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月14日。淩晨三點。


    金陵。下關碼頭。大量卡車嘩啦啦的到達。


    雖然是淩晨三點。但是,碼頭的人還是比較多的。這邊不像鐵路。沒有時間限製。


    各種各樣的船隻在這裏停靠,或者出發。運走人或貨物。


    碼頭的兩側,修建有倉庫區。有露天的。也有不露天的。


    停車。


    張庸跳下車。


    擺擺手。


    “全部下車!”


    “全部下車!”


    各種各樣的大嗓門叫喊起來。


    張庸摘掉自己的頭套。頓時感覺舒服多了。隱約有點冷。


    石秉道來到張庸的身邊,欲言又止。


    情況好像有些不對?


    “石老板。”張庸開口。


    “東家。”石秉道迴應。


    “又要辛苦你了。”


    “辛苦我?”


    “對。將你們的人全部帶走吧。送迴去你們自己的隊伍。”


    “什麽?”


    石秉道一愣。


    下意識的看看四周。


    不是?


    他知道張庸不會真的槍決。


    隻是始終沒有想到,張庸會有什麽瞞天過海的辦法。


    誰知道,張庸居然直接放人!


    這……


    張庸擺擺手。


    陳海上來。


    “將他們的繩索都割掉。”


    “是。”


    陳海答應著。


    眾人一起動手,將繩索割掉。


    因為是要槍決,所以,使用的都是麻繩。沒有手銬腳鐐。


    很快,所有囚犯迴複自由。


    一個個都顯得有些茫然,不知道是咋迴事。


    剛才還整的跟閻王爺立刻就要接收似的。怎麽轉眼間,又迴到人間了?


    下意識問道:“能行嗎?”


    “我本來就是來給你們送行的。”張庸含笑迴答。


    “送行?”


    “沒錯。算是歡送吧。”


    “歡送?”


    “對。歡送。我給你們電台。還有武器。你們自己和上級聯係。你們要去哪裏,我送你們去哪裏。”


    “為什麽?”


    “不要問。總之,從現在開始,伱們管好你們自己。”


    “你……”


    石秉道是聰明人。


    可是,他始終想不通怎麽迴事。


    放人?


    偏偏是張庸完全不解釋。


    “你過去和他們打招唿吧。你的隱藏身份也到頭了。”


    “我……”


    “下次見麵,你就是紅黨公開身份的一份子了。”


    “好吧!”


    石秉道答應著。走過去。


    和那些紅黨成員交談以後。帶著三個人過來。


    都是陌生人。


    張庸沒見過。


    他們都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張庸。


    張庸微微一笑,叫人搬來一張桌子,幾張凳子,請他們坐下。


    “飯菜還沒準備好。我們坐下來談。”


    “何必來這一套?”


    “有必要。你們吃飽了,才好上路。”


    “我們在黃泉路上也不愁吃不愁穿的。就不用你費心了。”


    “可是,我不讓你們走黃泉路啊!”


    “你什麽意思?”


    張庸裝作沒聽到。


    招招手。


    有人送來兩部電台。


    都是繳獲日寇的。新型的。小巧的電台。


    放在桌麵上。還有各種配件。


    “電台,給你們。你們自己和上級聯係。”


    “什麽?”


    “我隻負責將你們送到這裏。上船以後,你們自己決定要去哪裏。但是,絕對不能迴到金陵。”


    “什麽?”


    “另外,我再給你們五十支駁殼槍防身。”


    “什麽?”


    三個紅黨骨幹都是狐疑不已。


    因為真的有人用籮筐將武器彈藥拿來了。駁殼槍。子彈。


    他們急忙安排人。將武器彈藥拿好。


    終於是確信自身安全。


    重新坐下。


    “你是哪位?”


    “張庸。”


    “你真的要釋放我們?”


    “不。你們已經死了。”


    “什麽意思?”


    “在我們這邊,你們已經是死人。你們的檔案,都已經被徹底銷毀。從理論上來說,世界上再也沒有你們這些人。”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我已經處決了你們。你們都已經死了。”


    “不能迴到金陵?”


