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鯤鵬和柳濤兩人走出了溶洞,王鯤鵬並沒有急著告辭,而是和柳濤一起,走到了附近最高的一個山頭上。</p>


    兩人看著溶洞所在的那個小山前方是一個小河,河水在山間的衝地裏婉轉流淌,最後鑽進了溶洞。當年的那個大壩,潰壩之後,一直沒有重新修複,應該是再也沒有資金修建了。</p>


    王鯤鵬問:“你們的那個祭祀還在嗎?”</p>


    柳濤看了王鯤鵬一會,“我不記得我跟你說起過祭祀的事情。”</p>


    “你們隔壁文畈村有個從來沒出過書的作家,”王鯤鵬說,“他早就把你們村裏的事情寫的清清楚楚,隻是他收集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出版過。”</p>


    “很多年沒有祭祀過了。”柳濤迴答,“準確的說,潰壩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祭祀過。時代在變化,年輕人都出門打工去了,村裏隻有老人和小孩子,沒人能祭祀了。”</p>


    王鯤鵬說:“你還是想辦法找些人迴來,畢竟這是你們的老家,就算是在外麵掙錢,這種大事,他們不能不管撒。”</p>


    “我分頭通知吧,”柳濤說,“都在廣東浙江上海,來迴折騰的厲害,我反正沒抱太大的指望。”</p>


    “總要試試才行。”王鯤鵬拍了怕柳濤的肩膀,然後迴到停車場開車。</p>


    留下柳濤站在原地,看著整個村子的風水。看著王鯤鵬開車順著窄小山路走向金銀崗的方向。</p>


    王鯤鵬開車迴到了市內。在車上給申德旭打了一個電話。</p>


    申德旭接了。王鯤鵬說:“時間到了。”</p>


    申德旭說:“你等等我,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情。”</p>


    “要我幫忙嗎?”王鯤鵬問。</p>


    申德旭想了一會,“我們在三峽青灘碰頭。”</p>


    王鯤鵬把車開上了三峽專用公路,到了青灘碼頭,遠遠的看見申德旭的越野車停在碼頭上。</p>


    王鯤鵬把車停下,走出來,和申德旭兩人一起站在碼頭,看著長江平靜的江麵。</p>


    申德旭說:“大壩沒修起來之前,我和孫工在這裏工作了很久。”</p>


    “我知道,”王鯤鵬說,“孫工是一個琢磨不透的人,跟徐雲風一樣。”</p>


    “我從一個技術員開始做起,”申德旭說,“做到工程師,做到總工,把西陵峽這一帶都跑遍了,最後跟著孫工把所有的事情都完成,然後孫工走了。留下我來做維護的工作。”</p>


    “我本來是個律師,”王鯤鵬說,“可是就是看不慣一些人的作為,本來以為學了本事,可以快意恩仇,替人出頭。可是後來越走越遠,走到現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初衷在哪裏。”</p>


    申德旭歎口氣,算是明白王鯤鵬的意思。</p>


    “孫工在這裏給你留了什麽東西?”王鯤鵬不再囉嗦,“讓你過來拿。”</p>


    “真的什麽都瞞不住你,”申德旭笑著說,“他走之前,跟我談了很久,說了很多關於術士的典故,和傑出的人物。其中有你們詭道的金旋子。”</p>


    “金旋子雖然是我師伯,”王鯤鵬說,“當時我看不起他,現在想起來,他的確是個人物。隻是老了。”</p>


    “欺老不欺少,”申德旭說,“孫工跟我說起過,五零年張天然出陰,金旋子和他的師父本來是支持張天然的,可是詭道的另一房古赤蕭堅決反對張天然出陰,所以詭道分裂。可是幾十年後,你們這一房的後人卻要跟張天然對著幹。所以啊,誰能看得清楚今後的變化。”</p>


    “我師父趙一二和金旋子不對付,”王鯤鵬說,“他們的師父和古赤蕭不對付,我跟金仲關係不好。。。。。。。我們詭道是中了什麽邪。”</p>


    “所以你故意不讓鄧瞳學你的禦鬼術,”申德旭說,“金仲也被你打發走了,倒是徐雲風的徒弟黃坤,很有本事。”</p>


    “他是黃家的人,”王鯤鵬說,“最後還是得迴到黃家,所以詭道最後還是金仲來支撐了。”</p>


    “你想得太多,”申德旭說,“別看現在他們這種樣子,誰知道幾年之後,鄧瞳和黃坤之間不會鬧,金仲的後人萬一迴來了,三人不又是要搶你們的信物,以前你們隻搶螟蛉,現在好了,多了一張人皮。二桃殺三士,做術士的,除了歸隱山林的,其他的人,從來就沒有什麽好結局。”</p>


    王鯤鵬被申德旭的這番話說的黯然,擺擺手說,“管不了了,我也沒辦法。”</p>


    “好吧,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情,”申德旭說,“你覺得誰合適,到時候我幫誰。”</p>


