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連城]無話。


    翌日清晨,賈薔起床起的有些艱難。


    因為香菱實在是太乖了,滿足他希望解鎖的一切新姿勢……


    差一點點,賈薔就被這腐朽墮落的封建社會糜爛生活給打敗。


    好在,他終究還是明白,若不努力,眼前的這一切都隻能是過眼雲煙。


    如今在江南的大好形勢,大半是仗著林如海這個姑祖丈的光。


    可林如海最多半年也就還京了,迴到京後,他賈薔不過是林如海眾多妻族中的一人罷了。


    縱有救命之恩,可在揚州幫了這麽多,再加上收他為記名弟子,替他擋下無數罵名,也算是還盡了。


    賈薔但凡有點自知之明,也該知道適可而止。


    所以,終究還是需要自強!


    正是抱有這樣冷靜的認知,賈薔才能從那溫柔鄉中爬起來,一如往日的鍛煉身體。


    他不僅自己鍛煉身體,還要求香菱一起。


    這個年代,沒什麽正經防孕措施,盡管賈薔最後時刻在體外解決,也要以防萬一。


    而女孩子有一副健康的體魄,可助她們度過“鬼門關”。


    隻是賈薔帶著香菱剛晨練到一半,就見李婧帶著一個麵色憔悴的女孩子過來。


    這女孩子一見麵,就跪倒在地,“砰砰砰”的對著賈薔磕了三個響頭。


    賈薔還好,倒把香菱唬了一跳。


    賈薔看了李婧一眼,李婧忙將這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拉起來,對賈薔道:“她就是孫琴,昨晚被齊家人送了過來。”


    賈薔見她氣色憔悴,微微皺眉道:“齊筠莫非欺負了你?”


    孫琴臉色發白,在賈薔跟前似不怎麽敢說話。


    李婧替她迴道:“這倒沒有,不過這些日子,孫琴受了不少打擊。原以為憑借她的武功,天下哪裏都去得。不想在齊家人跟前栽了個大跟頭。齊家豢養了幾百個江湖高手,齊大公子身邊跟著最為頂尖的兩個,一個是江湖諢號摘星手,一個江湖諢號鬼見愁。齊家家大業大,江湖上想要從齊家咬一口的數不勝數,齊筠這些年遇到的刺殺不下十次,都是被這兩人化解。孫琴撞在鐵板上,自然無處可逃。齊家又拿孫姨娘和富貴樓裏的人威脅她,這才讓她心裏備受折磨。”


    賈薔笑道:“齊筠看起來也不差,既然他看上了你,你何不給他一個機會?”


    李婧沒好氣道:“人家有個青梅竹馬的,是富貴樓……就是孫姨娘名下那座青樓裏的一個臭小子,小茶壺。”


    賈薔聞言有些側目,打量了小賊婆一眼,道:“嗯,倒是情比金堅,那行了,我這沒事,送她去尋那小茶壺吧。”


    不想此言一出,那孫琴居然“嚶嚶”哭了起來。


    李婧惱火道:“齊家大公子也知道她和小茶壺的事,就派人去尋那臭小子,問他在一百兩銀子和孫琴中間選哪個,那王八蛋毫不猶豫的選了銀子跑了。”頓了頓又恨恨補了句:“就是前天的事!”


    此言一出,孫琴的哭聲更大了。


    賈薔暗自好奇,這丫頭看起來也不算好看,齊筠怎還好這口……


    他哈哈笑道:“這是好事啊!若沒有此事,誰能看出此人的真麵目?果真和他過一輩子,那才是所托非人。”


    待孫琴哭聲小了許多,李婧又道:“爺,我尋思著,家裏內眷不少,隻靠嬤嬤們護著,未必總能看顧周全。外男不得入內,不如就讓孫琴來府上做事……”


    賈薔笑道:“你又糊塗了,你自己都不願拘在二門裏,人家就願意?要是四五十的健婦還行,在二門裏守個夜,她才這般大,沒必要。讓她好好跟著你,學學如何自立自強,如你們這樣的習武姑娘,女子又何曾比男人差?”


    李婧聞言笑道:“那成,我就帶她幾年。雖然眼下比不過齊家那兩個頂尖高手,不過也是早晚的事。”


    賈薔又好奇問道:“那兩個諢號牛皮哄哄的人,到底有多強?能飛簷走壁一掌打出十八條龍麽?”


    李婧笑道:“哪和哪呀,就是技擊手段極高明的高手罷了。遇到大軍圍剿,十個甲士就能了賬,又不是刀槍不入的怪物。不過這些人本也不是和大軍鬥的,暗地裏暗殺,或是當護衛保全安危,都是極好的。爺,你可想要這樣的人?”


    賈薔聞言眼睛一亮,道:“我們能尋到這樣的人?”


    李婧指了指孫琴道:“孫琴幹娘,就是我說的那位孫姨娘,就是這樣的高手。我爹說,他當年全盛時,都鬥不過孫姨娘。如今想想也是,若非有如此能為,孫姨娘也護不住這麽多人。這些年,孫琴不是頭一個失手的……要不是齊家招攬的高手太多,孫姨娘早就將孫琴救出來了。不過想要孫姨娘到跟前做事,還要把富貴樓裏的女人都安排妥當了。”


    賈薔聞言,好奇道:“我聽你說過,縱是習武之人,年紀大了後,也會麵臨血氣衰弱的問題。那孫姨娘和你爹差不離的年歲,還是個婦人,居然還這般了得?”


