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從廚房拿了薑湯給嶽靈珊喂下後,又安撫了儀琳,讓她不要擔心,早點休息。這才去隔間洗漱幹淨,他坐在桌邊一夜未睡,每隔一會兒便要探探嶽靈珊的額頭是否發熱,幸好,剛開始下雨他便用外衫罩住了嶽靈珊,沒淋到多少雨,又是習武之人,此番倒是無礙。


    看著嶽靈珊與記憶中截然不同的樣子,想到她之前痛哭暈倒,令狐衝緊咬著牙,恨不得衝到林平之麵前將其碎屍萬段!被他寵著十幾年的小師妹,居然受了這麽多委屈,他當初若是肯表明心意爭一爭,是不是就不會讓小師妹難過?


    “小林子,你怎麽能如此欺我……”


    令狐衝猛地起身跑到床邊去查看,隻見嶽靈珊皺著眉頭,緊閉的眼角不停的流出淚水,嘴裏呢喃著一聲聲絕望的質問,卻沒有要醒來的跡象。令狐衝歎了口氣,拉了個木凳過來坐在床邊,恐怕小師妹是發現林平之的不妥了,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第二天清晨,嶽靈珊醒來發現令狐衝守了她一夜,有些不好意思,勉強笑道:“大師兄,昨日靈珊失態了,你別介意。”


    令狐衝笑道:“小師妹,才多久沒見你就這麽外道了?大師兄永遠都是你的大師兄,隻要你受了委屈一定會幫你出頭的。”


    嶽靈珊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指,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說不出口,她知道大師兄對她有情,可當初嫁林平之是她自己選的,如今又有什麽臉讓大師兄為她出頭?那對大師兄太不公平了。“大師兄,隻是一點小事,你別擔心了,”說著看了一眼窗外,忙起身道:“大師兄,天不早了,我先去我娘那兒了,待會兒武林大會上再見吧。”


    令狐衝看著她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隨手拿起桌上的酒壺喝了一大口。青梅竹馬另嫁他人,再相見是最尷尬的事,可小師妹過得不好,他放不下!什麽名聲、地位,他通通都可以不要,隻要小師妹願意,他就帶她退隱江湖,過真正平靜安樂的日子。


    握著酒杯的手指驟然收緊,“啪”的一聲,就被已被他捏碎,令狐衝垂著頭一字一頓的念道:“林、平、之!”


    嶽靈珊跑到嶽不群的住處,哭著跟爹娘說起林平之的異常,寧中則失手摔碎了最喜歡的花瓶,撲過去抱住嶽靈珊顫聲安慰道:“我可憐的女兒,別怕,別怕啊!小林子竟敢這樣欺騙我們,我和你爹不會放過他的!”說著向嶽不群看去。


    嶽不群臉色青白交加,一是氣林平之藏有辟邪劍法偷偷修煉,一是為自身秘密不好隱藏。母女倆的哭聲讓他心煩意亂,當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夠了!哭哭啼啼成什麽樣子?我嶽不群的女兒既然嫁了人又怎麽能和離?華山派決不允許鬧出這種醜事!這件事隻能暗中處理。”


    寧中則不可置信的瞪著他道:“女兒的幸福你不管了嗎?你這是什麽意思?暗中殺了小林子讓女兒做寡婦?你怎麽這麽狠心?”


    嶽不群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無知婦人!你當我們是普通人家嗎?我身為華山掌門,多少眼睛在盯著我?現在正是重選五嶽盟主之時,華山決不能出任何差錯!此事不必再提!”說罷,他看向唯一的女兒,目光觸及她消瘦的麵容時,心軟了一瞬,但終究抵不過對權利的欲望,“珊兒,今日各大派比武,我們華山絕不能輸,若令狐衝下場,就由你去對陣。”


    嶽靈珊驚愕的抬起頭看他,哽咽著說道:“爹,你是想讓大師兄看在過往的情分上讓我?那不公平!我怎麽能那麽做?”


    嶽不群站起身麵無表情的道:“這是為了華山派!令狐衝這個逆徒既然和華山作對,你就要為了華山將他的威脅除去,華山派養育你這麽多年,這是你應盡的義務,到時候就用衝靈劍法!你們兩個好好收拾收拾,別在各大派麵前丟臉,我先到前麵看看。”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母女倆都沒迴過神來,雖說這段時間嶽不群變了不少,但這是她們第一次清楚的感覺到嶽不群的冷漠。嶽靈珊這幾天受到的衝擊太多了,一時間渾渾噩噩的,理不出頭緒,隻得換了衣服跟隨寧中則到前廳接待客人。


    寧中則這時也顧不得自家的事,武林大會在華山舉行,若是出了差錯,華山的形象必然受損,她必須得看緊了才行。


    雲嵐混在賓客中,找了一個容易被忽略的位置坐下觀看比武。每個人上去都要說一通大仁大義的話,比鬥的時候,眼中卻流露出兇惡,正派人士中也有陰險狡詐之徒啊!輪到林平之時,他外表打扮倒是很正常,嶽靈珊幽怨的看著他,他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雲嵐笑了一下,林平之根本不在乎小師妹的反應,難道是猜中嶽不群不會讓他們和離?


