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嚴已經把話說的這麽明顯了，他怎麽會猜想不到呢。</p>
長江三峽之上有個平都山，這個山所在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非常有名：豐都！</p>
豐都鬼城，傳說是所有人死後鬼魂聚集的地方，王八以前一直都對這個說法不屑於顧，但是王八想起了每年詭道的門人要在宜昌守住的陰關。</p>
“我一直以為，天下有很多陰關。”王八低聲說，“我沒問過我師父，他也說過，我真的沒想到這個唯一的一個陰關，而且隻有我們詭道的人守住這個陰關。”</p>
老嚴不說話，繼續讓王八去自己琢磨，他得到的信息已經足夠，他自己能去想出來。</p>
“長江從夔門進入三峽，從南津關出三峽。上遊有豐都，下遊當然要有個地方作為出口，可是。。。。。。”王八抬頭問老嚴，“為什麽豐都大張旗鼓的自稱為鬼城，而宜昌卻沒有這個說法。”</p>
“一個是進，一個是出。”老嚴說：“古代峽州，本就是楚國早期墓葬的所在。時間越早，就越能說明問題。”</p>
王八的手心在滲出汗水，掌心汗涔涔的，“你以前就知道？”</p>
“我知道了孫六壬這個人之後，並沒有閑著。”老嚴說，“徐雲風可能會作為張天然之後下一個通過這個古道的人。如果他走過去，你要記住，他就不是你的朋友了。”</p>
“為什麽？”王八問，“他就算是身份變了，我們也是兄弟啊。”</p>
“在七眼泉的時候，他把你當兄弟了嗎？”</p>
“你太不了解他了，”王八說，“就是因為他把我當成兄弟，才阻止我當過陰人。”</p>
“好吧，我接受你的這個分析，”老嚴說，“但是我再提醒你一次，如果徐雲風和孫拂塵走到一起，他就不是你兄弟了。你一定要記住這點。”</p>
“就算是他不把張天然放在眼裏，他也不會不顧朋友的。”王八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心虛，老嚴不會這麽武斷的對一個人定性。果然老嚴說了一句話，讓王八徹骨心寒。</p>
“徐雲風一定在理解那個八寒地獄，孫拂塵是不會看走眼的，但是你和我都無法知道八寒地獄是一個什麽樣的境地，就像狗不能理解人的想法一樣，你覺得人會把狗當做兄弟嗎。他們隻會在意人與人之間的爭鬥，狗隻是他們眼中的牲口和拚搏的工具而已，至於死活，他們根本就不會在意。人在平常的時候會把狗當做很好的朋友，但是在危急的時候，會把狗放出去咬人，在自己很迫切的時候，會殺掉狗吃掉，你能理解嗎。”</p>
“你這個比喻非常不恰當，”王八說，“我無法理解。”</p>
“我知道你無法理解，”老嚴激動起來，不停的咳嗽，“我當年就是張天然的狗！！！！！”</p>
王八呆住，不知道什麽時候手中的茶杯已經破成了碎片，尖銳的瓷片把王八的手掌割得鮮血直流，但是王八根本就沒有感覺到。</p>
方濁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王八身邊，看見王八的手，連忙找毛巾來包紮。</p>
“方濁你先離開。”老嚴要方濁離開。</p>
方濁嘴癟了一下，走的時候，毛巾在王八的手上自己打了結。</p>
“你是要我阻攔瘋子進入那個古道麽？”王八問老嚴。</p>
“剛好相反，”老嚴說，“我要讓方濁幫助他進入古道。”</p>
王八點頭，“瘋子必須要達到那個地步，才能除掉你的心頭之患張天然。但是你又無法預知瘋子和孫拂塵走到一起之後，到底會出現什麽樣的局麵。”</p>
“我隻知道，在孫拂塵眼中，人命如草芥。”老嚴說，“他要對付的東西，也許根本就不是人。他看不起天下所有的術士，是從內心就看不起，並非故意做出的傲慢。”</p>
“就像人看狗一樣。”王八終於接受了老嚴的比喻，“但是到底是個什麽境界？”</p>
“就是因為你和我想不到這個境界。”老嚴說，“狗能計算出人絕對最簡單的加減乘除嗎？”</p>
