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閣下是何人?”馬玉忠終究還是比較謹慎的人,先問問對方來曆,心中有個底。


    “哼,你還不配問。”紅衣女子說得更冷,簡直讓馬玉忠沒法在眾人麵前待下去的感覺。


    但馬玉忠終究是馬玉忠,即將要發作且通紅的臉龐,自個壓製住,變得有些淡定,緩緩而說道:“既然你不肯說,我不問就是了。那閣下來此處有何要事,難道是來祭拜我爹爹的?”


    “你爹爹死都死了,還祭拜什麽?我既不是來拜訪也不是來找事。是要……你跟我來!”紅衣女子說罷,轉身就走了。


    馬玉忠望了望他祖母,那老太婆眼神似乎並不好看,但還是點了點頭,目送馬玉忠遠去。


    轉眼間,馬玉忠在後山的一片樹林裏,找到了紅衣女子,問道:“閣下現在可以說明來意了麽?”


    “哈哈,馬玉忠既然你肯來,那麽,你就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了!”紅衣女子淡淡地說,簡直連望一眼馬玉忠都沒有興趣。


    “我不太明白!”馬玉忠佯作不知。


    “哦?那麽,令尊的仇,你是報不了了!你還是自刎算了!”紅衣女子冷冷地說道。


    “我能不能報仇,與我自刎有何相關!”馬玉忠說道。


    “你身為長子,又為大哥!家父之仇不能報,兄弟死傷之仇不能報,那你活在霹靂堂中,還有意義麽?”紅衣女子一語擊中了馬玉忠的痛處。馬玉忠倘若不能報父仇和兄弟之仇,就算霹靂堂的人不議論數落自己,外麵的人怎麽看他,他又如何在江湖行走,這實在令馬玉忠難堪之事。


    馬玉忠硬是一愣,倘若是別人,此刻一定要殺了這紅衣女子,甚至生氣還是有的,但馬玉忠終究還是馬玉忠,一點氣都沒有生,而且,還淡定得很,微微笑了一聲,緩緩而有禮地問道:“聽閣下言語,定是一位貌美的姑娘,請問,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如何報得父親兄弟之仇?”


    “馬成雙能生出你這樣的兒子,真是他三世的福氣,你要是和你其他兄弟一樣,隻怕現在早成了刀劍下之亡魂。”紅衣女子毫不客氣地說道。


    “姑娘說得是,可否賜教一二?”馬玉忠忍住了內心的憤怒和痛楚,問那女子。這也就是為何那老太婆肯讓馬玉忠前來的原因。馬玉忠一向的表現都很謹慎,做事辦事的作風都很冷靜,而且,十分有條理。


    方才在追殺逍遙暗俠之時,也不是單人匹馬,而是叫喚了一夥人前去。這就是馬成雙與其他三位兄弟不同之處。莊子說:謹慎能捕千秋蟬,小心駛得萬年船。也就是馬玉忠做人的準則。


    紅衣少女聞得馬玉忠如此謹慎小心,隻好說道:“隻要你好生配合,你的仇就一定能報!”紅衣少女說罷,轉身欲要離去。


    “姑娘,你要我怎麽配合?”馬玉忠見紅衣少女要走,一時還想不明白,即刻舉手問道。


    “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不必問得太多,接到我的信號,你就行事就行了,隨時等我命令!若你不想報仇,可以不必做任何的準備。再見!”紅衣少女說罷,轉身就走了。


    “姑娘貴姓?”馬玉忠似乎多此一舉,但紅衣少女卻沒有理會他,縱身入樹林就不見了。


    且說逍遙暗俠一劍殺死了馬玉誠,一手抱住那吐血的少女早已飛身離去。


    此刻,早已遠離了霹靂堂,他背著她在雪地裏緩步而行。


    隻見那少女奄奄一息,逍遙暗俠就是熊,熊見少女臉色青白,毫無血色。


    熊即刻把脈,聽得少女脈象混亂,而且,很弱,很弱。


    熊忽然想起了九州怪醫。


    熊之所以沒有怨恨九州怪醫,也因為嵐已經死了,再找九州怪醫的麻煩也是徒勞一場,倒不如喝兩口酒,望著風雪,把傷心事埋藏在心底,這樣,自己會更好過一些。說到頭,嵐還是被他給救活的,即使,欺騙了熊。


    真正殺死嵐的乃是九道山莊。


    熊終於來到了方才喝酒的地方,隻見屋頂上早已人去樓空。


    熊用他那敏銳的眼睛掃著四周,用鼻子嗅了嗅,臉上笑了一下。


    即刻飛身去找九州怪醫。


    很快,在一個湖中的木屋找到了九州怪醫。


    還沒有到木屋,遠在十丈開外,就聞得鼻鼾聲。


    熊一手拎著劍,望地上畫了個圓圈,將劍用力往地下一刺一挑,一塊碩大的冰雪被挑了上來。


    熊將冰塊淩空拋起來,用力一甩,冰塊望著那木屋撞去。


    “嘣”一聲巨響,整間木屋倒了半邊。


    “唉喲,我的媽呀!天上掉下冰塊了麽?不是下雪,卻下冰雹麽?”九州怪醫從夢中驚醒,大聲說道。


    熊聽得暗暗好笑。又聞聲:“他奶奶的!是誰砸了我的臥室?這分明就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冰雹!”


