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注意到了顧喬,雖然給她讓出了點位置,但眼神裏有種排斥的情緒,隻有活潑的慕曉蔓壓低聲音,對她喊了一聲“嫂子”。


    顧喬知道,大家這種偏見是來自於慕琛目前是害死老爺子的最大兇手,但她也不解釋,隻是顧自坦然地走到床邊,瞻仰慕老爺子的儀容以示孝敬囡。


    在看到老爺子的那一刻,顧喬又止不住一陣眼睛發熱。


    他的臉色已經青白,但從安詳閉眼的模樣一點都看不出他不正常的死亡,那五官鮮活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醒來。


    顧喬這樣怔怔站了好一會,才擦擦眼睛,退了出來鯴。


    轉身看到劉香蘭仍然一動不動坐在那裏,顧喬想了想,便走過去,坐到了她身邊。


    她沉默片刻,將她的手握在手心,低聲開導道:“媽,您別難過,世事無常,我想我爺爺在天之靈,也是希望我們能夠過得開開心心。”


    “嗯,我知道。”


    劉香蘭無意識點了點頭,但木訥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可是,我總覺得老爺子還沒走,他昨天晚上還興致勃勃地跟我下棋,還跟我聊慕琛他爸小時候做得壞事。她還跟我道歉,以前是他慕家對不起我們母子。誰也沒想到這成了最終遺言……”


    劉香蘭叨叨絮絮到這裏,突又看向顧喬,皺眉問道:“阿琛又被帶去警局了?”


    “對,今早六點左右帶走的,說是協助調查。”顧喬盡量說得輕鬆。


    劉香蘭卻一下看出了她的意圖,輕笑一聲:“你不用寬慰我了,這次聽說有目擊證人,而且阿琛的行蹤也有問題,隻怕要在那裏呆上幾天了貴婦養成史全文閱讀。”


    “媽……”


    顧喬剛想再勸阻,劉香蘭微笑地打斷了她的話:“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我的兒子,我相信他的為人,更相信他的實力,以前那麽難的時候,他都撐過來了,現在這點小事怎麽會難道他?”


    聞言,顧喬終於鬆了口氣。


    劉香蘭頓了頓,繼續說著,聲音壓低了幾分:“那個目擊證人是管家前幾天剛招進來的,身份不明,聽門衛說,昨晚也沒有什麽可疑的人出沒……”


    說到這,劉香蘭勸導地看向顧喬:“這裏,你就不用牽掛了,有我在,有你幾位叔叔在,亂不了。你先迴去,年年和親家那邊還需要你照顧,你就別兩邊來迴地跑,等這裏的事情理順了,你再過來。”


    “嗯。”


    顧喬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那邊的一堆親戚,沉吟片刻,又對劉香蘭說道:“那媽,我先迴去了。你自己……也要小心。”


    “好的,你自己也一路上要小心。”劉香蘭囑咐道。


    顧喬又和幾個重要的長輩打了聲招唿,就迴來了。


    如今尷尬的境地,她還在那裏呆著,不過徒增不快。


    到家的時候才剛剛中午,顧喬走進大廳,看到慕小年和正在和徐長勳、錢紹遠玩鬧,側邊的沙發上則坐了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


    顧喬正疑惑間,徐長勳已注意到了她。


    他“嫂子”一聲,就飛快跑向顧喬,將她往門外拉。


    顧喬滿臉狐疑地又看了裏麵一眼,就隨他走到門口,還沒等她發問,徐長勳已經開始解釋道:“嫂子,你不用擔心,今天我哥已經委托紹遠給我們遞話了。他現在被羈押,放出來的時間不一定,不過正在找證據開脫,基本沒什麽問題。不過,他囑咐我們要好好保護你,慕鵬喪心病狂,很可能會對你做出什麽來。我們早上來給你們別墅裝了安保係統,並且我叫了四個退役的兄弟,他們會二十四小時輪流保護你們的安全。我和紹遠也會輪流坐鎮。”


    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麽嚴重的地步,顧喬微擰了眉,而後,看了看別墅的安監室方向,不確定地看向徐長勳:“你們這麽做,是不是太誇張了?”


