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梅璐吃早餐。


    地圖顯示,標記1依然在原地不動。


    看來,他要等的人速度還挺慢。都這麽久了,還沒接上頭?


    什麽效率……


    叫來侍應生,打包一籠狗不理包子。


    肯定不是正宗的。


    隨便了。嚇唬人的道具。不舍得花錢買正宗的。


    後世正宗的狗不理包子好貴……


    梅璐疑惑問道:“你要拿給誰?要我幫忙嗎?”


    “道具。我去嚇唬一個人。”


    “你沒事別嚇人家。萬一真的嚇到怎麽辦?”


    “有些事,需要非常堅貞的勇氣,才能堅持下去。否則,不如不做。免得自己送命,還搭上別人。”


    “你……”


    梅璐欲言又止。


    有時候,張庸的說話很高深,她無法理解。


    她向來覺得自己的學識不錯。畢竟是給英國人做翻譯的。大英帝國的根基還是非常深厚的。各領域都在世界前列。


    可是,什麽雷達,什麽青黴素,什麽vt引信,她是完全沒有聽說過。夜視儀倒是能顧名思義。午餐包也略有耳聞。


    “你自己慢慢吃吧。我走了!”


    “你悠著點。如果不是壞人,適可而止,別真的嚇出毛病來。”


    “總好過落入真正的敵人手裏。”


    “你……”


    梅璐無奈。


    這個張庸,就是典型的虛心接受,死不悔改。


    表麵上什麽都答應。但是背後就……


    忽然不知道想起什麽,臉頰透紅,宛若天邊晚霞。急忙低頭。將腦海裏的雜念驅逐出去。


    內心暗暗詛咒。這個混蛋。那麽多花樣……


    張庸走出酒店。


    身後就跟著羅一鳴和五個特工。


    這裏是英租界,日寇不可能大規模出動。所以,不需要很多人。


    “一鳴。”


    “到!”


    “看到街角那個黃包車夫沒有?”


    “看到了。他不像是做生意的樣子。看到有人經過,也不招唿一聲。”


    “對。就是他!四麵包抄,抓起來。”


    “明白!”


    羅一鳴立刻帶人去了。


    很快,他們就將目標包圍起來。目標毫無察覺。


    張庸暗暗的搖頭。


    幾乎可以斷定是地下黨的人。又或者是外圍組織的成員。


    隻有他們,才會有那麽多的新鮮血液。熱血青年真的太多了。可是確實沒什麽鬥爭經驗。被人盯上就是死。


    你看。輕易被抓。這還是羅一鳴出動呢!


    在張庸身邊的人裏麵,抓捕最弱的就是羅一鳴了。連他都能輕而易舉的抓到,這個目標也太弱。


    不,準確的來說,是目標警惕性非常不足。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


    昨天白天也是。居然拔腿就跑。真是無語。


    就他那樣子,如果別人開槍,他當場就倒下了。不會被打死。而是被活捉。


    那麽近的距離。肯定不會打中要害的。輕易被抓。


    現在被抓了,又沉不住氣。


    拚命的掙紮。做的都是無用功。這個時候,應該想辦法隱瞞過去啊!


    幸好中統的人沒有來……


    “你們為什麽抓我!”


    “為什麽抓我!”


    目標著急的叫著。


    然後被押解到張庸的麵前。


    張庸站在一座空房子門口。


    周圍的房子,哪個有人,哪個沒有人,地圖顯示的都非常清楚。他臨時借用一家。


    看起來像是不錯的殷實人家。獨門獨戶。有三層。一樓是客廳。左右兩側是廂房。


    家具上有一層薄薄的白灰。說明主人家應該是離開不久。


    推斷是十天八天的樣子。如果時間久了。白灰會變黑灰。


    “是我要抓你。”張庸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是誰?”目標其實已經認出了張庸。


    因為他昨天看到張庸了。


    然而,他還心存僥幸,覺得張庸認不出他。


    “我叫張庸。是金陵複興社特務處的。”張庸慢條斯理的說道,“抓你來,沒別的,就是要處決你。”


    “什麽?處決?”目標頓時愣住了。一時間整個人毫無反應。


    “沒錯。處決。”張庸點點頭。


    “不,不,你憑什麽處決我?你憑什麽?你草菅人命!你們無法無天……”


    “別叫了。沒用的。說處決你就是處決你。你還有半小時的時間。有什麽遺言,現在可以交代。如果沒有,那就算了。這裏有一籠狗不理包子。臨時買的。不正宗的。但是好過沒有。吃吧。吃了好上路。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重新做人。”


    “不是,我,我,我……你為什麽要槍決我?”


    “你說呢?你昨天跑什麽?”


