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慧輪撕心裂肺地咳嗽,殷紅的血色沾染了白衣,讓他的天人之姿不再,倒是氣質依舊不減。


    不過,慧輪現下無心去關注傷勢,而是直直看向薑離,“這大明咒到底來自於何人?它不屬於佛國。”


    能夠鎮壓他的“天龍吼”,大明咒來曆絕對非凡,可慧輪遍數佛國眾強者,卻難以將此大明咒和任何一人聯係上。


    佛國自覺者以下,有三品的大士兩位、四品的菩薩六位,還有一位算是編外的四品轉輪王。這些強者,慧輪皆有打過交道,甚至因為佛國強者喜歡講法的原因,慧輪還相當熟悉他們的佛法,知悉他們的修行之道。


    按理來說,在正麵接觸大明咒之後,慧輪應該能認出此法來自於何人才對。


    可現在,他認不出。


    這個結果,隻有兩種可能。要麽,就是諸位菩薩、大士隱藏了根基,要麽,就是大明咒的來源不是佛國,而是其他勢力。


    前者的可能性不大,因為佛屬道果往上走之後,基本都需要傳道、傳法,諸位菩薩大士都會將自己的佛法廣為流傳,而不是藏著掩著。


    倒是後者的可能性極大。


    因為佛國還有一個同樣精通佛法的敵人——火宅佛獄。


    若是大明咒出自火宅佛獄之手,乃至於出自那位業如來之手,那這座五指山就值得深思了。


    麵對慧輪的詢問,薑離其實是有心迴答的,那位真如居士可是對薑離有所覬覦,薑離自然是想要給他添點堵。奈何······


    ‘和這種高深莫測的大佬對上,不值當,我當從心而動。’


    想到這裏,薑離微微一笑,道:“佛曰:不可說。”


    意料之中的迴答。


    慧輪深深看了薑離一眼,道:“既是不可說,小僧便不強求了。隻是還望施主謹慎行事,莫要行將踏錯,落入他人的陷阱之中。”


    說罷,慧輪又是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看來這鬼門關與小僧無緣,諸位,小僧告辭了。”


    他竟是一點都不欲多留,操控著白龍繞體一旋,行空而去。


    ‘慧輪看起來很急,這大明咒的來曆······裏麵的水很深啊。’


    薑離心中思忖著,也同樣飄然退場。


    他受了一記“天龍吼”,雖是以大明咒進行了鎮壓,但也是受了一些裂神之傷,大腦現在還有陣痛,也就是表麵上看起來沒事而已。


    薑離迴來原來的位置盤膝坐下,取出一瓶養元丹,一瓶活神露,分別服下,先天一炁與其合流,消化著藥力,恢複傷勢和真氣。


    ‘與慧輪一戰之後,就隻有鍾神秀和元真未出手過了,接下來必是他二人交鋒,而在他們之後······’


    薑離一邊恢複,一邊看向道德宗的兩位,‘若是元真贏,就他現在的心境,敗他不難,倒是鍾神秀,有些棘手。不過,也非是不可為。’


