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有車來接,周六淩晨的四點半,一輛普通的車子停在丁家的門口路邊。


    早有準備,拎著一個行李袋的羅青羽悄然走出房間,下樓,走出院門口。院門剛剛掩上,本應熟睡中的丁寒娜推門出來,睜著惺忪的雙眼瞅院子一眼。


    嘴裏嘟囔一句:“變.態。”居然起這麽早。


    換成她鐵定不行,以前在鄉下是可以,但進了城要入鄉隨俗,一覺睡到自然最幸福。


    上個廁所,繼續迴房睡個迴籠覺。


    而神清氣爽的羅青羽坐在車裏,凝望窗外的景色。天邊的雲層染上一抹瑰麗的色彩,天要亮了。


    來接她的是熟人,先後找過她三迴的那一男一女,身穿便服。把她送到一個空曠的地方,那兒有一架直升機在等候。


    羅青羽:“……”


    好大的派頭,受寵若驚,仿佛有一種即將被賣的惶恐。


    “放心去吧。”女人微笑道,“這是上邊的安排,我們不方便跟去。”


    羅青羽淺顯一笑,向送自己一段路的兩人道謝,“辛苦了。”然後提著行囊上機,第一次坐這種交通工具,心裏居然很淡定。


    可能憂思太重,開心不起來。


    灰機上空一陣子,她忍不住好奇瞄瞄窗外,看見像一幅幅絢麗畫布似的地麵,一股激動的心情隱隱沸騰。


    太美了!真想往外一跳,體驗一下生死難料的過程。


    老實講,年哥說的跳傘她不太熱衷,因為身上背負太多東西,墜落的感覺肯定不太爽。尤其是,聽說要兩人一起跳,單人跳要先進行一段時間的培訓。


    太麻煩了,她隻想身無長物,直接跳下去……


    當然,這個想法有點危險,暫且忍一忍。等她掀起20噸的爐鼎蓋,就可以自由地裝.逼可以飛了。


    嚴格來說,羅青羽是比較內向的,跟陌生人坐在一起寧可大眼瞪小眼,無話可說。直升機上除了飛行員,還有一位年輕人,他們麵無表情,氣氛凝重。


    像存在於遊戲裏的那些莫得感情的npc,不撩也罷,撩了也不會說實話。三人在一陣和諧的沉默中到達目的地,然後轉坐車。


    坐在車裏,又看到另外兩張陌生麵孔。


    羅青羽:“……”


    他們不會把她賣了吧?要不要找霸總問一下?轉念一想,萬一這事連霸總都不知道呢?萬一這裏有什麽監察係統能夠捕捉霸總他們的存在,豈不壞菜?


    提心吊膽,孤立無援,有些錢果然不好拿……


    “你有橫財之相,不過這橫財我勸你不拿為妙。”七點多的時候,丁寒娜早已起床,並且迎來一位意外的客人,“你是青青的朋友我才不瞞你,你原本命不好……”


    來人是馮萊,提著兩盒進口燕窩和化妝品正式登門拜訪。


    之前,羅青羽沒把住址告訴她,是她無意中聽客戶提到一位算命很準的女靈媒。她從來不算命,但最近發生太多事,便過來試一試這位靈媒的能耐。


    如果算得不準,正好提醒客戶別上當。


    結果一到這兒,被丁寒娜認出她是那晚被灌醉的女生,青青聲稱的朋友。得知羅青羽住在這裏,馮萊高興萬分,於是選在這個周六上門好好敘一敘。


    不管怎麽說,羅青羽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貴人。若沒有她,自己可能名聲盡毀,香消玉殞了。


    來之前,她沒有告訴丁寒娜或者羅青羽,打算給對方一個驚嚇。周末嘛,年輕女孩愛賴床,估計她到的時候兩人還沒起床。


    結果自己撲了一個空,羅青羽一大早出門做兼職去了。


    正主不在,丁寒娜也是救命恩人之一,把禮物給她,順便幫自己算一個命。


    “……你原是勞碌命,守不住財,一生孤苦相。”


    “我有一個談婚論嫁的男朋友,談六年了。”感情還挺好的,馮萊不信丁寒娜的話,強辯,“我們說好年底要結婚,然後迴他家過年。”雙方家長都同意了。


    丁寒娜瞅她一眼,心情複雜,“那你要不要聽下去?”看在對方是小夥伴的朋友,她比較有耐心。


    “聽聽聽,”不想得罪羅青羽的朋友,馮萊連忙點頭,“你說,你說。”


    “真話難聽,但我還是要勸你,如果眼下你在談戀愛一定要守財,因為這段姻緣是假的。”丁寒娜掐指算著,一邊說,“你今年會遇到貴人,得她相助,你的運氣會慢慢好起來……”


    但,今年落在她麵前的任何橫財一概不能收。重則喪命,輕則重新迴到孤苦勞碌命,並且有損命數。


    “這、這麽嚴重?”馮萊不太相信,“那筆錢是我應得的,不算橫財吧?”


    她差點被迷j,名聲盡喪,現在那幾家人合計賠償五十萬讓她閉嘴,很應該啊!金額也不多,怎麽能算橫財?


    “反正我把重點告訴你了,其餘的沒什麽可說的,愛信不信,承惠兩百。”


    給小夥伴一個麵子,不計時。


    卦金是小事,馮萊給了她一個紅包,心裏有些不得勁,臉上露出笑容,“你以後在這裏工作?”


    “不是。”丁寒娜給她一張名片,“工作室正在裝修,下個月開張,歡迎捧場。”


    這幾天她很忙,忙著裝修,忙著上門看風水,早出晚歸。昨天去超市遇到一位大姨,好心提醒她不要在屋裏做什麽違法的事,外邊的人盯著呢。


    所以,她決定日後不在這裏算命了,今天是看在朋友份上才說幾句。


    “一定一定。”馮萊接過名片,把它放進卡片包裏,“對了,羅小姐什麽時候迴來?她以後長住這裏的吧?”


    “這我不敢保證,目前一切都是暫時的。”丁寒娜給她倒杯茶,“你住哪兒?”


    “丁香街。”馮萊心不在焉的答。


    丁寒娜微怔,“丁香街?丁香是一味藥,你的命本來就苦,現在是苦上加苦,找地方搬吧。”


    馮萊:“……你對客人說話都這麽直白?”


    “拐彎抹角怕你聽不懂,最好找一個有吉祥花名的中和一下命格,或者動物名稱的壓一壓。太平、平安之類的都可以,對你有好處。”


    馮萊微噎,修得細長的眉頭皺成兩條打結的線,嘴巴動了動,最後又咽了迴去。


    搬家,談何容易。本來她有一筆款的,結果丁姑娘說橫財不能要,那她從哪兒找錢搬家?真煩,早知道丁姑娘說話這麽直率,她就不問了。


    一問兩難,唉。


    不過,馮萊不愧是幹銷售的,撇開算命的事不提,其他事侃侃而談,和丁寒娜有些共同話題暢聊一番。


    直到丁寒娜接到工作電話要出門,馮萊才離開。


    丁姑娘把人送出門口時,意外地看到陳家傑的兩位朋友和陳姑娘父母站在家門,不由微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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