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內心苦悶,靜坐楠木大椅中。


    白蟒幫成為小鎮第一大幫後,鼎盛時也就是衰敗的開始,內憂外患。幫外,另外兩個幫派已經聯合,以抗白蟒幫。幫內,大家境界提升,所需靈石錢財漸多,利益糾紛也就產生了,有野心的人也就產生了異心。本來想要破境成為至強者,到時一力降十會,摧枯拉朽般鎮壓了他們。現在失敗了,隻能小心謹慎,處處謀劃,還要動用自己的底牌了。可是不知怎的,內心始終不得安寧。


    時間流逝,夕陽仍有一小截尾巴滯留流雲中,揮灑餘熱於天地間。顧兔半藏身,若隱若現地掛於半空。陰陽交替,共兩個時段,黎明和黃昏。黃昏,陰氣加重,陽氣漸去,陰陽加身。魔猿若在此時受到神獸血液引誘,雖不是出湖的時候,但是必忍受不住。


    魔猿雖然源自金猿,但是金猿沒有血脈傳承,想是天魔入侵時,大陸眾族奮起抵抗,有那被俘猿族神獸,受到魔族侵害,生下這魔猿。魔族入侵大陸,不占天時,受到此方天地排斥,實力折損,要不然勝負兩說,而他們遺留下的魔獸,身受魔族血脈,亦時時受到天地侵害,所以他們實力比之前輩親屬差之千裏,不過過得千年萬年,已經適應這個天地,但是有些魔獸繼承了血親神獸的特點,就如這魔猿,成長伴隨虛弱,虛弱時,獸性弱,魔性長,便徒增天地憎惡,躲在這方溫泉湖中滌蕩魔血,以便避難,夜間出來以柔和月華消融魔血和體內廢渣。


    魔猿因為實力虛弱,以致魔性縱橫於體內,不得不忍受天地靈氣折磨,而神獸血脈可以消減苦楚。白飛正是利用這點,在此陽氣未消,陰氣已起時,魔猿可出湖水,但是實力仍然再受壓製,實力一損再損,已將至最低,將他誘出,正是打殺他的時候。


    白飛用手點指侯燕飛,讓他做事。


    侯燕飛登上山頂,在每個獸人的腹部戳了個小洞,然後撤出陣外,將體內靈氣注入蒙卦位靈石,靈石煥發光亮,從中散發絲絲靈線,細如牛毛,依次串聯比、家人、否、困、損、師各陣穴靈石,然後首位軀幹陣穴全部散發靈線,連接周圍陣穴,全部連接完成後,透明不可見的靈線出現點點猩紅,最後將靈線完全覆蓋,變成可見血腥紅線。天空突變,旋風平地起,四周靈氣瘋狂湧上修春峰,如果修煉者感知,就會知道湧入的靈氣附著在陣穴間的靈線上,填充在陣法間。陣法啟動,居然吸收獸人流出的鮮血,通過靈線,引到陣法中央,形成血球。


    溫泉湖水本就不時湧起水柱,波浪滔滔。陣法起,血球成,湖水更是如暴雨倒傾而返,直指九天。


    ‘嗷’,一身嘶吼,震動天地,動人心魄。


    一道鮮紅影子從湖中如利箭射出,直撲陣中血球,原來是魔猿終於忍受不住誘惑,離開了那避難的溫泉,漂浮在血球前,一絲眼縫中閃著貪婪,張嘴開始吸獸血,魔猿四肢張開,身軀舒緩。


    魔猿放鬆警惕,沉浸在舒適中。此時陣法再變,天地成牢,五道赤練光芒纏繞住魔猿四肢脖子,腳下火焰焚燒,頭頂五雷轟頂。


    峰頂罡風狂飆,湖水洶湧,雷火交加。祖震林聽到聲音,從藏身小洞中,爬到邊緣,窺探情況。觀察陣法運轉,白飛擺的陣法也屬於困陣,隸屬於禦獸門派


    禦獸門派是那些自知無法在修行上更進一步的修行者創立,他們的初衷是為了增強實力,於是另辟蹊徑,馴服神獸,一起作戰。隨著時間發展,禦獸也分為三六九等,最低等駕馭手段隻是駕馭低等獸族,這些獸類戰力低下,根本無法化形為人身,駕馭獸族的目的隻是代步,這類低等手段並不受重視,也就漸漸在人類中流傳。在高明一些的手段以陣法困住,輔之以陣中靈氣化為天雷地火,刀削斧砍熬之,使神獸臣服,簽訂主仆契約,主死仆亡,仆死主傷。最高明的手段還是從小到大一起成長相伴,兩兩相熟,心有靈犀,簽訂生死平等契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過兩者相知,實力倍增。禦獸修煉者最是惹神獸憎恨,即使是生死平等契約,也是失去自由身,在獸族看來生不如死,那是奇恥大辱,比之那些不講規矩的殺獸族取血晶煉丹的煉丹師都要可惡可恨可殺。


    白飛擺的禦獸困陣經過改動,從隻傷皮肉筋骨的馴服陣法,變為殺敵取命的殺陣。震林暗中觀察,思慮破陣方法,雖說陣法萬變不離其宗,但是這個陣法經能人修改,變為困殺一體的合陣,要小心謹慎,斟酌萬全才好行事。而且還要等白飛他們走上峰頂平台,才能啟動幻陣,困住他們,方便救人溜走。


