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和平飯店。


    張庸是第一次進入北平的和平飯店。


    它好像是一個連鎖?


    在上海有。金陵有。北平也有。天津也有。哈爾濱好像也有?


    很冷清。


    沒看到任何的客人。


    隻有前台兩個小姑娘很精神的站著。


    可能是薪水比較高。所以,上班特別有勁。哪怕是後半夜。


    “兩位先生……”小姑娘熱情的打招唿。


    張庸隨意點點頭。沒說話。


    然後走向電梯間。


    熊霸在後麵睜大眼睛看著。


    這麽富麗堂皇的地方,他還是第一次進入。


    如果不是張庸帶著,確實有點不適應。主要是不知道應該往哪走。


    進入電梯。


    拉上柵欄。


    按三樓。


    電梯開始上升。


    熊霸非常緊張的按著轎廂。


    感覺不踏實。


    擔心掉下去。


    幸好,電梯很快停穩。


    張庸伸手將柵欄拉開。熊霸急忙走出去。


    大口喘氣。


    終於安全。


    兩人順著走廊,來到318房間。


    雄霸立刻拔出勃朗寧m1935手槍。這是張庸給他的。比駁殼槍容易隱藏攜帶。


    “嘭!”


    “嘭!”


    張庸大力捶門。


    想要技術開鎖。但是被反鎖了。


    是那種古老的插銷。什麽樣的技術都沒用。隻能來硬的。


    “嘭!”


    “嘭!”


    繼續大力捶門。


    房間裏麵有一個白點。


    沒有武器標誌。


    也沒黃金標誌。


    他就是樸麗姬招供的目標。也是高麗人。


    不過,對方到底是做什麽的,樸麗姬不清楚。她也是偶然知道的。所以才敢說出來。


    否則,目標一出事,別人就能想到是她泄密。那就完蛋了。


    張庸對目標的要求,始終如一。


    就是——


    有錢!


    有錢!


    有錢!


    樸麗姬表示這個高麗人絕對有錢。


    “嘭!”


    “嘭!”


    繼續大力捶門。


    毫不掩飾。肆無忌憚。


    附近的客人好像都被吵醒了。


    但是無所謂。


    張庸不在乎。


    終於,房間裏麵的白點開始移動。來到門後。


    “誰啊?”裏麵傳來聲音。


    “警察!”張庸大聲迴答。


    然後安靜。


    沉默片刻。


    房門打開。


    張庸立刻上前半個身位,將房門卡住。


    開門的是一個男人。穿著睡袍。睡眼惺忪的。顯然是沒有意識到危險降臨。


    “警察?”


    “便衣。”


    “你們……”


    “進去說!”


    張庸一把將對方推進去。


    他力氣大。將對方直接推搡到了房間裏麵。


    熊霸跟在後麵,關上房門。


    “你們……”


    目標意識到不妙了。


    這根本不是警察啊!


    搶劫?


    該死!


    自己遇到劫匪了!


    對方居然直接闖上門來搶劫。


    這裏是和平飯店啊!他們居然敢在這裏亂來!


    好誇張。


    下意識的想要反抗,結果被張庸抓起雙手,反轉背後。


    然後……


    “哢嚓!”


    給對方銬上了。


    伸手一按。將對方按在沙發上。


    朝熊霸努努嘴。讓他負責看管。然後自己到處搜尋。


    房間的類型,是一房一廳。外麵是客廳。裏麵才是臥室。進入臥室。找到一個手提箱。


    打開。


    裏麵都是銀票。


    花旗銀行的。麵值都是100大洋。


    粗略估計一下。可能有十萬左右。


    看來,樸麗姬的情報,恰到好處。規矩十萬買命。真的就是剛好十萬。


    全部吞沒。


    繼續搜尋。


    又找到一張五萬銀票的存款憑證。


    吞沒。


    繼續搜尋。


    找到一份禮單。


    咦?


    禮單?


    送給誰的?


    卻發現上麵沒有名字。


    就是一份手寫的禮單。上麵都是各種財物。


    後麵有一行,寫的是現大洋十萬。


    難道說的就是手提箱裏麵的銀票?