    薑離的一句亂心之言,搞得道德宗二人皆是心神大亂,現在是一個糾結於怎麽防備師侄的龍陽之好,一個在憂慮門派未來,二者皆是嚴重分心。


    鬼門關雖好,但相比較起道德宗的穩定來,還是排不上號的。


    而且,就算元真能壓住心神中的雜念,薑離也不是沒法製他。


    他的神識探入左手所戴的護腕中,觸及一口岩石般的戰劍——斷崖之劍,感應內中道果。


    【五品道果:霸下】


    【屬類:妖】


    【契合條件:六品道果,有龍族血脈】


    【晉升儀式:背負十萬斤以上的重物,十年不易】


    【神通:擔山超海、千秋永存、真龍血裔、碑鎮山河、長壽吉祥】


    其中【碑鎮山河】的神通便是斷崖之劍的基礎能力,隻消催動真氣使用斷崖之劍,就可鎮壓一地,使得內中重力暴增,尤其是克製飛行之物,實乃飛行克星。


    在這領域當中,元真的劍丸威脅力大降,再加上他心境有瑕。


    這要是都能勝過薑離,那隻能說明薑離是真的不行,還是老老實實迴宗門抱師父的玉腿,今後也別想著以下欺上了。


    想到這裏,薑離不由搖頭失笑,然後沉下心來,識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幕畫麵來。


    慧輪沒有說謊,他確實見過真龍之形,所以才能將自己的法相觀想得恍如真龍,惟妙惟肖。


    在落敗之時,慧輪果斷拋出和真龍有關的記憶,讓薑離得到,得了一點鬆懈的機會,然後引爆了部分精神力,保住了其他記憶。


    而這相關記憶——


    薑離將那一縷偷來的真氣收納至中丹田,識海中,出現青山碧水,於兩山之間,一條深澗流淌著水流,湛湛清波倒映著紅日。


    陡然間,清波蕩漾,怒流激蕩。


    正是千仞浪飛噴碎玉,一泓水響吼清風,於那山澗之中,有白龍升天,推波掀浪,攛出崖山,龍爪摩弄蟠雲,舞動九天,盡顯真龍之姿。


    同時,白龍之名號現於腦海之中,似是要烙印於心神之中。


    ——八部天龍廣力菩薩。


    這條白龍,赫然是佛國六大菩薩之一,容納八部天龍廣力菩薩道果的四品強者。


    四品強者展現出真龍之形,其軀其勢,皆是呈現了無窮的力量感,白龍翱翔於天地之間,磅礴之勢充塞寰宇,直叫人忽略了蒼穹與山河,心神完全被白龍真形所占據。


    ······


    ······


    另一邊,鍾神秀和元真遙遙對視一眼,雙方各有動作。


    元真收斂心中雜念,人劍合一,電光石火的刹那,筆挺的身影已是來到中央。


    鍾神秀手扶長刀,雙足不動,身影飄移,形如一竿修竹,飄到元真對麵。


    ‘儒家的千裏行,好精湛的輕功。’元真暗道。


    千裏之行,始於足下,這門輕功取名“千裏行”,就可見其偏重。這是一門偏向長途行走的輕功,在速度爆發和輕靈上效果就沒有所不及了。


    偏偏鍾神秀亦是將這在這不佳的方麵表現出極佳的效果,可見其輕功修為之精湛。


    不過元真乃是劍修,還是六品劍仙,他若是禦劍飛行······


    “你的心,亂了。”鍾神秀淡淡出聲。


    元真的心亂了,因為想要以禦劍飛行來應對鍾神秀。


    這種以己之長攻敵之短的方式並沒有什麽問題,但過於消極,卻是不利於劍修的銳氣,也有些不利於道德宗的聲名。


    而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消極想法,實際上是元真心知自己現在狀態不佳,心境已亂,下意識的有了可能不敵的想法。


    鍾神秀點出元真的心亂,言語就如同一口利刃,刺入心神。


    元真立時心中一震,以多年修持的靜功壓製心中雜念,同時施展劍修的道果能力【劍心通明】,人心與劍心相應,劍光繞體,純白之色顯露淩厲之鋒。


    值此時刻,元真終是顯露出道德宗當代大弟子的風采,鎮壓雜念,人劍合一,庚金劍光隨著劍指而動,遙遙對向鍾神秀。


    “請。”元真朗聲道。


    “請。”


    鍾神秀迴應著,規整又完美的五官輪廓浮現出認真之色,手扶長刀,目光如刀,遊弋在元真身周。


    就像是潛遊在江河之內的蛟龍,正在打量著獵物,又似迎麵的風,水中的暗流,包裹全身,無孔不入,隻要出現一點破綻,格物刀就將出鞘,斬敗強敵。


    元真出現了和當初薑離一樣的想法,鍾神秀在格他。


    而他作為劍修,以淩厲縱橫著稱,卻是無法和薑離一般遁去其身,以變化對格物。


    劍修之應對,唯有一點——以劍破之。


    元真毫不猶豫就出劍,劍光去如流星趕月,快得無與倫比,直落向鍾神秀眉心。


    庚金之氣以鋒芒著稱,元真之劍自然也是淩厲無匹,盡顯鋒芒,然而麵對如此淩厲的一劍,鍾神秀卻是未有一點躲閃之意。


    “鏘!”


    長刀出鞘,刀芒如夢如露又如電,似真似幻,似電似光,分明是儒家士子,此刻所發之招卻是帶著幾分佛門的妙理。


    以刀對劍,以攻對攻,以快對快,後出手的鍾神秀竟是選擇針鋒相對,刀芒劍光如兩條平行直線,各自奔向敵人。


    而且,鍾神秀後發卻先至,他的刀芒竟是比劍光快上一線。


    不,是已經中了。


    “刀意。”


    張道一的瞳孔一縮一漲,再看時,哪有什麽刀芒,甚至格物刀都還半在鞘中,隻露出一截明亮如雪的刀身。


    這是刀意!


    宗經·洞性靈。


    突如其來的幻痛出現在元真心中,他感覺心神像是被刺出了個缺口,那憂慮感再度浮現。


    “元真,助太平教起勢,打破僵局。”威嚴道者吩咐道


    這是過去。


    “別過來!”張道一露出防備之色。


    這是現在。


    “道德宗也走入歧途了嗎?”那位師祖淡淡說道。


    這是未來。


    修持的靜功被刀意貫穿,被壓下的憂慮和雜念卷土重來,使得元真陷入了刹那的彷徨。


    庚金劍光因此而減三分淩厲,鍾神秀微微側頭,輕易閃過劍光,如風一般欺近,浩浩蕩蕩的罡風化作風刃,洶湧而至。


    “風乎舞雩。”


    最近看不少作者在玩博德3,我也想著要不玩玩,結果發現需要150g的空間,靠之,還是碼字更適合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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