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原。


    “這個張庸,簡直是瘋了!”


    “是啊!在咱們的地盤上抓人。紅黨那邊都以為是我們指使的。”


    “狗屁!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問題是,紅黨不相信啊!我們自己也百口莫辯啊!”


    “讓紅黨部隊過河吧!沒辦法了。”


    “隻能這樣了。”


    “這個該死的張庸,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真不是東西!”


    “他抓紅黨是向老蔣邀功!想要我們背鍋。但是,咱們不上當!必須公開發表聲明,表示是金陵那邊指使幹的。”


    “就這樣辦吧!”


    ……


    金陵。


    “什麽?少龍抓了紅黨高級代表?”


    “是的。就在太原。當街抓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很多記者還拍照了。”


    “有外國記者嗎?”


    “有。”


    “這個小家夥,怎麽忽然間對紅黨動起手來了?”


    “不清楚。”


    “抓紅黨也不是這個時候啊!”


    “他還不肯放人!”


    “唉……”


    ……


    廬山。


    “委座,你看少龍這件事……”


    “抓人是對滴。隻是時間和地點不對。著急了一些。”


    “是啊,他年輕,沒經驗……”


    “孺子可教。”


    “可是,這件事如何處理……”


    “俄是不會下命令放人滴。讓他和那邊慢慢的談。”


    ……


    太原。城北機場。


    張庸將自己的部隊駐紮在這裏。


    這裏地勢開闊,容易防守。


    除非是晉綏軍出動重武器,否則,高枕無憂。


    周圍都是開闊地,是大口徑重機槍的製霸範圍。包括坦克,上來就是死。


    當然,如果是有飛機到來。那就哦豁。


    暫時應該沒有。


    “坐。”


    “好。”


    詹兆剛坐下來。


    現在沒有外人了。可以恢複自由了。


    剛才一路上,張庸押著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應該很快就上報了。


    “和你那邊的人聯係,公開要求補償。”


    “補償什麽?”


    “我有武器彈藥給你們。”


    “多少?”


    “你們的隊伍來了就知道。”


    “估計沒那麽快。”


    “沒事。我等到你們的隊伍來。”


    “你還要滯留太原?”


    “太原日諜不少。錢財又多。我怎麽舍得走?嘿嘿。”


    “你啊……”


    詹兆剛無語。


    其實,他已經和齊九鼎交流過信息。


    張庸是不會真的對他們動手的。但是,有時候做事的確魯莽。讓人感覺非常玄乎。


    好像剛才這樣。幸好他們是沒帶槍。否則,可能會死人的。


    一旦真的打死人,以後就很難消弭了。


    幸好自己不是張庸的上級。否則,隻怕會短命十年。


    去睡覺。


    對外麵的一切充耳不聞。


    故意讓輿論發酵。


    輿論發酵,閻老西和老蔣才有壓力。


    有壓力,才會讓步。


    醒來。


    洗漱。


    帶隊出發。


    城門有晉綏軍把守。


    看到張庸的隊伍氣勢洶洶過來,晉綏軍都是嚴陣以待。


    “張專員,起來那麽早。”


    在北門攔住張庸的,就是楊愛源。


    其他人都不行。


    級別低的根本擋不住張庸。


    必須是他楊愛源、孫楚、王靖國這個級別出動。


    其實,徐永昌也可以。但是,徐永昌已經去金陵,擔任軍令部部長了。


    “是啊,忙著抓日諜,不早不行啊!”


    “真是辛苦了。專員遠來是客,沒有必要那麽辛苦的。”


    “所以,你是不給我入城是吧。”


    “當然不敢。”


    “那我現在要入城。”


    “專員,城內的治安很好,沒必要帶那麽多人。”


    “我隻帶三十人。總可以了吧?”


    “那沒問題。”


    楊愛源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你要是帶著幾百人闖進去,不知道你又要發什麽神經。


    萬一你帶著幾百人大開殺戒……


    但是隻帶三十人的話,諒你也搞不出什麽花招。翻不起什麽風浪。


    “楊軍長,有事問你。”


    “你問吧。”


    “楊鼎田真的是你本家?”


    “我和他雖然是本家。但是,我和他沒有任何不正當的關係。”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楊鼎田是日諜冒充的?其實,他是日本人……”


    “我不知道。”


    “那麻煩你讓開,我要去抓楊鼎田。”


    “不用你勞煩。我昨天晚上,已經親自將他抓起來了。”


    “哦?楊軍長真是翻臉無情啊!”