    嗬嗬。


    那就卻之不恭了。


    這份大禮,我張庸收下了。


    走出臥室。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我就是張庸。”


    “是你?”


    高麗人臉色劇變。


    該死的!


    對方居然就是張庸!


    這家夥居然就是張庸!那個可怕的張庸!


    他居然出現在自己麵前!


    沉默。心念電轉。思考著如何應付過來。


    對方是張庸啊!


    脫身難度立刻就上來了。


    話說,想從張庸的手下脫身,可不容易。


    除非……


    “你不是張庸!”


    “嗯?”


    “你根本不是張庸!你就是來劫道的,對不對?”


    “呃……”


    張庸歪頭看著對方。


    我不是張庸?


    難道你才是?


    隨即,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如果確定自己是張庸,事情就複雜了。


    那就不是錢的問題。


    毫無疑問,對方是給日寇服務的。


    如果得知他是被張庸抓住的,估計不死也得脫層皮。


    但是,如果說不是張庸,事情就簡單多了。


    就是遇到劫匪。錢被搶了。單純的意外。最多戴罪立功,將錢補上。


    “你很有錢?”張庸意味深長的迴應。


    行。我配合。


    我不是張庸。你也沒有暴露。


    我就是純粹的劫匪。隻要你再給我一筆錢,我就走人。


    但是,現場的錢財不算。這些都是被我繳獲的。你想活命,想保守秘密,還得另外想辦法。


    “二樓,207房間。裏麵也有一個手提箱。”


    “你的?”


    “是的。”


    “好。”


    張庸立刻下來二樓。


    找到207房間。發現是空的。裏麵沒人。


    技術開鎖。進入。搜尋。


    果然,找到一個手提箱。


    打開。


    裏麵確實有很多銀票。


    還有幾遝美元和英鎊。還有好幾捆法郎。


    不錯。


    全部收了。


    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收拾現場。


    上來三樓。


    進入房間。


    將手銬打開。然後朝熊霸擺擺手。


    可以走了。東西已經到手。留著這條大魚,以後繼續榨油。


    這些高麗人真有錢啊!


    比偽滿洲國還有錢。以後必須狠狠榨取。


    “專員……”


    “放長線釣大魚。”


    “明白。”


    熊霸信以為真。


    兩人迴到南苑機場。各自休息。


    早上起來。


    張庸特別換上一套新的中山裝。將扣子全部扣上。還專門照照鏡子。確認沒大問題。


    其實,他穿軍裝更加精氣神。可惜軍銜太低。


    現在的他,軍銜撐死就是中校。拿不出手啊!


    在此時此刻的北平裏麵,隨便扔個磚頭,都能砸死一堆比中校高級的。


    出門。


    記者招待會是十點鍾開始。他張庸要提前到。


    其他的大佬,都是壓軸出場的。踩著時間點到來。但是,他張庸不是大佬。所以,要提前到。


    提前到的話,可能會有新發現。或許還能撈點外快。


    昨晚的事實證明,商機無限。就看你如何去挖掘了。


    地圖邊緣出現白點。


    有標注。


    就是那個黃老板。他居然又來了。


    不過,今天,他沒有在機場門口。而是在比好遠的地方。好像是在窺探機場動靜?


    好感度-180


    厲害了。對自己的敵意那麽深。


    倒過來說,就是他對日寇的忠誠,幾乎是沒有限度啊!


    這麽鐵杆的漢奸。難怪會被賦予重任。


    故意將車開到黃老板麵前。停下來。下車。朝黃老板招招手。


    “專員,專員。”黃老板急忙滿臉堆笑的過來。


    “跟你借點錢。”張庸隨口說道。


    “好,好,好。”黃老板立刻將身上的錢財都拿出來。


    都是大麵額的銀票。100一張的。


    一下子就拿出了足足二十張。也就是兩千大洋。


    張庸:……


    瑪德。


    漢奸為什麽那麽有錢?


