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亭市區。
外麵正是熱火朝天喊打喊殺的場景，市中心某間精裝公寓內，氣氛卻一片祥和。
在長江三角洲地下勢力中站在了最高處的趙銳正在笑眯眯的泡茶，手法異常老道，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茶具也是最好的紫砂壺，四隻杯子，水柱傾瀉下來，不偏不倚倒進杯子裏麵，不多不少，七分滿。
“看來天尊和我們這些粗鄙的人物果然不同，懂得享受生活，像我就沒有這份福氣了。”
坐在趙銳對麵的一個中年人溫聲笑道，有些感慨，他拿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吹了口氣，眼神似乎不經意間瞥了旁邊一個坐在臉色陰沉似水的男人一眼，眼神閃爍。
“嗬嗬，附庸風雅而已，這泡茶手藝練了十多年，外行內行都能叫一聲好，但這茶喝到嘴裏，還是沒什麽滋味。”
趙銳輕聲笑道，看了看一言不發的陰沉男人，輕聲道：“藩國，用不著擔心，這會應該會出消息了，我把話挑明，你的人肯定會損失一部分，生死不好說，但被蘇承基控製是定局，不過局麵還是樂觀的嘛，張局不是外人，今天叫他過來，大家一起協調一下這件事情，一下子拿掉蘇家不現實，但慢慢打擊還是可以的。”
攜著喪子之痛被趙銳叫過來的洪藩國緊抿著嘴唇，伸出手，輕輕摸了下自己的心髒位置，那裏至今還在不停抽搐，一陣絞痛，他深唿吸一口，靠在沙發上麵，低沉道：“謝謝天尊了，還有張局，這件事情完了之後，我洪某人必有重謝。”
趙銳笑眯眯擺擺手，不動聲色，看了看進門後一直不肯明確表態的華亭公安局副局長張振鋒，躊躇了下，因為對彼此都知根知底，說話也沒什麽顧忌，開門見山道：“張局，藩國跟我相交多年，就像是自家人一樣，他出了事情，我怎麽也要幫他主持公道的，這方麵，還希望市局多出點力啊。”
張振鋒輕輕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果然是好茶，他輕輕歎氣，故作為難道：“天尊，我不是不想幫這個忙，但是我的情況你也不是不清楚，工作壓力很大，跟錢局的工作方向也存在細微分歧，而且你們說的殺人案，某些方麵也根本站不住腳的，我們辦案是要講究證據的，現在什麽蛛絲馬跡都沒有，即便是我有心，也很難辦。”
“我得到消息，錢局長最近應該會動一動，這個時期，想必他也不會為難你，張局，最近的這段時間你拿掉這個副字的機會還是很大的，我也理解你的難處，大家都是多年的老朋友，我肯定不會做出強人所難的事情，殺人的案子我們可以暫且不去理會，但你幫忙替我頂住來自某些方麵的壓力，應該不難吧？”
趙銳輕聲道，眯起的眸子中滿是玩味笑意。
“這個……，今天的動靜鬧得有點大，我個人做不了主，迴頭還要去請示一下方書記。”
張振鋒皺眉道，摸了摸下巴，繼續開口：“蘇家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你這次雖然借著洪老大的手對蘇家發難，但事後不被懷疑的可能性很小，一些跟蘇家較好的同誌如果施壓，很可能對我們市局的工作造成被動啊。”
趙銳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姿態，沒有解釋什麽，伸出手，輕聲道：“喝茶，喝茶。”
洪藩國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洪藩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告罪一聲便起身去了陽台方向接電話。
張振鋒眼神溫和的看著洪藩國的背影消失，笑意也逐漸收斂，最終向前探了探身體，皺眉道：“什麽情況？”
“頂住壓力，最近我要敲打一下蘇家，你安排個時間，我跟方書記見個麵，張局，你頭頂上這個副字，早就該拿掉了。”
趙銳淡淡道，喝了口茶，語氣平靜。
張振鋒下意識的向陽台方向看了一眼，悄聲道：“最近市裏的領導班子不太平靜，跟方書記見麵恐怕不太方便，這件事交給我來溝通，天尊，一個蘇家能壓住，但現在gz的李將軍可駕臨上海，這個時間段很敏感，李家是什麽樣的存在想必你不會不明白，領導班子和李家的關係你也應該清楚，下次換屆的時候，班長的機會還是很大的。所以要是這個關頭惹出什麽亂子，大班長肯定不會留情的。”