    “我,你……”


    目標頓時驚愕。


    該死!


    對方認出他來了!


    要命!


    他都易容裝扮成這樣,對方居然還能辨認出他來!


    話說,這個張庸是地裏鬼嗎?這樣都能分辨出來?


    那可是他祖傳手藝啊!


    他化妝易容以後,很多人近距離都認不出來。


    “我,我,你……”


    “不要激動。坐下來。慢慢吃。你還有二十九分鍾。”


    “我就算跑了,也不致死吧?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


    “你覺得天津衛有王法嗎?”


    “什麽?”


    “就現在這個情況,兵荒馬亂,城頭變幻大王旗,國將不國,民族存亡之際,你還指望王法?”


    “不是,你……”


    “我老老實實的告訴你。我手裏的槍就是王法。我要殺你就殺你。需要什麽王法?殺了你,往臭水溝裏麵一扔,誰知道是誰殺的?”


    “你們,你們,你們草菅人命。你們這些惡魔……”


    “罵我有什麽用?除非是你願意招供。供出同夥。看看有沒有活命的機會。“


    “我……”


    “你還有二十八分鍾!”


    “你殺了我吧!我是絕對不會招供的!”


    “那就麻煩了……”


    張庸拿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


    匕首閃爍著寒光。目標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他害怕。


    這是必然的。


    他肯定沒有太多的鬥爭經驗。


    這種殘酷的場景,他應該是第一次經曆。所以,他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不招供就吃吧!”張庸將狗不理包子推到對方前麵。


    目標傻傻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顯然,他在天人交戰。


    生存?


    死亡?


    出賣?


    就義?


    無數的念頭在他的腦海裏麵交錯。


    他想到了刑場。想到了血淋淋的刑罰。想到了陰森黑暗的牢房。想到了屠刀……


    張庸默默的坐著。不發出任何的聲音。


    此時此刻,對於眼前的青年人來說,絕對是他一生中最艱難的時刻。


    經受住了考驗,他就可以慢慢成長。


    如果沒有經受住,那對不起,他會被曆史浪潮淘汰。


    被淘汰很丟人嗎?


    當然不是。正常人都會被淘汰。


    這是曆史規律。


    英雄總是少數。


    換了他張庸來接受這個考驗。他也沒有辦法通過。真的。


    他做不到那麽堅強。


    任何刑罰,他都接受不了。所以,他會選擇自殺。


    一旦有可能被活捉,他會果斷的自殺。絕不猶豫。


    然而……


    眼前的青年人沒有想到。


    或許是不敢想。


    或許是沒想到。


    畢竟,此時此刻的他,腦子應該完全紊亂了。


    但是,下次。如果還有下次。他或許會知道怎麽做了。他或許也會果斷的想辦法自殺。以免自己被酷刑折磨。


    三分鍾……


    五分鍾……


    青年人沒有選擇出賣。


    張庸覺得有些欣慰。目標還是有些勇氣的。


    這已經是很好的潛質了。


    所有比自己堅強的人,張庸都是佩服的。


    忽然,羅一鳴出現在門口,低聲報告,“隊長,那個地方又有人來了。”


    “什麽人?”張庸不動聲色。


    “是一個男生。兩個女生。他們在我們抓人的地方徘徊。”


    “是來接頭的。抓!”


    “是!”


    羅一鳴立刻去安排。


    這時候,一直呆滯的目標霍然驚醒,下意識的叫道:“不行,不行……”


    聲音戛然而止。


    卻是被張庸拿鏡麵匣子頂著腦袋。黑洞洞的槍口。頂著他的額頭。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槍口的冰冷。


    很冷。


    冰冷刺骨。


    透徹心扉。


    頓時啞巴。


    “是你的同夥?很好。是你出賣了你的同夥。”張庸慢悠悠的說道,“你立功了。你出賣了他們。”


    “我沒有!我什麽時候……”目標頓時臉紅脖子粗。


    然而,張庸冷笑不說話。


    他可以斷定,對方是學生。是熱血青年。


    他們來天津衛的目的,可能是策劃學潮。或許是其他類似的活動。


    這種活動,多半都是和地下黨有關的。


    後來的三個學生,應該也是骨幹。是來接頭的。但是沒經驗。


    正常接頭,看到目標不在,應該果斷離開。在遠處觀察。而不是在原地徘徊。那不是等著被抓嗎?


    連他張庸都懂得的道理。他們居然不懂。幼稚得要命。


    得付出多少生命作為代價啊!


