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電話?


    是誰打來的?野穀金太郎?


    王八蛋!


    這個家夥,還不死心是吧?


    好!


    抓起話筒。


    “八嘎!”


    那頭傳來一聲怒罵。


    然而,並不是野穀金太郎的聲音。


    張庸皺眉。這家夥是誰?


    肯定是日本人。


    “八嘎!你是誰?”張庸迴罵。


    管他呢,直接迴懟。


    被日本人罵,他才不會慣著。


    “叫野穀金太郎立刻來川西會館!八嘎!否則,我跟他沒完!”


    對方繼續大吼。


    語氣非常霸道。


    然後掛掉電話。


    留下張庸:???


    什麽情況?


    對方指定要野穀金太郎去川西會館?


    去做什麽?


    打架?對方似乎非常不滿意的樣子。


    奇怪……


    對方到底是什麽人?


    聽口氣,似乎是認識野穀金太郎的。


    而且,似乎對方和野穀金太郎的地位相差無幾。否則,不會如此威脅。


    又似乎兩人之間,產生了一些糾紛?對方覺得自己吃虧了?想要討還?


    嗬嗬,真是節外生枝。


    要不要去見一麵?答案是肯定的。


    對方電話都打到這裏來了。說明和槐機關的關係很深。肯定也是日諜。


    抓到對方,或許就抓住了野穀金太郎。


    當然是自己去。


    川西賓館是中國人的地盤,他不怕。


    先在外麵看看。情況不對,立刻搖人。


    “鍾陽!”


    “到!”


    “你們繼續做事,我出去一趟。”


    “是!”


    鍾陽答應著。


    張庸隨手拿了兩個花瓶。放車上。


    感覺兩個不夠,又迴頭拿了兩個。挑的都是景泰藍。這才單獨開車出去。


    這是戴老板允許的。


    什麽叫做全權處理?就是讓你自己得點好處。


    戴老板自己拿了,肯定得讓下麵的人也拿點。這才是一個合格的,優秀的領導嘛。


    伱如果不拿的話,戴老板說不定還會有些擔心。


    我拿了,你不拿。你想做什麽?想背後告發我?


    那就完蛋。


    所以,他當著所有人的麵拿四個花瓶。


    先開車到顧默齋。看到老顧又在擦拭他那些不值錢的東西。於是將車停下。


    老顧看到張庸下車,也沒什麽表示。他們現在是熟悉的陌生人。


    道不同不相為謀。老顧始終無法認同張庸的做法。


    張庸也不管他。自顧自的從車尾箱扒拉出兩個花瓶,一手一個,提到顧默齋裏麵。


    忽然發現顧默齋的招牌都換了。改成了叁寶齋。


    汗。這是什麽意思?


    “老顧,你……”張庸指著上麵的招牌。


    “我換的。”顧默齋麵無表情的說道,“從此以後,這裏就是叁寶齋。我也改名了,叫顧禹庭。”


    “啥意思啊?”


    “徹底切斷我和組織的關係。免得你毛手毛腳的,暴露了。”


    “要這樣嗎……”


    張庸悻悻的閉嘴。


    敢情是我連累你了?哼。你們清高,了不起。


    但是迴頭想想。好像對方這麽做,對雙方都有好處。自己也沒有那麽多顧忌。


    就算是哪天自己被收拾,受牽連的也就是顧默齋一個。


    好像他這樣的,半路出家的特工,菜鳥一個,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掉坑裏了,肯定不能有負擔。


    就好像他始終不敢和家裏人會麵一樣。總是擔心意外。


    “你來做什麽?”


    “給你看兩樣東西。看。都是景泰藍花瓶。”


    “你從哪裏搞來的?”


    “我破獲了日寇槐機關的窩藏點,裏麵有無數的古董。戴老板自己挑選了幾件最值錢的。我也拿了四個花瓶。”


    “你……”


    顧默齋欲言又止。


    本來想要矜持一點的。最終還是繃不住。


    好家夥,這是真真的景泰藍花瓶啊!是真品啊!他一個搞古董的,要說沒有一點誘惑,怎麽可能?


    關鍵是,這個小家夥說了,這是戴老板挑剩的。戴老板都能拿,自己為什麽不行?


    不對。錯了。是張庸自己送來的。總之,不能全部便宜複興社啊!


    都是國寶啊!


    果然,張庸遺憾的說道:“我就拿了四個。唉,虧了。但是又不能多拿。”


    顧默齋第一次和張庸有相同的感受。


    都是好東西啊!


    不用說,落在複興社手裏,最終也是落入各位達官貴人手裏。


    這麽多的寶貝,最後會怎麽淪落,誰知道。


    “老顧,這些寶貝,咱們不賣。收藏起來。十幾年後,獻給新中國。”


    “你說啥?”


    “你明明聽到了。”


    “你……”


    顧默齋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每次張庸胡言亂語,他都感覺好奇怪。


    胡說八道不可能每次都同樣吧。但是張庸的說法,始終沒變。


    始終一口咬定十幾年後,就能建立新中國。


    還說紅黨會取得最後勝利。


    真是奇怪。


    我一個紅黨成員,都沒有這麽堅定的信念。


    你一個複興社成員,居然說的信誓旦旦的?


    十四年以後就能取得勝利?


    真的嗎?