    “最好是不要迴到滬寧杭。”


    “好,我們答應了。”


    “那你們將電台帶走,和上級聯係吧。趕在天亮之前開船。我很忙。白天還有很多活的。”


    “好。”


    三個紅黨骨幹將電台帶走。


    張庸注意到,那個柔弱的小姑娘,居然是報務員。


    或許,她就是因為這個被抓的吧。


    報務員,終究是有一些職業病的。


    對於徐恩曾這些人來說,一眼就能看出來。被抓也是正常。


    “東家……”


    石秉道還是滿腹疑惑。


    這樣大張旗鼓的放人,真的沒問題嗎?


    還給電台?


    還給武器?


    張庸轉頭,若有所思的看著石秉道。


    石秉道越發疑惑,“你看我做什麽?我是在擔心你這樣做,會不會……”


    “我在想,你以後有沒有機會上天安門。”張庸迴答。


    “什麽天安門?”


    “沒事。隨便說說。你是哪年入黨的?”


    “1925年……”


    “不錯。你的資曆也很老了。比李雲龍還要老。有希望。”


    “李雲龍是誰?”


    “也是你們那邊的。參加黃麻起義的。”


    “哦……”


    石秉道還是不明所以。


    又看到張庸招招手。有人抬來幾籮筐的大洋。


    白花花的。沉甸甸的。現大洋。


    “這是……”


    “每人十個大洋。算是路費。”


    “十個?”


    “對。”


    “張庸,這到底是……”


    “不該問的不要問。拿錢。吃飯。上船。走人。以後不要迴滬寧杭。”


    “好吧……”


    石秉道隻好去安排。


    納悶的將大洋發下去。每人十個。


    大部分人都不是很在意。


    相對於大洋,他們更想要武器彈藥。


    張庸忽然朝那個姑娘報務員指了指,說道:“借她幫我發幾個電報。”


    石秉道隻好又去和那個姑娘溝通。


    姑娘開始的時候不願意。後來才磨磨蹭蹭的過來。


    張庸已經寫好了電報內容。


    還有密碼本。


    “發給日本人?”姑娘疑惑。


    “準確來說,是日本人能收到。”張庸糾正對方的說法。


    “競技神迴去樸茨茅斯?約克城迴去諾福克?”


    “對。分兩次發。一次發一段。”


    “知道了。”


    姑娘開始編碼。


    然後熟練發出。


    “還有。”


    “加賀號正駛往吳軍港?換頻率?”


    “對的。”


    “好的。”


    姑娘編碼。


    然後發出。


    “謝謝。”


    張庸擺擺手。表示結束了。


    世界地圖新接收到的信息就這麽多。感覺暫時挺安靜的。


    這時候,飯菜的香味傳來。


    於是開飯。


    以天為幕,以地為席,江水為鄰,清風作伴……


    ……


    遠處。黑暗。


    徐恩曾和葉萬生等人潛伏。


    葉萬生狠狠的說道:“這個張庸,居然將紅黨放走……”


    徐恩曾沒有迴答。沉默。


    葉萬生繼續說道:“他簡直是無法無天。這樣公然釋放紅黨,真的以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


    “你閉嘴!”徐恩曾突然冷喝。


    葉萬生:???


    不是。


    還是這樣公開放人。還給電台,還給槍,還給大洋!


    “他私通紅黨……”


    “閉嘴!”


    徐恩曾臉色陰沉。


    葉萬生急忙閉嘴。


    還以為徐恩曾是在生氣張庸。


    結果,徐恩曾冷冷的說道:“以後休提此事!”


    “什麽?”葉萬生不解。


    “否則,你和你叔叔,都腦袋不保。”


    “不是,他……”


    “蠢貨!閉嘴!”


    “他,他……”


    “閉嘴!”


    徐恩曾是真的生氣了。


    他很後悔今晚過來查看。真的。非常後悔。


    有些事,他寧願不知道。


    有些事,知道就是錯。知道就有可能喪命。


    “他……”


    葉萬生不服。還要再說。


    但聲音嘎然而止。


    卻是徐恩曾拔槍,頂著他腦門。


    “我……”


    葉萬生頓時渾身冷汗直冒。


    “不,不,不提,不提,不提……”


    “你再多說一句,你我都有性命之憂。你個白癡。你以為是張庸要放人?”


