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一陣得意的笑聲遂即響徹山穀。


    笑聲肆虐,被四周的山壁反蕩迴來,越發的響了一些,在蛇人穀中迴蕩著,聽起來刺耳之極。


    相比之下,龍傲狼這邊的五派眾人,目睹了剛剛發生的一切後,半天都無人說一句話。每個人臉上或驚駭,或震驚,或難以置信,或瞪目結舌......但無疑都是臉色難看的望著半空中那個狂笑的身影。


    而剛剛一直和五派眾人纏鬥的那幾位魔教堂主,看到魔主大功告成,再也顧不得這些申屠方等人,虛晃一招後避開正派這些人,一個個都飛到那青袍人那裏去了。


    趁此機會,花城等一眾人等也和申屠方,火舞,盧三,沈海豐等人再次匯聚到了一起。楊帆也由東方雪一手扶著臂膀,和眾人站在了一處。


    剛剛形勢緊迫,無暇顧及,直到此時,青龍峰眾人忙上前來探望楊帆的傷勢。


    楊帆一臉蒼白,卻仍然對著各位師弟及眾人笑了笑道:“隻是點小傷,無礙的。”聽楊帆這樣一說,眾人稍稍放下心來。


    水係的沈海豐先看了看楊帆,又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魔教眾人,複又盯著遺留在山穀中的巨大蛇皮凝望了半響,臉色幾經變換後,才對著身旁的眾人道:“眼下的情況眾位師兄都看清楚了吧?今夜我們恐怕兇多吉少。依我之意,等下魔教若突起發難,我和幾位師兄負責斷後,其他的眾人能走則走,務必將此間之事告知各門派的師尊,這樣一來,我們也算沒有白來一趟這西沙州。”


    說完,沈海豐又朝著來時的山穀穀口處看了一眼,借著山穀中岩漿湖發出的紅光,依稀可以看到穀口處隱約還有黑影晃動。


    沈海豐這話無異於交代後事了,在場的眾人聽完以後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


    畢竟在場眾人都是修道之人,多年來耳濡目染不說,對剛剛發生的情況又親眼目睹,怎能不知魔教所為。[..tw超多好看小說]隻是,眼下的情況,誰又敢保證能走的出這蛇人穀,把這裏發生的一切稟報師門?


    不說為數眾多的魔教弟子,單是魔教幾位堂主以及百花島眾女,在剛剛的交手中就已經讓正派這些人難以應付了,更何況還有一個道行高深莫測的魔教教主。


    眼下就說魔教今夜想把正派眾人一網打盡,此刻看來也並非難事,何況千年來正魔相爭,都是欲除之而後快......


    沉默,良久的沉默。


    天空中,烏雲壓境,-卻被山穀中的岩漿湖映照成一片紅色,仿佛被血染的一樣,看起來詭異而無常。


    %%%%%-


    正派這邊沉默無言,與他們隔空對立的魔教這邊卻笑聲不斷。


    “恭喜教主收此異獸......”


    “教主洪福,方成今夜之事......哈哈。”


    “皇天不負有心人,這幾個月總算是沒有白忙......”


    “真是天助聖教,將來聖教必將一統天下......”


    魔教眾人七嘴八舌,而魔主也難掩臉上喜色,對著眾人讚道:“今夜多虧了軍師,幾位堂主,和眾位聖教弟子,大家齊心協力終有所獲。特別是七位仙子,剛剛若非七位仙子,險些讓那幾個臭小子壞了我們的大事。”


    那身著白衣的女子聞言忙謙讓道:“教主過獎了,屬下幾人隻是略盡薄力而已,今夜之事全仰仗教主道法無邊。”


    魔主嗬嗬一笑道:“白仙子不必過謙,今夜之事,幾位仙子當記大功。”說完,魔主轉頭看向隔空對望的正派眾人,口中繼續道:“此間大事已了,可他們還在,眾位以為眼下當如何處置他們?”


    “教主”畢方首先答話道:“適才這些臭小子差點壞了我們的大事,不除掉他們實難出心中這口氣。請教主下令,屬下定讓他們葬身在這蛇人穀。”


    魔主聞言不語,轉頭又看向一旁的其他幾人。


    玄武堂堂主玄暝略一猶豫,道:“屬下認為畢堂主言之有理。這些人無一不是五派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此時不除,則是養虎為患,將來必將有礙聖教一統天下。”


    玄暝畢方二人分別是玄武,朱雀二堂的堂主,二人多有不合,此刻聽到玄暝站在自己的一方,畢方臉上露出詫異之色,嘴角抽動了下,算是對玄暝笑了笑。


    “啟稟教主......”卻是那白衣欲言又止。


    “白仙子但說無妨。”魔主看了看白衣,道。


    “教主,那使槍的少年身上有我聖教白虎令,今若將他們一並除去,是否有點不妥......”


