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夏天。


    外麵,驕陽似火。熱辣辣的陽光瘋狂炙烤大地。


    據說,這是有史以來最熱的夏天。


    然而,病房裏麵的空調溫度很低。


    冷的讓人毛骨悚然。


    沒看錯。這個病房裏麵真的有空調。製冷效果似乎相當不錯。


    好羨慕……


    有權有勢就是了不起啊!


    過分了……


    病房居然都有空調!


    太奢侈……


    迴頭必須給自己辦公室也裝一個!


    “站住!”


    “做什麽的?”


    一個上校軍官厲聲喝道。


    顯然,這又是給自己的下馬威。故意恐嚇自己。


    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的第一次。被李伯齊嚇的當場就尿了。糗大。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那麽慌了。


    說白了,現在大家都是體製內的。多少都得遵守一點規則。


    對方不可能直接開槍就打死自己。


    至少需要一個罪名。


    比如說,誣陷自己是紅黨。或者誣陷自己是日諜。


    直接舉槍?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槍殺自己?


    蠢貨才會這麽做。


    楊副司令是蠢貨嗎?當然不是。


    其他人也不是。


    這個上校軍官更加不是。


    所以……


    威嚇……


    我好害怕啊!


    故意做出瑟瑟發抖的樣子。


    驚恐的舉起雙手。


    果然,上校軍官很滿意。眼角閃過一絲不屑。


    楊副司令的目光,也落在了張庸的身上。張庸抬頭,和他對視。感覺對方深藏不露。仿佛座山雕轉世。


    這是一個非常兇殘的家夥。死在他手裏的紅黨,不計其數。


    他還是光頭的心腹。深得光頭信任。


    錢司令讓自己調查眼前這個家夥,明擺著是要用自己來試探對方。


    都是光頭的心腹。


    但是兩人之間的矛盾也是很深的。


    光頭也喜歡看到他們之間的矛盾。這樣可以更加放心。然後加以利用。


    如果他們兩個沒有矛盾,精誠團結,那就完蛋了。


    光頭最害怕的,其實就是手下的人做到精誠團結四個字。那樣就意味著他的小伎倆將會失去作用。


    偏偏他又反複強調精誠團結……


    “你就是張庸?”楊副司令不緊不慢的說道。


    “是。我叫張庸。是力行社特務處的。”張庸昂首挺胸,朗聲迴答。


    “你來做什麽?”


    “報告。我是奉錢司令的命令,前來看望您的……”


    “你來看望我?”


    “對。錢司令擔心可能會有日諜傷害到您……”


    “什麽日諜?”


    “報告。今天有日諜襲擊警備司令部……”


    “你是因為林小妍來的吧?你們力行社特務處是覺得我已經被林小妍收買了,以為我已經做了日諜的走狗,對嗎?”


    “報告。我們還沒調查核實……”


    “放屁!”


    楊副司令忽然拔槍。


    張庸條件反射的向旁邊退卻。躲在一名上校軍官背後。


    草!


    想打死我?


    嗬嗬。


    做夢。


    不假思索的將上校軍官向前一推。


    那個上校軍官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踉蹌蹌的向前。剛好麵對楊副司令的槍口。


    “別……”


    “別……”


    上校軍官麵如土色。


    要命。槍口居然指著他。如果開槍的話……


    幸好,楊副司令沒有開槍。


    他要殺的人是張庸。而不是自己的心腹部下。


    當然,他也不可能真的開槍。


    對方是錢萬鈞派來的。殺了對方,等於是和錢萬鈞結仇。不值得。


    “抓住他!”


    “抓住他!”


    楊副司令惱怒的叫喊著。


    周圍的人紛紛湧上來。試圖將張庸給抓住。


    他們都沒有武器。但是人多。


    張庸也沒有拿武器。那是他的秘密。暫時不能暴露。


    轉身向外跑。


    外麵有人衝進來。結果被他撞開。


    楊副司令的叫喊很有意思。是叫抓住他。而不是叫殺了他。所以,沒有人開槍。


    誰都知道,張庸是錢司令派來的。殺了張庸,就是得罪錢司令。


    楊副司令可以開槍。其他人卻是不敢的。除非是不想要小命了。


    於是……


    “當啷!”


