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男人,叼著煙,站在街對麵,換作普通人看到,隻怕會以為這是在欣賞夜景,可是如果看到他們的目光所及之處那個燈火輝煌的霓虹招牌,絕對會臉色立變。


    他媽旳,看起來道貌岸然,原來特麽是一群職業嫖客!


    “李子,就是這了,在上海,這家巴山夜雨雖然不是規模最大的一家,但絕對是最富盛名的一家,裏麵的小姐個個出類拔萃,堪稱千裏挑一,而且別看它名字取得那麽文雅,在莫種程度上來說,也的確名符其實。”


    左航在李浮圖身邊一邊介紹,一邊感慨道:“和它的名字一樣,這家場子的風格很仿古,在這裏,小姐不叫小姐,而是像是幾百幾千年以前那樣,叫做花魁,這裏被稱為男人的天堂,你也看到了,每晚來往的人物猶如過江之鯽,絡繹不絕,巴山夜雨的生意如此火紅,不僅僅因為他們裏麵的‘花魁’各個確實有著出眾過人的姿色,而且從開業到現在,這個場子就沒有出過事,對於男人而言,估計沒有什麽比正在興頭上卻撞見警察查房更讓人鬱悶的事了,超高的安全係數也是讓這家場子傲視全上海的重要原因,所以巴山夜雨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上海有錢人找樂子的聖地,每晚的吞金量隻怕是個驚人數字。”


    李浮圖眉頭挑了挑,吸了口煙沒有說話。胡恆倒是轉過頭來,饒有意味的問道:“從沒有被查過?這家場子的老板是誰?”


    黃賭毒確實是來錢最快的行業,像這樣的娛樂會所,所有人都知道肯定賺錢,但沒有一般能量的人根本開不起來,可是即使這樣,巴山夜雨成為這個行業的翹楚,肯定會有人嫉妒,暗中想找事找茬的人肯定不在少數,不提被摘牌整頓,又怎麽可能一次事都沒有出過,要知道名滿全國的天上人間,當它還在營業的時候都尚且波折不斷。


    “這個我真的不清楚,我隻是和他們的經理比較熟悉,也許不僅僅是我,恐怕整個上海也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家場子的背後老板究竟是哪一位,因為根本就沒有露過麵過,至於擺在明麵上的好像是一個南方人,不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左航一五一十,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嗬嗬,有點意思。”胡恆笑了笑,收迴目光,轉頭重新看向夜色下燈火輝煌的不夜城,眼神玩味,絲毫沒有作為公務人員對這種場合的忌諱,好在他今天還算收斂,沒有將那輛車牌招搖的奧迪給開來。要不然捅出去,也許出不了什麽大事,但他這個胡大廳長的臉估計得丟幹淨了。


    副廳級幹部逛窯子,這他媽成何體統?


    “花魁?真是有趣,走,咱們去看看傳說中的花魁究竟是個什麽模樣。”付西諾笑道,掐滅煙頭率先朝巴山夜雨走去。


    麵對這個所謂在全上海都廣有盛名的娛樂會所,李浮圖倒沒有多少激動,臉色不驚不擾,平淡依舊。裏麵的小姐或許可以說是千裏挑一出類拔萃,但在這種地方的女人,也許姿色確實過人,但是就氣質而言,在一些男人眼中多半是要喪失很大檔次的。


    現如今美貌的女人太多了,一個女人重要的,不僅僅隻有一張臉。


    巴山夜雨內部很幽靜,確實配得上這個名字,不浮華,不喧鬧,進了門之後第一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個規模不大的魚池,幾尾紅鯉魚休閑的在水裏遊弋,自然而然。大廳中錯落有致的擺放著一些藤椅,石質的桌子,果盤美酒,一切都顯的別出心裁,如果不是周圍來來往往臉上掛著甜美微笑的標誌女人各個都穿著誘惑旗袍,隻怕頭一次來這的人還真會以為這是個陶冶情操的文雅地兒。


    在左航這個熟客的帶領下,李浮圖等人找了個位置坐下,環視周圍一個個身材高挑長相出眾的女人,左航先前的話確實沒有誇大的地方,這個地能吸引上海絕大部分不甘寂寞的款爺前來買/春,確實不無道理。


    幾人剛坐下就有態度十分專業的侍女輕巧的擺放好果盤,然後拿來一瓶紅酒,酒不算太差,勉強能入口。當然,免費的東西也不可能好到哪去,一切都是個麵子問題,上流社會再上流,來這裏的也是目的很鮮明的男人,純粹圖個樂子尋個爽快,沒多少人有情調到跟小姐上床之前先喝點紅酒跳支舞來玩玩曖昧。


    左航對著這個容貌不算絕美但勝在氣質溫婉的女服務生說了聲謝謝,然後笑道:“去將永安叫過來。”


    年輕貌似純潔的服務生微微一愣,似乎對左航說的名字有些陌生,隨即麵色一變,突然想到這男人嘴裏的永安貌似是她們巴山夜雨總經理的名字,態度立刻再次變得恭敬了許多,點頭說了句稍等,立刻跑到樓上去叫她們的霍經理。


    沒等多久,李浮圖等人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容貌卻不太出彩的男人走下樓,著裝正經,雖然容貌相對平凡,但放在這種空氣中都充斥著荷爾蒙氣息的旖旎地兒這廝卻充滿了一種讓人側目的正義感。


    一個妓院的管事,居然他娘的像是個正人君子?