    林平之使用華山劍法打敗了幾個挑戰的人,令狐衝看了眼失落的嶽靈珊,拿起劍就跳到了林平之的對麵。


    林平之看到他了然的笑道:“還沒恭喜大師兄當任掌門,自大師兄下山後,我和珊兒都很掛心呢。”


    令狐衝握劍的手緊了緊,麵上卻笑了,“林師弟入門沒多久,武藝倒是精進許多,今日你我便借武林大會的機會切磋一番。”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同時拔劍向對方衝去。令狐衝心裏含著憤怒,出手自然沒有留情,獨孤九劍遇強則強,招招都能克製林平之。林平之在又一次狼狽閃避之後,不自覺的使出了辟邪劍法,旁觀的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唿,看向林平之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


    林平之暗叫不好,竟被令狐衝逼著露了馬腳,眼角瞥到嶽不群眯起的雙眼,知道華山是決不能待下去了。當下格開令狐衝的劍,喝道:“大師兄!小弟自知不是師兄對手,今日各路豪傑在此,小弟隻為報我林家滅門之仇!還請大師兄先行退下。”


    令狐衝皺了皺眉,還是抱拳退了下去。


    林平之表情一冷,看向青城派的方向,“餘滄海!你為一己私欲滅我滿門,將我父母淩虐致死,今日我便用林家祖傳的辟邪劍法為父母報仇!”


    餘滄海冷笑一聲,翻身下場,手中鬆風劍法輕靈迅捷,一上來就刺向林平之周身要害。林平之以辟邪劍法輕鬆應對,趁其不備,一劍過去劃破了餘滄海的道袍,露出了裏麵的侏儒。眾人皆驚,原來餘滄海是一廢人,平日裏全靠侏儒充當雙腿,此事那侏儒閃到林平之身後使出無影幻腳,餘滄海隻得以大腿當腳,狼狽躲避。


    林平之反手一劍刺入侏儒腹中,運起內力將他震飛撞死,迴頭攻向餘滄海。沒有下肢的餘滄海束手束腳,被打得連混帶爬,最後避無可避被林平之一件刺穿了喉嚨,當場咽氣。人們還沒反應過來,林平之已經飛速向山下竄去,有人追了一段迴來說林平之蹤影全無。


    華山那麽大,若真有心藏起,還真不是那麽容易找到的,嶽不群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以免在眾人麵前失態,沉痛的宣布林平之被逐出師門。因著才是上午,各門派商量了一下,決定比武繼續,就由先前還沒比完的令狐衝下場接受挑戰。


    嶽不群咳了一聲,提醒嶽靈珊去對陣。嶽靈珊被剛才那一場紛亂攪得心緒不寧,聽了父親的命令就提劍跳入了場中。直到抬頭看到令狐衝眼中的詫異,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可嶽不群正緊盯著她,她抱歉的看了令狐衝一眼,手中長劍一展,便使出了衝靈劍法來。


    令狐衝怕自己傷到她,處處避讓,又被衝靈劍法勾起了心事,幹脆不躲不避讓嶽靈珊刺中了肩膀,臉色蒼白的笑道:“我輸了。”


    嶽靈珊手足無措的想要上前,被雲嵐彈出的石子打中了腳踝,頓時失去重心向前跌去,令狐衝見狀不顧自己的傷口,硬撐著翻身過去給她當了肉墊。嶽靈珊毫發無傷,令狐衝確是肩上血流不止,慘白著臉暈了過去。


    嶽靈珊心裏感動,連忙叫師兄弟過來幫忙抬令狐衝去醫治。接下來嶽不群打敗了其他幾派的掌門,並刺瞎了左冷禪的雙眼,成為新的五嶽盟主。他使計引各大派高手進入後山思過崖觀看秘洞招式,雲嵐也趁機混了進去,在他們聚精會神的研究武學之際,潛入思過崖最深處,看到一處幹淨的山洞。


    風清揚在山洞中睜開眼,說道:“老朽這裏好久沒有客人來了,不妨入內一敘。”


    雲嵐放開神識掃過山洞裏沒有異常,才緩緩走了進去。風清揚白發白須,坐在山洞中央,看似之前正在參悟什麽。山洞裏幹燥整潔,石床、石桌、石凳,十分簡陋。


    風清揚打量了她一眼,捋捋胡須,說道:“小友年紀輕輕,武功已登峰造極,難得,難得!”


    雲嵐在他對麵坐下,笑道:“前輩誇讚了,前輩獨自在思過崖閉關,可知華山現任掌門嶽不群所行之事?”


    風清揚笑容一頓,淡淡道:“老朽早已不過問外界之事,華山事務自有徒子徒孫去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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