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纖紓坐在位置上,吃相斯文的啃了兩個鳳爪,順手抽出旁邊的一張紙巾擦了擦手,終於看向蘇嫦曦,輕聲笑道:“嫦曦,今晚不迴家了?”


    不迴家?


    這問題突然問出來無疑有點曖昧了。


    原本內心有點不舒服的蘇嫦曦臉色一紅,終歸內心還是很純潔的一個女孩,爭風吃醋,也隻是短暫的僵持,遠到不了冷戰或者你死我活的地步,況且這些也想法也隻是她一個人的小心思,她和李浮圖明麵上隻是同學頂多也就是朋友而已。


    很隱晦的瞪了李浮圖一眼,蘇嫦曦輕聲道:“一會我跟蕭姐姐一起迴家好了。”


    蕭纖紓點點頭,打趣道:“死丫頭,看你模樣竟然是在吃姐姐我的醋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有了情郎就忘了我這個姐姐。放心,我可沒有和你搶男人的意思,今天來找他,不是有什麽非分之想打算非禮他,隻是帶了點資料過來,後天是華亭二十一號地鐵項目的招標會,這些資料,他都用得到的。”


    蘇嫦曦臉色一紅,嬌嗔了一句:“我沒有。”


    蕭纖紓笑而不語,從挎包裏拿出一疊資料,遞給李浮圖,氣氛似乎重新恢複了本該有的輕鬆。


    內心稍微放鬆的李浮圖同誌接過資料,掃了一眼,大致都是一些工程方麵的資料,施工周期,bot項目的運營時間,工程總長,等等,一共七八頁,字數不少,李浮圖大致翻了翻,把資料放在一邊,看似感慨的說了一句:“謝謝了。”


    “不必,之前就已經說好了,我們之間是合作,沒必要說這些。”


    蕭纖紓溫婉笑道,隻要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是白白再給李浮圖一份天大的好處,就算曾經是校友,憑借那微薄的所謂學姐學弟的情誼根本就做不到這個份上。愛啊,死去活來啊,不顧一切喪失理智啊這些字眼,放在蕭纖紓和李浮圖身上,似乎還早了點,蕭大總裁隻是很單純的想保持著跟李浮圖現在的狀態,有些小曖昧,卻無傷大雅,至於這份看似友誼的感情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蕭纖紓不想去操心。


    李浮圖點燃一根煙,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就安靜坐在那聽兩個風情各異卻同樣麗質天生的女人在閑聊,一根煙燃盡,李浮圖起身結賬,這次蘇嫦曦沒有再勞煩他相送的意思,將那輛奧迪a7留個了李浮圖,和蕭纖紓乘坐那輛世爵離開。


    開車迴到別墅,李浮圖先去花魁娘子的房間看了看,也許是昨晚‘操勞’過度,花魁娘子今晚沒有再可愛的靠在床頭看喜洋洋,早早的就睡了,李浮圖也沒有再將她折騰起來繼續重溫舊夢的意思,輕輕的關上房門,沒有吵醒安睡顏惜琴。


    女人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發泄的。


    迴到第一次進入這間別墅借宿的那間客房,李浮圖打開燈,他今晚喝酒不算多,現在還算清醒,打算花點功夫把蕭纖紓送過來的資料啃完,這些對後天的競標沒有太多的幫助意義,但拿下那個項目後,這些卻都是要抓緊研究的東西,雖然說這些東西對自己而言沒有多大的重要性,但是對於皇銳集團對於蕭纖紓,隻怕是一場不能輕易輸掉的項目。蕭纖紓待自己怎麽樣通過這段時間能很明顯的看出來,投桃報李,他自然也得好好迴報人家一番。更何況接著這個機會還能與納蘭葬花進行第一次正麵的碰撞,對於幾十個小時之後就會得到的明確結果,向來從容淡定的李公子表示很是期待。


    薄薄的七八張a4紙,密密麻麻,明顯被專業人員整理過,涉及麵雖然廣泛,但條理清晰,這個bot項目竣工後,皇銳集團有八年時間的經營權,其中大部分的收益,都會流進皇銳集團的腰包,這估摸著也是蕭纖紓能爭取到的極限,華亭數千萬的人口,人來人往,每天坐地鐵的人不計其數,八年的經營時間,足以讓皇銳集團賺得盆滿缽滿了。


    李浮圖拿了一支筆,在資料上麵勾勾畫畫,很仔細,蕭纖紓附送過來的幾張專業級圖紙一般人看不懂,但不代表他也一竅不通。當然他也隻是簡明扼要的點出一些關鍵性的問題,剩下的一些繁蕪事情都要交給皇銳集團的專業團隊去研究,術業有專攻,皇銳集團能成就如今的規模,靠的可不僅僅是蕭纖紓的美貌,皇銳集團近些年在蘇州,南京幾個城市投資了大概四五個項目,有的已經竣工,有的正在建造,認真嚴謹的態度比中交中鐵這樣的國企還要苛刻,口碑很好,能成為參加華亭二十一號地鐵項目最後競標的企業,其背景各方麵勢力支持暫且不提,其本身的硬實力也是不可忽略的因素。


    一直忙到淩晨兩點鍾左右,李浮圖大致將資料上的東西消化完畢,衝了個澡,上床睡覺,地鐵項目的施工建造,向華亭地下社會的伸出藤蔓,估摸著要同時進行,說句實在話,李浮圖本身也不想將事情弄得那麽複雜,大刀闊斧亂刀斬亂麻多麽的酣暢淋漓。可每一行都存在著規矩,華亭也不是炮火紛飛的戰場,得按部就班有條不紊的來。


    第二天一早,僅僅睡了不到四個鍾頭的李浮圖便爬起來,精神抖擻下樓,照例在院子裏打了會太極拳,等他給花魁娘子補了個愛心早餐可等將顏惜琴叫醒正準備陪她一同吃早餐的時候,卻不料接到了一個電話。


    李浮圖漫不經心的接通,正在給一旁的笑靨如花滿臉幸福的顏惜琴盛粥,當電話那頭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他卻震了一震,向來沉穩的李浮圖,連手中的湯匙都似乎拿不穩,粥都濺落了些在桌上。


    “相公?”


    顏惜琴愣了一愣,蹙著黛眉擔心的看著李浮圖,她雖然和這個男人從認識到上床再到以相公親密的相稱還不過多長時間,但顏惜琴自認對這個男人雖然算不上十分了解,但也有了個七八分。在她的印象中,這個男人是個花花公子,是個囂張紈絝,麵對外人腹黑狡詐,狠辣無情,但麵對自己的女人時,卻也能溫情款款。同時他也具備這個年紀的男人所不具有的品質。極其穩重。顏惜琴見識過這個男人在巴山夜雨麵對她時的揮金如土,拍賣會時的目空一切,堵截洪百樂時的飛揚跋扈,但還從未看過他現在這副神態。


    怔忡失神,似乎手都在不自禁顫抖。


    四五秒後,李浮圖朝顏惜琴露出個溫醇的笑容,輕輕的吸了口氣,幽深的眼眸微微眯起。輕聲道了一句。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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