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寧傷重,無法跟隨祖震林和李草前行。自然也不能迴去自投羅網,那也就沒了退路,無法離島。祖震林跟他說得清楚,一是自生自滅,三人就此分別,各走各路;二是聽天由命,他在這個島上養傷,等兩人迴來後,帶他離開竹針島。當然祖震林和李草此一去,可能就迴不來了。因此祖震林也跟他講得明白,如果他等不下去了,那就自己找生路。


    至於為何不告訴黎寧關於柳氏父子的事,讓他自己去找船,那是因為信不過他。救他不過是心軟同情,但無法確定他是一個好人,這也是祖震林他們沒有詢問黎寧的原因,不知真假,不如不問。其實在祖震林心中,更偏向於他不是個善人,如果因為自己的一時好心,連累了柳氏父子,那恐怕一輩子都難以安心了。


    黎寧倒也幹脆,直截了當地告知他選二。其實說是兩個選擇,於他而言可以說是別無選擇,在這麽個鬼地方,沒人幫忙,恐怕他一輩子也別想離開了。


    臨分別,祖震林給黎寧留了一句話,“好自為之。”


    黎寧臉色變幻,有些許無奈愧疚。


    祖震林也未多說,和李草離開。因儒雅男子已經帶人先走一步,兩人隻得繞道而行,免得衝突,祖震林和李草都不想被扒了褲子。當然還有不想撿別人剩下的。


    祖震林和李草再次闖陣,卻發現陣法威力並未增加,隻不過迷陣更加複雜些,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


    取得靈石、丹藥,數量倍增,靈石足有五大箱之多,而且沒了恫嚇之詞,變成了哀求之語,言深意切,四字總結‘望勿再前’。


    “這……”李草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心地善良,知禮守節,挖墳盜墓本就理虧在前,嚇唬之論自然可以不做理會,可現在諄諄請求在目,焉能沒有觸動?


    “大哥,這個時候就不要多想了,還是那句話,如果他姚老頭不想我們進去,那完全可以啟動大陣,將我們隔絕在外。既然他沒有這麽做,那就說明我們憑本事進去,他也不反對。”祖震林堅決道。


    “可……”李草手中拿著姚明遠的遺言,還是有些猶豫。


    “他寫這些東西一定有他的用意,不過我們在這亂猜也不知道對不對,索性啊就別管它了,我們走我們的。大哥你就是心太軟,都到這節骨眼上了,可不能再動搖,我勸得你嘴皮都要磨破了。”祖震林笑道。


    “唉,我這個人確實有些優柔寡斷。要不是有你在旁邊,幫著拿主意,我還真什麽都幹不成。”李草有些自卑道。


    “大哥這話就有些妄自菲薄。”祖震林輕聲道。


    “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聽你的,不亂想了。”李草幹脆道。


    “這就對了,我們闖進去看看姚老頭到底想什麽呢。”祖震林笑道。


    兩人再次往前,連闖三座陣法,依然是威力未增,不過所留言辭愈發懇切,而且最後還多了一張陣法圖,讓人摸不著頭腦。


    “我現在可是真糊塗了,搞不清姚前輩到底是讓我們進,還是退。又或者故技重施,這次想把我們弄死在陣法中?”李草疑惑道。


    “我也想不明白,不過越往裏走,肯定越危險,不能掉以輕心啊。”祖震林提醒道。


    “這你放心,事關性命,我可不敢兒戲,本來就幫不上什麽忙,在添亂就更說不過去了。”李草認真道。


    “大哥言重了,我不是那個意思。”祖震林連忙解釋道。


    “我知道,你都舍命陪我到這來了,我當然明白我們兄弟之間的情義,我隻是表明我的態度。”李草笑道。


    祖震林也羞赧地笑了笑,自己卻是有些多慮了。


    李草開始認真推算陣法圖,果不其然仍是存在一條道路,可以通過陣法覆蓋的島嶼,就是不能確定會不會跟前邊的一樣,走到半途,陣法突然啟動。


    “我們還是先試試威力,看看再說。”祖震林提議道。


    李草點頭同意。


    再次來到陣法前,祖震林心中莫名一悸。


    李草見祖震林神色不對,不禁問道:“怎麽了,沒事吧?”


    祖震林隨口說道:“我也不知道,隻是突然有些心慌。這樣我自己進去探探路,大哥在外麵稍候。”


    李草沒有意氣用事,神色凝重道:“你小心些。”


    “嗯,我知道。”祖震林點頭道。


    體內靈氣潺潺而流,並無凝滯之處,小心翼翼地進入陣法。往前走了十步,雙腳踏定,陣法突變,罡風唿嘯,雷霆陣陣。


    雷擊風削,胸前靈氣須臾間消融殆盡,祖震林臉色一變,周身靈氣瘋狂湧出,護住身體。默默抵抗了將近一刻鍾,感覺威力雖然很大,但還可以承受。做到了心中有數,緩緩退出陣法。


    等祖震林平息體內靈氣,李草關切問道:“沒事吧?”