    川島芳子那麽有錢。這個黃老板也那麽有錢!


    其他什麽王克敏、殷汝耕等漢奸也那麽有錢。


    為什麽我張庸沒有?


    我特麽的為什麽那麽窮?我的錢呢?我的錢都到哪裏去了?


    生氣。


    很想暴揍對方出氣。


    但是想想又算了。怕弄皺自己的衣服。


    下次吧。


    下次打成豬頭。


    上車。


    走人。


    到達故宮。


    暫二旅已經部署警戒。


    程咬金好像有點小題大做。屋頂都安排了人。


    難道是擔心有人會飛簷走壁?


    好像還沒遇到。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以後,張庸還沒碰到過能夠飛簷走壁、摘葉飛花傷人的高手。


    包括那些日寇忍者,好像都沒有這樣的本事。


    或者是防備空降?


    此時此刻,日寇好像還沒空降兵……


    “專員。”


    “嗯。”


    “專員,你怎麽來那麽早?”


    “有其他人來了嗎?”


    “還沒有。”


    “坦克開過來沒有?”


    “昨晚就弄過來了。”


    “好。”


    張庸點點頭。


    抬腿往裏走。


    沿途都是暫一旅的士兵。


    他們全部換上了比較幹淨的軍裝,人也精神。


    最近北平的所有裁縫都很忙,夜以繼日的縫製軍裝。都是張庸下的單。給的都是現錢。


    二十九軍是不可能給他撥付軍裝的。他也不會開口。


    自力更生。豐衣足食。


    係統幫助解決武器彈藥問題。其他的他張庸搞定。


    沒有錢,就是抓日寇。抓到有為止。


    有錢,自然就有人幹活。


    很多大媽都臨時充當裁縫,給人打下手。


    其他行業不清楚。但是裁縫行業、做鞋行業,都是十分興盛的。


    因為張庸不但需要軍裝,還需要布鞋。以及其他各種配套用品。


    做搪瓷碗的也是賺的盆滿缽滿。因為官兵吃飯需要用到搪瓷碗。耐摔。耐用。還有多種用途……


    “專員!”


    陳岩從裏麵出來。


    立正。


    敬禮。


    他已經帶著學生兵到位。但是還沒開始站列。


    “九點開始。”


    “是。”


    陳岩答應著。


    張庸繼續往裏走。


    看到坦克。


    不錯。這個戰利品就能說明一切。


    他今天的記者會,也不會說什麽侵略。打嘴瓢有什麽用。他準備說些玄的。


    什麽玄的?


    當然是八年抗戰了。


    告訴所有人,我們八年以後會勝利的。


    會有人相信嗎?


    應該沒有幾個。


    但是沒關係。記住就行。


    在局勢最絕望的時候,記住我張庸的預言。


    八年以後,我們會勝利。


    所以,無論眼下是多麽的困難,多麽的絕望,都要咬牙堅持。


    隻要熬到八年以後,就有希望了。


    八年,似乎也不是那麽遙不可及。


    人在最困境的時候,總是需要一點心理安慰。自己恰好能提供一點安慰劑。


    “程咬金。”


    “到。”


    “八點半開始放人進來。”


    “是。”


    張庸繼續往裏走。


    上台階。進入太和殿。看到龍椅。


    好家夥,這是以前皇帝的寶座啊!


    坐一坐?


    算了。沒興趣。


    他現在隻對錢有興趣……


    忽然心思一動。地圖邊緣出現很多紅點。


    移動速度很快,似乎是開車來的。從軌跡來判斷,似乎是朝這邊來……


    於是走出太和殿。慢悠悠的朝外麵走。


    果然,那堆紅點來到了故宮的門口。然後停住了。估計是被攔住了。


    看看時間。還不到八點呢。來的這麽早。


    總共十二個紅點。


    行,去看看。先熱熱身。


    來到故宮門口。


    果然,程咬金帶人將日寇攔住。


    那些日寇,全部穿著軍裝。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


    一看就是日寇華北駐屯軍的人。


    帶頭的是個大佐。


    不錯啊!大佐……


    大佐的專用語音:識時務者為俊傑……


    慢悠悠的從後麵上來。


    “是你?”