    “詭道門派內部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王鯤鵬搖頭,“算了,跟你說的一樣,我本來就不該想這麽多,還是把眼前的事情給了解了。”</p>


    申德旭說:“當年大壩壩基開挖的時候,中堡島挖出了一個地下的沉船,這個事情你應該聽說過吧。”</p>


    “聽說過,”王鯤鵬迴答,“那時候我和徐雲風還在荊州讀書,本來想跑過來看看,結果根本就不讓我們靠近。”</p>


    “當時我們把消息封鎖的很緊,”申德旭迴答,“那艘船後來被秘密的搬到了北京。船裏麵有很多奇怪的東西。。。。。。我跟你說這些幹嘛,都這麽久了。”</p>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王鯤鵬說,“申工可能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導致了他最後的失蹤,其實去做了什麽梵天。”</p>


    “那誰知道呢,”申德旭說,“在那之後,他就變了一個人,說什麽事情都是沒有意義的,然後說起了一件事情,要我去找詭道的金旋子。可是我找到金旋子的時候,他正在養傷,耳朵聾了一個,聽弦的本事廢了。”</p>


    王鯤鵬苦笑,“是我師父趙一二幹的。”</p>


    “是啊,”申德旭說,“後來我又去找了你的師父趙一二——那時候你還沒拜他為師。結果趙一二的性格太古怪,但是我發現他這人背負的東西已經太多,更沒有什麽野心,活著就是為了贖罪,所以我什麽都沒給你師父說。”</p>


    “他要你代一句什麽話?”王鯤鵬隱約意識到了什麽。</p>


    “現在說這個沒什麽意義了,”申德旭說,“當我看到徐雲風,聽你介紹徐雲風的時候,我就明白了。”</p>


    “是啊,”王鯤鵬說,“這就是命吧,孫拂塵要你告訴詭道的後人去找他,可是偏偏你轉告不了,所以徐雲風和我鬧出了那麽事情,走了老大一個圈子,最後什麽都做成。”</p>


    “那現在我問你,”申德旭說,“你還有機會,你去不去?”</p>


    “不去,”王鯤鵬斬釘截鐵的說,“我用我方式來解決吧,我信命。徐雲風都放棄了的事情,他一定有他的道理,我現在想明白了,張天然要做的位置,不見得就適合我。不然我為什麽要跟他以命相拚!”</p>


    申德旭看了王鯤鵬很久,臉色露出一點微笑,“看來孫工錯了,他根本就沒有讓我帶什麽話給你們。”</p>


    “他讓你除掉金旋子,可是你發現我師父已經取代了師伯在詭道的地位,”王鯤鵬的冷汗直流,“可是你發現我師父也達不到讓孫拂塵忌憚的層麵,直到你遇到了我。”</p>


    “從前有個人,叫周處。”申德旭說,“為民除害,滅了孽龍,但是最後成了孽龍。”</p>


    “村民把周處灌醉,然後趁其不備在他的身上捆了一個鎖鏈,把他永遠沉入深潭。”王鯤鵬說,“我剛才如果迴答錯了,你是不是就要,就要。。。。。。。”</p>


    “我的本事比不上你,可我就是那個鎖鏈,”申德旭說,“但是如果你贏了,我就要把你拉入深潭,也就是現在的這個厭勝術所在。。。。。。。不過,沒必要了,孫工擔心是多餘的。”</p>


    王鯤鵬的全身冷汗直流,剛才如果說錯了半個字,那麽申德旭就要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兇狠的後招,以防自己戰勝了張天然,成為下一個威脅。</p>


    申德旭說:“話都說破了,我也沒本事對付你了,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幫你鎮守天權。”</p>


    王鯤鵬說:“如果不是同仇敵愾,我和你不會做朋友。”</p>


    申德旭淡然的說:“我們這樣的人,本來就不該有朋友,不然做事束手束腳。”</p>


    “你錯了,”王鯤鵬說,“你也許沒有,孫拂塵也許也沒有,但是我有。”</p>


    “這就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申德旭誠懇的說道。</p>


    王鯤鵬說:“帶我去看看孫拂塵留給你的東西吧。”</p>


    現在申德旭已經把事情都說明白了,以他的能力,也不可能對王鯤鵬有任何的威脅。到了現在,反而兩人坦誠相見。</p>


    申德旭開車帶上了王鯤鵬,直接開到大壩上,在入口關卡,向守衛的武警出示了自己的證件。然後開車到了左岸。</p>


    申德旭帶著王鯤鵬進入到大壩左岸的壩體之中,順著一個電梯,直到地底,通過一個個暗門,繼續向下,每一個暗門都有工作人員把守。申德旭的證件的級別很高,工作人員都人工檢查認證之後,隨即放行,兩人一直到了地下深處,然後兩人爬下一個垂直的深井,到了深井的之下,王鯤鵬看到,自己和申德旭到了一個巨大地下隧道之中,兩邊都黑洞洞的,看不到盡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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