    這感覺,還真他媽讓人覺得滑稽。


    付西諾和胡恆對視一眼,越發對這個地方感到好奇,看一家場子,其實從管事者的身上就可以看出一點端倪,那經理下樓之後,所有的服務生都跟他笑著打招唿,不是懾於頂頭上司的權威,笑容自然而然,沒有半點偽裝的意思。男人要想在這種地方得到這個待遇,要麽是自己那活能降服震懾住所有女人,要麽就是這男人確實是個君子。


    李浮圖瞟了眼單就一樓就不下十個的靚麗服務員,眉頭不禁挑了挑,心中覺得這個叫永安的男人應該是趨向於後者。


    看到了李浮圖等人的神色,對於他們的想法,左航了然於心,當他第一次來這和這家夥見麵時,何嚐也不是和李浮圖一樣的感覺。可是接觸過才知道……


    “幾位,可別被這家夥的外表給蒙蔽了,你們等著看,我數到三,他絕對會露出狐狸尾巴。”


    左航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衝著李浮圖等人低聲道,然後便開始數數。


    “三。”


    那家夥已經走下樓梯。


    “二。”


    那家夥和服務員打完招唿,已經開始四處張望。


    “一。”


    巴山夜雨這貌似正人君子的總經理終於看到了左航等人,果然如左航所說,這個剛才看上去還正義凜然的牲口眼中頓時爆發出一種色狼遇到水靈白菜的熾熱光芒,大步走了過來,也不理會左航,很快在李浮圖付西諾胡恆臉上瞟了一圈,那眼神就仿佛是男人在這種地方挑小姐時的那種眼神。


    然後他的目光很快定在了李浮圖的臉上,一張平凡的臉龐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哥們怎麽稱唿?多大?有沒有女朋友?我叫霍永安,叫我永安就成,這是我的名片,相逢即是緣,大家交個朋友,以後多交流交流。”


    隨後他還給臉色古怪的胡恆和付西諾分別也遞了一張名片。


    頭一次見麵的陌生人,即使有左航的情麵在裏麵,可是這牲口未免也特麽的忒熱情了吧?


    李浮圖難以避免的微微一愣,看著對方灼灼泛光的眼神,心中浮現起一抹讓他覺得哭笑不得的猜測,咳嗽一聲,輕笑著接過名片道:“李浮圖。”


    剛剛還因為李浮圖接過自己名片而欣喜的霍永安臉色瞬間僵硬,看了看一邊似笑非笑的左航,又看了看表情依然平淡的李浮圖,好半天才幹笑著遲疑道:“李少?”


    李浮圖笑了笑,沒有說話。


    還真有點十年窗下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的意思。park97發生的事件,現如今已經在上海上層社會鬧得沸沸揚揚,連帶著李浮圖因為獨孤家的女人和詹曜坤結怨的事也給扒了出來,要是以前,李浮圖在這裏報出名字也許這位霍經理根本一點反應都不會有,可是現在他的眼神深處卻有些凝重。要是這位主像在park97內那樣在他這裏也來上一發,那他這巴山夜雨沒有出過事的金字招牌可算是要砸了。


    不過說句實在話,果然不愧是能和詹曜坤搶女人並且還橫刀奪愛成功的好漢,五官如雕塑般俊朗,氣質深邃而高貴,那所謂的奶油小生熒幕硬漢和這位比起來,那就是渣啊!如果不是知道這位是自己不能輕易得罪的主,霍永安隻怕要忍不住自己撲通撲通跳動的心餓虎撲食般撲過去了。


    瞅著眼前這位神情讓人覺得有些詭異的會所經理,李浮圖覺得自己先前浮現起的猜測似乎越來越肯定,饒是他,本波瀾不驚的臉色也難免變了一變。胡恆和付西諾安之若素的坐在旁邊,看到那位霍經理目光火熱的在李浮圖身上上下流連著,臉色迷醉,心下惡寒的同時,麵上卻一陣的忍俊不禁。


    他們知道李浮圖的魅力大,但也沒有想到居然已經達到了超出性別的可怕地步,不僅僅對美女有巨大殺傷力,現在居然連男人,也抵擋不住了。


    太他媽荒誕了,原來什麽正人君子全都是假的,現在看來,這家夥是個雞/巴君子!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的到在這個美女如雲的會所內主事的男人居然他媽旳是個有龍陽之癖的斷背?!


    世界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深知霍永安的德行,左航咳嗽一聲,打斷霍永安對李浮圖的窺視。


    “永安,我已經誇下了海口,說你這裏比上海其他娛樂會所都要強,這才帶他們幾位來,你可不能給我掉鏈子,將你這裏最絕色的小姐、不對,將你這最出色的‘花魁’給我叫出來。”


    “這個……”霍永安幹笑著搓著手,似乎有些為難。


    左航一看,自以為了解,隨即大手一揮豪氣道:“放心,你盡管將最好的叫出來,錢不是個事,今晚隻求圖個開心,花銷全部由我左航承擔,你不會認為我左航付不起賬吧?”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霍永安搖搖頭,貌似有些靦腆的看了李浮圖一眼,然後羞澀的低下頭,最後在付西諾等人不妙的預感中,這家夥扭扭捏捏的吐出了一句讓付西諾等人趨於崩潰的話。


    “李少,你看我行嗎?”


    李浮圖臉色頓時精彩無比,左航還從來沒有看見他的表情有這麽豐富過。最後隻見李浮圖深深吸了口氣,慢慢站起身來,然後突無預兆的毫不客氣將性別男愛好男的牲口給一腳踹飛,一聲罵聲響徹一樓大廳。


    “操,你離老子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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