    這不……


    才幾分鍾,羅一鳴的行動就結束了。


    輕而易舉的將三人全部抓獲。全部用繩索捆綁起來。然後用槍頂著。帶迴來。


    毫無防備。


    抓個正著。


    羅一鳴表示,這樣的抓捕,毫無挑戰性。


    張庸看了看。


    被抓的男生,高高瘦瘦的,很俊秀。


    被抓的兩個女生,也是長得相當的俏麗。幾乎可以和裴雪相媲美了。


    特別是其中一個,穿著月白色的短旗袍,年輕,苗條,窈窕,頎長,秀麗,純淨,讓張庸不假思索的就在代表她的小白點上做了標記2。


    他被這個女生吸引了。


    他想要關注對方。純粹是被她的美色給誘惑了。


    唉……


    感覺自己好墮落……


    但是,她真的非常漂亮啊!他自問無法做到柳下惠坐懷不亂……


    想到她正在從事非常危險的活動。一旦被日本人抓住,後果不堪設想。甚至是被當地的軍警抓住,都是非常麻煩的事。


    她這麽漂亮,絕對是紅顏禍水啊!


    忽然間冒出這麽漂亮的一個姑娘,搞得他都不知道怎麽繼續恐嚇下去了。萬一真的嚇出毛病怎麽辦?


    然而,最終還是要板著臉。必須繼續恐嚇。


    嚇出毛病來,總比真的落入敵人的手裏要好。她這麽漂亮,真是……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抓我?”


    那個高高瘦瘦的俊秀學生著急的叫道。顯然,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張庸沒說話。拿槍往桌上一擺。那個男生臉色煞白,頓時縮頭。


    “我們什麽都沒幹……”他囁嚅著辯解。


    “把她們兩個關到隔壁的房間。”張庸冷冷的擺擺手。


    羅一鳴等人立刻行動。


    將兩個女生推到隔壁的房間,然後離開。到外麵警戒。


    審訊這種事,他們不參與。


    他們也都知道,張庸不會濫殺無辜。多半是嚇唬嚇唬他們。


    落在張庸的手裏,是僥幸的。如果是被日本人抓了,那就……


    “你做什麽?”


    最漂亮的那個女生掙紮著說道。


    張庸冷冷的看著她。她頓時閉嘴。然後開始感覺到深深的害怕。


    對方是誰?


    為什麽會抓捕她們?


    她們會被怎麽處理?


    越想越是可怕。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深深的恐懼當中。


    張庸迴到客廳。


    眼神陰冷的盯著高高瘦瘦的男子,“叫什麽名字?”


    “我不告訴你……”


    “啊!”


    忽然間,俊秀青年慘叫起來。


    卻是張庸隨手抓住對方的手指,然後向後掰。很簡單的一個動作,對方就受不了。


    搖搖頭。張庸放開了對方。


    這個恐怕有點糟糕。估計經受不住酷刑。


    迴到之前的學生身邊,抓起他的手指,向後掰,對方始終忍著。


    雖然很痛苦。臉頰都扭曲了。冷汗直冒。但是,始終沒有叫出來。哪怕是小腿痛得一直在打顫。


    還行。這個堅強一點。能經受一些痛苦。


    然而,沒用的。真的用起刑來,他們這些年輕人根本頂不住。


    張庸轉身進入隔壁。


    兩個女生看到他進來,都是渾身顫抖。


    她們不知道張庸是什麽人。但是顯然可以感受到他的兇殘和罪惡。


    “你,你不要過來……”


    “你們自己坦白。別逼我動手。”


    “我,我……”


    “你們是女人,我是男人,你們應該知道,我想要做什麽。”


    “我,我,你,你別過來……”


    “這裏都是我的人。無論我做什麽,你們都抗拒不了。”


    “別,別,你別過來……”


    “說!”


    張庸忽然怒吼一聲。


    兩個女生頓時渾身一陣激靈。幾乎當場暈厥。


    要命。


    她們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場合。


    眼看張庸上來,伸手要撕她們的衣服,她們頓時就崩潰了。拚命的向後躲。


    “我們是,是,是師大的學生……”


    “來街角那裏做什麽?”


    “接人。”


    “接什麽人?”


    “外、外麵……”


    “接到他以後做什麽?”


    “組、組織學、學潮……”


    “和北平一起?”


    “對。咦?你怎麽知道?”


    “哼!”


    張庸縮迴手。


    好吧,實錘了。就是這麽一迴事。


    學生們正在暗中串聯。他們幾個,就是其中的代表。估計火山就要爆發了。


    一二九……


    一二九……


    莫非是下個月?


    下個月就是12月。12月9日……


    嗬嗬。


    正好趕上了。


    拿刀。


    將她倆身上的繩索割掉。


    兩女:???


    什麽情況?


