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麵,就臉不紅心不跳的邀請一個女人和自己一同去嫖/娼,像這種事情,臉皮沒有厚到讓人發指程度的牲口,是做不出來的。


    李浮圖同誌麵不改色,端起酒杯抿了口,不愧是在華亭標誌性的場子,沒搞那些以假充真以次充好的把戲,味道很正,感覺不錯。


    能掌控這麽一個大場子,郗淩雪自然不會是沒見過世麵的小女生,肯定不會被李浮圖一句話嚇到,但麵前這個今晚才第一次認識的年輕男人毫無顧忌的說要帶著自己一個女人去嫖/娼,還是讓她難以避免覺得有些窘迫。


    郗淩雪微微低頭,拿手攏了攏發絲,將那份不自然的姿態完美隱藏起來,像她這樣的女人,逢場作戲的功底,隱藏心緒的本事,早已經修煉得爐火純青了。麵對李浮圖唐突冒昧的話語,她不尷不尬,像個沒事人般,柔聲笑道:“年輕是一段有資本揮霍精力的時光,你們去就好了,嘻嘻,郗姐可已經過了瘋狂了年級,加上姐姐可是女人,去那不太好的。”


    李浮圖聳聳肩,不置可否。


    兩人坐得這個位置並不引人矚目,但美女氣場這種東西,雖然玄而又玄,卻是真實存在的,更何況郗淩雪還是夜未央酒吧的老板,站在不遠處的服務員自然深諳溜須拍馬的道理,馬上送過去兩杯威士忌,附帶了兩個大號的果盤。


    在這種高檔場所,吃免費的水果喝免費的酒,麵前還有美女作陪,這對李浮圖同誌來說,還是很享受的。


    李浮圖拿起一根牙簽,挑起上麵的櫻桃,一臉笑眯眯的姿態問道:“郗姐,結婚沒?”


    郗淩雪愣了一下,如果是別人問出這個問題的話,她會覺得很唐突,但在李浮圖嘴裏問出來,卻仿佛是理所當然一般,那種平靜的表情和語氣總能迅速擊潰女人的心理防線。她眨巴了下眸子,沒有直接迴答,而是伸出手來,在李浮圖麵前揮了揮,嫩白的手上,一顆晶瑩的鑽戒套在無名指上麵,閃閃發光。


    李浮圖也不失望,麵上笑容也沒有出現絲毫變化。從今晚的表現來看,六家場子的老板,衛升已經退出,剩下四個,多半也靠不住,最壞的打算,就是陳破虜那六十號爺們以後隻能守著夜未央酒吧一家場子裏,如果真形成那樣的情景,確實有些窘迫丟人,局勢無疑不容樂觀。但李浮圖沒什麽灰心情緒,起碼現在看來,郗淩雪對蘇承基還是抱有很大信心的,李浮圖也不介意對她心懷善意。


    “能娶到郗姐的男人有福了。”


    李浮圖笑道,身體靠在背後手工編織的藤椅上麵,點燃一根煙,麵色平靜的注視著郗淩雪。對,就是注視,不是看,很正經的一種眼光,不夾雜任何色彩,甚至連最起碼的欣賞都沒有。


    雖然低調但卻不能說是無腦的郗淩雪莞爾一笑,輕輕道:“李先生還用羨慕他嗎?我跟蘇大小姐雖然不熟悉,但也見過麵的,有這麽一個女朋友,可比我強多啦。”


    戀愛中的男女是最好溝通的群體,因為人們總能很輕易的找到可以讓這群人侃侃而談的話題。麵對女人,談她們的男朋友;麵對男人,談他們的女朋友,這是最普通的交際手腕。


    李浮圖眼神悄然柔軟,拿起麵前的威士忌,小口品嚐了一下,輕笑道:“以後忙了,能陪她的時間也少了。”


    郗淩雪笑而不語,修長白淨的雙手捧著麵前的高腳酒杯,姿態優雅。


    “郗姐一個女人,能支撐起這麽一大家場子,真是讓人敬佩不已啊,如果這個世界上的女人都像郗姐如此能幹,那我們男人還有地位可言麽?”


