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林西鎮


    轉眼間冬去春來,整個秦泰村被鮮花綠蔭覆蓋,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紀先生的書房內,紀先生正坐在書桌前津津有味的看著一本書,賓座上秦武正悠閑地抽著旱煙,秦文正自斟自飲的喝茶,秦山則背著手在原地來迴走動的,嘴裏還不斷的念叨著“怎麽還不出來?都快兩個月了…再過兩個多月青丹門就要開始招收弟子了…”


    “山叔,你有那麽想我嗎?”屋外傳來秦燁凡戲謔的笑聲。


    秦山聞言,臉色一喜,笑罵道:“好小子,敢嘲笑你山叔了,還不快滾進來…”


    秦燁凡笑的走進屋來,抱拳行禮道:“孩兒拜見先生,父親,村長,山叔!”


    眾人圍了上來不免噓寒問暖了一番…紀先生微微一笑道:“燁凡,看你這氣色,此次閉關收獲不淺吧?”


    秦燁凡點點頭“幸不辱命,這次突破煉氣期三層境界了。”


    “好!花費這麽多藥草也值了!”紀先生心中大喜。


    “燁凡呀!我們商量過幾天去林西鎮子銷貨,這次你也去吧,開開眼界。”秦武言道。


    “燁凡但憑村長吩咐…”


    林西鎮是魏國的邊陲小鎮,但也是個貿易繁華的軍事要塞,橫野山脈的物產主要通過這裏收購後發往全國各地甚至是他國,所以南來北往的客商極多。鎮子上有家老字號商鋪廣源商號,秦武一行人正坐在二樓的待客廳裏喝茶。


    “呦!這不是秦泰三英嗎?讓各位久等了,失禮失禮…”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走進廳內抱拳道。


    “趙掌櫃,今日打擾了!”秦武迴禮。


    “哪裏的話,你們都是老客戶了,聽夥計說各位有上等的好貨出手,不知可否一觀呀?”趙掌櫃剛一落座就問道。


    秦武也不多言,示意身後村民抬上來,頓時大地暴熊的獸皮鋪滿了整個大廳。


    趙掌櫃蹭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剛入嘴的一口熱茶噴了出來,也顧不上失態,叫道:“大地暴熊皮?”


    秦武幾人忍不住偷笑道:“趙掌櫃,麻煩你再仔細瞧瞧!”


    趙掌櫃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心中嘀咕“這就是大地暴熊的皮呀…咦!不對…這熊皮也太大了吧?這韌性,堅實度,這毛色…”


    “這…這是妖獸?”趙掌櫃震驚的看著秦武,猶豫的問道。


    秦武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趙掌櫃拿出一柄鋒利小刀朝熊皮劃去,卻根本劃不開,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道:“不錯,不錯,這的確是妖獸皮。不知這妖獸皮各位是如何得來的,可否告知在下?”趙掌櫃說話的語氣又客氣了三分。


    “我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這隻熊當時受了傷…”秦武開始滿嘴胡謅。趙掌櫃看秦武打哈哈,也懶得計較,心想這幫人也真是時來運轉了。


    “這熊皮我們收了,四千兩白銀如何?”趙掌櫃心裏一合計,這可是一個大買賣,興奮地報了一個適中的價格。


    秦武幾人聽了這報價也是心中暗喜,四千兩銀子,這可夠整個秦泰村近五年的開銷了。秦武強忍著喜悅,麵不改色的看了看秦山幾人,眾人皆點頭示意“你看著辦吧!”


    秦武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露出了一副比趙掌櫃還狡詐的嘴臉道:“趙掌櫃,我記得一副上好的皮甲也要一千兩白銀吧?這可是妖獸皮,這麽大的獸皮至少可以製作三四套皮甲吧…”


    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五千八百兩白銀並附送些生活物資後,秦武這才心滿意足的成交。


    趙掌櫃心中卻把秦武罵了個遍,這家夥絕對也是個奸商的料,油鹽不進,圓滑的很…不過這迴也是大掙了一筆,這熊皮販賣到京城去絕對可以翻上一番,光他抽的油水就夠他納房小妾了…


