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閻廣坤分別很久了。


    自從上次將對方救出來,對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之前在西安,張庸也沒看到他。


    應該是新來的。


    “你們先聊。我出去一下。”


    張庸走出107師。


    默默追上閻廣坤。


    發現對方走的並不快。還專門朝偏僻的地方走。


    靜悄悄的從拐角後麵出現。


    閻廣坤看到是他,點點頭。似乎早知道他要來。


    “你來找我?”


    “跟我來吧!”


    “好。”


    張庸跟在閻廣坤的後麵。


    對方沒有武器。他自己則是一堆武器。當然不怕的。


    何況,紅黨不搞暗殺那一套。倒也不需要過分緊張。


    至少,閻廣坤沒有對他動手的理由。


    反殺救命恩人,罕見。


    好感度95


    說明還是非常友好的。


    順著小巷子一路前進。地圖邊緣出現幾個黃點。


    都沒有武器。說明安全。


    來到那些黃點的附近。發現是一個小院子。


    外麵是土坯牆。牆頭上掛著一串串通紅的辣椒。紅彤彤的,十分誘惑。


    可惜,張庸自己不能吃辣。隻能是看著。否則,肯定得順走一大把的。


    進去。


    裏麵有人熱情迎接上來。


    是一個中年人。穿著便裝。但是感覺應該穿軍裝的。


    其他黃點並沒有出現。判斷是在警戒。隔斷了視線。


    就是其他黃點看不到張庸。


    對方很小心。


    擔心給他張庸惹來麻煩。


    哪怕是對自己的同誌,也是高度保密的。


    畢竟,老蔣也不好忽悠。


    坦白說,老蔣也是有真本事的。否則,也做不到今日的位置。


    之所以失敗,是遇到了比他更強的。時局使然。


    看看其他人,比他拉胯的遍地都是。


    “詹主任,少龍來了。”閻廣坤熱情的給對方介紹。


    又對張庸說道:“這位是詹兆剛同誌。在西北抗日聯軍總部工作。是我方代表之一。”


    “你好。”張庸伸手。和對方握手。


    確信對方出身行伍。


    手掌的老繭很厚的。


    “冒昧稱唿你少龍吧。你叫我老詹即可。”


    “好。老詹。”


    “我們進去說。”


    “請。”


    張庸點點頭。


    閻廣坤在外麵負責戒備。


    詹兆剛和張庸進入一個小房子。一桌。四凳。


    長長的板凳。頗具地方特色。


    “請坐。”


    “好。”


    “廣坤說肯定能請到你來。沒想到,你這麽快就來了。”


    “有事?”


    “抗日聯軍總部經過廣泛的動員,現在已經召集了大約六千名新兵……”


    “給我?”


    “是的。”


    “你們自己不要嗎?”


    “或許,伱更加需要。難道不是嗎?”


    “確實。”


    張庸點點頭。


    相信那邊已經知道一些計劃。


    總統府裏麵有那麽多黃點。該知道,不該知道的,應該都知道了。


    “我們盼望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未來的戰爭,可能會非常艱苦的。戰局可能會令人絕望。”


    “絕望?”


    “是的。”


    張庸沒有說的太細。


    此時此刻,抗日浪潮高漲,人心可用。


    然而,所有的華夏人,包括紅色,都沒有想到,抗戰會那麽難打的。


    誰也想不到,日寇那麽難消滅。


    在沒親自交手之前,對日寇的戰鬥力,並沒有清晰的概念。


    直到雙方大打出手,才突然發現,這個日寇,是非常難啃的。五個打一個,都非常艱難。自身損失非常大。


    南方的淞滬,北方的平型關,傷亡都是非常慘重。


    然後就是日寇一路平推。


    一年多時間,就占領華夏幾乎所有最富饒的國土。


    局勢確實極度絕望。


    到處都是喪師失地。


    這一切,在開戰之前,都是沒有人預料到的。


    想到開局可能會很艱難。


    但是沒想到會這麽糟糕。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張庸愉快接受。


    他確實需要兵員。需要充實架構。


    三個師,不能是空架子。必須滿編。最好是超編。越多越好。


    淞滬戰場就是個無底洞。一旦陷進去,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出來。所以,準備工作,是越充分越好。


    “希望你們旗開得勝。”


    “承你貴言。”


    “具體的去向……”


    “我要帶三個師去南邊。107師、108師、112師。還有67軍軍部。軍長吳珂仁。”


    “那好。明天新兵就會陸陸續續安排到各個師。”


    “謝謝。”