    “嗯,還好。這個陣法威力很強,讓我感到有壓力,不過如果沒有變化,通過就沒有問題。但是如果姚老頭耍詐,我就不敢保證安全了。”祖震林說道。


    “哈哈,希望姚前輩還是手下留情。”李草笑道。


    “最好如此。”祖震林也附和道。


    兩人萬分小心地進入陣法,李草根據自己從陣法圖中推算出來的道路行進,走過了差不多一半路程,停了下來。相互看了一眼,都有點提心吊膽,不知姚老頭還會耍什麽花招。


    祖震林再次謹慎地檢查一遍身體,確認無礙後,平靜道:“走吧。”


    李草平心靜氣,淡然地點點頭,繼續前進。


    出人意料,陣法毫無動靜。祖震林和李草如履薄冰般走出陣法,仍是風平浪靜,不禁心生疑惑,好奇這個姚老頭到底在想什麽。如此這般祖震林和李草接連闖過四座陣法,心中疑惑更甚,無法理解。


    來到竹針群島多天,終於登上了一座大島,方圓幾十裏,竹針木遍地,不過並不密集,隱約可見遠處孤零零立著一個光禿山頭,上麵一片焦黑,滿是地火痕跡。


    祖震林和李草慢慢深入,心中疑雲叢生,竟未發現絲毫陣法波動。


    “這是怎麽迴事?難道這個島上沒來得及布置陣法,還是百密一疏?”祖震林疑惑道。


    李草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不解地搖了搖頭。


    兩人未敢接近孤山,繞路而行。來到石碑前,仍是按照先前的分工,祖震林下去探查,李草守在上邊,防止有人偷襲。


    祖震林拿出蔣仁留下的火折,將其複燃,扔到洞裏,看到一切安好後,從洞口飄然落下。落地之後,取出夜明珠,然後撿起火折,熄滅收好。開始順著台階往洞裏走,走著走著,發現與之前不同,道路連綿不見盡頭,而且感覺越走越低。


    走了不到半個時辰,眼前豁然開朗,數十顆大小不一的夜明珠鑲嵌在四壁上,亮如白晝。洞中豎著一個巨大石柱,有五六個成人合抱粗細,奇怪的是上麵有一個可供成人爬行通過的窟窿,細看之下則會注意到有黃色光芒閃爍,居然有陣法維持。


    祖震林心中好奇,忍不住過去一觀,沒想到石柱竟是中空,透過光亮看到地火的殘留痕跡,更加驚訝。腦海中靈光一現,喃喃道:“不會是在那座山頭下麵吧?”


    想清楚後,不敢久留,怕有什麽意外發生,趕緊看看洞中都有什麽東西。靠著一側石壁,堆滿了靈石,晶瑩剔透,不見其他東西。


    祖震林心中失望,姚老頭特意弄出這麽個地方,還以為是別有用意,現在隻是找到一堆靈石,雖然看成色,中等靈石不在少數,甚至還有上等靈石,可是自己誌不在此啊。


    心中有些埋怨,可是誰也不會嫌棄靈石多,走過去想要收起來,眼角餘光卻瞥見一個金色影子。


    轉頭仔細觀看,有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金色小獸壓在靈石上麵,好似是一個印章,不過拿起來卻發現底下篆刻幾排銘文,並非印章落款。


    ‘一生執迷,終是成空。木屬靈根,曈醴極南。後來之人,得知望退。’


    祖震林看清銘文之後,目瞪口呆,沒想到如此輕易地完成了此行目的。迴過神來,心中對此卻滿是懷疑。不過沒有再耽擱,將小獸、靈石全部收入儲物戒,返迴地麵。


    李草待在地麵,久等不見祖震林迴來,心中焦急,擔心出事,不由得圍著洞口打轉。等看到光亮,祖震林露頭,才放下心。


    祖震林縱身跳到地上,李草迫不及待地問道:“沒事吧?怎麽去了這麽久?”


    祖震林將經過仔細地講述一遍,取出金色小獸,說道:“就是這個東西。”


    李草接過來,認真看了看銘文,眉頭緊皺,“你說這是真的嗎?”


    祖震林猜測道:“我覺得可能是真的,前邊姚老頭一直阻止我們前進,不想擾了他的清淨,這可能是他想出來的一勞永逸的方法。大家來這,最主要的不就是為了先天木屬靈根的下落嗎?他直接寫清,達到了目的,自然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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