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身。


    沒有發現武器。也沒錢財。


    戴上手銬。但是沒有捆綁。


    沒必要。


    這個郭大山,危險性不大。


    張庸也不會和他近距離接觸。還是按照程序來吧。


    “郭老板來這裏做什麽?”


    “路過……”


    “隻是路過嗎?”


    “真的。我真的是路過。”


    “那好!”


    張庸擺擺手。


    羅一鳴帶人上前,壓著郭大山的左手,粗暴的切掉無名指。


    小事。撒一次謊,切一根手指。


    加上腳趾。他可以撒二十次謊。


    “別,別……”


    郭大山痛的直打哆嗦。


    他的雙手都被銬住了。無法掙紮。隻能死忍。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手指被切掉。然後血流不斷。地上很快就滴了一大攤血。


    張庸神色不動。


    他現在也看開了。還是動刑吧。動刑來得快。


    對方可以擠牙膏。可以撒謊。代價就是二十根手指,或者腳趾。全部切完以後,再切耳朵、舌頭什麽的。


    反正留著也沒用。就當是給大家練練手了。對日諜,不能太溫柔。


    否則,一個個都不會說實話。


    “咱們以前好像是朋友?”張庸勉強擠出一絲絲笑容。比哭還難看。


    “我,我是來提貨的。”郭大山無奈承認。


    “提貨?給誰?”


    “一個朋友。”


    “什麽朋友?”


    張庸緊追不舍。


    郭大山又開始沉默。顯然是想拖延時間。


    張庸努努嘴。羅一鳴立刻上前來。準備切第二根手指。


    郭大山急忙叫道:“別,別,我說。我說。是軍事參議院的一個朋友。”


    “哦?”張庸眼神一亮。


    軍事參議院?


    內奸?


    是郭大山負責發展的?


    完蛋,原來之前的猜想全部錯了?根本和韋東寶無關?


    那個107路電車路過,其實根本就是巧合?


    瑪德。這個狡猾的郭大山。直到現在才肯擠出一點點情報來。


    真是狡猾的要命啊!迴頭必須嚴懲。


    “叫什麽名字?”


    “我說出他的名字,你能不能幫我止血?”


    “能。”


    “鄒經義。”


    “軍銜,職務,家庭住址。”


    “少校軍醫。住在紅河路。沒有門牌號碼。是一個殘破的小樓。”


    “好!”


    張庸點點頭。吩咐人給他止血。


    然後去打電話給唐勝明。


    “鄒經義?是有這麽一個人。”唐勝明說道,“軍事參議院剛剛成立,他就在了。”


    “那就抓人吧!”張庸說道,“看看他有沒有什麽好說的。”


    “好。”唐勝明掛掉電話,立刻安排抓捕。


    抓捕一個少校軍醫,當然很容易。


    然而,出現了一點點意外。


    不久以後,唐勝明將電話打迴來了,“少龍,鄒經義死了。”


    “怎麽死的?”張庸皺眉。


    這邊,郭大山剛剛開始招供。那邊,鄒經義就死了?


    他不相信有這樣的巧合。


    然而,應該不是郭大山動手。他人在這裏呢!


    除非是提前動手……


    “從樓梯上摔下來,摔死的。死亡時間是昨晚。警察署的判斷是自己跳樓。”


    “樓梯?跳樓?”


    “要不,你來現場看一下吧!我也帶人過去看看。”


    “好!”


    張庸答應了。


    他確實好奇。


    什麽樣的樓梯,能跳樓?難道住的是豪宅?有內部樓梯?


    帶著鍾陽等人來到紅河路。才發現自己想多了。這邊的建築物,樓梯都是在房屋外麵的。


    風吹雨打,日曬雨淋。樓梯都是鏽跡斑斑。


    這個鄒經義的家,在三樓。也是最頂層。家不大。隻有五十平米左右。兩房一廳。但是也能住人。因為沒公攤。


    側麵有一個大陽台。麵積也有幾平方米。可以利用起來。


    唐勝明也到了現場。


    同時到現場的,還有一個老警察,自我介紹叫黃本寬。


    張庸看他和唐勝明的關係,就知道這個黃本寬絕對是有水平的。在這個時候,被唐勝明帶著出現場的,絕對不是一般人。


    果然,黃本寬簡單的勘查了現場。就得出了很多不同的結論。


    “老黃,你給他說說情況。”


    “可以基本判斷,這是謀殺。”


    “謀殺?”