    趙掌櫃心裏正想著美呢,秦武淡淡的提醒道:“那麻煩趙掌櫃把五千兩白銀全部換成一百兩的銀票,剩下的換成現銀我這就要用。至於其他的物資麻煩貴店送到我們住的客棧,當然今日之事還請趙掌櫃為我等保密…”


    “這沒問題,規矩我懂。你稍等東西馬上就送來…”趙掌櫃殷勤的說道。


    不到片刻,店夥計就把銀票和八百兩現銀送來,秦武故作淡定卻用顫抖的雙手接過銀票,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銀票呀!這讓坐在一旁的秦燁凡暗暗發笑。秦武瞪了一眼秦燁凡,又對趙掌櫃說道:“還有件事麻煩趙掌櫃,今年青丹門招收弟子時,還望遣人提前通知下我等,我們村子偏僻,外界消息不通…”


    “這好說,包我身上,今年我兒子也想爭取下…”趙掌櫃把胸脯拍的砰砰響。


    “那就好,既然錢貨兩清,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說罷眾人起身下樓。


    趙掌櫃剛送眾人到樓下,就迎麵走來一矮胖中年人,身後還跟著一美豔婦人和一對五六歲的童男童女。趙掌櫃急忙上前兩步道:“東家,你怎麽來了?”


    “我去了趟濟安寺,剛迴來,順便看看店裏。”矮胖中年人道。


    “趙員外安好!這想必是貴夫人和公子千金吧?”秦武等人對趙員外行了一禮。這趙員外是這廣源商號的東家,平日樂善好施,廣結人緣,在林西鎮中名望甚高。此人晚年得一對兒女,甚是喜愛,時常去左近的濟安寺上香還願。


    “你們是秦泰三英吧?好久不見,今日來可是有什麽山貨出手呀?”趙員外點點頭笑嗬嗬的問道,旁邊的夫人也是行了個屈膝禮。


    “也沒什麽好東西,趙掌櫃已經辦理了,員外進去自知。我等還有要事,就不打擾了,告辭!”秦武說完轉身領著眾人離去。


    趙員外背著手看著秦泰村的眾人遠離,又看了眼趙掌櫃,憑著商人的直覺問道:“今天是不是有大買賣了?”。


    趙掌櫃急忙俯首帖耳的輕聲道:“東家,今天發財了…”


    秦武等人走到街角拐彎處才爆發出歡唿雀躍的聲音,每個人都是喜氣洋洋的…


    “大家聲音小點,財不露白知道嗎?”秦武故作鎮靜的說道,然後拿出碎銀開始分配“老二,這一百兩銀子,你去負責雇馬車順便采購些工具,上次殺大地暴熊時壞了好多獵具。老三,這一百兩銀子給你,你帶人去采購糧食,記得可多采購點細糧…”。


    安排完眾人,大家散去後,秦武這才轉身對秦燁凡說道:“燁凡你跟我來。”


    不到片刻二人來到一家布料店,進了店鋪,門口的夥計笑的問道:“二位客官想要點什麽?”秦武指了指秦燁凡“店家,把你們上等的布料拿出來看看,給他做兩身練功服,再來兩身長袍。”


    夥計上下打量了下渾身穿著粗布獸皮,明顯山民打扮的二人,有些遲疑又嫌棄的問道:“客官,上等布料價格可不便宜…”話還沒說完,“咣當!”一聲,秦武把一個錢袋子拍在了櫃台上喝道:“這些夠了嗎?”


    這時櫃台後麵正算賬的掌櫃急忙站了起來,揮手示意夥計退下。隨手抓起錢袋子不著痕跡的掂了下分量,心裏想這足有上百兩銀子,大客戶來了。急忙滿臉賠笑的將錢袋子遞還給秦武道:“客官請坐,下麵的人不會辦事,你大人大量…”


    隨即轉身嗬斥夥計道:“瞎眼的東西,還不給客人倒茶。你還不去把昨日新到的上等布料拿來讓客官選購!”


