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初夏時節,忙了一天的秦泰村村民圍坐在篝火前休息,一曲悠長舒緩的安魂曲在夜空中飄蕩著“去秋三五月,今秋還照梁。今春蘭蕙草,來春複吐芳。悲哉人道異,一謝永銷亡。屏筵空有設,帷席更施張。遊塵掩虛座,孤帳覆空床。萬事無不盡,徒令存者傷!…”淡淡的哀傷彌漫在月色之中。


    秦燁凡三兄弟也圍坐在篝火旁,低聲交談著,近一個月相處,三兄弟的感情更加濃厚了。突然由遠及近傳來一陣轟鳴的馬蹄聲,隻見一隊百來人的馬隊殺奔而來。遠處有人奔走疾唿“馬賊來了,快跑,馬賊來了…”頓時人群大亂,四散而逃。而秦泰村卻隻是略微騷動了下就安靜了下來,秦泰村已不是以前的秦泰村了,自從用了淬靈藥液洗髓煉體,全村武力直線上升,根本不懼普通的毛賊,何況還有秦燁凡這個修仙者。


    隻見黑衣馬賊緩緩圍住篝火,將周圍的村民全部趕到一起。一臉上有刀疤的男子,手提單刀,策馬走了出來,兇神惡煞般說道:“所有人乖乖的交出財物,美女,饒爾等不死…否則雞犬不留!”身後眾馬賊不時發出狂笑歡唿聲。


    人群中有人低聲道:“這是旋風盜馬賊,那刀疤臉是三當家的鬼刀王魁,身後穿鬥篷背著弓箭的是二當家的鬼箭李彪…大當家的是鬼手柳颭,好像沒來…”


    這時濟安寺的方丈智空老和尚帶著幾個僧人走到前方。智空方丈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貧僧智空拜見各位施主。”


    “老和尚,你不好好的在寺裏吃齋念佛,跑到這裏管什麽閑事?還不滾到一邊去。”三當家的王魁惡聲問道。


    “各位施主,這是這幾日我等化緣迴來的一點香火錢,給各位施主買酒喝,還望各位施主大人大量放過這些村民吧。”說完智空方丈拿出一個錢袋子拋在前方。


    頓時一個馬賊上前策馬彎腰拾起錢袋子遞給了三當家的王魁。王魁拿著錢袋子掂了掂分量,不由冷笑道:“臭和尚,這麽點錢,打發叫花子呢?快點閃開,我數三聲,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還請施主少造殺孽…”智空方丈搖了搖頭,卻紋絲未動。


    “聒噪!給我殺了這禿驢…”


    隻見一馬賊策馬衝上前來“駕,老家夥,受死吧!”舉起刀就要劈下去,隻聽嗖的一箭,正中馬賊手腕,“啊…”一聲慘叫,馬刀落地。


    “什麽人放暗箭?給我出來!”王魁環顧左右,厲聲喝道。


    “是我!”秦文持弓答道,秦泰三英和秦燁凡三兄弟走上前來,秦泰村眾人也操起家夥圍了上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秦泰三英呀!怎麽吃了豹子膽了?”王魁心中一驚,這些人居然敢反抗,用刀指著眾人怒道。


    秦武雙手抱胸淡淡的問道:“你等要如何才肯罷休?”


    “我們要如何?我要你們的命…”王魁揮刀就要駕馬前衝。


    “且慢!我看大家還是以和為貴吧!但我兄弟不能平白受傷,總不能空手而歸吧?”一直沒開口的二當家鬼箭李彪突然說道,並用眼神止住了三當家王魁的疑問。


    “好,給你…”秦武思慮片刻,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屈指一彈,飛到了李彪手裏。


    “一百兩銀子,不錯,勉強夠了,兄弟們!我們走。”李彪揮揮手,示意眾馬賊後撤。


    “起風!”眾馬賊吼道。


    旋風盜馬賊一陣風似的走的幹幹淨淨,來得快去得也快!


    濟安寺的方丈智空老和尚長出了一口氣,低宣佛號,和其他幾個村子的村長走到秦泰三英身前,躬身答謝道:“多謝各位秦泰村豪傑仗義出手相助,否則今日必是血光之災。”


    “大師言重了,這本是我等分內之事,大師臨危不亂仗義持言,更令我等欽佩之至…”秦武並沒有邀功。


    大家都居住在這方圓百裏之內,彼此也不陌生,所以眾人寒暄片刻,見天色已晚,都各自散去安歇去了。


    ……


    “二當家的,今天怎麽了?一百兩銀子就把咱們打發了?”一路策馬揚鞭的王魁懊惱的問道。


    李彪看了眼王魁,冷冷說道:“秦泰三英今日敢出頭必有依仗,他們身後那三個少年儀表不俗,關鍵是我在他們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恐懼和驚慌,而是…不屑一顧!更何況還有濟安寺和其他幾個村的民眾幫忙,我們隻帶了百來號人,這個點子有點紮手呀!”


