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北鬥七星杓頭第一星位。七星陣法布陣的初始。</p>


    這就是王鯤鵬在駁船上看到黃坤之後,對其他的能人異士不太在意,而偏偏對這個籍籍無名的小字輩表現出極大的熱情,並且在事情結束後,和申德旭密談,還要拉著黃坤的原因。</p>


    王鯤鵬在帶領駁船離開長江迷霧中,已經知道了江水下的鐵板一定會招來張天然的窺覷。因為這是張天然進入三峽古道的最後一個機會。</p>


    在那個時候,王鯤鵬心裏就已經決定部署七星陣法對抗張天然。其中鎮守搖光星位必須得是黃家的傳人,而且巧合的是,剛好黃坤就莫名其妙的被申德旭叫到了船上。如果申德旭沒有叫來黃坤,王鯤鵬也會倒長陽尋找黃鬆柏的後人。</p>


    但是黃坤介入到這件事以來,他從來沒有看到王鯤鵬對自己表現過很大的期望。哦,不對,黃坤看著眼前,剛剛吐露了這個安排的徐雲風。懂了,王鯤鵬對自己雖然表麵上沒有表達期許,但是內心,卻剛好相反。</p>


    徐雲風是王鯤鵬的同門,也是他的好朋友,是詭道掛名,是過陰人,他讓這個人做自己的師父,如果不是太看得起自己,怎麽會做這種安排。</p>


    現在師父又說了黃家當年和張天然之間的淵源,也就是說,黃坤自己完全沒有推卸的可能,因為,黃家嫡宗就是自己。但是有個問題黃坤還是沒有想明白。</p>


    “師父,你說的那個避水符,”黃坤問徐雲風,“我爺爺並沒有給我什麽符貼之類的東西,他甚至從來沒有教過我任何法術,而且我爸爸從來也不允許他教我。”</p>


    “黃鬆柏死前,真的沒有給你任何東西?”徐雲風問。</p>


    “沒有,”黃坤說,“他死的時候我在宜昌讀書,守靈的最後一天,我才趕迴家,趕上給他送靈上山。”</p>


    “等王八迴來了,在討論這個問題吧。”徐雲風說,“現在先去找鍾家把東西要迴來。”</p>


    黃坤也無法可想,隻能同意先這樣了。</p>


    到了下午,登上了去往上遊的水翼飛船,很快就從九碼頭啟程,然後進入葛洲壩三江二號船閘。黃坤和徐雲風,正在船艙裏,看著船閘裏的江水飛快的上漲。突然船閘上方的指揮塔,傳來巨大的喇叭播音:</p>


    “請金山四號上的乘客徐雲風、黃坤,聽到廣播後,立即到甲板上,在閘口出下船。”</p>


    廣播重複了十幾遍。黃坤看著徐雲風,茫然不解。</p>


    徐雲風撓著腦袋說,“這他媽的什麽情況。”</p>


    船閘的水漫道了上遊高度,然後行駛到出閘口,果然出閘口的旁邊站著幾個人,他們身邊放著簡易跳板,領頭的是申德旭,正在指揮水翼飛船靠近。然後跳板搭上船板,申德旭走上船來,看見了徐雲風和黃坤,立即說:“先別去巫山,出事了。”</p>


    徐雲風擺擺手,和黃坤跟著申德旭走到船閘上。</p>


    “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個船上?”</p>


    “九碼頭到處是我的人,”申德旭笑著說,“別說你們打遊戲,買船票,就是上個廁所,都有人跟我匯報。”</p>


    徐雲風點著頭不屑的笑,“有本事啊。果然和王八是一路人。”</p>


    倒是黃坤不怎麽吃驚,當初他也是第一時間被申德旭從學校裏給找到的,知道申德旭的厲害。</p>


    申德旭是個很低調的人,曆來這種身懷絕技,地位非同小可的人物,他們從行政上講,應該是官員,但是又不是政府的常規部門,管理普通公民的日常事務。工作的方向是宗教和神秘突發事件。這種工作,國家是盡量不讓聲張的,所以申德旭的級別雖然高,但是為人處世非常謹慎,一點都不張揚。</p>