趙銳嘴巴動了動，看了張振鋒一眼，眼中一抹陰翳一閃而逝，隨即不動聲色輕聲道：“放心，我會拿捏住分寸不會惹出大麻煩的，以李崢嶸那個層麵的人，根本不屑於插手這件事情，我隻是要敲打敲打蘇承基，並不是要完全打掉他，所以華亭的穩定不會被打破，而且對方書記而言也不是沒有好處，他也可以借這次的機會敲打一下對手，給點警告，別讓他們出來亂咬人。”
張振鋒歎了口氣，拿手指了指趙銳，無奈道：“我去試試吧，事情你都做出來後才跟我說，天尊，這手先斬後奏，玩得可不地道啊。”
趙銳輕笑了聲，平靜道：“下不為例，最近我收藏了一副齊白石的畫，留在我這也不懂欣賞，一會你給方書記捎過去，投其所好嘛。”
張振鋒點點頭，隨即似乎想到什麽，疑惑的問了句：“聽說你們懷疑洪百樂的死是一個年輕人做的？那個年輕人是什麽來頭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敢殺洪藩國的兒子，這是不要命了？！”
趙銳眯了眯眼，隨即若無其事道：“蘇承基找的一個女婿罷了，來頭很普通的一個年輕人，隻不過對付女人的手段有點高明，勾住了蘇家大小姐的芳心，這不為了上位，想在自己老丈人麵前露把臉嘛，出了事自然有他牛逼的老丈人頂著，沒有後顧之憂自然敢肆意妄為。”
“原來如此。”
張振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到洪藩國已經打完電話出來，又恢複了笑眯眯的姿態，看了看表，已經淩晨兩點，也就不再多說，站起身道：“那我先迴去，明天上班我跟方書記說說這件事。”
趙銳嗯了聲，走到書房，拿出一卷畫軸交給張振鋒，拍了拍他肩膀。
張振鋒搖搖頭，臨走時不忘跟洪藩國握了握手，這才從容離開。
“天尊，這事怎麽說？”
張振鋒走後，洪藩國沉默了一會，終於輕聲開口問道。
“不好說啊，藩國，不是我說你，這次你突然襲擊不但打了蘇家一個措手不及，連帶著搞得我都很被動，我明天爭取一下，盡量幫你把這件事情壓下來，你這次太衝動了，天亮之前立刻給我收迴外麵所有的人，讓他們這段時間安分守己一點，放心，蘇家這邊我盯著，一時半會絕對恢複不了元氣的。”
趙銳緊皺著眉頭，裝模作樣訓斥道。
洪藩國點點頭，眯起眼睛，深唿吸一口，也不願意多說什麽，他這次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報複。蘇承基問鼎華亭龍頭老大這麽多年，根基自然深厚，他也沒指望能夠一把將蘇承基給拉下馬，但也想給蘇家造成越大的損失越好。
洪藩國默然點了根煙，突然有些心疼，剛剛接到電話，千挑細選派出去的精英百人隊現在不足四十個，原本五個心腹愛將，蔣池生死不明，據說落在了蘇家的姑爺手裏，另外一個被道上小有聲名的陳破虜給堵在了夜未央酒吧，生生活捉，隻剩下三個，今晚玩著這一出雷霆報複，效果是達到了，但自身也代價慘重，算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了。
洪藩國大口吸煙，突然自嘲一笑，眼神中的仇恨怨毒愈發明顯，唯一的獨苗都沒了，還要家業幹什麽？
“天尊，這次的事情多謝了，不過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洪藩國輕聲開口道。
“我明白。”
趙銳點點頭，語氣平緩道：“冤有頭債有主，放心，我會為你主持這個公道，百樂的死是誰犯下的罪孽，誰就會為之付出代價。”
聽到兒子的名字，洪藩國的臉色止不住再次蒼白，眼眶微微泛紅，微微揚了揚頭，什麽話都沒有再說，轉身大步離開，這個華亭的梟雄，這時候背影看起來卻頗為蒼涼。
洪藩國走後不到十分鍾，跟在趙銳身邊充當著第一殺器角色的戴澤便安靜上樓，他手裏提著一個正方形的小箱子，進了屋，看到桌麵上還擺著一杯沒動過的茶水，拿過來一飲而盡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嗓音依舊嫵媚嬌柔，輕聲道：“失手了。”