    “那咱們就這麽算了,那咱們旋風盜以後怎麽在道上混呀?”


    李彪冷笑一聲說道:“當然不會算了,等迴去告訴老大,糾集人馬,我們逐個擊破,早晚要找迴今天的場子。”


    “好!先殺得秦泰村雞犬不留,再燒了濟安寺,才能平息了老子的怒火…哈哈…”


    李彪、王魁二人卻不知十丈開外有一道黑影悄悄尾隨著,二人的談話一字不差的落在了黑影的耳中。


    黑影正是尾隨而來的秦燁凡。秦燁凡眼中寒光一閃,心中已有了打算。單手掐訣,將自己的神識烙印打在一個馬賊的馬匹上。這種簡單的神識烙印會保留三天,方圓十裏之內自己能感應的到,普通人根本察覺不了。


    原本秦燁凡跟隨過來隻是想教訓下這些馬賊,讓他們不敢再作惡。沒想到這幫馬賊這麽惡毒,居然要對秦泰村下毒手,這可觸犯了秦燁凡的逆鱗。既然如此,雞犬不留的可是你旋風盜了。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秦燁凡三人的帳篷外就傳來一陣嘈雜聲,冬伯喘著氣跑了進來叫道:“風哥兒,快,去你娘那,有位仙長找你…”齊逸風一驚,急忙問道:“我娘怎麽了?”


    “你娘沒事,你快去看看吧…”


    齊逸風急忙跑了出去,秦燁凡和楚化雲相互看了一眼,二話不說也跟著追了出去。


    不一會三人來到劉氏帳篷外,隻見受傷的劉氏居然站在帳篷外,焦急的張望著。旁邊還有個身穿白衣道袍,背著一把寶劍,正閉目養神的中年道士。似乎察覺到三人到來,緩緩睜開雙眼,朝著眾人微笑著。


    “娘,你怎麽下地了?你的腰…”齊逸風見娘親無礙這才放心下來。


    “孩子,娘的腰被這位道長治好了,一點也不疼了。哦!快來拜見道長。”


    “齊逸風拜見道長,多謝道長妙手迴春之術…”


    白衣道長微微一笑:“小友免禮,我乃無極殿之天孤殿殿主玄機子是也,奉師尊烈炎真人之命前來接引齊小友入我山門的。”


    “不知道長可否知道家父的下落?”齊逸風知道總算等來了接引的人,稍微安了點心。


    玄機子搖了搖頭“這個嗎…令尊的行蹤我等也不知曉,當年令尊隻是要求師尊收你為徒後就失蹤了。”


    齊逸風微微有些失望,略思片刻又道:“玄機子…師兄,不知我二位大哥可否加入無極殿?”


    秦燁凡二人不敢托大和玄機子平輩相交,乖乖的行禮道:“秦燁凡,楚化雲拜見前輩!”


    玄機子對二人點了點頭,施了個觀氣術,然後淡淡的說道:“你二位看來也是有仙緣的人,不過這秦小友乃五行靈根,似乎還有一絲雷靈根,是典型的雜靈根,資質偏弱,恐仙路難行,入我無極殿也隻能當個外門弟子。而這楚小友乃金屬性靈根,資質尚可,我倒是可以引薦做個內門弟子…”玄機子心中很是鬱悶,師尊收個毛頭小子也就罷了,自己還要和這個便宜師弟的哥哥們稱兄道弟,真是辱沒了堂堂金丹修為,所以並不怎麽上心。


    齊逸風眉頭一皺,正要說話。


    秦燁凡勸道:“三弟!你快隨仙長去吧,我和你二哥自有辦法進入仙門,你不必費心。”


    “是呀!三弟!我姑姑是萬獸山修士,進個仙門還不容易,你放心去吧。”楚化雲也不願讓齊逸風為難。


    “還請齊小友速速準備,隨我迴山吧!”玄機子有些不耐煩的催促著。


    齊逸風咬咬牙,含淚抱拳道:“大哥、二哥,這仙路是家父所授,必有深意,我不敢枉正。來日待我學有所成必來尋二位哥哥,把酒盡歡,一起闖蕩修仙界。”


    “好!兄弟多保重…”三人揮淚相擁,依惜而別。


    “楚小友,相見是緣,這續骨丹你隻需服用半粒,腿上的傷不日痊愈!”一粒靈丹飛入楚化雲手中。說罷,玄機子祭出一樹葉狀飛行法寶,袖袍一裹,齊逸風和劉氏被送入法寶中,騰空而去。


    秦燁凡和楚化雲並肩而立,依依不舍的抬頭望空,揮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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