    “哼!狗眼看人低…”秦武得意的靠在座椅上哼起了小調。


    秦燁凡搖了搖頭心想,村長剛才還讓我們低調點,這會就這樣張揚,正要開口推辭,耳邊傳來秦武的聲音。


    “燁凡呀,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首先你馬上就要出門拜師學藝了,身份不同了,一身行頭還是要有的…有時候做事太低調會很麻煩,高調點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你瞧這掌櫃的,見你有錢好東西才會給你拿出來…在外麵混一定要學會扮演各種角色和身份,讓別人摸不清你是誰,這也是保護好自己的手段之一…”秦武充分擔當起一個長輩指點晚輩的角色,孜孜不倦的教導開來,但總有一點誤入歧途的嫌疑。


    正當秦武低頭麵命的指導秦燁凡時,夥計已拿來幾匹上等麵料。掌櫃笑嗬嗬的指著幾匹布料說道:“客官,你瞧這都是上等的布料,剛從京城裏運來的,這顏色也適合這位小哥…”


    秦武微笑的點著頭,指著兩款布料“這些就按我剛才說的給他做,但是明天早上必須趕製出來,手工費不成問題…順便給我來三匹錦緞,二十匹粗布料,要成色好的…”


    掌櫃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好嘞!我給你算算,四套上等衣服四十兩紋銀,手工製作費十兩,三匹錦緞三十兩,二十匹粗布料二十四兩,合計一百零四兩紋銀。我做主,去掉零頭總共一百兩,你看如何?”掌櫃的算盤拍的劈裏啪啦的響。


    秦燁凡心裏暗暗咋舌,好家夥自己的四套衣服差不多頂全村人的衣物了。


    “好,就這麽定了。明天一早送到東升客棧,千萬別耽誤了。”


    “你放心,絕對沒問題…”掌櫃點頭哈腰的送秦武二人出了門。


    “燁凡,給,這五十兩銀子你拿著,自己去逛逛看看有什麽需要的,逛完早點迴客棧,明日我們還要趕迴村子。”


    “村長,我不要…”秦燁凡搖了搖頭。


    “胡鬧!你現在修煉也需要錢,拿著,我不陪你了,我還要去買點其他東西…這鎮上官兵比往日要多得多,看來要打仗了,小心點,記得早點迴來!”秦武說完轉身就走,也不給秦燁凡推辭的機會。


    和村長分開後,秦燁凡漫無目的的閑逛,街上的人很多,很熱鬧,叫賣聲不斷,看得人眼花繚亂。來迴巡邏的甲士一隊又一隊,不時盤查著路人,但對他這樣的少年倒是沒人過問。不一會就走到一街角處,墨香書局,這應該是個書店吧,酷愛看書的秦燁凡不由自主的跨進了店門。


    半個時辰後,秦燁凡抱著一摞書興高采烈的出來了。真是不虛此行,找到了幾本自己喜歡的書籍。


    “賣草藥了,過來看看吧,新鮮的草藥…”街邊的一個賣草藥的地攤吸引了秦燁凡的目光。“懸空草…”地攤上擺著可憐的幾株藥草,這懸空草原本是普通滋補草藥,看樣子足有二十年的成分了,倒也稀少。但根莖似乎比普通的懸空草發達些,關鍵秦燁凡能感覺到有靈氣隱隱波動。


    秦燁凡隨便翻了翻這幾株草藥,確定隻有那株懸空草有靈氣隱隱波動。


    “這些草藥怎麽賣?”


    賣藥的是一位老叟,看到有人問價急忙道:“這位小客官,一株藥草一兩銀子,這六株草藥全要的話給五兩就夠了。”


    “這麽貴…”


    “不貴,這些都是二十年成分的新鮮藥材,要不是百草堂隻給三兩銀子,我早就賣了。我兒子為了它摔斷了腿,我還等著治病呢!”老叟一臉無奈的說道。


    秦燁凡不忍欺騙老叟,也不敢給太多,害怕引起人懷疑,思慮片刻,還是實言相告“老伯,你這懸空草是個寶貝,我占你點便宜,你看十兩銀子可以嗎?”老叟心中一驚,今日碰到貴人了,隨即滿心歡喜的道:“小客官說笑了,十兩銀子當然賣,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秦燁凡心中大喜,當即付了銀兩,將懸空草揣入懷中,看來最近幾日的修煉有了著落了。自從到了煉氣期三層,修煉所耗費的資源又急劇擴大,這讓秦燁凡十分頭疼,手裏可用的靈物日漸稀少,就連那一顆中階水屬性靈石也被他消耗掉了,現在就隻剩下幾粒凝氣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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