    李浮圖望著夜未央內群魔亂舞的熱鬧場麵,玩笑道,將酒杯放到一邊。


    女人都愛聽甜言蜜語的讚美的,郗淩雪也不例外,漂亮的眸子彎了彎,笑容中透著一絲撩動人心的媚意。“我隻不過是出錢罷了,實際上這間酒吧的管理不是我在主導,平日裏我基本不常來的,都是由我的經理人喬治在打理,包括酒吧的經理任命,我也從不過問。所以對於你的讚譽,姐姐可愧不該當。”


    李浮圖哦了一聲,吸了口煙,很敏銳的察覺到郗淩雪在提到自己的經理人的時候,眼神中那一閃而逝的異彩。


    有貓膩啊。


    李浮圖笑容玩味,叫喬治的經理人?又他媽是個披著外國馬甲的中國人。


    說曹操,曹操到。


    一樓大門口突然湧進一大群人,走在最前方的健壯男人明顯是領頭羊,在夜店肯定會被一些性取向不正常的偽娘格外青睞的陳破虜,緊跟其後便是身高將近兩米體重目測也隻怕超過一百七八十斤的東子。


    兩人身後,五十多號爺們一起走進來。


    氣勢凜然,浩浩蕩蕩。


    高峰期的夜未央酒吧,隨著這一群人的進入,竟然給人一種人滿為患站不住腳的感覺。


    這就是氣場了?


    李浮圖輕輕眯起眼睛,嘴角揚起,不動聲色。


    樓下,一隊保安在一個中年男人的帶領下迅速集結,走向陳破虜所在的位置。


    李浮圖笑了笑,端著酒杯,輕聲道:“郗姐,我們下去看看?”


    “好呢。”


    郗淩雪柔聲道,站起身,搖擺著婀娜身軀,跟在李浮圖身後一起下樓。


    楚漢榮是夜未央酒吧今晚的值班經理,一般來說,這種規模的場子,極少出現聚眾鬧事的狀況,加上這裏工資幾乎是同行的三倍,所以往日裏,楚漢榮對自己的工作,還是很自豪的。


    可是最近他遇到的一係列事情似乎格外不順當,起因是他的老婆那個不成器的弟弟說在外承包了一個工程,以他的了解,他那個小舅子就是扶不上牆的的爛泥,別談辦什麽大事,不惹是生非就不錯了,可是耐不住家裏那個臭婆娘整天嘮嘮叨叨,最後還是給了錢,要是那小子真的洗心革麵也算是不錯。但果然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還沒幾天,施工隊就出現了問題,那小子胡作非為不分青紅皂白將人打了一頓,可別人是好惹的,挨了打自然得找迴場子,要不是他最後趕到,隻怕那小子最後得被人打死不可,自那以後,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楚漢榮仿佛倒了黴運,砸場,鬧事,警察臨檢,顧客逃單,各種各樣的事情都落在了他值班的時候,直到半個月之前那一次大規模的踩場子鬧事,他因為感冒躲過一劫,從那以後,楚漢榮認為那小子給自己帶來的黴運終於過去了,可誰知道今天竟然又出事了。


    東子剛剛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他正陪著酒吧內的一些熟人喝酒聊天拉攏感情。沒辦法,聽說今天老板在,要跟一個大人物洽談事情,他也不敢偷懶,可忙活了大半夜,那位大人物和風姿綽約的老板沒見到,偶爾一轉頭,竟然看到了那個當初要教訓自己小舅子最終被自己以夜未央的名頭給壓下去的大老粗。


    還有站在他身後一看就氣勢洶洶的彪悍爺們。


    他,他們,來做什麽?


    楚漢榮第一想法就是對方不服氣,陰謀籌劃很久收拾重來後挾機報複,打算砸場。


    然後他瞬間就做出反應,帶著一隊保安衝過去跟他們對峙,今晚老板在,要是讓這夥人胡作非為,那他這個無數人羨慕的金飯碗肯定保不住了。


    “如果我沒記錯你是叫東子是吧?有什麽話好好說,你這是什麽意思?!”