    “言重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明天。你們派人到東城外,十裏亭,我也有一些東西給你們。”


    “那我就安排廣坤去吧。他現在化名秦嶺。”


    “好的。那我就告辭了。”


    “請。”


    “請。”


    詹兆剛將張庸送出來。


    閻廣坤帶著張庸離開。


    握手。


    告辭。


    一切盡在不言中。


    張庸迴到108師師部。吳珂仁已經離開。


    師部已經在製定出發計劃。


    按照軍政部的安排,67軍必須輕裝。步行。穿越商洛山,到十堰,到襄陽。


    然後從襄陽坐船到漢口。再從漢口坐船到金陵。再從金陵到蘇州。


    為什麽不走洛陽?


    因為湯恩伯的部隊在那邊。不合適遭遇。


    此外,還有其他的東北軍部隊要走洛陽。


    然而,步行穿越商洛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當時的道路,是非常糟糕的。幾乎沒硬底路。都是泥路。坑坑窪窪。崎嶇不平。


    如果是夏天,道路被山洪衝毀的話,就更加麻煩了。


    估計步行到襄陽,需要一個月!


    然後船運,最終到達蘇州,可能又需要半個月。


    非常浪費時間。


    光是在路上,就得一個多月。


    如果是前線需要緊急增援的話,黃花菜早就涼了。


    事實上,淞滬會戰就是這樣的。


    前線準備的兵力不足。發現需要增援,於是臨急臨忙調兵。


    結果,援兵都是從遙遠的後方調來。包括川軍、桂軍、滇軍等等。光是在路上,就需要耗費一個多月。


    而日寇的增援部隊,擁有相對快捷的船運,十天就能到。


    就是這個時間差,讓國軍始終無法集中優勢兵力。戰鬥變成消耗戰。添油戰術。


    日寇從金山衛登陸,國軍根本沒有多餘兵力調動防禦。


    紙麵上說是出動了七十萬,其實,在前線的,最多就是二三十萬。和日寇前線兵力幾乎是一比一。


    焉能不敗?


    然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就眼下的環境,誰也沒辦法解決。


    老蔣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讓大量的川軍、桂軍、滇軍調動到金陵的周圍。否則,他晚上肯定睡不著的。


    在沒有真正打起來,民族存亡危難之際,川軍、桂軍、滇軍也不可能積極出動。


    記憶裏,川軍正規軍大量出川增援前線,已經是9月份。


    那個時候,淞滬戰役已經完全糜爛。等川軍趕到,淞滬戰役幾乎都結束了。


    難啊……


    無解的局麵。


    哪怕是穿越者。哪怕小有權力。


    “靳師長。”


    “到。”


    “明天會有新兵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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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至少需要訓練半個月的時間。以免行軍途中走散了。”


    “是。”


    “注意教育的方式方法。不能太殘暴了。”


    “是。”


    “但是,也不能太文明了。”


    “是。”


    靳九川疑惑。


    專員你是什麽意思?既要又要?


    不能太殘暴,又不能太文明。那是什麽尺度?能不能說的明白一點?


    “總之,將人全部帶到目的地。明白嗎?”


    “明白。”


    靳九川鬆了一口氣。


    原來專員是擔心有逃兵啊!倒也難怪。


    這種長途行軍,是最容易出現逃兵的。山高林密,隨便找個地方就藏起來了。


    “明白就好。”


    張庸也不能說的太細。因為不懂。


    後世的是靠思想工作。但是國軍靠什麽?他是真不知道。


    他現在就是蜻蜓點水,做的都是表麵工作。隻負責情報、彈藥、協調。其他的,真的無能為力。必須交給其他人。


    下麵的軍官是怎麽管理的,怎麽指揮戰鬥的,他也沒資格指點。


    “孫德喜!”


    “到!”


    “迴去軍部!”


    “是。”


    張庸帶著騎兵連,迴到67軍部。


    三個師,必須有一個集中的指揮機關。現成的就是67軍部。


    將112師也暫時劃入67軍。這樣就沒問題了。


    發報給侍從室。侍從室自然會安排妥當。他張庸直接督察67軍即可。


    以後發號施令,直接下個67軍軍部。


    “新兵?”


    “對。”


    “六千多?”


