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聊天,祖震林了解到這一行人是來自碧水國中一個叫做水鏡榭的門派,應該是一個中等勢力,此次出來和自己的理由一樣,外出見識世麵,增加閱曆,砥礪心境,不同的是他們由一位經驗豐富的老江湖帶隊,因為他們也算是門派重點培養的精英,將來是要成為中流砥柱的,所以派出一位長輩好保護他們,以防萬一。


    這次帶隊的是他們的師伯,叫做柳瀧,而青年男子是他們的大師兄,授業恩師是水鏡榭掌門,而那個女孩是柳瀧的女兒,叫做柳青娥,其餘都是他們的師弟。


    第二天清晨,天空飄起雪花。


    柳瀧帶著人繼續上路,本打算讓出兩匹馬一起趕路,被帝丐婉拒了。他們也就不再堅持,騎馬離開,迅速消失。不過去往下一個城池的道路隻有一條,如果有緣,也許還能相遇。


    帝丐提議道:“反正也沒有事情,不如我們追他們,看我們能不能追上馬。”


    最近一段時間,確實有些無聊,都是跟著帝丐到處走,看他出手,沒有波瀾,所以祖震林對於這個無聊的提議很感興趣,立刻讚同。


    兩人運轉靈氣,身上光芒流轉,開始追趕馬隊。帝丐提議追馬,並不是太過無聊,想出個小遊戲解解悶,而是想要更多地了解震林的實力。


    天氣陰沉,雪花飄飄,不過卻沒有變大。也許是天氣不好的原因,路上不見一人,如果被人看到有人奔跑如此迅速,恐怕會驚愕得下巴掉到地上。


    兩人很快看到前方馬隊,也就不再加速,就在後麵跟著,不過為了不引人注意,兩人偏離了道路。帝丐用餘光打量祖震林,發現他氣息綿長平和,沒有絲毫紊亂,看來自己沒有看錯,實力確實不賴,而且感受他身上的靈氣,不能分辨出是那種屬性,正好印證了自己心中所想,他來自大陸上的某個頂級修行家族。


    道路上有兩個人,一個青年人推著車子,車上堆滿幹柴,旁邊走著一個老者,老人腿腳不便,手裏拿著根棍子,當作拐杖。


    楊敬天騎馬經過,老人躲閃不及,摔倒在地。


    柳瀧他們趕緊停下,下馬查看情況,老人自己爬起來,看著眼前眾人連連道歉,說是自己腿腳不便,給添麻煩了。


    麵對一個普通老人,就算是再平易近人的修習人也難免有些傲氣,柳瀧說了幾句是他們的錯,楊敬天心中也知道是自己的錯,沒有看到老人腿腳不靈活,掛到了人家,從懷中掏出幾兩碎銀子,走到老人麵前,將銀子塞到他手裏。


    老人做了一輩子安分守己的農戶,從心裏不願意招惹顯貴人家,三人成虎,認為他們都是些貪財好色之徒,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流傳最廣的還是些貪戀美色的豔事,爭奪財產的齷齪。老人拿著銀子,有心拒絕,卻怕惹惱對方。


    推車的青年人站在旁邊瞧著,看到對方給了些銀子,就要離開,出聲說道:“怎麽,這樣就要走了,太便宜了吧?”


    青年人轉頭又對老人說道:“你真是丟人,活得太窩囊了,我還是做做好事吧,讓你徹底解脫。”


    青年人說完,毫無預兆地出手,一掌打在老人的胸口,一擊斃命,老人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依然保持著低眉順眼的表情。


    柳瀧他們看到年輕人突然出手,將老人打死,也是倍感震驚,開始年輕人老老實實站在旁邊,也不出聲,沒人注意,還以為是老人的孫子,也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戶。


    楊敬天心中愧疚,雖然沒有道歉,但是拿出銀子以作補償,那些銀子加在一起也有十兩,那可是能讓普通人家安安穩穩過上兩年,如果夠節儉,甚至生活三年不成問題。也難怪老人不敢收了,在這些富貴人家眼中隻不過是吃零嘴的小錢,在農戶眼中那就是橫財,燙手啊。


    楊敬天看著死去的老人,心中憤怒,握緊拳頭,怒道:“你是什麽人?為何出手如此狠毒,連個老人都不放過。”


    “你這話說錯了,我不是害他,而是幫他,做人膽小怕事,明明有理,居然認錯,如此活著簡直憋屈得要死,我讓他得自在不好嗎?要說錯,你更有錯,先是撞人,再是無禮,你也該死啊。”年輕人說道。


    “你簡直強詞奪理,作為晚輩,居然對長輩出手,更是有違天倫,死不足惜。”楊敬天狠聲道。


    “你更說錯了,他可是不是我什麽人,隻是看他可憐,幫他推推車而已。”年輕人說道。


    “既然你同情他,為什麽還要殺人?濫殺無辜,你難道心中無愧嗎?”劉青娥不解問道。


    “真是好笑,我同情他,所以我幫助他。可是他懦弱的讓人生氣,我就宰了他,這有什麽矛盾的嗎?有什麽好愧疚的?不過你們隻讓我感到不舒服,眼高於頂,目中無人,該死。”年輕人語氣始終平和,不過所說所做確實讓人惱恨。


    “師妹,不必再和他廢話,這種人就是找死。”