    “嫂子,不是我們誇張,是你接觸得都是社會積極的一麵,沒看到齷蹉的地方。而且,你看慕鵬現在為了慕威的繼承權,竟然對一直疼他的老爺子都下手了,他已經沒什麽做不出來了。”


    徐長勳立刻態度堅決地反駁道。


    顧喬沉默了一下,確定道:“你的意思是,如非必要,這三天,我們三人都不能出去?”


    “不是如非必要,是必要也不能出去,除非等到我哥迴來,其


    他一些雜事,你可以交代下人或者我們來做。”徐長勳斬釘截鐵道。


    “可是後天,我要帶我媽去看心髒專家,你哥好不容易動用關係把他請到,如果錯過,就要等半年後了。”顧喬想起這一茬,眉毛擰得更緊。


    “這……就難辦了……”


    徐長勳的臉也皺成了一塊,“難道不能推遲嗎?”


    想起梁巧如吃心髒藥的頻率越來越高,顧喬想也不想地迴道:“絕對不能推遲。”


    “……那我跟哥先商量一下。”徐長勳遲疑了片刻,終於退一步說道。


    經過和慕琛的再商量,他終於妥協讓顧喬帶梁巧如去看病,不過,把就診的醫院定在了錢紹遠爺爺那兒,並且要帶上錢紹遠和一名保鏢入殮師筆記最新章節。


    顧喬欣然同意。


    經過幾天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生活,終於到了就診這一天。


    慕小年本來吵著要跟他們一起去,但保險起見,顧喬想也不想地將他訓了迴去,惹得他著實不快。


    她們母女加錢紹遠、保鏢,外加家裏的司機,五個人一輛車朝市區的醫院開去。


    一路上,錢紹遠和保鏢都發揮他們職業特長,高度緊張地觀察著,看有沒有車輛跟蹤,看有沒有可以的人,甚至在幾段路上繞了幾圈,才開往醫院方向。


    所幸無驚無險,他們一個小時後到達了醫院。


    醫院裏也準備了最好的護士待命,顧喬陪著梁巧如在一眾人的保護下,就了診,便做了詳細的指標檢查。


    因為有些檢查結果要明天再出來,而且專家也提議留院觀察,顧喬便為梁巧如辦了住院手續。


    但慕琛不同意她留院陪護,所以做完這些,就在徐紹遠的三勸四勸下迴了家。


    不過由於前麵的平安無事,迴去的路上,車廂內的氣氛遠不如前頭那樣緊張,錢紹遠觀察周遭的同時,還會講幾句話逗顧喬開心。


    顧喬看著慕琛這個兄弟,又是無奈又是感動。


    四十分鍾後,他們的車子從市區開上郊區的道路,車輛開始減少起來,眾人的神經也開始慢慢鬆懈。


    在離一個沒有紅綠燈的十字路口有些距離處,司機看到左邊的車道上有一輛貨車開了出來,下意識地帶了刹車進行製動,可是微點下去,車子卻沒有動靜。


    他心裏一驚,把刹車一下踩到底,但車子依舊沒什麽動靜。


    旁邊的保鏢發現了他的異常,沉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刹車係統好像出……”


    司機還來不及迴答,貨車已經近在眼前,他想也不想將車子向右邊打了急轉彎,車裏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綠化帶,撞上一顆粗大的老樟樹,衝向了路旁的隔離牆,車窗玻璃應聲碎裂,車門的安全氣囊在同時彈出。


    顧喬還來不及反應,就撞上了前麵椅子,緊接著一個迴彈,撞上了旁邊的門窗,無以複加的眩暈感夾雜著被割裂的劇痛,她眼前一黑,陷入一片無盡的昏迷之中。


    而在車子傾覆的同時,其他人也同時受傷,陷入昏迷過程中。


    四周人跡未見,隻有那輛被遮擋了牌照的白色貨車停在路旁,靜靜地候著。


    ……


    顧喬是被疼醒的,一陣陣的劇痛穿過太陽穴,就像一把刀在慢慢淩遲著她的腦袋。


    她疲憊地睜開眼,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仿佛落入了無邊的地獄裏。


    她在思考著是自己瞎了,還是確實置身漆黑之中時,她的目光似乎又感覺到身後有微弱得幾不可見的光投來。


    她幾乎想也不想轉過身,但隨“吱呀”一聲響,麻木的四肢隻傳來皮繩勒緊的劇痛。


    ---題外話---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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