    “九州怪醫,救人!”熊還不客氣地說。


    “小子,救人!不救!”九州怪醫依然躺在半邊木屋的床上不肯看病。


    “不救?”熊問。


    “不救就不救!”九州怪醫也不多迴答。


    “那是不是還想砸了你另一半,你方肯救人!”熊問。


    “就算砸了,我也不救!”九州怪醫說。


    “倘若,砸了床呢?”熊問。


    “還是不救!”九州怪醫說。


    “好!”熊說。


    “……等等!”九州怪醫雙眼眨了眨,覺得不太對勁。心想:“這小子也真夠狠毒的,居然還要砸了我的床!”


    “你肯救人了!”熊說。


    “慢著,我救人是有條件的!”九州怪醫伸出幾個手指頭,撫摸著胡子說。


    “一百兩是麽?”


    “對!”


    “我沒有呢?是不是隻給一天時間。”


    “對!”


    “給了錢之後,是不是此地離燕山有四十裏路,你一直往西奔去,路上遇到什麽都不能轉彎,你就會望見一座最高的山,高山頂端有一座孤崖,孤崖上有一塊孤岩巨石,你爬上去,找一株續命毒草來,它的樣子很奇特,你會認得它的,不要多,就一株,她便有救了,我再等你一天……”熊說得很快。


    “對!你、你、你、怎麽知道!”九州怪異搖頭晃腦,望了一眼熊,細細打量了一番,覺得不太對勁,轉身欲要走。


    “你若要走,此刻,地上便多了一灘血跡!”熊的劍不知何時已放在他的脖子上。


    “小子,原來是你!我就知道你會有這麽一天的!”九州怪醫笑著說。


    “你不逃走了!”熊冷冷地問。


    “我不逃走了,但規矩我是不會改的!”九州怪醫說。


    “就算死?”熊問。


    “死,是必定的,是遲早的問題,但規矩不能改,規矩就是我的諾言,要是改了,我這九州怪醫,就不是怪醫了!”九州怪醫撫摸著胡子說道。


    “這裏二百兩,夠了麽?”


    “找迴你一百兩!我救人隻收一百兩!”九州怪醫怪笑一聲說。


    九州怪醫一手從熊的手中奪過少女,九州怪醫略為驚訝,說道:“何人如此狠毒,一招就要置之她死地。”


    “馬成雙的母親!”熊說。


    “這惡婦,終究還是不守諾言了!”九州怪醫說道。


    “哦?”熊覺得驚訝。


    “馬氏刀法乃天下第一刀法,古來稱之北俠馬氏!不過,他們馬氏家族幾經波折,現在也不能用俠士相稱了,隻能說是一個飄蕩在江湖中的惡人堂而已!”九州怪醫似乎知道霹靂堂馬氏的一些來曆。


    “日後,你要是碰上了這個老太婆,你要注意她的腳,那是致命的一腳。”九州怪醫告誡熊。


    “多謝九州怪醫的好言!”


    “嗯,不必多說,你快去快迴!一天之內拿到它!”九州怪醫說道。


    熊站著不動,九州怪醫撇了他一眼,道:“你以為我在跟你說笑麽?你若是拿不到那續命毒草,她就等死算了。”


    熊這才信以為真,即刻大步奔向西,轉眼消失在雪地裏。


    燕山高入雲霄,白霧嫋嫋,孤雁旋飛,人煙罕跡,惡獸毒蟲,荒蕪一片。


    熊望見這燕山,心頭一陣心酸,想不到嵐當時一個弱女子竟然能爬上這座駭人的高峰,並能找到續命毒草,還在一天之內往返。


    熊心中的淚如血滴,又如刀割,熊的眼角黯然流下了一點眼珠,飄落在一株草的葉子上。淚珠晶瑩剔透,透過淚珠似乎看見了嵐的影子。


    熊望見嵐一步一步地爬上山峰,那些惡獸毒蟲在無時無刻地注視著她,她每一步都在危險之中,每一步都有生命的垂危,她依然堅持前行,找到續命毒草。


    不知嵐被毒草劃傷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她跌倒了多少次,她依然毫不畏懼,依然前行。


    在爬山峰的時候,又有多少次會掉下來的危險,這座高峰,竟然垂直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別說要爬上去,就是用眼睛望著山峰,都望不到頭。


    熊感歎之餘,心中又一陣心疼,倘若,嵐此刻還活著,該多好。


    熊想了良久,忽然,山中跳出一隻猛獸。


    “唬……”一隻猛虎剪了過來。


    熊一腳踹了過去,大罵道:“畜生,莫要傷人!我不傷你,你走吧!”熊沒有出劍,隻是把那老虎踢在樹林中。


    那老虎似乎知道厲害,轉眼便走了。


    熊不殺它的理由,就是它並沒有傷嵐。


    想必嵐救自己的時候,這老虎也一定在這裏了。


    熊心想:“野獸皆有情義,人卻生性善奸賊!人性有時竟然比不上一隻兇惡的老虎!”


    熊仰天一聲長嘯,飛身上絕峰。


    半天之後,熊迴來了。


    同樣見得那少女背後刺滿了密密麻麻的金針。


    熊仿佛迴到了從前,她的那個時候......


    (今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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