三番救她於危難。如今赤炎蒙難,君父失蹤,他又主動相助,她心裏著實有些小小的感動,卻又顧及顏麵不願表現的太過明顯。


    於是,眸光一暗,故作嫌棄地掃過眼前的那碗仙露,撇嘴說道:“又是仙露?司卿然,我好歹也是這幽冥國名義上的君後,你就不能端出點像樣的吃食麽?總不會你每日裏連一頓正經飯菜都不吃,就隻吃這些既沒品相又沒營養的仙露吧?”


    “沒品相沒營養?鳳兒,真是會開玩笑。”她對那碗仙露的評價,令司卿然有些哭笑不得,想著她大約根本不清楚這仙露的妙處,正欲細細與她解釋一番時,卻聽得內室裏傳來“叮鈴哐當”一陣碎響,仿佛是什麽東西跌落地麵碎裂的聲音,緊接著便是淩亂的腳步聲與衣料摩擦聲。


    司卿然眉頭一皺,卻被離鳳梧搶了話頭,“小魚,你沒事吧?”


    眼下這宮室內,除卻她與冥君,便隻有在內室整理衣物的小魚罷了,如今這聲音多半是她弄出來的,隻是不知道她是打碎了什麽要緊的物件,這半晌都不敢出來。


    終於,她才問完,小魚已急忙從內室走了出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君後息怒,小魚不小心……不小心打碎了盛香用的玉盅。”


    小魚低垂著頭,額頭緊緊貼著地麵,身子因為過度緊張而顫顫發抖,生怕君後一怒之下要重責於她。原本她並不是那等毛手毛腳的人,自從碧霞峰受訓以來,整整七十五年,從未像今日這般一再出錯。


    適才若不是無意中聽見君後那番奇異的言語,也不至於一時出神就就將熏衣用的香盅莫名跌落,眼下也就不必跪在這裏等著君後處置了。


    她隻一心盼著君後不要因此事將她趕出忘川殿才是,卻沒想到,欺身上前將她扶起的君後,帶著俏皮地笑意看了看她,隨即便拽著她的手直直走到了冥君身前,她正要下跪,卻被君後所阻。


    “小魚,你看看這碗仙露,可有想吃的**嗎?”離鳳梧指了指桌上的玉碗,眸光掃過司卿然淡漠的臉,俏聲問道。


    小魚被她一問,嚇得立時後退了兩步,深深一拜,怯聲道:“小魚不敢!君後饒命,小魚並非有意打碎香盅,惹君後不悅,還請君後息怒!”


    可憐小魚隻以為她這下定是觸怒了君後,一顆心七上八下,小臉頓時嚇得煞白。


    離鳳梧見狀,連忙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小魚。那不過是一個香盅罷了,打了就打了,沒什麽打緊的。”


    小魚聞言,不敢置信地抬眸望著眼前的素衣女子,立時便濕了眼眶,高高懸起的心終是落了下來。


    “司卿然,真不是我挑食,我都餓了好些天了,你還讓我吃這些寡淡無味的東西,著實是沒胃口的緊。還不如,讓小魚給我做幾道可口的點心來的實在。”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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