趙銳微微皺眉，陰沉的表情一閃而逝，重新坐在沙發上，淡淡道：“那小子命倒是很硬，這是第二次了吧？”
戴澤沒有說話，托著腮幫，歪著腦袋，若有所思。
“仇恨果然是最能讓人喪失理智的東西之一，洪藩國說既然兒子死了，那就更要拿下蘇家，親身體會一下他的好‘兒媳’是不是真的水靈，這家夥現在已經瘋魔了，打算給他兒子一直惦記的女人配個種，蘇家如果真的倒了，蘇承基那個掌上明珠如果落到了洪藩國的手裏，嘖嘖，不知道會被折騰成什麽樣。兒子一死，華亭的洪爺露出來的何止是獠牙，還有最原始的獸性呐。”
趙銳嘖嘖歎息道，眼神中卻滿是期待神色。
“你也感興趣？”
戴澤細著嗓子道。
趙銳灑然一笑，搖搖頭，玩味道：“如果真有那一天，蘇承基那個女兒倒是真可以留下，聽說他女兒姿色很不錯？當做玩具獻給上麵，或者留在身邊招待客人，似乎都是不錯的選擇啊。”
戴澤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趙銳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揮了揮手，臉色重新恢複平淡，靜靜道：“既然洪藩國送給我們一份大禮，那我們有什麽理由不收下？蘇家現在自顧不暇，你去派人把那塊地盤全部接受，大場子我要三成股份，小一點的，五五分。”
戴澤剛想動身，又被趙銳叫住，輕聲吩咐道：“記住暫時不要跟蘇家起衝突。”
戴澤默默點頭，安靜離開。
趙銳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了半晌，才起身走進書房，從抽屜裏麵拿出一份本來剛才張振鋒詢問起李浮圖就可以交給張振鋒最終卻隻字不提的個人資料。一疊a4紙上麵，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有關李浮圖的資料。
趙銳細眯著眼睛，快速翻動，大略掃了掃。
然後這個在蘇家和洪藩國的火拚中向華亭伸出觸手的深沉男人隨手將資料扔在地上，瞥了一眼資料上一個年輕男人的照片，冷笑一聲。
“繼續做個紈絝主，多好。”
外麵正是熱火朝天喊打喊殺的場景，市中心某間精裝公寓內，氣氛卻一片祥和。
在長江三角洲地下勢力中站在了最高處的趙銳正在笑眯眯的泡茶，手法異常老道，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茶具也是最好的紫砂壺，四隻杯子，水柱傾瀉下來，不偏不倚倒進杯子裏麵，不多不少，七分滿。
“看來天尊和我們這些粗鄙的人物果然不同，懂得享受生活，像我就沒有這份福氣了。”
坐在趙銳對麵的一個中年人溫聲笑道，有些感慨，他拿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吹了口氣，眼神似乎不經意間瞥了旁邊一個坐在臉色陰沉似水的男人一眼，眼神閃爍。
“嗬嗬，附庸風雅而已，這泡茶手藝練了十多年，外行內行都能叫一聲好，但這茶喝到嘴裏，還是沒什麽滋味。”
趙銳輕聲笑道，看了看一言不發的陰沉男人，輕聲道：“藩國，用不著擔心，這會應該會出消息了，我把話挑明，你的人肯定會損失一部分，生死不好說，但被蘇承基控製是定局，不過局麵還是樂觀的嘛，張局不是外人，今天叫他過來，大家一起協調一下這件事情，一下子拿掉蘇家不現實，但慢慢打擊還是可以的。”
攜著喪子之痛被趙銳叫過來的洪藩國緊抿著嘴唇，伸出手，輕輕摸了下自己的心髒位置，那裏至今還在不停抽搐，一陣絞痛，他深唿吸一口，靠在沙發上麵，低沉道：“謝謝天尊了，還有張局，這件事情完了之後，我洪某人必有重謝。”
趙銳笑眯眯擺擺手，不動聲色，看了看進門後一直不肯明確表態的華亭公安局副局長張振鋒，躊躇了下，因為對彼此都知根知底，說話也沒什麽顧忌，開門見山道：“張局，藩國跟我相交多年，就像是自家人一樣，他出了事情，我怎麽也要幫他主持公道的，這方麵，還希望市局多出點力啊。”
張振鋒輕輕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果然是好茶，他輕輕歎氣，故作為難道：“天尊，我不是不想幫這個忙，但是我的情況你也不是不清楚，工作壓力很大，跟錢局的工作方向也存在細微分歧，而且你們說的殺人案，某些方麵也根本站不住腳的，我們辦案是要講究證據的，現在什麽蛛絲馬跡都沒有，即便是我有心，也很難辦。”