    “對。”


    黃本寬簡單的給張庸介紹。


    首先,屍體的腰間,有很重的淤青。不是摔出來的,是搏鬥出來的。


    準確來說,是有人試圖將鄒經義推下樓梯。很用力。才會留下淤青。


    側麵說明這個人,沒有比鄒經義強壯太多。


    如果是那種訓練有素的,一個抬腿,可能就將鄒經義輕鬆的摔下樓梯了。


    訓練有素的殺手,要偽造自殺現場,也是非常簡單的。


    樓梯護欄上麵,也有手抓的痕跡。非常用力。上麵的鏽蝕都被抓碎了。說明非常用力。這肯定不是自殺跳樓的人所為。


    都自殺了,還抓那麽緊做什麽?


    隻有不想死的人才會拚命掙紮。


    同時,再次印證,殺手應該沒有那麽專業。或者力氣不夠。


    至少,鄒經義在被摔下去之前,還有機會死死抓著樓梯。如果是專業殺手,不會給鄒經義這樣的機會。


    一下就將你翻過去了。還想抓樓梯?


    “基本可以肯定,是昨晚他迴家的時候,被人暗算了。他應該是上樓梯。兇手是下樓梯。兩人錯身而過。然後兇手突然從背後偷襲。”


    “奇怪,為什麽兇手沒有將屍體隱藏起來呢?”


    “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兇手要讓人找到屍體。”


    “為什麽?”


    “不清楚。但肯定是故意的。”


    “難道是……”


    張庸不由自主的看著唐勝明。


    唐勝明:???


    你看我做什麽?有什麽話直接說。


    “我們剛剛開始調查。可能敵人就知道了。於是將他推出來做替死鬼。”


    “有可能!”


    唐勝明皺眉。


    他也是非常聰明的人。自然也想到了。


    “所以……”


    “什麽?”


    “應該還有一條,或者多條大魚。”


    “哦?”


    “肯定有。”


    張庸難得的推理一次。


    因為很多電視劇都這麽演的。欲蓋彌彰。


    對方想要掩人耳目,反而證明了軍事參議院裏麵,還有更重要的內奸。


    殺一個人,是為了掩護更多的人。


    這個鄒經義,應該是內奸其中一個。可能還是最不重要的一個。所以,背後的日諜殺了他,試圖拿他來交差。但是兇手似乎不太專業。


    或者說,日諜在某些方麵,做的不太專業。


    這件事,還得迴去問郭大山。這個家夥也在擠牙膏。自己迴去要做的就是繼續切他的手指。


    “對了,少龍,跟你說個私事。”唐勝明忽然對張庸說道。


    “什麽事?你說。我立刻辦。”張庸迴答。


    “老黃已經從警察署退休。但是我又不舍得他。所以,想要幫他謀個職位。你那邊的情報三處有位置嗎?”


    “他?好啊!他想要什麽位置?”


    “不用什麽官職。閑雲野鶴最好。就是養著他。需要的時候,我們都能用得上。”


    “那最好。他原來的薪水是多少?”


    “折算過來,差不多每個月三塊大洋吧!最好是發大洋……”


    “沒問題。我給他五個大洋每個月。”


    “好。謝謝了!”


    “應該是我謝謝你才是。”


    張庸誠心實意的說道。他知道唐勝明是在幫自己。


    好像黃本寬這樣的老刑偵,怎麽可能沒有去處?哪怕是退休了,也有很多部門搶著要的。


    將他推薦到情報三處,其實是在幫自己充實基礎力量。


    畢竟,那些警校生,最缺乏的就是經驗。尤其是刑偵經驗。那都是別人用幾十年的時間沉澱下來的。新人不可能短期內學會。


    情報三處需要老刑偵嗎?