    楊敬天說完,直接出手。後麵站著的柳瀧也沒有阻止,心中也是憎恨這個人,希望敬天能夠教訓他。


    楊敬天修習雷屬靈氣,掌中雷電環繞,奪人眼球,來到年輕人麵前,一拳打出。年輕人伸出左手,風輕雲淡般握住打來的拳頭,手上也是白光縈繞,同樣是一個雷屬修習者,不過卻隻有四指,少了一個小拇指。楊敬天體內靈氣流轉,瘋狂湧出,但是無法掙脫對方手掌,猶如鑲嵌到了磐石中。雙方靈氣碰撞,霹靂聲不斷。楊敬天不得已握緊左拳,再往對方胸口打出。突然一股鑽心之痛由右手直達腦仁,讓楊敬天左手停下攻擊,卻是年輕人四指緊握,如鋼爪合攏,靈氣根本護不住自己的手。年輕人捏碎了對方的手骨,仍不放過他,雙指並攏,戳在胸口,一道小拇指粗細的閃電打入楊敬天的體內,直接打爛五髒六腑。


    楊敬天滿臉的不可置信,自己居然如此輕易地就被人打敗了,毫無還手之力。心高氣傲地走出門派,闖蕩江湖,本以為是自己揚名立萬的開始,可這連江湖是什麽樣都沒見識過,就死了,多麽的可笑啊。楊敬天扯起嘴角,想要嘲笑一下自己這短暫的生涯,狂妄無知,可笑至極,卻已經笑不出聲,七竅流血,倒地身亡。


    劉青娥驚唿一聲,“師兄。”


    柳瀧拉住要往前衝的女兒,喊叫道:“大家往後退。”


    眾人舍了馬匹,一起往後退,柳瀧在後麵防備。柳瀧也是沒想到在這麽荒涼的道路上,能夠如此倒黴地碰上高手,這個人居然還沒有任何高手做派,幫著一個窮老人推車,不過老人也是倒黴,遇到一個喜怒無常的人,丟了性命。楊敬天作為水鏡榭下一代掌門的接任者,接受了他們的傾心培養,毫無藏私。能夠成為掌門弟子,自身資質也是無可挑剔,修習實力一日千裏,五年時間,已是拓海境中期,隻比自己和師弟低了兩個小境界,在晚輩中可以說是一騎絕塵,也是他讓師兄弟二人相信了世上真有天才,不過也許是修習太過順暢,沒有經過磨礪,根基不牢,心境也過於浮躁,再想破境,就難上加難了,所以才有了這次外出遊曆。楊敬天本性善良,不過天才不可避免的有些傲氣。柳瀧不是不喜歡這個師侄,而是和師弟扮演黑白臉,以免他被寵壞了,太過自大,那就對他做人修習不利了。別看是兩個小境界,但是對付自己的師侄,也是手到擒來,可是剛才年輕人的最後一擊,自己無法做到他那般輕鬆,而且看到了他左手缺根小拇指,讓柳瀧想起一人,一個讓人絕望的人,如果是他,估計要全軍覆沒了。


    年輕人舉起左手,問道:“怎麽,你認識我?”


    “並不認識,隻是看到前輩的手,和江湖上盛傳的一位高人一樣,不知前輩是不是?”柳瀧試探問道。


    “應該是一個人,你想怎麽辦?”年輕人說道。


    “前輩威名如雷貫耳,還望前輩高抬貴手,原諒我們的冒犯。”柳瀧恭敬道。


    “什麽威名,惡名還差不多,我知道我是什麽人,不過你奉承我。怎麽,我殺了你們的人,你不想為他報仇?”年輕人問道。


    柳瀧心中當然有恨,讓水鏡榭更上一層樓的弟子就這麽被打死,多年心血付之東流,可是他也是混了多年江湖的老油條,天才,隻有活著才能稱為天才,隻有活著才有價值讓他們去付出,現在死人已經沒用了,最重要的是保下剩下這些人的性命,否則水鏡榭就虧大了,也就沒有未來可言了,一個門派要想有發展,就要在當下有能打抗事的人,還要有在將來能夠頂事的後起之秀,而這些就是支撐門派希望的後起之秀,雖然塌了一根頂梁柱,但是還可以修補。


    柳瀧心中恨意滔天,麵上不動聲色,依然恭敬道:“是我們沒有做好,不關前輩的事,我們有什麽可報仇的。”


    劉青娥和她的師弟們看不下去,“父親。”“師父。”“師伯。”


    “全部給我閉嘴。”柳瀧嚴厲道。


    殺魔笑道:“你這個人很圓滑,可是更可恨,虛偽小人。”


    殺魔氣勢不降反升,氣勢如虹。


    柳瀧看著殺魔,心中歎息,出門沒有看黃曆,如此晦氣,不過收起了僥幸心理,小聲道:“一會打起來,你們隻管逃跑。行了,我說了算,你們隻管跑就行,逃脫後趕緊返迴門派。女兒,照顧好自己,不必為我報仇。”


    晚輩聽著前輩話語,感到淒涼,這個江湖和自己想的大不一樣,沒有了俠義豪情,卻多了血腥殘忍。


    劉青娥聽到父親的話語,眼中含淚,卻知道現在根本不是傷心的時候,自己一定要活下來,為父親師兄報仇。


    柳瀧吩咐過晚輩後,摒棄雜念,氣勢也是節節攀升,因為他心中明白,拖得越久,救得人越多,當然自己是甭想活了,除非有奇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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