    比如他來接徐雲風和黃坤的車,就是一輛普通的本田越野。</p>


    申德旭身邊的隨從都離開了,越野車上徐雲風和黃坤做後排,申德旭自己開車。越野車從船閘下來,開到了江邊的沿江大道,路上車少,開的較快。</p>


    “我們打撈鐵錨的附近,”申德旭邊開車邊說,“一個挖沙船打撈起來了一個東西。”</p>


    “不會又是錨鏈吧?”</p>


    “不是。”申德旭語速有點急切,“是個陰沉木。王所長去北京了,我想了想,隻能來找你。”</p>


    “沒事,”徐雲風說,“鍾家人跑不了,我不著急。”</p>


    “撈起來了一個陰沉木,”申德旭說,“我的人正在跟挖沙船交涉。”</p>


    徐雲風一聽,喃喃的說:“該來的都來了,大家夥都要湊這個熱鬧。”</p>


    黃坤不知道師父說的什麽意思。</p>


    申德旭專心開車,也沒有再說什麽,半小時後,越野車開到了胭脂壩江段的岸邊。果然遠遠就看見圍了很多人,一條挖沙船在附近。</p>


    申德旭把車開到人群旁邊,其中一個人就大聲喊:“領導來了,大家先不要吵。”</p>


    申德旭下車,一群水手工人圍了上來,“那個是領導,還講不講理了。”</p>


    這群人氣勢洶洶的,看來就是挖沙船的工人。</p>


    “木頭在哪裏?”徐雲風直接就問。</p>


    “喏,就在那邊。”申德旭手下的工作人員把手指向十幾米之外的江邊,一個直徑一米的黑色木頭,橫在沙灘上,幾個水手坐在上麵抽煙。</p>


    而來準備吊走木頭的工作人員,隻能在一旁看著,工具設備都放在旁邊,卻不能工作。</p>


    申德旭向木頭走去,那些水手知道申德旭是個大官,就讓出了一條道。申德旭邊走邊問自己的手下,“談價談到多少了?”</p>


    “我們出到三萬了。”手下迴答,“他們還嫌少。”</p>


    “他們要多少?”</p>


    “十萬。”</p>


    “你沒告訴他們這種東西是屬於國家的嗎?”申德旭皺起眉頭,“本來隻能給予他們象征性補償,三萬已經很不錯了。”</p>


    旁邊的水手聽到了,紛紛呱噪起來,“誰說十萬不錯了,這東西在長江裏,誰撈著就是誰的,拿國家來壓我們。大不了我們把這個木頭給燒了。”</p>


    申德旭看著跟他抬杠的人說:“燒了,就是破壞國有資產,要坐牢的。”</p>


    黃坤心裏就好笑,兩邊都在扯混皮,誰不知道陰沉木燒不燃啊。</p>


    申德旭和水手說著話,幾個人就走到了陰沉木的旁邊。</p>


    申德旭仔細看了木頭一會,對騎在上麵坐著的水手說:“四萬,不能再多了。”</p>


    “我們辛辛苦苦的從江底把這個東西撈起來,”水手是鐵了心要想發財了,“少於十萬我們不賣。”</p>


    徐雲風沒有參與申德旭和水手的討價還價,用手去摸了摸陰沉木,然後看了看木頭,扭頭對著申德搖搖頭,臉色不好看。申德旭看了更加緊張。</p>


    “五萬。”申德旭又開口了,“我們的經費隻有這麽多,如果你們還要堅持,別的部門來了,就強行拖走,你們最多領個獎狀,幾千塊的獎金。”</p>


    這話把挖沙船的水手唬住了,他們聚攏在一起,開始商量。</p>


    “給你們五分鍾時間考慮。”申德旭真的打起官腔起來,還是很有震懾力的。然後把手下一個叫來,“說說情況。”</p>


    手下就說:“我們是早上得到通知,聽說這裏有人撈起來了陰沉木,我們不是一直在關注這片河段嗎,所以得到消息,馬上就來了,看到他們已經把木頭拖到岸邊。他們是挖沙的時候,把這個木頭給刨出來的,水手知道陰沉木這個東西,所以就想快點弄上岸,給賣了。幸好我們有人在岸邊守著,不然真的被他們賣了。”</p>


    五分鍾到了,挖沙船的水手還沒有商量好,申德旭急了,對著水手問,“你們的船主在哪裏?”</p>


    一個水手對著申德旭說:“有事跟我說,船主不在。”</p>


    “你是船長?”</p>


    “我是輪機長。”</p>


    申德旭對這個輪機長說:“現在我給你們一個選擇,要麽拿了五萬走人,要麽我就扣你們的船。木頭我還是要了,一分錢不給你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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