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秉道心驚肉跳。


    張庸拿著榔頭一晃一晃的。到底想幹啥?


    這個家夥,簡直太兇殘!


    隨身帶著榔頭、木棍。一言不合就動手。


    太殘暴了……


    “你是誰?”


    “你、你要做什麽?”


    那個日諜也心慌。


    那麽大的榔頭啊!


    即使白癡都知道它的兇殘。


    如果一榔頭砸在腦門上,直接就去見閻羅王……


    不對,是去見天照大神了。


    其實,張庸感覺這個榔頭還是太仁慈了。沒有狼牙棒給力。


    “名字。”張庸冷漠問道。


    “胡大海。”日諜迴答,“伱們是什麽人?”


    “日本名字。”張庸將榔頭放在地上。


    好像有點重。


    拿著有點累。


    “什麽日本名字?”日諜裝傻。


    但是內心一陣緊張。


    對方知道他是日本人?那完蛋了……


    想不明白。


    真的。


    他完全看不出張庸是什麽人。


    肯定不是同行。


    在張庸的身上,看不出半點同行的氣質。


    完全就是一個小混混嘛!


    上海灘遍地都是這樣的小混混。所以,他完全沒有提防。


    誰知道,對方居然抓住自己!


    唔……


    後腦勺好痛,好痛……


    該死的!


    對方到底是怎麽暗算自己的?


    是用磚頭嗎?


    明明沒看到對方的身上有武器啊!


    如果張庸身上有木棍之類的,他早就發現了。他可是專業的間諜啊!


    結果……


    悲劇……


    毫無征兆的被暗算了。


    然後現在又被銬住了。


    等等……


    手銬。


    對方居然還有手銬。


    完蛋……


    真的是遇到同行了。


    “我叫張庸。”張庸慈眉善目,“就是那個張庸。”


    “什麽?”日諜似乎沒有聽明白。


    張庸神色頓時不善。


    馬叉的。你小子裝傻是吧!


    我說我叫張庸!你居然沒聽說?居然不知道我?


    還想在石秉道麵前顯擺顯擺,結果沒有成功……


    鬱悶。


    裝逼失敗……


    好丟臉的說。


    伸手去拿榔頭。


    “你做什麽?”


    “你做什麽?”


    日諜頓時慌亂。


    別過來啊!


    別過來啊!


    你不要動那個榔頭,別動……


    “老實招供!”


    “不然,錘爆你全身所有骨頭。”


    張庸隨口說道。


    沒有威脅。就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如果對方不招供,真的全部錘爆。


    “你……”


    “你……”


    日諜又急又怒。滿臉漲紅。


    他想頑抗。


    他拒絕屈服。


    可是……


    看著張庸提起那麽沉重的榔頭……


    “休想!”


    日諜吐出兩個字。


    他要倔強一會兒。


    他是絕對不會輕易屈服的。除非真的扛不住……


    然後……


    張庸用破布塞住日諜的嘴巴。


    再用繩索將他五花大綁。捆了一道又一道。以免繩索爆斷。


    然後……


    將他的手掌按在板凳上……


    然後……


    舉起榔頭砸下去……


    然後……


    日寇的身體頓時筆直。


    整個人好像是發瘋的獅子,仿佛要將繩索都崩斷。


    “唔……”


    發出歇斯底裏的吼叫聲。


    但是聲音隻能在喉嚨裏麵迴蕩。根本叫不出來。因為嘴巴被堵住了。


    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充滿血絲。


    石秉道:……


    天!


    這個張庸!


    真的砸啊!


    暈!


    這麽大的榔頭砸下去……


    他都不敢看了。


    難怪張庸要叫他掉轉頭。


    這個兇殘的家夥,真是太太殘暴了……


    張庸神色不動。


    將榔頭放迴去地上。很重。足足三十斤。


    純粹的生鐵鑄造。堅硬。鏽跡斑斑。上麵也不知道是鏽跡,還是血跡。


    默默的看時間。


    五分鍾……


    十分鍾……


    閉目養神。


    估計日諜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鎮靜下來。


    還能聽到日諜奮力掙紮的聲音。日諜的腳板幾乎是要將地麵都挖出兩個洞。


    很痛。


    這是肯定的。


    要的就是這種簡單粗暴的效果。


    你可以不招供。


    我最多浪費一點力氣……


    終於……


    半小時過去。


    張庸張開眼睛,看著日諜。


    慈眉善目。


    和藹可親。


    “痛嗎?”


    “想不想來第二次?”


    日諜拚命搖頭。


    不想。


    絕對不想!


    我招供!


    我招供!


    “如果願意招供,就點頭……”


    日諜拚命點頭。


    張庸於是將他嘴裏的破布拿出來。


    咦?


    上麵怎麽有血?


    哦,是咬牙切齒。將牙齦都咬碎了。


    看來真的很痛。


    “我說……”


    “我說……”


    日諜迫不及待的顫抖著叫出來。


    這個什麽張庸,完全是瘋子啊!上來就是這麽兇殘的套路。


    你就不能按序就班的就用鞭子,有辣椒水,用老虎凳嗎?最後才用烙鐵什麽的。誰見過直接用榔頭的?


    暈死!


    榔頭是刑具嗎?是嗎?是嗎?