    魔猿被困,遭受地火灼燒,天雷轟擊。包裹全身的鮮血炸濺,皮開肉綻。魔猿嘶吼,四肢掙紮,想要擺脫束縛,隨著魔猿的四肢錘擊四周,擊打處產生絲絲空間波動。不過陣法強悍,耗費幾萬顆靈石,依舊束縛著他。


    魔猿肉身強大,繼承了獸族和天魔兩者的優勢,修複能力驚人,傷口肉眼可見的愈合。現在隻能靜等陣法靈石和魔猿肉身的對耗,不知結果。


    祖震林內心雖然擔心龍在天傷上加傷,身體支撐不住,可是也隻能靜心等待。


    白飛也是不敢貿然登頂,以身涉險地,在耐心等待魔猿出現頹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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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瑾大小姐,清純美貌惹人憐愛,一直令白劍垂涎不已,可惜礙於身份,這是唯一讓他後悔的地方。早上見到大小姐,內心悸動燥熱,然後又聽到劉三幫主幫自己預定了一個及笄的花魁,香豔畫麵腦海翻騰,欲望填充胸間,迴到自己宅院,不顧伺候姬妾的丫鬟在場,直接將美姬抱上床,粗暴撕扯掉衣衫,宣泄心中火氣,也不管床幔未放,春光外泄。丫鬟們見狀,低頭默默離去。大少爺如此行徑,想是一件眾人習以為常之事。


    檀木大床,衣裙碎片零落,狼藉一片。玉體橫陳,卻不見了此時應該溫存相伴的郎君。女子臉色依然潮紅,確是麵無表情。自己本是小販攤戶之女,父母沒有因為自己是女兒身,就以世俗觀念輕賤自己,反而對自己疼愛有加。日子雖然清苦,三口之家維持生計還是可以的,穿不了綾羅綢緞,吃不上大魚大肉,但是粗茶淡飯,自己很滿足,很幸福。年紀漸長,模樣漸俏,被一些讀書人誇獎如出水芙蓉,空穀幽蘭,雖是那些人為吸引自己注意的過譽之詞,但是模樣確實當得清新俏麗。自己幫襯父母做事,生意也好了一點,對於來欣賞自己的客人,內心還是很高心。


    君子賢人尊禮守節,遠觀欣賞,青皮無賴寡廉鮮恥,褻玩放肆。不過此地民風彪悍,這些潑皮也隻敢口花花,動手動腳的都被街坊客人們見義勇為地收拾了。混混好說,無權無勢,隻是依靠沒臉沒皮行無賴事。


    日子如溪水流淌,平靜無奇,連點水花都沒有,緩緩而逝。


    女孩以為自己就這樣平淡幸福的生活下去,找到如意郎君,與他相伴生子。可惜天不遂人意,自古紅顏多薄命。一日傍晚,與父母收攤迴家,就遇上了這個膏粱子弟,要強擄自己入府。父母不允,被他們打至半死。為救父母性命,隻能跟他進府獻身。雖非自願,也隻能認命,命賤不由己。幸好給了父母一筆銀子,自己也讓父母安心,了一一樁心事。


    初時,夜夜相伴,甜言蜜語,溫存相伴,讓自己內心還好受些。過了兩月,新鮮感已失,來時不再頻繁,動作日漸粗暴,最後甚至拉上伺候自己的丫鬟,大被同眠,再無憐惜之意。


    丫鬟們進來點燃香爐,為自己胸間的青紫塗抹藥膏。可是自己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痛處,心死無知覺。貼身丫鬟勸慰自己想開些,也是個苦命人,兩個苦命人相互慰藉。


    進了這座富貴牢籠,日子越久,就會知道不過是人家圈養的金色雀,根本就不可能成為枝頭鳳凰,所以唯一的希望就是被人放生。自己所處的整片院落都用作白大少爺圈養金絲雀,所以造的小橋流水,花草錦簇,假山相挨,精致秀麗,不見大氣磅礴。


    在與丫鬟交談中得知,女子們沒有結黨爭寵,甚至沒有多少相互走動說話解悶,是因為大家不過是人家的玩物,最後就會給一筆銀子離去,隻是時間長短不一,誰還願意做那爭寵無用功,大家都要各奔東西,誰還願意再相聚迴憶這苦難日子。這片院子已經不知道換過多少茬她們這樣的人了,包括丫鬟。以前有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不認命,開始時要求明媒正娶,被人迴絕,在麵對圍府揚言不從就要殺人滅族,父母隻能乖乖送出女兒了。本來還想要憑借機敏才智和漂亮樣貌上位,可是最終也逃脫不了男人喜新厭舊的習性。獨守閨房,偶爾到她這裏發泄獸欲,舊傷添新傷,最後實在無法忍受,隻求讓自己離去,也不求錢財。這次經曆早就磨平她桀驁的小姐脾氣,多次軟語哀求,希望他看在兩人的情分上,放過自己,可是薄情郎怎有情誼。竟然把她送到妓院,求死都不能,否則就要殺了她父母家人。在妓院呆了半年,受盡淩辱,父親花了大錢,請托賠禮才讓把人帶走。白大公子的那句‘隻能我負人,哪能人負我’更是絕了金色雀們以情動人的心思。隻能祈求上天讓白大公子早早厭惡了自己,放自己離去。而且連恨得心思都不敢有,不知怎麽迴事,有時候這位公子眼神清明,近乎無情,令人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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