    怎麽看都不可能啊……


    說的不客氣一點,紅軍丟掉根據地以後,連落腳之地都沒有啊!


    勝利?


    能夠保存革命火種就不錯啦。


    但是……


    莫名的,他也被鼓舞了。


    對方說的這麽有板有眼的,或許真的時來運轉了呢?


    “老顧,你愣著做什麽?”


    “沒什麽……”


    “覺得我又在胡說八道?”


    “……”


    顧默齋沉默。


    是的。他的確是這麽覺得的。


    張庸笑了笑。


    也懶得解釋。


    現在預言,的確太驚世駭俗。


    自己還是閉嘴吧!


    張庸將花瓶放好,又去將其他兩個花瓶搬過來。仔細放好。然後拍拍手。走人。


    還得去川西會館。


    背後,顧默齋還在暗暗的琢磨。


    十幾年後?真的能建立新中國?


    那豈不是說,自己也是有機會看到的?


    十幾年,好像也不是很遠……


    張庸開車來到川西會館。


    這邊位於金陵城東,靠近鎮江這邊。屬於比較偏僻的區域。


    進入150米距離,立刻掃描到一個紅點。


    果然是有一個日本人。


    停好車。進入會館。其實就是一個酒樓。一樓大廳。二樓雅座。


    剛好是晚飯時間,會館裏麵有很多客人。店小二忙的腳不點地。


    張庸觀察四周,目標在二樓。


    周圍沒有發現什麽埋伏的人。


    上來二樓。鎖定目標。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穿著絲綢長衫。像是個商人。外表不太起眼。


    徑直走過去。在對方狐疑的目光中,徑直坐下來。


    “對不起,請你換個位置。”


    “就是你剛才給我打電話?”


    “你……”


    對方立刻神色一凜。


    下意識的,他目光如電,打量張庸全身。


    張庸不以為意。隨便他看。


    對方沒有槍。


    嗬嗬。沒有槍,他就不怕。


    如果對方翻臉,自己就一槍幹掉他。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反正對方是日諜。打死拉倒。


    “你是什麽人?”富商發現張庸的身份不對。


    “我不是槐機關的人。”張庸主打一個誠實,“你要是不放心,現在就可以走了。”


    “你到底是誰?”富商的確有些緊張。


    不斷的打量四周。


    卻又沒發現不對。


    本來張庸就沒有帶其他人來。自然沒有什麽異常。


    觀察良久,確定沒有陷阱,富商這才緩緩放下心。


    “是你接的電話?”


    “對。”


    “你沒有跟野穀金太郎報告?”


    “沒有。”


    “為什麽?”


    “我找不到他。”


    “八嘎……”


    富商下意識的罵道。


    隨即發現不對。急忙閉嘴。又看張庸。


    結果發現張庸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嘴角邊似乎還帶著一絲絲鄙視。


    富商有些生氣。又徹底放心。


    這樣的表情,肯定不是敵人。


    對方可能純粹就是來看自己笑話的。野穀金太郎狡猾的要命。


    槐機關的這些渣滓!


    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對方就是野穀金太郎派來的。


    什麽沒有報告,找不到他,都是借口。


    你都能在那個地方接電話,還說你不是槐機關的人?你騙誰呢?


    不是槐機關的人,能出現在那麽秘密的地方?


    滾。野穀金太郎太不給麵子。


    自己沒有出現也就罷了。還隨便派個人裝傻來糊弄自己。


    八嘎!


    他不是好糊弄的!


    這筆賬必須算清楚!否則,他將官司打到憲兵司令部!


    “怎麽稱唿?”


    “趙裕倫。”


    “哦,原來是趙老板。幸會。幸會。”


    “你……”


    趙裕倫心頭更加窩火。


    他看出來了,對方明顯是在敷衍自己!根本不拿自己當迴事。


    什麽幸會,幸會,根本就是放屁。


    八嘎!


    槐機關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隨便派一個人來也這麽囂張!


    “我叫李維。”


    張庸隨口胡謅一個身份。


    說自己是張庸,複興社的,不合適。


    說自己是劉黑仔,也不合適。那隻好隨便胡謅一個了。


    李維,聽起來就是路人甲。正好。


    “我不管你是誰,我現在就問你一句,野穀金太郎在哪裏?”


    “我不知道。”


    “八嘎!你馬上將他找出來。我要當麵和他說!”


    “我不知道。”


    “八嘎!你如果不將他找來,後果自負。”


    “我不知道。”


    “八嘎,你!”


    趙裕倫被氣的血壓飆升。


    他被眼前這個李維氣到了。同時深信李維是故意的。


    肯定是野穀金太郎授意的。


    目標就是要將自己氣迴去。


    但是!


    他絕對不會上當!


    今天,如果不將事情解決了,他就直接鬧上去。


    “我最後說一次……”


    “我不知道!”


    “八嘎!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問你,為什麽明明說好是一萬八千大洋的,最後隻給了五千!”


    “我不知道。”


    “你們太過分了。貪墨這麽多!給一萬五千已經十分過分,但是你們隻給五千!”


    “我不知道。”


    “八嘎!”


    “我不知道!”


    “你……”


    趙裕倫再次氣爆。


    如果不是周圍有其他人,他早就爆發了。


    無論自己說什麽,對方就是四個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態度?


    啊啊啊……


    他要殺了野穀金太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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