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猶如驚雷,炸響在雲霄大殿內。.tw[棉花糖小說網]殿內眾人,上至雲雷,落霞幾位掌門真人,下至金係幾位長老,聽到申屠方的話後無不紛紛變色。


    那十裏鎮地處中原腹地,離五龍山也不過數百裏之遙。這數百年來,偶有魔教消息,也都是出現在邊荒之地,中原大地還從未有魔教出現過。如今乍一聽到這樣的消息,怎能不讓眾人詫異。


    天中子真人一臉的驚駭之色,道:“什麽?你們來時碰到魔教中人了?到底怎麽迴事情,快細細說來。”


    申屠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忙對著眾人道:“各位師伯,事情是這樣的。今日在和師父來五龍山的路上,途經“十裏鎮”,我師父看到幾個人形跡甚是可疑,所以師父當即派我和幾名師弟去查探一番。結果一查之下,那幾個人竟然是魔教弟子。”


    “那幾個人魔教弟子現在何處?”落霞真人接著追問道。


    “他們......”申屠方看了一眼秋棠真人,垂首低聲道:“那幾名魔教弟子修行不高,一交手之下,便被弟子們打傷。弟子本想將他們生擒了來,交與眾位師伯詢問發落。誰知道他們眼看逃脫無望,竟不等我們動手,就一個個自斷經脈而亡了,屍身被弟子們就地掩埋......這都怪弟子無能,未能將他們生擒活捉,弟子願受師父和各位師伯責罰。”


    申屠方一席話說完,殿內的眾人不禁有些惋惜的歎了口氣。


    原想事情會有所轉機,誰料想......隻是眼下事情已成定局,說什麽都是無用了。


    雲雷真人看著站在殿內一臉忐忑的申屠方,忙對其擺了擺手道:“事情不能怪你,魔教中人既然敢來到中原之地,定是有備而來,此事就是換做他人結果也是一樣的,你就不必自責了。倒是此番你除魔有功,理當受獎賞才是。”一邊說一邊看向秋棠真人。


    秋棠真人本來還一臉的怒意,聽完雲雷真人的話後,臉上的怒意才消退了一些,但也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麽。


    “那幾個魔教弟子未死之前,你可聽到他們說些什麽了嗎?”似乎有些不甘心,落霞真人又問道。


    “當時弟子怕被他們發現,所以不敢跟的太近。隻是斷斷續續聽到他們說什麽軍師,白虎堂主,找人之類的,其他的弟子就沒有聽到了。”申屠方忙迴道。


    殿上眾位掌門對望了一眼,顯然一個個對申屠方說的這些不明所以。


    看到再問下去已沒有必要,秋棠真人對申屠方說道:“你也跑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申屠方忙道了聲“是,師父”,說完再次對著大殿內的眾人行禮後,退出大殿去了。


    直到申屠方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大殿的門口處,殿內的眾人或沉思,或凝目,或皺眉......但無一例外的都忽然沉默不語了,大殿之內再次沉靜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殿之內忽然響起天中子真人的一聲歎息聲,打破了大殿內的沉靜。


    就聽到天中子真人道:“十裏鎮離此隻有數百裏之遙,想不到經過幾百年的隱匿,魔教終於再次開始窺探中原大地了。”


    落霞真人輕撫了下長須,凝思了一下,搖頭道:“不然,我認為目前魔教實力雖說不俗,但想現在就侵占中原之地,恐怕還不是時候。我以為魔教此番似乎是另有所圖。”


    眾人聽落霞真人這樣說,都微微側目,碧寒真人遂問道:“落霞師兄何以有此看法?”


    落霞真人沉吟片刻後,對著殿內眾人道:“依我看來,這些魔教弟子是尾隨西沙州迴來的,我們座下那些弟子而來的。西沙之時魔教放了我們座下弟子迴來,對魔教來講,無異於縱虎歸山。正如剛剛碧寒師姐所言,若我們除魔心切,舉五派之力下山除魔,中原必空,那樣就給了魔教可乘之機,而這樣一來,說不定恰恰就中了魔教的調虎離山之計。所以我想,這幾名魔教弟子隻是奉命來打探消息,看我們有何舉動的,要不然魔教也不會派幾名修行不高的弟子來吧?”


    “不然。”秋棠真人冷言反駁道:“雖說落霞師兄所言並不是全無道理,但細想起來,卻未免有不合情理之處。”


    “哦?不知秋師姐有何高見?”落霞真人一愣,側目望向秋棠真人。


    秋棠真人看也不看落霞,繼續道:“依師兄所言,如果那魔教妖人當日在西沙之時殺掉我等座下眾多弟子,隻留個一兩個迴來報信,那樣一來,我想今日眾位師兄除魔之心比我還甚吧?這會兒還會有心思安坐於此喝茶?”


    秋棠真人話雖不中聽,但細細想來,卻確有幾分道理,所以大殿之上的眾人聽完之後,不約都皺起了眉頭。


    秋棠真人看眾人都不說話,頓了頓接著道:“我不止一次問過西沙迴來的弟子。當日他們和妖魔纏鬥良久,真元耗盡大半,當日當時之境,若魔教想殺了他們,可以說也不是什麽難事。可是事情到了最後,卻又放了他們迴來,單憑這一點,眾位師兄不覺得就很奇怪嗎?”


    天中子真人接口問道:“是有幾分蹊蹺,那依秋師姐看來,魔教這樣做又意欲何為?”