    “托你的福。”


    “哈哈。楊軍長真會說笑。但是,你們有點不厚道啊!”


    “何以見得?”


    “本來,如果是我去抓楊鼎田,他的全部錢財,都會落入我的手裏。但是,你們提前將他抓了,我就一毛錢都得不到了。這樣來太原,等於是白來了。我算了算,至少損失幾百萬大洋啊!”


    “你不是已經賺到十萬大洋了嗎?”


    “那是我的辛苦錢。”


    “你根本就沒有和紅黨談判。你還好意思?”


    “哎哎哎,楊軍長,你要是這麽說,我就不服氣了。你們是不想紅黨進入晉省,我將紅黨的人抓了,不是一樣的效果嗎?”


    “我們是要你去談判,不是要你來抓人。抓人誰不會?需要你來?”


    “瑪德。你們晉綏軍真是不講信譽啊!”


    “放肆!”


    “難道不是嗎?需要我的時候,我就是座上賓。不需要我的時候,當我不存在。明知道我貪財好色,結果,金錢沒給,姑娘也沒,你們的待客之道,我是深深的領教了。”


    “你!”


    楊愛源臉色鐵青。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


    自己將局勢搞的一團糟。居然還批評我們晉綏軍待客不周?


    王八蛋!


    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


    就算你是老蔣的心腹,那又如何?這裏不是金陵!


    老蔣的手,永遠都別想伸入太原!


    “楊鼎田的資產,我需要分一半。至少五十萬大洋!”


    “張庸,你再胡攪蠻纏,我們就對你不客氣了。我告訴你,這裏沒有老蔣罩著你,你別自討苦吃!”


    “好,翻臉是吧?行,翻臉就翻臉。我迴頭就告訴紅黨,是你們脅迫我抓捕詹兆剛的。強龍不壓地頭蛇。我一個外來戶,不是你們的對手,隻好臣服。國府是支持紅黨在晉省&長期駐紮的……”


    “你,你敢!”


    楊愛源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王八蛋啊!


    居然公開威脅!


    真是不要命了!


    然而,實情的確如此。


    這個張庸,真的是瘋子!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萬一他真的將屎盆子全部扣在晉綏軍的頭上,晉綏軍還真的是沒辦法解釋。


    然而,這不是重點。


    重點,國府支持紅黨在晉省駐紮。那就完蛋了。


    如果是有國府的命令,晉綏軍無論是明麵上,還是暗麵上,都沒有辦法拒絕紅黨進入。


    “我還可以申請多給紅黨幾個師的番號。”


    “無恥!”


    “楊軍長,不要忘記王家烈是怎麽死的。”


    “你!”


    “前車之鑒啊!”


    “張庸,你到底想怎麽樣?”


    楊愛源的口氣依然很硬。但是,態度已經明顯服軟。


    因為他敏銳的意識到一件事,老蔣固然痛恨紅黨。但是,同樣想要收拾晉綏軍。想要入駐晉省。


    那啥,別的不說,湯恩伯的部隊,已經到了石門。就在晉省家門口。


    說是北上抵抗日寇。但是,兵鋒一轉,就能攻擊娘子關。進入晉省。


    誰知道會怎麽做呢?


    那可是一個軍團,十幾萬人。實力不容小覷。


    晉西南那邊,胡宗南的部隊,也有十幾萬人。


    須知道,就在七年前,晉綏軍和中央軍,還打得難解難分。雙方乃是死仇。閻老西一度孤家寡人敗走大連。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王家烈的例子,估計所有人都十分忌諱。


    “你們應該拉攏我。”


    “什麽?”


    “你們應該賄賂我,讓我幫你們說話。”


    “……”


    “隻要你們能夠讓我滿意,我可以幫你們爭取到更多的部隊番號。”


    “……”


    楊愛源無語凝噎。


    忽然明白孫楚為什麽迴去就病倒了。


    都是被這個張庸給氣的。


    無恥!太無恥了!


    翻臉無情。


    公然索賄。


    說風是他,說雨是他。


    目的都是要錢!


    “一百萬大洋,一個軍的番號。”


    “什麽?”


    “送我一百萬大洋,我就給你們搞一個軍的番號。”


    “休想!”


    “不給,那就削減一個軍的番號!”


    “你!”


    “好好斟酌斟酌!”