“我得到消息，錢局長最近應該會動一動，這個時期，想必他也不會為難你，張局，最近的這段時間你拿掉這個副字的機會還是很大的，我也理解你的難處，大家都是多年的老朋友，我肯定不會做出強人所難的事情，殺人的案子我們可以暫且不去理會，但你幫忙替我頂住來自某些方麵的壓力，應該不難吧？”
趙銳輕聲道，眯起的眸子中滿是玩味笑意。
“這個……，今天的動靜鬧得有點大，我個人做不了主，迴頭還要去請示一下方書記。”
張振鋒皺眉道，摸了摸下巴，繼續開口：“蘇家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你這次雖然借著洪老大的手對蘇家發難，但事後不被懷疑的可能性很小，一些跟蘇家較好的同誌如果施壓，很可能對我們市局的工作造成被動啊。”
趙銳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姿態，沒有解釋什麽，伸出手，輕聲道：“喝茶，喝茶。”
洪藩國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洪藩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告罪一聲便起身去了陽台方向接電話。
張振鋒眼神溫和的看著洪藩國的背影消失，笑意也逐漸收斂，最終向前探了探身體，皺眉道：“什麽情況？”
“頂住壓力，最近我要敲打一下蘇家，你安排個時間，我跟方書記見個麵，張局，你頭頂上這個副字，早就該拿掉了。”
趙銳淡淡道，喝了口茶，語氣平靜。
張振鋒下意識的向陽台方向看了一眼，悄聲道：“最近市裏的領導班子不太平靜，跟方書記見麵恐怕不太方便，這件事交給我來溝通，天尊，一個蘇家能壓住，但現在gz的李將軍可駕臨上海，這個時間段很敏感，李家是什麽樣的存在想必你不會不明白，領導班子和李家的關係你也應該清楚，下次換屆的時候，班長的機會還是很大的。所以要是這個關頭惹出什麽亂子，大班長肯定不會留情的。”
趙銳嘴巴動了動，看了張振鋒一眼，眼中一抹陰翳一閃而逝，隨即不動聲色輕聲道：“放心，我會拿捏住分寸不會惹出大麻煩的，以李崢嶸那個層麵的人，根本不屑於插手這件事情，我隻是要敲打敲打蘇承基，並不是要完全打掉他，所以華亭的穩定不會被打破，而且對方書記而言也不是沒有好處，他也可以借這次的機會敲打一下對手，給點警告，別讓他們出來亂咬人。”
張振鋒歎了口氣，拿手指了指趙銳，無奈道：“我去試試吧，事情你都做出來後才跟我說，天尊，這手先斬後奏，玩得可不地道啊。”
趙銳輕笑了聲，平靜道：“下不為例，最近我收藏了一副齊白石的畫，留在我這也不懂欣賞，一會你給方書記捎過去，投其所好嘛。”
張振鋒點點頭，隨即似乎想到什麽，疑惑的問了句：“聽說你們懷疑洪百樂的死是一個年輕人做的？那個年輕人是什麽來頭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敢殺洪藩國的兒子，這是不要命了？！”
趙銳眯了眯眼，隨即若無其事道：“蘇承基找的一個女婿罷了，來頭很普通的一個年輕人，隻不過對付女人的手段有點高明，勾住了蘇家大小姐的芳心，這不為了上位，想在自己老丈人麵前露把臉嘛，出了事自然有他牛逼的老丈人頂著，沒有後顧之憂自然敢肆意妄為。”
“原來如此。”
張振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到洪藩國已經打完電話出來，又恢複了笑眯眯的姿態，看了看表，已經淩晨兩點，也就不再多說，站起身道：“那我先迴去，明天上班我跟方書記說說這件事。”
趙銳嗯了聲，走到書房，拿出一卷畫軸交給張振鋒，拍了拍他肩膀。
張振鋒搖搖頭，臨走時不忘跟洪藩國握了握手，這才從容離開。
“天尊，這事怎麽說？”
張振鋒走後，洪藩國沉默了一會，終於輕聲開口問道。
“不好說啊，藩國，不是我說你，這次你突然襲擊不但打了蘇家一個措手不及，連帶著搞得我都很被動，我明天爭取一下，盡量幫你把這件事情壓下來，你這次太衝動了，天亮之前立刻給我收迴外麵所有的人，讓他們這段時間安分守己一點，放心，蘇家這邊我盯著，一時半會絕對恢複不了元氣的。”