    “難道,難道,是,是,是委、委座……”


    “混蛋!閉嘴!”


    徐恩曾怒不可遏。


    葉萬生渾身顫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天……


    居然是……


    好可怕……


    忽然身子一軟,癱瘓在地上。


    ……


    飯畢。


    上船。


    他們要去哪裏,張庸不問。


    那是別人紅黨的秘密。他不需要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揮手。


    告別。


    客船逐漸遠去。


    最終消失不見。


    張庸迴頭。慢悠悠的走著。


    朝左邊招招手。


    朝右邊招招手。


    都出來吧!我知道你們在看!


    一會兒以後,左邊的人率先出來。是徐恩曾。


    “張專員。”


    “徐處長,提醒你的人,爛在心底裏。”


    “明白。”


    徐恩曾老實迴答。


    張庸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右邊的人也出現了。是穀八峰。神色有些尷尬。


    “專員大人……”


    “穀處長,提醒你們憲兵,把住嘴。別給自己找死。”


    “明白。明白。”


    穀八峰急忙迴答。


    張庸點點頭。轉身。準備上車。


    徐恩曾看了一眼穀八峰,忽然冒出一句,“都是你們無能……”


    穀八峰頓時挑眉:???


    混蛋!


    你們黨務調查處算老幾?


    委座可以說我們憲兵無能。張庸也可以說我們憲兵無能。


    但是!


    你們黨務調查處沒資格!


    張庸伸手按住。


    皺眉。


    外人看到就是:


    別鬧。


    心煩。


    穀八峰這才悻悻收手。


    徐恩曾也是保持沉默。


    “人在屋簷下……”張庸緩緩的說了幾個字。


    沉默。


    良久。


    “是我不對。”徐恩曾難得道歉。


    “哼!”穀八峰這才緩緩的消火。


    張庸無奈長歎一聲,語調晦澀,“總之,今晚的事,全部爛在心裏。有人問起,就是已經全部槍決。檔案也全部銷毀。你們都是執行我張庸的命令。如果有誰提到委座,就是自己找死。如果誰嫌命長,當我沒說。”


    徐恩曾立刻說道:“我保證,我們黨務調查處沒問題。”


    穀八峰跟著表態,“我們憲兵也沒問題。今晚的事,誰要是提一個字,我當場斃了他!”


    張庸擺擺手,顯得有點煩躁,“都迴去吧。管好自己的人。別做什麽刺激的事。耐心等待委座安全迴來。”


    “明白。”徐恩曾答應著,帶著自己的隊伍離開。


    “明白。”穀八峰也轉身離開。


    張庸:……


    果然,都明白了。


    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哎……


    但是!


    哦,可能沒有那麽多。有些日諜窮嗖嗖的。綜合計算吧。一晚上五萬大洋吧。底線了。不然就感覺虧大了。


    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看看手表。淩晨五點。


    因為是冬天,晝短夜長,還沒天亮。


    按照時間估算,距離天亮還有兩小時?好像還可以去抓日諜?


    至少搞點早餐錢……


    話說,剛剛送出去幾千大洋。那都是我張庸的私房錢啊……


    用力搓臉。


    抖擻精神。


    準備迴去市區抓日諜。


    忽然間,一個紅點出現在地圖邊緣。


    他現在不可能衝出去攔船。來不及的。也做不到。


    發現黃金標誌……


    發現電台標誌……


    發現武器標誌……


    油水充足。


    抓一個,早餐錢就有了。


    隻可惜……


    忽然,奇跡出現了。


    順流而下的輪船,開始減速,然後靠岸。


    紅點在船上,自然也是距離岸邊越來越近。一會兒的功夫,紅點距離張庸就不到三百米了。


    當即擺擺手。帶著隊伍迴轉。


    埋伏。


    耐心等待。


    舉起望遠鏡觀察。


    發現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日諜。


    裝扮成生意人的模樣。帶著很多的貨物。


    果然,日諜大量增援。


    財源廣進!


    【未完待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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