    張庸好整以暇。若無其事。完全不怕對方翻臉。


    其實,這些話都是故意的。故意刺激對方。讓對方明白,自己的目的隻是要錢。


    到了最高層,一切能夠用錢解決的事,都是小事。


    對於大佬們來說,錢並不是錢。


    在所有解決問題的手段裏麵,金錢是最廉價的。


    如果一些事情是金錢無法解決的,才是真麻煩。


    還好。


    他張庸能夠用錢解決。


    所以,晉綏軍肯定不會起殺心。不可能為了一百萬大洋殺人。


    這樣一來,他張庸就安然無恙。


    “告辭!”


    挑選三十人。帶著入城。


    其他人則是在城門外等候。全副武裝。


    楊愛源揮揮手。派出一個連,跟著張庸行動。其實就是監視。


    很生氣。


    但是的確沒有動殺心。


    為了一百萬大洋,殺一個督察專員,那是傻!


    話說,冷靜下來以後,覺得一百萬大洋,換一個軍的番號,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對於地方派係來說,番號還是非常重要的。


    哪怕是自己養兵,也需要一個正式的番號。


    否則,行事多有掣肘。


    沒有番號,則名不正言不順。


    川軍就是典型的例子。


    老蔣為了削弱川軍,削減了川軍三分之二的番號。


    原來十幾個軍的,被壓縮到四個軍。


    三十幾萬人的川軍,被壓縮到隻有十三萬。甚至還要繼續壓縮。


    晉綏軍也有二十萬左右。總共有八個軍的番號。剛好夠用。但是,番號這個東西,誰會嫌多呢?


    多一個軍的番號,就名正言順多出三萬人啊!


    想開了。豁然開朗。


    覺得張庸如果真的能做到,還是可以溝通的。


    真小人。


    比偽君子容易打交道。


    金錢……


    美女……


    也罷,就給他安排幾個姑娘……


    年紀輕輕的不學好,也不怕身體被掏空。老了以後,後悔都晚了。


    “阿嚏!”


    “阿嚏!”


    張庸忽然打噴嚏。


    揉揉鼻子。覺得這邊的風沙有點大。鼻炎老毛病又犯了。


    唉,該死的鼻炎……


    帶著隊伍,來到一個典當行門口。


    太原城內的典當行非常多。自古晉商,名聲就不是很好。


    但是,不可否認,他們做生意的門路,的確是非常多。其中很重要一個領域,就是典當行。


    沒有正經的典當行。這是潛規則。


    典當行如果不做偏門生意,是不可能生存下來的。


    大早上的,典當行還沒開門。


    “篤篤!”


    “篤篤!”


    高友勳等人上去大力敲門。


    周圍都是端著湯姆森的士兵。感覺好像裏麵會有怪獸撲出來。


    事實上,並沒有。


    開門的是個老頭。戴著老花鏡。


    探頭出來,眼神迷糊的看著周圍的士兵。一臉的不明所以。


    張庸慢悠悠的上前來。


    說日語。


    “閣下,故鄉的櫻花開了,你什麽時候迴去故鄉看看?”


    老頭:……


    迷糊的眼神頓時明亮。


    隨即黯然。


    糟糕。暴露了。被人找上門來了。


    眼前這個穿著中山裝的青年人,顯然就是張庸。就是初來乍到的張庸。


    該死的!


    對方速度真快啊!


    昨天才到太原,今天就抓到他了。


    可惡!


    對方到底是有什麽本事!


    為什麽自己隱藏的那麽好,對方都能夠輕而易舉的找上門來!


    “我是張庸。閣下如何稱唿?”


    “呂白壁。”


    “不肯說?”


    “我不知道你要問什麽。”


    “沒事。”


    張庸慢悠悠的上前來。


    含笑抓住對方的手腕。然後拿出一把老虎鉗。


    日諜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拚命的抽手。


    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禁錮的死死的。根本無法抽迴。


    “你,你要做什麽?”


    “閣下的指甲太長了。不好看。我幫你全部拔掉。”


    “納尼?”


    日諜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顧不得掩飾自己的身份,直接日語都飆出來了。


    然而,張庸充耳不聞。


    拿著老虎鉗開始操作。


    好像,自己力氣大,或許一次就能拔出來?


    之前沒嚐試過。都是用繡花針往裏麵紮。今天換個花樣,直接拔了,看看效果。


    “別,別,我叫川井順一,川井……”


    “這才對嘛!”


    張庸鬆開對方的手腕。


    好吧,你又成功的逃過一劫。


    “然後呢?”


    “我說,我說,我全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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