    “恩,白仙子說的不錯。”魔主略一沉吟,微微點頭道。說完,轉頭看著身旁的白衣書生問道:“不知咱們的軍師是否有兩全之計?”


    隻是未等白衣書生說話,畢方搶先道:“那還不容易?其他人殺光,隻留下那少年,到那時,難道還怕他不加入聖教?”


    那被眾人稱作軍師的白衣書生聽到畢方的話後,禁不住冷哼一聲,失笑道:“畢堂主此言差矣。”


    聽到白衣書生的笑聲中隱含嘲笑的意思,畢方有點動氣,微怒道:“軍師此話又怎講?”


    那白衣書生也不在意畢方的怒氣,卻對著畢方反問道:“若畢堂主是那少年,我等殺盡你的同門及道友,你可還願意與我等為伍?”


    “這......”畢方一時語塞,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白衣書生又接著說道:“若依畢堂主之見,除非那少年是苟且貪生之輩,因貪生怕死入了聖教,可這樣的人我們聖教要他何用?可話又說迴來了,若那少年是舍生忘死之輩呢?那樣一來恐怕隻會對我們更多一些仇恨吧?”


    白衣書生一席話出口,其身旁眾人都微微點頭。


    “那依軍師之意,我們該如何是好?難不成為了一個修為低下,卻身懷白虎令的小子,便要放他們這麽多人走?”畢方冷笑了一聲,反問道。


    百花島眾女聽出畢方話中有話,心中不悅,但礙於教主在場,不便當場發作,隻得冷眼射向畢方。


    那白衣書生目光遙望著遠處的龍傲狼等人,片刻後才緩緩說道:“不錯,眼下我以為讓他們離開,才是上策。畢竟教主剛剛也說了,此間大事已了,這些人本是不請自來,讓他們自行離去便是了。”


    “什麽?軍師這樣是否過於欠思慮了?現在若讓他們離開,無異於放虎歸山啊,教主......”畢方還要再說什麽,卻見一旁的魔主輕輕擺了擺手,便不好再說下去了。


    “軍師一向料事如神,這點我毋庸置疑。隻是眼下嘛......畢堂主所言也不無道理,軍師能否說的明白點,也好讓我們明白軍師的用意。”魔主看著白衣書生微微笑道。


    白衣書生沉吟了一下,頗有深意的說道:“敢問教主,可還記得“神木鼎”上的銘文嗎?”


    魔主聞言不禁身軀一震,臉色變了又變,擺手讓身旁的白衣等人和一眾魔教弟子退下,隻留下畢方,玄暝,司空木幾位堂主後,才皺眉道:“軍師的意思莫非是......”


    白衣書生點點頭道:“不錯。教主既然記得那銘文,也應該知道,依銘文所示,若想汲取異獸精魄為己用,必先知其相克之道。如今看來,從南海炎州至此,那銘文所說的參破之法句句應驗,而接下來那千年雪域,萬年昆侖之上,若參照銘文,教主想必也知道當今聖教缺了什麽吧?所以屬下認為,當務之急,並不是如何除去眼前這些正道的小子......”


    “那是什麽?”畢方忍不住插口問道。


    誰知白衣書生並不去理會畢方,繼續對著魔主道:“那少年身上有聖教白虎令,恰又是金係弟子,教主認為這是否就是巧合呢?”


    魔主緩緩點了點頭,似自言自語的道:“千年雪域,萬年昆侖,唯金可破......”低低的念了幾句,魔主忽抬首道:“嗯,還是軍師想的遠,隻是怎樣能讓那少年加入聖教呢?”


    “若想讓那少年入聖教,便不能殺了眼前的這些人,此事恐怕還要指望他們幫忙的。”白衣書生道。


    “哦,莫非軍師已經有了妙計?”魔主眉頭一喜道。


    “我並無十成把握,所以算不上妙計。”白衣書生微微點頭,道:“不過此事若教主親自出馬,說不定會多一些勝算。”


    “哦,不知軍師要讓我如何做?”魔主饒有興趣的望著白衣書生道。


    “教主隻需......”白衣書生虛空靠近了魔主身旁,低低的說了起來。隻是話語聲漸低,下麵的話卻無人聽到了。


    過了一會,一直等白衣書生說完,魔主才微微皺眉,緩緩搖頭低聲說道:“軍師,這樣能行?先前聽畢堂主所言,這少年極有可能便是五年前南海邊漁村僥幸走脫的那名少年,他若不知道還好,若是知道了一切,怎會為我聖教所用?”


    “嗬嗬,教主大可一試,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至於那少年能不能入聖教,就要看天意了。”白衣書生輕搖手中扇,笑道:“再者說,今日就算讓他們僥幸得以活命,若它日大事能成,教主修成大道,眼前區區幾十名五派弟子又何足掛齒,豈能擋得了聖教一統天下。”


    魔主聽完重重點了點頭,道:“那就依軍師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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