    李婧嗬嗬笑道:“孫姨娘擅長的是精巧的手段,不是蠻力。要不是孫琴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孫姨娘明麵上是揚州鼓上蚤的諢號,背地裏還有一個更了得的名號!”


    “揚州孫二娘?”


    賈薔輕挑眉尖問道。


    李婧沒好氣白了他一眼,道:“什麽孫二娘,叫千手觀音。一來,是因為江湖中人都知道她的善行,活人無數。有俠義心的,還經常送些銀子去富貴樓,不過孫姨娘多半不要。二來,則是她使暗器的手段,獨步江湖!齊家那位大公子之所以沒敢逼孫琴就範,就是忌憚孫姨娘。”


    孫琴終於舍得開口了,咬牙道:“要不是他家財大勢大,娘才不怕他們人多。當日我要敢下狠手,也不是不能逃走,就是怕出手後,連累到娘和樓裏的姊妹。”


    勢不如人,真真讓她憋屈憤懣。


    賈薔看了她一眼,道:“江湖有江湖的路數,世道逼的你們女孩子活的艱難,我就不說你們行竊合不合適了。不過從今以後,我雖給不了你們大富大貴,但衣食無憂總還是沒問題的。往後,就別再去行竊了。”


    孫琴聞言,麵色一變,張了張口,不過許是顧及什麽,到底沒說出話來。


    賈薔卻猜透她的心思,道:“我此舉並非是施舍,在這個世道裏,你們能自力更生,活的比許多須眉男兒更有骨氣,我是發自肺腑的尊重你們的。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我覺得你們可以靠其他方式謀生,依舊靠自己的本事吃飯。至於孫姨娘說過,隻要救出你來就為我賣命……我不敢保證在我身邊做事會不會有風險,因為我不知道我的敵人會不會派人來刺殺於我。但我可以保證,我不是用幾兩銀子,就糟踐你們去賣命的人。”


    孫琴看著年歲還沒她大,但沉穩端莊,氣息隱隱威嚴的賈薔,目光有些複雜的點了點頭,道了聲:“好。”


    她也算是半個老江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但她感覺得出,賈薔沒有哄她。


    不想卻聽賈薔沉吟稍許後,又對李婧道:“安排一些婦人,靠做事出力來謀生立命不算難事。隻是……你爹那個脾性你也見了,萬一等那孫姨娘來了後,也如此桀驁不馴,再加上你的緣故,他們還是長輩,到頭來,莫讓我難做。”


    李婧笑道:“爺這是哪裏話,便是我爹,如今也勤吃藥多用飯,加把勁耍些幫助恢複的拳腳,想早日好了,幫爺做事還債呢。他和孫姨娘都有江湖道義在,我爹收了鏢銀,便是粉身碎骨也要為雇主把鏢押到地方,這一點爺放心就是。”


    賈薔點了點頭,道:“那行吧……還有其他事麽?”


    李婧聞言,臉色猶豫了下,輕聲道:“爺,買完地霜後,咱們真沒銀子了,十兩都不到了……”


    此言一出,孫琴麵色微變,目光隱隱古怪起來……


    方才口氣大的驚人,好似比揚州首富還厲害,結果隻是樣子貨?


    賈薔聞言卻隻是“嘖”的笑了聲,道:“昨兒夜裏忘提了,早知道讓齊筠和徐臻先借我三五千兩銀子,應應急。”


    他沉吟稍許,道:“這樣吧,等我做完早課,中午吃過飯後,咱們再一起出去逛逛,看去哪處弄點銀子花花。”


    李婧點頭道:“那好吧,我先送孫琴迴去。”


    賈薔“嗯”了聲,道:“早去早迴,這幾日你忙的也忒過了,今兒迴來後好生歇息兩天,不準再奔波勞累了,不然仔細著。”


    聽完賈薔不容質疑的霸道話後,李婧心裏絲甜,應了聲後,帶著孫琴出了鹽院衙門離開了。


    二人走後沒多久,賈薔和香菱將將鍛煉完身體,吳嬤嬤就來尋賈薔,說是林如海讓他趕緊去忠林堂,因為總督老爺要走了。


    賈薔聞言忙讓香菱先自己迴房,他則前去送行。


    不管如何,既然林如海與韓彬有如此交情在,他身為晚輩,都該去送一送。


    香菱一人則迴到了小書房,不過沒等她洗漱去吃早飯,卻見雪雁一蹦一跳過來,看到隻她一人在,便問道:“薔二爺呢?”


    香菱笑道:“林老爺招去了,說是去送客。”


    雪雁懊惱道:“姑娘還找他哩,算了,你同我一起迴吧,不然姑娘問起來,我也不知怎麽去答,到時候又該說我笨了!”


    香菱隻好放下筷子,起身笑道:“就這一句話你也記不住,可不就該說你笨了?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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