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迴到院落的時候,隔著窗,看到的便是應夭夭撫著額、擁著被子在那發呆的模樣。


    窗子半開,有和著花香的風吹入,拂起應夭夭的長發。


    應夭夭今日穿的是白衣,白衣輕動。素白的衣,映著白皙的臉龐,襯著一雙桃花眸和烏黑的發,顯出一種水墨般的美,黑的更黑,白的更白。


    大概是沒有察覺到他,應夭夭把放在額上的手拿了下來,又躺了下去。


    膝蓋半支,一手擋住了眼。


    似是,想要繼續睡著的意思。


    顧深在窗下愣了愣,轉過窗,來到門口,走了進去。


    這次,應夭夭倒是聽到了,很快地把支起的膝蓋也放了下去,手臂落下去,乖乖放進被子裏。


    一副假做自己已經睡著了的模樣,但奈何顧深進地太快,怎麽也不好假做沒看到。


    但是,顧忌應夭夭的心情,顧深沒有說話,隻是假模假樣地道了一句。


    “今日迴得晚了,竟然已經睡下了。”


    說著,顧深走上前,也脫了外衫,走到床邊,頓了頓。


    沒有驚動應夭夭,顧深又抱了一床被子過來。


    幸而應夭夭睡覺喜歡睡在一邊,要麽靠著牆,要麽睡在外側的外側。


    這次,應夭夭便是睡得裏側。


    顧深把被子放下來,也掀了被子躺進去。


    床陷了陷,輕晃了一下,便沒有動靜了。


    應夭夭緊閉著眼睛,不想動,但又很想把今日上去發生的事情和他講,還想問問他這一個晚上兼一個上午,是去做了什麽。


    但是,最終,應夭夭還是抿了抿唇,沒說什麽。


    因為,她竟然聽到了身側之人沉沉的唿吸。


    這人,竟然沾床就睡了。


    “! 


    應夭夭心裏有些不平,但還是忍了忍,默念著,這人是顧涼的爹,這人是顧涼的爹無數遍。


    應夭夭此時還不知顧涼對顧深的態度,更不好這個時候打擾他,索性靜了靜神,也睡了。


    不過這次入睡,應夭夭卻是不輕鬆。


    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裏,黑沉沉的天幕上黑雲翻滾,隱約有雷電閃爍。


    白色的電光像是劈開夜幕,在天際遺留下短暫的之字形電光。


    她看到自己原本是在睡著的,忽然心慌胸悶地從夢裏醒過來,心髒砰砰跳動,像是有什麽沉沉地壓在心上。


    電光從窗子裏劈亮了室內,映出她慘白的臉。


    身旁有人在睡夢裏嘟囔著醒來,“夭夭,怎麽了?”


    沒有亮光,應夭夭看不到人,隻覺得聲音很熟悉。


    很快,那雙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溫熱的,帶著讓人安心的觸感。


    “是做噩夢了嗎?”


    是。應夭夭想答,卻是沒有迴答出來,隻覺得胸悶心慌,整個人有些發抖。


    但是,心裏沒有一點害怕。大概,有恃無恐。


    果然,那雙手的主人很快沙啞著聲音道,“夭夭。”


    很快的,男人也坐了起來。


    不過,隻是做了一個把她攬著躺下的動作,便沒有了。


    “不怕,隻是噩夢。”


    但是,並不是,窗外是不是映現的亮光,以及遠處天際的轟鳴,似乎隱隱含著不詳。


    第一百三十三章 悔意


    夢裏,旁觀的應夭夭隻覺得生氣。


    這人,竟然在這種時候還隻知道睡覺。


    她猜到了,不管是結合實際,還是憑借直覺,應夭夭都知道那人是顧深。


    也因此,應夭夭更不滿了。


    應夭夭看著被人攬著往床上躺的她似是忍著心悸躺了躺,終於還是拉開顧深的手臂從床上坐起來。


    屋外的雷光更亮了,黑雲翻滾間,風聲更大了。


    院子裏的小鳳凰樹早就長大了,葉片被風吹得發抖,樹身也有些搖晃起來。


    應夭夭看著屋外的一幕幕,以及夢裏她的表情,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聽月老說起她和顧深的往事時,雖然過於簡略,但是導致自己和顧深徹底掰了的那件事也是有提到的。


    正是一個雷雨天,雖然應夭夭好奇,月老怎會知這裏是雷雨天。


    放任這些不管,從月老那裏,應夭夭知道自己也是在這一天開始和顧深冷戰,以至於之後顧深突然去應對大戰了,傳聞隕落了……自己好像就這樣心灰意冷地喝了忘川。


    而應夭夭所知的不多實情裏,這天,大概也是顧涼被天劫所劈的時候了。


    這時,顧涼早已成人,每日裏向往去外麵探索新世界。


    一開始,似乎是應夭夭不讓(月老說的),然後顧深自然是聽妻子的。


    於是,叛逆小少爺便自個偷偷去外麵探索了。


    而外麵的世界,顯然不如小孩想象那樣美好。


    可怖的臉龐,驚人的實力,無論哪一樣,都惹人忌諱和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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