    “哐啷!”


    亂做一團。


    張庸一邊跑,一邊亂推東西。


    隻要是能看到的東西,全部推翻在地上。包括路上遇到的所有人。


    一片狼藉。


    “抓住他!”


    “抓住他!”


    後麵的人依然緊追不舍。


    張庸一直衝到了周洋的麵前。此時此刻的周洋,已經全副武裝,嚴陣以待。


    他帶著一個排的士兵。清一色的衝鋒槍。對著衝上來的所有人。那些人情不自禁的停住了腳步。他們可以抓張庸。但是不可能對周洋動手。


    那樣就是反了。


    周洋帶來的可不是善茬。是會直接開火的。


    一個的背後是錢司令。一個的背後是楊副司令。兩個大佬對碰。他們如果不識趣,那就是炮灰。


    “走!”


    後麵的人悻悻的退迴去。


    張庸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頭看著周洋。欲言又止。


    好像……


    似乎……


    楊副司令好囂張啊!


    居然敢做出這麽過分的行為。顯然沒有將錢司令放在眼裏。


    當然,張庸不會說出來。沒必要。


    今天的事,不用他說,錢司令也會知道。如何應對,那是錢司令的事。


    身為侍從室主任,兼淞滬警備司令,如果無法臣服楊副司令,嗬嗬……


    “楊副司令叫什麽名字?”


    “楊琥。”


    “謝謝!”


    張庸點點頭。


    楊琥。好囂張。以後得防著點。


    忽然感覺背後涼意。迴頭。發現是楊琥出來了。剛才還陰沉的像座山雕轉世,現在又滿臉堆笑。


    暗暗毛骨悚然。瑪德。這些家夥,都是屬川劇變臉的嗎?


    一個個臉色變化的這麽快。


    自己也得學學。什麽笑裏藏刀、口蜜腹劍,都得學學。


    “張庸!”楊琥親熱的叫道。


    “楊司令。”張庸暗暗警惕。


    “不錯。有膽識。身手也不錯。不愧是錢司令挑選出來的人才。”楊琥皮笑肉不笑,偏偏又顯得親熱無比,“咱們初次見麵,我也沒有什麽好東西送給你。這把勃朗寧手槍。是新的,送伱了。算是見麵禮。以後我們還得經常往來,聯絡聯絡感情。”


    “對不起,楊司令,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張庸緩緩的說道。


    這個楊琥,真的是笑麵虎。


    屬狗臉。翻臉比翻書還快。


    剛剛還想要殺自己,現在馬上又當著所有人的麵拉攏自己。還故意挑撥自己和錢司令的關係。


    和這樣的人打交道,真是太危險了。隨時都可能被他幹掉。


    瑪德,怎麽到處都是這種老陰比?


    “怎麽?我的麵子你也不給?”楊琥的滿臉笑容忽然凝固。


    “我……謝謝楊司令!”張庸內心一凜。


    瑪德,又變臉。真是變態。


    行,給你臉。你要送我東西。我怎麽可能不收?


    當即上前。雙手將勃朗寧手槍接過來。發現根本沒有子彈。彈匣是空的。他入手就感應到。


    畢竟是苦練了一段時間,對勃朗寧手槍非常熟悉了。


    這種嶄新的勃朗寧m1935大威力手槍,彈匣可以裝十三顆9毫米子彈,肯定是有分量的。有經驗的人應該都能分辨出來。


    所以,對於高手來說,我賭你的槍裏沒有子彈,是一件非常非常危險的事。


    連自己槍裏有沒有子彈都不清楚,死了活該。


    “怎麽樣?我這把槍不錯吧?”


    “槍是好槍。可惜沒有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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