    楚漢榮站在東子麵前,看著他身後密密麻麻的五六十號魁梧爺們,有些頭皮發麻,卻不願意弱了聲勢,硬著頭皮站著。


    東子一愣,似乎也想到在這還能碰到熟人,上次的事情他早就忘了,吃這口飯的爺們,仗勢欺人或者被人欺,都是太正常的事情,不算多大事。他來這也完全沒有找茬的意思,看著如臨大敵的楚漢榮,露出一個憨厚笑容道:“我找人。”


    “找誰?”楚漢榮沉聲道,看著東子的大塊頭,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他一退,後麵的保安也跟著退,沒辦法,這一隊保安,有半數上次都是跟著楚漢榮去給他小舅子救場的,當時要不是報出夜未央的名頭,隻怕即使那時他們人多也討不到任何便宜,更何況現在對方還人多勢眾,他們雖然穿著一身看似威武的製服,但真沒啥底氣。


    “找你們老板。”


    東子繼續笑道,他不傻,就是五大三粗的看著會給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誤會,看楚漢榮的模樣。他似乎明白對方貌似還不知道李浮圖是誰,幹脆就說找這裏的老板,反正他們應該是在一起的。


    隻不過這句話卻讓楚漢榮誤會了,以為東子是專門帶著人挑這個時間來找茬,臉色猛然一沉,厲聲道:“東子,別忘了你的身份!你不過是個走街串巷的地痞流氓而已,居然還跑到夜未央來撒野來了?!別以為你帶著些朋友過來我就不敢動你,你算什麽東西?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馬上就能讓你去局子裏老實蹲著?”


    “嗬嗬,好大的口氣。”


    站在東子旁邊的陳破虜冷眼旁觀了一會,終於大略揣摩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似笑非笑的看著楚漢榮,“東子是走街串巷的地痞,那不知道你又是混哪一片的大哥?隨便一個電話就能把我們弄進去,真牛掰,不是要打電話?打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搬出哪一尊神仙,老子今天就是人多,還真要裝這個逼了,你電話沒打出去之前,絕對有人能把你放到在地上,信不信?不信試試?嗯?”


    楚漢榮臉色鐵青,卻強撐著罵道:“你他媽又是哪裏冒出來的小赤佬?!找幾個民工就能逞能了?給臉不要臉的東西,老子要玩你們,分分鍾的事。”


    “楚經理,你在做什麽?”


    一道急促的聲音猛然從楚漢榮身後響起。


    楚漢榮愣了一下,茫然轉身。


    他身後的一對保安也默契分開。


    郗淩雪的經理人,夜未央酒吧名義上的總經理,那個高大英俊披著外國馬甲的喬治直接走了過來,臉色鐵青,不由分說嗬斥道:“楚漢榮,你就是這麽對待我們酒吧的貴客?”


    貴客?


    楚漢榮懵了。一群保安也懵了。


    楚漢榮下意識掃了一眼喬治的身後,卻看到一個異常年輕的少婦正陪著一個很年輕眼熟的男人朝著這邊走來。


    夜未央酒吧的幕後大老板!而她身邊那位,此刻正朝著東子那些人笑著點了點頭。


    楚漢榮心裏立刻湧出一股不祥的預感,苦著臉,不敢看站在自己麵前臉色嚴峻的總經理,低下腦袋,欲哭無淚,剛才的囂張跋扈陰損刻薄徹底消失不見。


    “楚經理,這位李先生是我們夜未央酒吧的新股東,占據著酒吧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至於這位東子先生,以後將跟保安科的同誌一起負責酒吧的安全,有什麽問題嗎?”


    總經理喬治冷冷問道,眯起了眼睛。


    “沒,沒問題。”


    楚漢榮精神一震,股東?東子先生?負責酒吧安全?


    一係列的敏感詞匯,對楚漢榮來講,卻並不陌生,一般這些詞匯用在一起,特別是在夜未央酒吧這種大場子中的時候,隻能證明一個問題。


    這些人是貨真價實的黒社會!