    對方真是瘋了……


    可憐自己的手掌,已經被砸的血肉模糊的一團了。


    張庸鬆開手。


    “我,我……”


    “名字。”


    “豬、豬田一郎……”


    “什麽?”


    張庸表示自己聽到了。但是好像又聽錯了。


    豬田?這個名字有意思。


    “竹田。竹子的竹。竹子。”日諜急忙辯解。


    張庸於是點點頭。


    很好。這個日諜容易對付。


    他居然還要給自己的名字解釋,那肯定不想自殺了。


    於是搬來一張凳子,坐下來。


    看看石秉道。


    “你要不要坐著聽?”


    “不用。”


    石秉道搖頭。


    他還是比較習慣站著。


    主要是剛才發生的事,他也是活久見了。


    張庸隨便打暈一個人,拖進來,然後就是日諜。然後日諜居然還招供了。


    感覺好玄學。


    他需要好好的捋一捋。然後用科學解釋。


    他隻相信科學,不相信神神道道的。他相信這裏麵肯定有秘密。可能是張庸使用了障眼法。


    “說吧。”張庸朝日諜打個手勢。


    “我……”日諜囁嚅著。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起。


    關鍵是,不知道張庸想聽什麽。


    萬一又拿榔頭……


    很想說,你能不能將榔頭放遠一點,我看著害怕……


    但是最終不敢說出口。


    覺得太丟大日本帝國的臉了。他怎麽能害怕呢?


    可是,那麽大一個榔頭……


    應該是生鐵做的吧。那麽大。還是八角形的。


    估計至少有二三十斤的……


    “電台送給誰?”張庸開口問話。


    “我不知道。我隻負責送。”日諜飛快迴答。


    “送到哪裏?”


    “春香戲院。”


    “放在哪裏?”


    “放在33號儲物櫃。”


    “那麽大一個手提箱,能放到儲物櫃裏麵去?”


    “可以的。春香戲院的儲物櫃很大的。裏麵就算藏一個人都沒有問題。”


    “然後呢?”


    “然後就可以走了啊!任務完成了!”


    “你知道手提箱裏麵有什麽東西嗎?”


    “不知道。”


    “現在你都看到了。有電台。”


    “我真不知道。”


    “那你怎麽不坐車?”


    “坐了啊!我剛剛下車。”


    “你下車走這麽遠?”


    “我坐錯車了。”


    “為什麽會坐錯車?剛來上海?”


    “是……”


    “什麽時候來的?來多久了?”


    “去年11月。來有兩個月了。”


    “11月……”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看來,在自己離開上海灘的這段時間,日寇補充了不少間諜啊!


    應該都是從其他地方調迴來的。又或者是從國內調來的。所以,他們對上海灘還不是非常熟悉。


    才來兩個月,坐錯車,很正常。但是他一個新手,也能帶著電台?


    哦,可能日本人覺得電台沒什麽大不了的。因為他們從來都不缺。


    隻有紅黨才會拿電台當寶貝。


    將電台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


    也好。這部意外得到的電台,正好送給石秉道。他們應該用得上。


    “你的上司是誰?是誰給你箱子的?”


    “韋柏強。是他讓我去送貨的。對了,他的日本名字叫野穀土三郎……”


    “等等。”


    張庸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野穀金太郎……


    野穀土三郎……


    都是野穀家的人啊!據說有五兄弟。


    “你是槐機關的?”


    “什麽?”


    “你不是槐機關的嗎?”


    “我不知道。什麽槐機關?”


    “沒事。你繼續說。”


    張庸擺擺手。


    看來,這個日諜確實是新手。


    否則,自己之前也不會那麽輕易的暗算成功。一棍就打暈了。


    “你想要知道什麽?”


    “除了野穀土三郎,你還知道其他什麽人?”


    “我不知道。我就是被分配來給野穀土三郎做事的。有情況,向他反應。他有任務,交給我去執行。”


    “這本書是做什麽用的?”


    張庸將那本《鏡花緣》拿過來。


    日諜好奇的看了看。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


    “你沒看過箱子裏麵的東西?”


    “沒看過。野穀先生說我不能打開。否則,就是違反命令。是要切腹謝罪的。”


    “你之前沒有來過中國?”


    “來過。”


    “什麽時候?”


    “兩年前。”


    “來做什麽?”


    “考試。”


    “什麽內容?”


    “中國話。中國風俗。等等。”


    “考核標準?”


    “在這邊生活三個月,沒有露出破綻就算過關。”


    “和你一起參加考核的有多少人?”


    “具體不知道。但是有三百多人。”


    “三百多?”


    “我聽到教官曾經罵過,你們這三四百人,全部都是廢物!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哦……”


    張庸忽然有很熟悉的感覺。


    這罵人的話,嘿嘿……


    那麽,問題來了——


    最差的一屆。那就是不止一屆了。


    一屆就有三四百人。如果有五屆,就是一千五百人以上。如果有十屆……


    推斷培訓的都是日諜。是能夠流利說漢語的。


    這個數量可是相當不少了。


    轉頭看著石秉道。


    石秉道也是暗暗心驚。


    日諜處心積慮,情況堪憂啊!


    張庸忽然對日諜說道:


    “你可以走了。”


    【未完待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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