    需要。


    非常需要。


    他張庸隻擅長抓日諜。其他都不擅長。


    然而,現在的情況,似乎夫人有意將空軍內部的反諜任務,全部都交給情報三處。


    這樣事情就非常多了。


    日諜是一方麵。內奸又是一方麵。


    說真的,如果是之前有黃本寬這樣的人才,楊鈞劍可能早就露出馬腳了。


    歸根到底,還是空軍在這方麵底子很弱。之前也不重視。


    即使到現在,情報三處也就楊麗初一個。其他的全部都是複興社搬過來的。說明空軍根本沒有這方麵的人才。


    其實想想也正常。別人是空軍。注重的是空中作戰。


    這種地麵上的亂七八糟的事,確實沒有精力去管。也沒有那樣的專業技能。


    夫人又不喜歡其他人插手。


    若非他張庸能力特殊,估計夫人也不會讓他進入空軍。


    所以處座對這件事很重視。就是機會難得。一旦錯過就不再有。沒有夫人的點頭,誰敢將手伸到空軍裏麵去?


    “兇手到底是日諜,還是內奸?”


    “不清楚。”


    張庸搖頭。他無法判斷。


    可能是日諜親自動手。也有可能是另外一個內奸幹的。


    或許是另外一個內奸知道鄒經義的身份,於是將他殺了。這樣就能避免暴露自己。


    事實上,張庸更加傾向於後者。


    可能是另外一個內奸得知開始調查,於是殺了鄒經義,將水攪渾。


    迴來。


    看著郭大山。麵無表情。


    “你殺了鄒經義?”張庸直言不諱。


    “沒有啊!”郭大山急忙否認。


    “郭老板,不要一點一點的擠牙膏。對你沒好處。”


    “我真的隻是發展了鄒經義。”


    “殺了鄒經義,是為了保護另外一個更重要的人吧?”


    “等等……”


    郭大山忽然開始思考。


    張庸:???


    嗯,這個家夥想到了什麽?


    “對!”


    “對!”


    郭大山忽然說道。


    張庸:???


    這家夥到底想到了什麽?對什麽對。


    “我想起來了!”


    “我想起來了!”


    “曾經有一次,我從上司那裏聽到一句抱怨,說在軍事參議院發展那麽多內奸,有個屁用……”


    “那麽多?”


    “對。當時他就是嘀咕一下。我當時也沒在意。現在想起來,軍事參議院裏麵還有其他人在發展。不是隻有我一個。”


    “那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我們是不同的線。怎麽可能知道?”


    “那好。你上司是誰?”


    “三井壽。”


    “什麽軍銜?”


    “少佐。”


    “才少佐嗎?”


    “……”


    郭大山露出某種古怪的神情。


    張庸:……


    哦,是自己說錯了。


    日寇的軍銜其實很嚴格。也很難晉升。


    如果你沒有上過陸士,或者陸大,想要晉升軍銜,真可謂是難比登天。


    一個普通的士兵,能晉升到軍曹,或者曹長,基本上就是極限了。想要晉升準尉,必須祖墳冒青煙。想要晉升少尉,得祖墳火山爆發。


    少佐,是多少日軍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成就。自己還說才少佐。


    “你的軍銜是什麽?”


    “少尉。”


    “這麽低?”


    “……”


    郭大山再次露出某種無奈的神情。


    少尉很低嗎?如果放在部隊,已經是小隊長。可以統帥五十多人了。


    少佐,可以擔任大隊長。可以統帥上千人!


    “對了。你來提貨給鄒經義?”


    “是的。”


    “提多少?”


    “一箱。”


    “你怎麽知道這裏的?”


    “我……”


    郭大山陷入了沉默。


    張庸於是知道,這觸及到郭大山的核心機密了。


    這家夥可能是在想辦法撒謊。


    可是,沒用的。


    因為陳隴平已經暴露了。陳隴平可能會招供。


    到時候,如果陳隴平招供了。而他郭大山沒有招供。那他郭大山就慘了。想死?哪有那麽簡單?


    複興社特務處的108道酷刑,可以輪流來一遍。


    “別折騰自己了。”


    “唉。我們和陳隴平,其實和合作關係。”


    “怎麽合作?”


    “就是我們幫他運輸貨物。但是用陳家的名義上岸。”


    “為什麽?”


    “因為我們不想引人注目。”


    “勉強算是理由吧。陳隴平囤積了這麽多貨,怎麽處理?”