    “對。”


    張庸簡單通報西北抗聯的決定。


    正式的通知還沒有到達。但是應該也快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67軍部就收到了來自西北抗聯總部的命令。


    總共6500名新兵,全部補充67軍。


    吳珂仁帶人去接收。


    張庸則是帶著騎兵連,前往東城外,十裏亭。


    閻廣坤已經早早的來了。


    還有臨時調配的運輸隊。


    “秦嶺。”張庸稱唿對方的化名。


    “專員大人。”閻廣坤在外人麵前,隱藏了身份。


    “稍等。”


    “好。”


    不久以後,有大量板車到來。


    板車的上麵,堆滿了彈藥箱。


    閻廣坤:???


    張庸氣定神閑,“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這是……”閻廣坤驚喜。


    “什麽都不要問。什麽都不要說。問就是你們剿匪所獲。”


    “啊……”


    “我走了以後,你們再處理。”


    “好。”


    閻廣坤答應著。


    張庸上前接收。工具人立刻離開。


    “走!”


    張庸擺擺手。


    帶著騎兵連離開。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


    閻廣坤疑惑的看著那些板車。


    感覺有點虛幻。以為看花眼了。上前仔細檢查。確定沒有看錯。


    板車上麵,全部都是武器彈藥。


    有嶄新的馬四環步槍。


    有各種型號的子彈。


    還有一部分手榴彈。


    “這個張少龍,是搬空了一個彈藥庫嗎?”


    閻廣坤忍不住暗暗狐疑。


    隨即又悄悄提醒自己。什麽都不要說。什麽都不要想。


    就是從土匪那裏繳獲來的。和任何人無關。


    尤其是和張庸沒有任何關係。


    “來人!”


    “拉走!”


    “拉走!”


    ……


    迴到67軍軍部。


    和吳珂仁一起檢閱新兵。甄別日諜。


    發現沒有日諜。


    隨後,又去三個師分別檢查,再也沒發現日諜。


    看來,日諜高層可能覺得,在普通士兵裏麵安插奸細,已經沒什麽用。於是直接放棄了。


    這樣也好。免得浪費時間。還沒什麽油水。


    唉,好忙……


    好多事做……


    糊裏糊塗的過去了好多天。


    這天早上,還沒起來。一個參謀急匆匆的趕來。


    “報告專員!侍從室急電!”


    “侍從室?”


    張庸爬起來。


    接過電報紙。


    發現上麵就三個字:急!待命!


    疑惑。


    什麽情況?


    什麽叫急?但是又待命?


    發生什麽事了?


    看看牆壁上掛著的發黃日曆。


    西元1937年4月26日。好像沒什麽曆史大事啊!


    下意識的查看世界地圖。


    好像也沒什麽值得關注的消息。世界很安靜。


    西班牙那邊的戰況怎麽樣了,現在也不清楚。


    起來。


    洗漱。


    等著後續通知。


    結果,侍從室並沒有新的電報。


    疑惑。


    忽然又有參謀到來。


    “報告專員!憲兵司令部有電話找你!”


    “知道了。”


    張庸點點頭。


    穀八峰估計是有急事。


    但是依然疑惑。


    這麽平常的日子,會有什麽事?


    來到軍部。


    吳珂仁不在。視察部隊去了。


    這位吳軍長最近都很勤奮,很努力的整頓和訓練部隊。


    要說很出色,倒也未必。但是還算稱職吧。


    其他三個師長也是如此。都是老軍人。比較古板。但是業務水平應該還行。


    拿起話筒。


    “是我,張庸。”


    “少龍。你來我這邊一下。機密。”


    “好。”


    張庸放下話筒。


    電話裏麵不能說的,那肯定是大事。


    甚至機密到這件事,不能在憲兵司令部外麵說。所以,他必須去憲兵那邊。


    走出軍部。


    “孫德喜!”


    “到!”


    “集合騎兵連!全副武裝!跟我走!”


    “是。”


    孫德喜頓時來勁了。


    一聽這話,就是要去收拾日寇啊!


    自然是興奮的兩眼冒光。


    當即傳令。將所有家夥都帶上。包括兩門60毫米迫擊炮!


    騎兵連為什麽要帶迫擊炮?


    因為張庸要用。


    他喜歡用炮砸人。反正炮彈無限。


    目前留在步兵隊伍,也是浪費。不如騎兵連帶著。需要的時候直接開火。


    我特麽槍法不行。但是我有炮啊!


    精確度不夠,那就威力來湊!十發炸不死,那就一百發、一千發、一萬發……


    騎兵連有戰馬。將迫擊炮拆解了。攜帶其實很輕鬆。


    “出發!”


    “是!”


    “嗒嗒嗒……”


    “嗒嗒嗒……”


    馬蹄聲如雷。


    飛速趕到西安憲兵司令部。


    穀八峰已經帶人在門口迎接。正著急的轉圈圈呢。


    得,是真出事了。


    難道是老蔣遇襲?