“八寒地獄就是一個隔閡。”王八點頭，“我們永遠無法意識得到，但是如果有人能意識得到，他們就會視我們為草芥。”</p>
“張天然。”老嚴說，“當年我和他出生入死，我把命給他，他也救過我無數次，我們之間的交情不比你和徐雲風差半分，甚至更甚，如果遇到兩個活一個情況，我一定是犧牲自己，讓他活下來，實際上我也這麽做了。”</p>
“就因為張天然認識了那個孫家的人？”</p>
“是的，但是我一直不知道有這麽個人，”老嚴說，“張天然過了那個古道之後，我在他眼裏，就是一條狗了，當然他不會把這個意圖表現出來，我仍舊把他當兄弟。。。。。。”</p>
老嚴的腮幫子咬得緊緊的，“當我意識到他內心的想法之後，我當然不能甘心做一條狗。”</p>
“於是你出賣了張天然。”王八說，“你投靠了要對付張天然的勢力。”</p>
“我別無選擇。”</p>
“你是要我走你當年的道路，”王八說，“你當年到底是怎麽對付張天然的？”</p>
“我現在不能告訴你。”老嚴說，“到時候，你會知道怎麽做的。有人會告訴你該怎麽做。”</p>
“可是我覺得瘋子並沒有這麽多的心機。”王八說，“他的智商達不到這個境界。”</p>
“這個跟智商無關，”老嚴說，“他的確有很多弱點，但是他有一個天賦，一個就夠了，他能理解八寒地獄！”</p>
“他還有多久走到這個地步。是不是和孫拂塵見麵的時候。”王八說，“再此之前，他就是一個笨蛋而已。”</p>
“最無奈的事情就在這裏了，”老嚴歎口氣，“明明知道他會變成一個什麽人，會有什麽後果，但是我們還要幫助他走到這一步。否則你無法對抗張天然。”</p>
“我？”王八不解，但隨即明白，老嚴活不到那一天了。就像當年金璿子找到瘋子一樣，老嚴在給自己死後留下遺言。</p>
“還記得你當年在北京問我的那句話嗎？”老嚴說。</p>
“既然命中注定，為什麽我們還要去費盡心思去拚。”王八說，“你當年沒有迴答我。”</p>
“這就是棋盤上棋子存在的意義。”老嚴終於迴答了。</p>
“那我就再拚一次。”王八說，“我不迴來。”</p>
老嚴搖著頭大笑。</p>
長江三峽之上有個平都山，這個山所在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非常有名：豐都！</p>
豐都鬼城，傳說是所有人死後鬼魂聚集的地方，王八以前一直都對這個說法不屑於顧，但是王八想起了每年詭道的門人要在宜昌守住的陰關。</p>
“我一直以為，天下有很多陰關。”王八低聲說，“我沒問過我師父，他也說過，我真的沒想到這個唯一的一個陰關，而且隻有我們詭道的人守住這個陰關。”</p>
老嚴不說話，繼續讓王八去自己琢磨，他得到的信息已經足夠，他自己能去想出來。</p>
“長江從夔門進入三峽，從南津關出三峽。上遊有豐都，下遊當然要有個地方作為出口，可是。。。。。。”王八抬頭問老嚴，“為什麽豐都大張旗鼓的自稱為鬼城，而宜昌卻沒有這個說法。”</p>
“一個是進，一個是出。”老嚴說：“古代峽州，本就是楚國早期墓葬的所在。時間越早，就越能說明問題。”</p>
王八的手心在滲出汗水，掌心汗涔涔的，“你以前就知道？”</p>
“我知道了孫六壬這個人之後，並沒有閑著。”老嚴說，“徐雲風可能會作為張天然之後下一個通過這個古道的人。如果他走過去，你要記住，他就不是你的朋友了。”</p>
“為什麽？”王八問，“他就算是身份變了，我們也是兄弟啊。”</p>
“在七眼泉的時候，他把你當兄弟了嗎？”</p>
“你太不了解他了，”王八說，“就是因為他把我當成兄弟，才阻止我當過陰人。”</p>
“好吧，我接受你的這個分析，”老嚴說，“但是我再提醒你一次，如果徐雲風和孫拂塵走到一起，他就不是你兄弟了。你一定要記住這點。”</p>
“就算是他不把張天然放在眼裏，他也不會不顧朋友的。”王八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心虛，老嚴不會這麽武斷的對一個人定性。果然老嚴說了一句話，讓王八徹骨心寒。</p>