趙銳緊皺著眉頭，裝模作樣訓斥道。
洪藩國點點頭，眯起眼睛，深唿吸一口，也不願意多說什麽，他這次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報複。蘇承基問鼎華亭龍頭老大這麽多年，根基自然深厚，他也沒指望能夠一把將蘇承基給拉下馬，但也想給蘇家造成越大的損失越好。
洪藩國默然點了根煙，突然有些心疼，剛剛接到電話，千挑細選派出去的精英百人隊現在不足四十個，原本五個心腹愛將，蔣池生死不明，據說落在了蘇家的姑爺手裏，另外一個被道上小有聲名的陳破虜給堵在了夜未央酒吧，生生活捉，隻剩下三個，今晚玩著這一出雷霆報複，效果是達到了，但自身也代價慘重，算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了。
洪藩國大口吸煙，突然自嘲一笑，眼神中的仇恨怨毒愈發明顯，唯一的獨苗都沒了，還要家業幹什麽？
“天尊，這次的事情多謝了，不過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洪藩國輕聲開口道。
“我明白。”
趙銳點點頭，語氣平緩道：“冤有頭債有主，放心，我會為你主持這個公道，百樂的死是誰犯下的罪孽，誰就會為之付出代價。”
聽到兒子的名字，洪藩國的臉色止不住再次蒼白，眼眶微微泛紅，微微揚了揚頭，什麽話都沒有再說，轉身大步離開，這個華亭的梟雄，這時候背影看起來卻頗為蒼涼。
洪藩國走後不到十分鍾，跟在趙銳身邊充當著第一殺器角色的戴澤便安靜上樓，他手裏提著一個正方形的小箱子，進了屋，看到桌麵上還擺著一杯沒動過的茶水，拿過來一飲而盡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嗓音依舊嫵媚嬌柔，輕聲道：“失手了。”
趙銳微微皺眉，陰沉的表情一閃而逝，重新坐在沙發上，淡淡道：“那小子命倒是很硬，這是第二次了吧？”
戴澤沒有說話，托著腮幫，歪著腦袋，若有所思。
“仇恨果然是最能讓人喪失理智的東西之一，洪藩國說既然兒子死了，那就更要拿下蘇家，親身體會一下他的好‘兒媳’是不是真的水靈，這家夥現在已經瘋魔了，打算給他兒子一直惦記的女人配個種，蘇家如果真的倒了，蘇承基那個掌上明珠如果落到了洪藩國的手裏，嘖嘖，不知道會被折騰成什麽樣。兒子一死，華亭的洪爺露出來的何止是獠牙，還有最原始的獸性呐。”
趙銳嘖嘖歎息道，眼神中卻滿是期待神色。
“你也感興趣？”
戴澤細著嗓子道。
趙銳灑然一笑，搖搖頭，玩味道：“如果真有那一天，蘇承基那個女兒倒是真可以留下，聽說他女兒姿色很不錯？當做玩具獻給上麵，或者留在身邊招待客人，似乎都是不錯的選擇啊。”
戴澤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趙銳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揮了揮手，臉色重新恢複平淡，靜靜道：“既然洪藩國送給我們一份大禮，那我們有什麽理由不收下？蘇家現在自顧不暇，你去派人把那塊地盤全部接受，大場子我要三成股份，小一點的，五五分。”
戴澤剛想動身，又被趙銳叫住，輕聲吩咐道：“記住暫時不要跟蘇家起衝突。”
戴澤默默點頭，安靜離開。
趙銳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了半晌，才起身走進書房，從抽屜裏麵拿出一份本來剛才張振鋒詢問起李浮圖就可以交給張振鋒最終卻隻字不提的個人資料。一疊a4紙上麵，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有關李浮圖的資料。
趙銳細眯著眼睛，快速翻動，大略掃了掃。
然後這個在蘇家和洪藩國的火拚中向華亭伸出觸手的深沉男人隨手將資料扔在地上，瞥了一眼資料上一個年輕男人的照片，冷笑一聲。
“繼續做個紈絝主，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