    沒理由啊……


    現在戴老板和穀正倫,都是貼身保護啊!


    有過上次的教訓,這兩位現在是不敢有絲毫懈怠啊!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睛……


    老蔣輕易也不敢去有危險的地方,怎麽還出事?


    好感度100+


    好感度100+


    掃一眼。確信沒有危險。


    勒停戰馬。


    翻身下馬。


    穀八峰幾乎是跑著衝過來。


    “進去說。”


    張庸反而是冷靜了。


    天塌下來,也有個子高的頂著。


    這個時代,那麽多牛人,自己需要擔心什麽呢?


    “好。”


    進來憲兵司令部。


    進入穀八峰的辦公室。坐下。


    “說吧。”


    “那邊出事了。”


    “哪邊?”


    “紅色。”


    “什麽事?”


    “有人遇襲。差點身亡。”


    “誰?”


    “……”


    穀八峰說了一個名字。


    張庸一愣。霍然站起來。眼睛瞪得滾圓。


    還有這樣的事?


    難怪侍從室會有急電。


    居然是他!


    他居然遇襲了!這還得了?


    現在是雙方關係最敏感的時候,任何動作都有可能過度解讀……


    “什麽時候的事?”


    “昨天。”


    “昨天發生的事,我們今天才知道?”


    “準確來說,是我們什麽都不知道。還是那邊通報了,我們才知道的。”


    “情況如何?”


    “隻有四人幸存。其他全部遇難。”


    “誰幹的?”


    “這就是關鍵所在。那邊以為是我們幹的。”


    “那你……”


    “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我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再說,上峰也沒有任何暗示或者指示啊!”


    “戴老板那邊……”


    “也說沒有。特務處在西北的人,都全部撤迴去了。”


    “徐恩曾?”


    “那邊也否認了。說他們在西北根本沒人。”


    “那……”


    張庸撓頭。


    這件事,還真是可大可小。


    主要是發生的時間太敏感。


    被襲擊的,又是聲名顯赫的大人物。就是他一直想要合影的那位啊!


    冷靜。


    冷靜。


    既然侍從室來電,這件事,他張庸是攤上了。


    以他目前的身份地位,估計是要全權處理此事。事情的真相,必須找出來。同時,協調和那邊的關係。


    “你說說情況。”


    “都是那邊通報的。剛離開他們自己的防區,就被襲擊了……”


    “就是說,是在他們家門口被襲擊的?”


    “對。不到一百裏。”


    “甘泉縣境內?”


    “是。”


    “我們在當地有駐軍嗎?”


    “以前有。後來撤退了。作為緩衝區。雙方都沒有駐軍。”


    “土匪?”


    “說是偽裝成土匪……”


    “哦……”


    張庸若有所思。


    如此嚴重的襲擊事件,那邊肯定是很憤怒的。


    不假思索的,冒頭肯定直指果黨這邊的特務。


    土匪襲擊?


    開玩笑呢!


    誰家的土匪有那麽準確的情報?


    那是來談判的代表。又沒有攜帶金銀珠寶什麽的。誰家土匪會閑得蛋疼去襲擊。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通報了消息。指使土匪行動。


    換言之,果黨這邊無可辯駁。


    這件事,和內部人絕對脫不了關係。就看是到哪個層級。


    有人急匆匆的到來。拿著電報。


    “報告專員,侍從室有急電給你!”


    “拿來。”


    張庸站起來,接過電報。


    果然,電報上就八個字:


    全權處理。


    從重從快。


    得,他張庸果然是攤上大事了。


    短短八個字,他接下來兩三個月都有活幹了。不找出真相,那邊肯定不罷休啊!


    老蔣這邊,嫌疑太多,如果不盡快拿出結果,估計也很難受。


    時間拖延的越久,輿論其實對老蔣越不利。


    誰叫他喜歡用這樣的手段呢?


    一出事,立刻想到他。


    “給侍從室迴電。立刻處理。署名張庸。”


    “是。”


    軍官轉身離開。


    穀八峰正要開口。被張庸伸手製止。


    “這件事,你們不要參與。”


    “那……”


    “我用東北軍的人。”


    “好吧。”


    穀八峰很無奈。


    這件事,真不是他做的。


    但是……


    唉……


    這邊的名聲的確不太好。


    出事了,別人第一個就想到是你。你還沒辦法辯駁。


    張庸站起來。出門。


    “孫德喜!”


    “到!”


    “跟我走!”


    “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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