    楚漢榮渾身一機靈,不等喬治出聲提醒,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轉過身,內心苦澀,卻強堆著笑臉,麵對這個昔日的手下,彎腰縐媚笑道:“東子哥,剛才我太緊張了點,還希望您老人家理解一下,一會我帶著這群兄弟給各位敬酒賠不是如何?”


    忍氣吞聲,是如今小人物想要安身立命的必備技能。


    楚漢榮身後的保安,經過短暫的錯愕與震驚過後,也紛紛低頭,喊了聲東子哥。


    一些以前在自己麵前趾高氣揚耀武揚威的人物現在低頭恭恭敬敬的叫哥。


    這感覺,真他媽舒坦呐。


    東子撓著頭,瞬間綻放出一個在外人眼裏顯得很憨厚的笑容,陳破虜也笑了笑,拍了拍東子的肩膀,看了擦汗的楚漢榮一眼,沒再追究,帶著人群,走到李浮圖身邊。


    李浮圖笑著拍了拍陳破虜的肩膀,跟他身後的數十號兄弟點點頭,笑道:“大家今晚隨便狂歡,明天七點開始,準時來這裏上班,到時候聽陳哥的安排。”


    一群人轟然應是。


    東子撓了撓頭,一個五大三粗的爺們卻整出一副委屈幽怨的小女人姿態,扭扭捏捏的站在李浮圖麵前,支支吾吾道:“李少,陳哥剛才在酒桌上說你發話了,說兄弟們的幸福都包在你的身上,我就知道跟著李少沒錯,上哪去找這麽好的大哥去,但就是不知道,這麽好的‘政策’啥時候能落實下來……?”


    李浮圖無言以對,轉頭瞥了眼陳破虜,陳破虜臉色尷尬,當時隻是氣氛所致,借著酒意胡言亂語再加上為李浮圖歌功頌德了一般,說話自然是張口就來沒經過大腦的,哪知道東子還真記在心上了,居然還在這個時候提了出來。


    陳破虜瞪了眼貌似口直心快的東子,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看到李浮圖和陳破虜都不吭聲,東子的眼神更加委屈了,視線轉動見,突然一亮,眼神落在了李浮圖身邊的郗淩雪身上。大哥不給他安排,但是可以自己尋找機會嘛。於是乎這個大塊頭直接走到了相對他而言顯得格外嬌弱的郗淩雪身邊。


    “這位美女,舞池這麽熱鬧,我們一起進去玩玩如何?”


    東子撓了撓頭,貌似憨厚對著郗淩雪邀請道。


    陳破虜臉色僵硬,看了看不動聲色的李浮圖,不知道如何解釋。


    這女人很明顯就是夜未央的大老板,東子那小子既然敢這麽調戲她,有些過火了,要是她翻臉,該如何收場?


    喬治臉上隱晦的怒意一閃而逝。


    好在沒有發生陳破虜預料到了那張情況,當事人郗淩雪沒有生氣,表情更多的是哭笑不得,沉默了片刻,居然都沒有拒絕,瞥了李浮圖一眼,對著東子輕笑道:“好啊。”


    “那我們走吧。”


    東子一臉興奮,對郗淩雪這種級數的美女,相信一般男人很難抗拒的。


    體型形成很鮮明反差的一男一女一前一後,走進舞池。


    在喬治跟楚漢榮的安排下,李浮圖的幾十號兄弟占據了最中央的一大片角落,一箱箱啤酒不要錢一般搬到了他們麵前。


    李浮圖靜靜上了二樓,趴在欄杆上麵,看著舞池中似乎還沒有放開隻是自顧自搖擺著身體的郗淩雪跟東子,眯起眼睛,眼神戲謔。陳破虜站在他身後,視線同樣望著舞池方向。


    “像不像?”李浮圖突然輕聲道。


    “像什麽?”陳破虜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看著舞池中格外顯眼的東子,李浮圖嘴角緩緩上揚。


    粗中有細,外獷內縝,多麽像三國中,那個猛將無雙的新亭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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