“徐雲風一定在理解那個八寒地獄，孫拂塵是不會看走眼的，但是你和我都無法知道八寒地獄是一個什麽樣的境地，就像狗不能理解人的想法一樣，你覺得人會把狗當做兄弟嗎。他們隻會在意人與人之間的爭鬥，狗隻是他們眼中的牲口和拚搏的工具而已，至於死活，他們根本就不會在意。人在平常的時候會把狗當做很好的朋友，但是在危急的時候，會把狗放出去咬人，在自己很迫切的時候，會殺掉狗吃掉，你能理解嗎。”</p>
“你這個比喻非常不恰當，”王八說，“我無法理解。”</p>
“我知道你無法理解，”老嚴激動起來，不停的咳嗽，“我當年就是張天然的狗！！！！！”</p>
王八呆住，不知道什麽時候手中的茶杯已經破成了碎片，尖銳的瓷片把王八的手掌割得鮮血直流，但是王八根本就沒有感覺到。</p>
方濁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王八身邊，看見王八的手，連忙找毛巾來包紮。</p>
“方濁你先離開。”老嚴要方濁離開。</p>
方濁嘴癟了一下，走的時候，毛巾在王八的手上自己打了結。</p>
“你是要我阻攔瘋子進入那個古道麽？”王八問老嚴。</p>
“剛好相反，”老嚴說，“我要讓方濁幫助他進入古道。”</p>
王八點頭，“瘋子必須要達到那個地步，才能除掉你的心頭之患張天然。但是你又無法預知瘋子和孫拂塵走到一起之後，到底會出現什麽樣的局麵。”</p>
“我隻知道，在孫拂塵眼中，人命如草芥。”老嚴說，“他要對付的東西，也許根本就不是人。他看不起天下所有的術士，是從內心就看不起，並非故意做出的傲慢。”</p>
“就像人看狗一樣。”王八終於接受了老嚴的比喻，“但是到底是個什麽境界？”</p>
“就是因為你和我想不到這個境界。”老嚴說，“狗能計算出人絕對最簡單的加減乘除嗎？”</p>
“八寒地獄就是一個隔閡。”王八點頭，“我們永遠無法意識得到，但是如果有人能意識得到，他們就會視我們為草芥。”</p>
“張天然。”老嚴說，“當年我和他出生入死，我把命給他，他也救過我無數次，我們之間的交情不比你和徐雲風差半分，甚至更甚，如果遇到兩個活一個情況，我一定是犧牲自己，讓他活下來，實際上我也這麽做了。”</p>
“就因為張天然認識了那個孫家的人？”</p>
“是的，但是我一直不知道有這麽個人，”老嚴說，“張天然過了那個古道之後，我在他眼裏，就是一條狗了，當然他不會把這個意圖表現出來，我仍舊把他當兄弟。。。。。。”</p>
老嚴的腮幫子咬得緊緊的，“當我意識到他內心的想法之後，我當然不能甘心做一條狗。”</p>
“於是你出賣了張天然。”王八說，“你投靠了要對付張天然的勢力。”</p>
“我別無選擇。”</p>
“你是要我走你當年的道路，”王八說，“你當年到底是怎麽對付張天然的？”</p>
“我現在不能告訴你。”老嚴說，“到時候，你會知道怎麽做的。有人會告訴你該怎麽做。”</p>
“可是我覺得瘋子並沒有這麽多的心機。”王八說，“他的智商達不到這個境界。”</p>
“這個跟智商無關，”老嚴說，“他的確有很多弱點，但是他有一個天賦，一個就夠了，他能理解八寒地獄！”</p>
“他還有多久走到這個地步。是不是和孫拂塵見麵的時候。”王八說，“再此之前，他就是一個笨蛋而已。”</p>
“最無奈的事情就在這裏了，”老嚴歎口氣，“明明知道他會變成一個什麽人，會有什麽後果，但是我們還要幫助他走到這一步。否則你無法對抗張天然。”</p>
“我？”王八不解，但隨即明白，老嚴活不到那一天了。就像當年金璿子找到瘋子一樣，老嚴在給自己死後留下遺言。</p>
“還記得你當年在北京問我的那句話嗎？”老嚴說。</p>
“既然命中注定，為什麽我們還要去費盡心思去拚。”王八說，“你當年沒有迴答我。”</p>
“這就是棋盤上棋子存在的意義。”老嚴終於迴答了。</p>
“那我就再拚一次。”王八說，“我不迴來。”</p>
老嚴搖著頭大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