    日寇立刻認出他。


    年輕。帥氣。中山裝。有身份。


    除了張庸還有誰?


    “閣下是……”張庸不認識對方。沒見過。


    “這位是我們華北駐屯軍參謀長,杉田君山大佐。”立刻有日寇上來介紹。


    “香月清司上任沒有?”


    “納尼?”


    “香月清司還沒接任駐屯軍司令官嗎?”


    “你在說什麽?”


    “你們不知道?”


    張庸故作高深。神神秘秘。


    杉田君山皺眉。欲言又止。


    香月清司會出任駐屯軍司令官嗎?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


    張庸又是怎麽知道的?


    或者說,是日軍內部,有人泄密了?


    可能是來自高層的泄密?


    八嘎!


    可惡!


    為什麽他張庸什麽都知道!


    為什麽那麽多的特務機關,還沒有人弄死這個張庸?


    “張,你罪大惡極!”


    “能有你們罪大惡極?你們現在踐踏的,是我們華夏的領土!”


    “將我們的坦克還迴來。”


    “可以啊!拿錢來換!三十萬大洋一輛!”


    “八嘎!”


    杉田君山非常生氣。


    下意識的想要拔刀。但是又忍住。


    周圍全部都是華夏軍隊。眼神虎視眈眈。刺刀寒光閃閃。


    不得不提醒自己一個事實。


    對方是張庸。


    周圍都是張庸自己的部隊。


    不是軟弱可欺的二十九軍。


    如果他們敢異動,絕對會被打成馬蜂窩。


    他們是來參加記者會的。不是來送死的。


    “我們要進去。”


    “還沒到時間。”


    “我們要進去!”


    “滾!”


    張庸突然提高語調。


    怎麽?聽不懂人話?我說沒到時間就是沒到時間。


    想進來?


    行啊!不怕死的就進來……


    結果,一個日寇真的悍然闖進來。立刻有士兵上去攔截。


    “砰!”


    驀然間,一聲槍響。


    那個日寇眉心中彈。當場斃命。身體萎靡倒下。


    杉田君山:!!!


    其他日寇:!!!


    其他人:???


    齊刷刷的迴頭。發現是張庸開槍。


    瑪德。都說了。沒到時間。你還硬闖。當我的話是耳邊風?


    那就去死吧!


    下輩子慎重。別再做侵略者。


    安靜。


    死寂。


    槍聲震住了所有日寇。


    杉田君山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氣的渾身發抖。


    張庸居然開槍!


    他居然敢開槍!


    他居然當著所有人的麵,開槍殺人!


    啊啊啊!


    殺的還是華北駐屯軍的軍官!


    還一槍致命!


    連警告都沒有!直接殺人!


    八嘎!


    可惡!


    杉田君山感覺自己的雙手憤怒的骨頭都要碎裂。


    但是。無能狂怒。


    他能怎麽樣呢?最多就是拂袖而去。


    周圍全部都是張庸的手下。槍一響,其他人的眼神更加兇悍。


    很顯然,他們也想開槍。


    很想將他們全部打死在這裏。一個都不留。


    草率了……


    他還是低估了張庸的兇殘。


    早就聽說,有非常多的諜報死在了張庸的手裏。他還不信。


    現在信了。


    因為對方真的非常非常兇殘。


    而且做事不顧後果。


    完全不怕日軍報複!


    可惡……


    “張,我們一定會殺了你!”


    “隨時恭候。”


    張庸無動於衷。


    想殺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慢慢排隊吧!


    土肥原都還沒輪到呢,輪到你?你一個大佐算根毛啊!


    收起柯爾特m1911手槍。


    對這把槍的威力非常滿意。大口徑就是大口徑。絕對一槍致命。


    槍響。人倒。紅點消失。無縫連接。


    轉身。


    走人。


    輕飄飄扔下一句話:


    “到時間再放人進來。誰要是硬闖,當場擊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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