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左右,羅哥一個人迴來,妹子和妹夫迴山裏老家了。農叔叔和葉姨,還有阿年的父母在等他倆迴去吃飯。


    他知道夏家嫂嫂給夏槐帶了吃的來,所以沒有打包。


    因為雙方的長輩們說了,外邊的東西吃著不健康,自己做的幹淨有營養。這不,他現在迴來頂替兩位媽媽的班,今晚誰都不用來了,有他在就行。


    啊不,晚上還有兩位保鏢在門口站崗。


    家裏請得起,加上自己的職業,為了妻兒的安全,他當然沒意見。


    “阿青和阿年都走了?”夏家的一位嫂嫂詫異道,“怎麽不留下來和大家一起吃頓飯再走?難得迴來一趟。”


    “就是啊,小槐她大哥還想著和他聊聊呢。”另一位嫂嫂也說。


    “哦,沒辦法,他父母第一次到鄉下,怕住不習慣,所以早早帶我妹一同迴去,看看有什麽要安置的。”羅哥隨意解釋一下,“沒事,以後有的是機會。”


    夏家人多口雜,阿年不喜歡那種吵吵嚷嚷的氛圍。更害怕有人衝撞青青,惹她生氣。現在不比往日,連她說話大聲一點他都怕嚇著孩子。


    那種即將要當爹的神經兮兮反應,比自己更誇張,夠他笑一年了。


    不過,那原因尚屬其次。


    主要是上次,妹子看到夏家二老和兩位孫兒幾乎同一天死亡。但今天,她看到夏家二老活得好好的,壽命不知何故延長了。


    這是好事,難得妹子有看走眼的時候(羅哥認為)。


    但不管怎樣,她的眼睛極少有看錯的時候。這次是僥幸,以後還是離夏家人遠點的好,免得又看到不該看的。


    無論看得準不準,深受困擾的隻有她一人。


    而這個原因不能告訴外人,羅哥隨便找個理由打發老丈人和丈母娘。


    是理由,不是借口,阿年確實不喜歡夏家個別人的功利心理。


    聽了羅賓的解釋,夏家的嫂嫂們不好說什麽。等公公和羅爸迴來,留下兩位保鏢在門口,小心提防有人神通廣大的潛進來偷孩子,眾人便各歸各家了。


    原本應該羅家請的保鏢,但夏家有現成的。夏爸讓親家不必費神,他直接讓兩個人晚上在醫院盯著就好。


    等迴到夏家,夏家的三嫂終於忍不住了:


    “爸,媽,農家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啊?難得迴來一趟,隻看看小槐就走了,感覺有點……”


    冷淡,礙於公婆的麵子不好直說。


    “是啊,阿正(夏大哥)他們商量著今晚和阿年談合作的事。”夏家大嫂略不滿,“我特意讓廚房做了一桌好菜招唿客人,現在好了,我們連人都沒見著。”


    想當初,以為和農家沾親帶故,會給夏家帶來許多好處。


    可一年過去了,夏家除了生意順利些,看不到更多優勢。和農氏的合作一直沒能提上日程,夏老四成天嚷嚷找阿年聊聊。


    嚷了這麽久,這一年裏,連人家在哪兒都打聽不到。


    “見著又怎樣?憑你們這兩張嘴能請得動人家?”夏媽媽沒好氣的瞥她倆一眼,衝著夏爸一歎,“你看看現在,像不像當初咱們一家擠兌阿賓時的情形?”


    從知道他和小女兒拍拖的那一刻起,夏家所有人沒給過對方好臉色看,處處為難挖苦他。


    夏爸爸迴想一下,微微笑了笑。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當初夏家在羅家麵前擺了多少譜,如今被逐一還迴來。誰也沒想到,羅家女兒本事不小,居然輕而易舉的把農家老三給套牢了。


    “爸,您笑什麽?我們請不動,你們二老出麵說句話,他敢不給你們麵子?”夏家三嫂道。


    嘖,這話說的,夏爸瞅她們一眼,不慍不火道:“這事你們別管,迴頭我跟阿正他們商量。”


    有些事,女人家不曉得。


    據生意場上的朋友講,傳聞農三並非農氏的血脈。雖然還姓農,但已失去繼承權。大家紛紛猜測他目前在農氏的處境,或許已經被農氏的管理層架空?


    即便如此,阿年的親生父母好像是個官,已經退了。總之,農三的身世太複雜了,未來的變數太多。


    兒子們想和他合作的計劃應暫時擱置,靜觀其變。


    他是羅家的女婿,隻要這層關係一直都在,日後總有機會洽談。


    “唉,你們別老生意生意的,好像除了錢就沒別的了。”夏媽媽說著,猛然想起一件事,“啊,糟了,不知我訂的蛋糕給他們送去沒有。”


    趕緊打電話到蛋糕店問問,她當時留了女婿的電話,因為女婿和阿年的關係更親近,所以不清楚後續。


    另外,她隻顧投其所好,忘了孕婦不宜吃太多甜食。不過沒事,她不能吃,可以分給別人吃。


    ……


    於是,接到老哥電話的羅青羽,死拽活拉要去紫羅蘭取蛋糕。


    “你現在不能吃。”農伯年真心服了那個大舅哥,對方八成是故意的,“小心高血糖,乖,聽話,迴去我給你做一個無糖的。”


    大舅哥這種生物是人類公敵,破壞世界和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走著瞧。


    “無糖的也配叫蛋糕?”羅青羽不依,“去啦,我每天就吃一小塊……兩天吃一小塊也行。”


    她已經作出重大犧牲,他沒理由不從。


    最終,英雄難過美人關,抵不住她的軟硬兼施(撒嬌撒潑),如願以償地取迴一個大蛋糕。


    據他目測,如果兩天吃一小塊,估計能吃大半個月。


    他:“……”


    夏夫人的心意是好的,唯獨送的不是時候。無妨,村裏那麽多小孩,不消半天就能分完。


    ……


    好了,領了蛋糕,羅青羽心滿意足的踏上迴村的路。


    安排如下,阿蓋、湯圓坐一輛車,她和年哥坐另一輛。司機是年哥從山裏帶出來的,以免自己疲勞駕駛。


    沒辦法,他上有老,即將下有小,媳婦年華正茂,不得不認慫,安全為上。


    “……現在看來,嫂子的父母和侄兒們是因為那場疫情死的。”難怪死期相差不遠,羅青羽徹底安心了,“疫情沒發生,所以他們沒事,還好還好……”


    這跟她沒關係,是年哥和其他人員一起努力的結果。大家安然無恙,使嫂子心無掛礙的平安生產。


    “你明白就好,以後不要杞人憂天。”農伯年拍拍她的手背,溫和道,“盡量少和夏家人接觸,他們若有什麽事,由你哥搞定。”


    她安心養胎即可,不要胡思亂想。


    車裏有隔音板,小兩口聊著互相聽得懂的、模棱兩可的話打發時間。由於取蛋糕的時候耽擱了一些時間,等迴到大穀莊,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從繁華地段,迴到寧靜的小山村。


    她降下車窗,嗅著車外那熟悉的鄉村氣息,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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