    “一部分用來收買我們需要的人。一部分全部賣給別人。”


    “別人是誰?”


    “我不清楚。這不是我管的。是陳隴平的事。陳家有大量的銷貨渠道。”


    “你有沒有看到其他人來拿貨?”


    “沒有。”


    郭大山低著頭迴答。


    張庸於是推斷他在撒謊。他應該是看到過其他人。


    不過,這個其他人,估計來頭很大。他不願意招供出來。這個家夥。死到臨頭,居然還在保護核心機密。


    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的剝洋蔥。


    “你和三井壽如何聯係?”


    “都是他打電話給我的。”


    “如果他不打電話,你就無法找到他了?”


    “是的。”


    “郭老板,你不老實啊!”


    “我是說真的。真的……”


    “好,那你跟我說說三井壽的情況。”


    “什麽?”


    “跟我描述一下,三井壽是個什麽樣的人?比如說年紀多大,哪裏人,喜歡吃什麽,喜歡穿什麽,喜歡用什麽武器等等。”


    “他……”


    郭大山陷入了沉思。


    張庸於是知道,這個家夥又在編織謊言。


    對方應該很擅長撒謊。所以,之前遇到他,自己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言語漏洞。


    但是這次不一樣。


    這次,旁邊就有一個日諜。隨時印證的。


    而且,自己也抓了很多其他的日諜,如果他貿然撒謊,很容易被拆穿。到時候,就是他自己找罪受了。


    “他……”


    “慢慢想。我允許你撒謊。但是最好不要出現漏洞。否則……”


    張庸先不管郭大山,來到韋東寶這邊。


    這個家夥非常狡猾啊!


    但是沒關係,慢慢熬。


    他也和陳隴平一樣,都被捆綁在廁所裏。不給飯吃。不給水喝。


    看起來,日諜的確是要比陳隴平頑強。


    看到張庸進來,韋東寶根本都不帶睜眼的。似乎毫無感覺。


    “你不想死。”張庸說道。


    韋東寶沒有迴答。


    但是他確實沒有咬舌自盡。


    咬舌不一定會死。但是會讓自己失血過多。


    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救治,肯定會死。然而,他沒有。他的舌頭還完好無損。


    張庸判斷,這個家夥應該還有沒完成的任務。


    對,還沒完成的任務。


    所以,他不敢自殺。


    由此推斷,這個任務應該很重要。


    “你一個日諜,不可能隻是套取經濟數據那麽簡單。”張庸想到什麽就說什麽,“這些,都是你用來掩飾自己的情報。你一定還有核心情報沒有泄露。”


    “你休想從我這裏得到任何信息。”韋東寶嘴硬。


    “告辭。”張庸於是轉身。


    既然這個家夥不開口,那隻有去找韋鶴仁了。


    韋鶴仁的情況稍微慘一點。雙手被捆綁著,吊起來。腳尖剛好碰到地麵。


    身體的全部力氣幾乎都在雙手上,雙腳基本上無法用力。痛苦可想而知。


    就這樣被吊了一晚上,韋鶴仁已經是完全崩潰。


    “我說,我說。”看到張庸到來,他仿佛是看到了救星。


    “好啊!”張庸擺擺手。然後將繩索放長一點。這樣,韋鶴仁的腳板,終於可以落地了。


    忽然間,張庸有個很邪惡的想法。


    如果是女人這樣被吊起來,那……


    啊,不敢多想。


    “接頭!接頭!接頭!”


    “什麽接頭?”


    “我知道韋東寶和其他人的接頭方式。”


    “說來聽聽?”


    “每逢周四的上午十點鍾左右,電車會經過金福路萬國百貨,會有人上車送情報。”


    “你怎麽知道?”


    “因為有一次他生病了,很嚴重,頭重腳輕,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但是也不敢請假。掙紮著上班。他當時冒了一句,說其他的班次都無所謂。就那一趟,他絕對不能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於是我推斷,應該是那個節點有人要和他接頭。”


    “好!”


    張庸命人將韋鶴仁暫時放下來。


    給他喝水。給他吃飯。


    然後自己帶著人,趕到金福路萬國百貨。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諜影:命令與征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拉丁海十三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拉丁海十三郎並收藏諜影:命令與征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