    秋棠真人冷冷的迴了一句:“我又不是魔教中人,我怎會知道。”


    天中子真人碰了個釘子,麵上頗為難堪。知道這個秋棠真人估計還因為自己剛才和她意見不合,而對自己有成見。但眼下礙於這麽多人的麵又不好當初發作,隻好有些自嘲的苦笑了一下,便不再做聲了。


    那秋棠真人掃了一眼天中子有些難堪的臉色,卻當做什麽也沒有看到,反而轉臉望向居中的雲雷真人道:“雲雷師兄,我有一事不明,想向雲雷師兄請教一二。”


    “不敢當,秋師姐有什麽不明白,盡管開口問就是了。”雲雷真人忙笑著迴道。


    秋棠真人當下也不客氣,接著說道:“西沙之時,魔教人數眾多,我等座下弟子寡不敵眾,生死命懸一刻。可最後關頭,卻因為貴派一名弟子和魔教當今教主有過一麵之緣而僥幸活命而迴。敢問貴派這名弟子到底是何來曆,竟然有這麽大的麵子,連當今魔教教主都肯給他幾分薄麵。”


    這幾句話聽起來不顯山不露水,可在大殿之上的幾位金係首座和長老聽來,可以說是字字刺耳。


    不等雲雷真人發話,坐在下首的脾氣暴躁的雲猛真人霍然起身,瞪大了眼睛看著邱棠真人道:“秋師姐說這話是何意?難道懷疑我金係弟子與魔教有什麽牽連不成?”


    秋棠真人毫不示弱,冷言道:“怎麽?事情擺在眼前,還容不得人說了?”


    “你......”雲猛真人臉上怒氣陡現,剛要說什麽,大殿之上忽然傳來一句威嚴的話語聲。


    “師弟,坐下。”說話的正是當今金係掌門雲雷真人。隻見雲雷真人收起先前的笑意,此刻正一臉肅容的看著雲猛真人。


    自己掌門師兄發話,雲猛真人就算是滿腹怒火,終究是不敢違背師兄的話,鼻子裏發出一聲怒哼,寬大的道袍一甩,悻悻的坐迴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看到雲猛真人坐迴到座位上,雲雷真人方轉而看向秋棠真人道:“秋師姐之言確有道理,不過,這名弟子來曆清楚,而且說起來眾位師兄師姐也都不陌生。”


    說完,看到其他四派真人一臉不解,雲雷真人忙繼續道:“眾位還記得五年前炎州魚怪之事吧?這名弟子便是那南海邊漁村慘案唯一的幸存者。”


    “什麽,漁村慘案發生之時,不是村盡毀人皆亡了嗎?如今又從何說起?”水係的碧寒真人疑問道。


    “師姐有所不知,當日除了這少年僥幸脫逃之外,全村人皆遭毒手。這少年被那魚怪追殺,一路奔我五派而來,機緣巧合之下在臥虎嶺偶遇我派雲龍師弟的座下弟子,被救上五龍山,後來就成了金係弟子。”雲雷真人解釋道。


    “貴派這名弟子五年前不過是個十幾歲的普通少年,何以全村那麽多人都難逃毒手,偏偏就他一人得以免遭大難?”問話的正是秋棠真人。


    “此事後來我也曾詳細查問過。當日這少年在村後小山上玩耍,所以才僥幸逃過一劫。”雲雷真人似乎知道秋棠要有此一問,環顧四下後,不疾不徐的答道。


    “哦,是嗎?看來這少年還真是幸運。不但如此,而且還資質非凡,五年便突破了貴派的禦金界,真是難得的人才。隻是如今漁村盡毀,便死無對證,就算是魔教安插到我們正道的奸細,恐怕我們一時半會兒也無處可查了吧?”秋棠真人淡淡的說道。


    秋棠真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可大殿之上的眾人聞之無不變色。


    黃龍峰的雲剛真人聽秋棠真人這樣一說,再也按耐不住,眼中精光閃過,對著邱棠真人道:“秋師姐,貴派弟子也不下千人,敢問師姐收徒之前可一一查過他們的出身來曆,姓氏宗譜了嗎?再說了,若這名金係弟子真是魔教安插的奸細,隻會隱匿更深,又怎會故意在人前顯露?這一點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吧?”


    “魔教行事本就異端詭異,豈能與常事相提並論。”邱棠真人冷言相對道。


    “師姐這樣說,未免有點過於強詞奪理了吧?”雲剛真人眉毛一挑,說話的聲音也大了幾分。


    兩個人劍拔弩張,說話間就要爭吵起來。


    “咳......”旁邊傳來一聲咳嗽聲打斷了二人,就見落霞真人起身說道:“雲雷師兄,事到如今不如把這名弟子喚上殿來,當著眾位師兄師姐的麵問個明白,事情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這個......”雲雷真人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難言之色。


    “怎麽,莫非師兄有所不便?”落霞真人看到雲雷真人一臉的難色,不禁疑問道。


    “實不相瞞,這時還真有所不便。”雲雷真人點了點頭,道:“眾位師兄師姐也看到了,今日我青龍峰師弟雲龍和冰龍峰雲蝶師妹並未在此,並非有意對各位不敬,實乃是有事未能到場。”


    “雲雷師兄說那裏話,兩位師兄師姐既然有事,我等自不敢強求。恕碧寒冒昧,敢問雲龍,雲蝶兩位師兄師姐忙於何事?”水係的碧寒真人插口問道。


    雲雷真人臉上忽然閃過一絲尷尬之色,再次環顧了一下殿上眾人後道:“此事說來恐怕讓幾位師兄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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