    麵麵相覷。


    張庸懶得理會她們,走出去,將兩個男的繩索也割掉。


    兩人也是滿臉疑惑。


    “你們幸好是落在我手裏,如果是落在日本人手裏,嗬嗬。”張庸看著那兩個女生,“你們恐怕已經清白不保。”


    兩女生都是低著頭。不敢說話。內心那個驚嚇。


    幸好,張庸沒有繼續下去。


    想起梅璐的提醒。萬一真的嚇出毛病來,那就不好了。


    忽然間,心思一動。


    地圖提示有一個小圓點,似乎在逡巡。


    “都別動!”


    張庸走出去。


    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誰?


    方懷洲!


    上海灘四馬路淮州書店的老板!


    那個地下黨成員。


    被黨務調查處的人抓捕,然後引爆手榴彈那個。


    應該是受傷,鑽入了地道。


    最後還是張庸給了石秉道很多藥品,應該是用在了方懷洲的身上,才將他救迴來。之後,再也沒有方懷洲的消息。


    沒想到,居然會在天津衛遇到對方。


    看來,有些人,有些事,即使錯過了。依然還會再相遇的。


    仔細看。沒錯。就是他!


    其實,張庸沒見過方懷洲。但是有他的資料。


    黨務調查處要抓的人,張庸當然要關注一下。於是將方懷洲的資料提取出來。


    隨後要從石秉道那裏弄到一些相關的資料。


    然而,方懷洲不認識張庸。


    他沒有張庸的資料。他在養好傷以後,就離開了上海灘。


    按照組織的安排,他來到了遙遠的天津衛。繼續從事地下工作。受傷以後的他,樣貌有較大改變。正好隱藏身份。


    張庸為什麽會認出對方?他自己無法解釋。


    但……


    他就是認出對方了。知道對方就是方懷洲。


    李靜芷就是一心想要和他匯合。差點暴露。最後被李伯齊弄到了電訊組。可以說是曲折迂迴。


    方懷洲看到張庸出來。略微遲疑,然後繼續走過來。


    神色很平靜。毫無破綻。


    張庸也是神色不動。等對方來到自己麵前,才伸手將他攔住。


    “做什麽的?”


    “你是……”


    “我是金陵來的。複興社特務處,聽說過嗎?”


    “什麽處?”


    “我是專門抓日諜的。你在這裏遊蕩什麽?是想要打探什麽消息嗎?我看你很有日諜嫌疑啊!”


    “老總說笑了。我是土生土長的天津衛人。怎麽可能是日諜?”


    “既然不是日諜。就不要到處亂跑。”


    “明白,明白。”


    方懷洲急忙掩飾著離開。


    然後正好看到四個學生從裏麵走出來。


    頓時臉色一變。


    他要找的就是他們。他們居然在這裏。


    想走。


    但是又不能走。


    那些,都是黨組織吸收的新鮮血液。


    他絕對不能坐視不管。


    折迴。


    “幹什麽?”張庸皺眉。


    “他們都我的學生……”方懷洲緩緩的說道,“怎麽會在這裏……”


    “哦,我以為他們是日諜。抓錯人了。”


    “啊?抓錯了?”


    方懷洲頓時如釋重負。原來是抓錯了。


    抓錯了好。抓錯了好。


    如果不是抓錯,那就麻煩了。


    複興社……


    特務處……


    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啊!


    張庸右手拿出幾張銀票,左手拿起最漂亮的那個姑娘的手,塞到她手裏。


    後退幾步。說道:“不好意思,委屈幾位了。請吧。”


    兩個男學生急忙快步離開。一個女生也是急急忙忙的走開。唯獨那個最漂亮的女生有點呆萌。


    她茫然的看著手裏的銀票。好像是銀票?他給自己銀票?


    好像不是一張?是好多張?


    不懂……


    他為什麽要給自己銀票?


    他,他,他……


    “走!”


    張庸揮揮手。


    帶著羅一鳴等人揚長而去。


    方懷洲這才徹底的放心,然後看著那個漂亮姑娘。


    另外一個女生疑惑問道:“蘇幼惜,你怎麽啦?”


    蘇幼惜慢慢的攤開手掌。


    眾人:???


    銀票?


    怎麽迴事?


    誰給的?張庸?他給的?


    他為什麽要給?還給這麽多?好像有上千大洋……


    方懷洲也是迷惑。


    這個張庸是要做什麽?是垂涎蘇幼惜的美色嗎?


    估計是。


    複興社特務處,能有什麽好人?


    當即吩咐蘇幼惜將銀票保管起來。一張都不能少。等下次遇到張庸,立刻還給他。


    蘇幼惜點點頭。表示自己會照做的。


    然後……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附近的街角,有幾個人影悄悄的靠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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