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像一個殺人犯揚了揚自己手中的沾滿了鮮血的刀說:“這是他自己撞上來的,跟我沒關係。”然後把刀上的指紋擦幹淨塞到死者的手上,又事不關己的跟別人討論他是自殺的。


    “我想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做好自殺的準備了,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估計是不想讓他的家人知道了更加痛苦吧,要是我當初也能救他,他可能也不會死了。”樸媛的這些話裏是陣陣的惋惜與遺憾。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致力於反校園欺淩的原因嗎?”


    白輕越調查過樸媛,在十年前,樸媛就一直誌願服務於反校園暴力的組織,給那些受到摧殘的孩子提供心理疏導,還參加了很多防校園欺淩法律的建設與宣傳,幫助了很多的人,那些照片上的人,都是經過她的幫助重拾信心迴歸生活的人。


    “柳石,是我的遺憾,也是我的開端,校園欺淩是對於他們而言是難以磨滅的黑色記憶,校園冷暴力更是陽光下無形的殺手,在精神和心理蠶食他們的生命力,我想幫他們。”


    白輕越到離開樸媛的心理診所,都在想著她的話。冷暴力是一種精神虐待,而且這些精神虐待的實施者大都是未成年人,就算能對他們進行嚴懲,也改變不了他們的本質,受害者的繼續懦弱,旁觀者點頭繼續無視,甚至還會讓這種行為變本加厲。


    可是大多時候,拯救一詞並不是隻屬於施救者。


    “你們怎麽又來了,走開。”柳軍看著站在門口的他們,態度算得上是惡劣了。


    “柳先生,是校園欺淩吧。”白輕越拿手抵住門,急忙說,果不其然,柳軍的身軀一頓,白輕越抓住機會繼續說“不光是柳石,當年賀涵應該也遭受到了校園欺淩吧。”


    “進來吧。”


    柳軍剛進來就看見何蔚站在那裏,剛想張嘴就被何蔚搶先了:


    “你別支我走,我想聽,我可以承受住,”何蔚自柳石死後就受了很大的打擊,在知道她的小石受了那樣的對待後身體的狀況就更差了,那個時候住了很長時間的院。 “你們進來坐,我給你們倒杯茶。”說著何蔚就進了廚房端了兩杯熱茶。


    “我們從來沒有想到小石會那樣做,我們迴來的時候,他就躺在浴缸裏,滿浴缸都是血,後來的檢查說他身上有很多的自殘留下的傷痕,我不相信,不相信我的小石會做這樣的事,在我的眼裏,他很聽話,很愛笑。”柳軍緩緩開口,語氣沉重而傷感,那滿頭的白發也在訴說著他的悲痛。


    “警方以他精神抑鬱自殺結案了,我們再不相信也接受了,等我們以為自己已經快要忘記的時候,小涵卻告訴我們小石是被逼死的。”


    自柳石死後,全校欺淩的對象就突然開始變成他。


    他跟他們說話,他們無視他,他跟他們玩,他們迴避他,他變成了一個孤立的存在。曾經,他為了“合群”,麵對柳石的求助時他學會了忽視,學會了冷漠,成為了鋪就柳石走向死亡的階梯之一。


    直到他成為了柳石,他才幡然醒悟,悔不當初,他去找了柳石的爸爸媽媽,向他們請罪,後來,他就輟學了,努力的工作賺錢開起了一家書店,因為他問過柳石長大以後想做什麽,柳石告訴他,他想開一家書店。


    “我們後來去找了學校,學校根本不搭理我們,又去了特異處,那裏的人反而還勸我放過這件事,希望我息事寧人,這就是你們的態度,你們跟本不知道我們失去兒子的痛苦。”柳軍的情緒激動起來,胸口的巨大起伏強烈的控訴著他們的惡行。


    “對不起,這件事我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您兒子的事,我們深感抱歉。”白輕越起身拉著李洵深深的給他們鞠了一躬。


    走出柳軍家的兩人情緒都很壓抑,沒有一個人的鮮血不帶著悲痛,有沒有一個人能毫無芥蒂的接受這種沉痛,更何況還是骨肉親情。


    剛走到樓下,就有一個人喊住了他們。


    “這個給你們。”柳玉拿了一個本子和一封信遞給他們。白輕越接過,信封很厚,打開一看,裏麵是一摞錢。


    “這是在我們家門口發現的,裏麵的東西我們都沒動,我想應該是你們要查的人放的。”


    “其實,我不希望你們抓住他,因為他殺的都是曾經害死我哥哥的人,他們死有餘辜,但我又希望你們抓住他,善良的人不應該因為那些肮髒的人毀了自己,讓自己一身汙穢。”


    柳玉是柳石的弟弟,他很喜歡自己的哥哥,曾經那些傷害他哥哥的人死了,他很高興,也很矛盾,在知道殺他們的人是賀涵養的寵物和盆栽時,就更矛盾了。


    “謝謝你能把這個給我。”謝謝你們能選擇相信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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