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座敷，在世上的時間太長了。”王八坐在渡輪加班的纜繩墩子上，看著江麵。</p>
“怪不得有點厲害。”我點頭說，“我差點著他的道了。”</p>
“你老是給自己找借口，”王八對我說，“這幾年來，你自己也看到了，幹這行的風險，你能不能腳踏實地的去麵對。”</p>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居高臨下的跟我說話。”</p>
“也是。”王八哼了一聲，“你現在身份不同了。”</p>
“用不著這麽日決（宜昌方言：譏諷）我，”我不甘心的說，“是我自己本事不行，你滿意了。”</p>
王八不跟我鬥嘴了，繼續說：“一般這種座敷在陽世呆個幾年，玩夠了就算了。但是還是有特殊的，如果超過了十二年，這種座敷就會變。”</p>
“哦，還有這麽一說啊。”我恍然大悟，“這麽說那個篾匠是在做好事了。”</p>
“篾匠也不是那種人。”王八說，“這隻是湊巧而已。”</p>
“這話又怎麽說？”</p>
“那個篾匠說話不利索，而且還有江浙一帶的口音，應該是呆在墳墓時間長了，”王八站起來，伸了伸胳膊，“他不是我們當地人，而且在墓穴裏呆了至少二十年。”</p>
“也是，他不知道趙先生，”我順著王八的推測說，“但是他來湖北，卻知道金璿子。”</p>
“在師父拿到螟蛉之前，金璿子是鄂西最出名的術士。”</p>
王八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篾匠是個白板臉，估計是專門對付座敷的，到了湖北的地界，當然要拜拜地頭蛇什麽的。</p>
王八接著說：“篾匠肯定是在這個墓穴裏呆了二十多年，他來湖北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找那個合適座敷。”</p>
“那個座敷都超過二十年了！”我驚訝的問。</p>
“也沒那麽長時間，“王八說：“也就是十幾年而已。反正在開始害人了。”</p>
“看來是我多事了。”我苦笑著說，“原來是篾匠在收小鬼，小鬼跑到董玲家裏。卻被我倒了亂。”</p>
“那個男人的媳婦和小孩死了很多年了，”王八歎口氣說，“看樣子是出了意外死的。這篾匠也算是夠情義，千裏迢迢的到宜昌，還找到這個被盜墓賊挖空的墓穴。”</p>
“他在墓穴上種那麽多竹子，就是為了給媳婦和小孩續命？”</p>
“那還能有別的目的嗎？他太在意親人了，虧他撐了這麽多年。”王八說，“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放過他嗎？”</p>
“他做的這些也不是什麽堂堂正正的法術吧，還讓把你給感動了？”我不屑的問。</p>
“其實以他的法術，給她的婆娘和小孩續命有更容易的辦法。”王八看著我說，“這人還是有良心的。”</p>
王八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我不問了。因為我也都明白了。</p>
篾匠要給死掉的媳婦和小孩續命，其實不是續命，他家人已經死了，但是他有辦法讓死掉的家人不腐朽，而且還能活動，算是個半死人，但是要維持半死人的狀態很難。最容易的辦法就是找到八字合適的小孩，給溺死掉，做點法術，把溺死小孩的陽壽續到半死人的身上。但是很明顯這個篾匠沒這麽做，而是用另外一種辦法，找已經死掉的座敷來續命，這種辦法很艱難。第一是座敷不好找，找到了也很難抓。而且座敷續命，效果隻有前一個辦法不到一成的效果。所以篾匠就周邊長江沿岸，找那些溺死在長江裏的座敷。他之所以對這個跑到董玲家的座敷這麽在意，就是因為他做一次法事就差這麽一個。很可能這個座敷就是從他手上跑掉的。</p>
座敷一湊齊，孔明燈放上天，他的媳婦和小孩就能維持不死不活的狀態多幾年。</p>
“不過篾匠不會在找座敷了。”王八說，“看樣子他也累了。”</p>
我明白了篾匠說的那句話，他再也不出來了。</p>
“一家人死在一起的有什麽不好的。”我輕鬆的說，“比世上很多人好幾百倍了，反正是一個死。”我說完這句話，看見王八把我死死的看著。</p>
“瘋子，你怎麽會說出這句話。你不是這樣的人。”王八停頓一會，又說，“這是師父說的話。”</p>
我聳聳肩膀，不置可否。</p>
“守門人到底給你和師父說了些什麽，”王八歎口氣。</p>
輪渡到了鎮江閣，王八知道我不會說，也沒有問我，慢慢走上江岸，我跟在他身後，看著王八謹慎走路的樣子，有了那麽一點蕭索。</p>
“怪不得有點厲害。”我點頭說，“我差點著他的道了。”</p>
“你老是給自己找借口，”王八對我說，“這幾年來，你自己也看到了，幹這行的風險，你能不能腳踏實地的去麵對。”</p>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居高臨下的跟我說話。”</p>
“也是。”王八哼了一聲，“你現在身份不同了。”</p>
“用不著這麽日決（宜昌方言：譏諷）我，”我不甘心的說，“是我自己本事不行，你滿意了。”</p>
王八不跟我鬥嘴了，繼續說：“一般這種座敷在陽世呆個幾年，玩夠了就算了。但是還是有特殊的，如果超過了十二年，這種座敷就會變。”</p>
“哦，還有這麽一說啊。”我恍然大悟，“這麽說那個篾匠是在做好事了。”</p>
“篾匠也不是那種人。”王八說，“這隻是湊巧而已。”</p>
“這話又怎麽說？”</p>
“那個篾匠說話不利索，而且還有江浙一帶的口音，應該是呆在墳墓時間長了，”王八站起來，伸了伸胳膊，“他不是我們當地人，而且在墓穴裏呆了至少二十年。”</p>
“也是，他不知道趙先生，”我順著王八的推測說，“但是他來湖北，卻知道金璿子。”</p>
“在師父拿到螟蛉之前，金璿子是鄂西最出名的術士。”</p>
王八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篾匠是個白板臉，估計是專門對付座敷的，到了湖北的地界，當然要拜拜地頭蛇什麽的。</p>
王八接著說：“篾匠肯定是在這個墓穴裏呆了二十多年，他來湖北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找那個合適座敷。”</p>
“那個座敷都超過二十年了！”我驚訝的問。</p>
“也沒那麽長時間，“王八說：“也就是十幾年而已。反正在開始害人了。”</p>
“看來是我多事了。”我苦笑著說，“原來是篾匠在收小鬼，小鬼跑到董玲家裏。卻被我倒了亂。”</p>
“那個男人的媳婦和小孩死了很多年了，”王八歎口氣說，“看樣子是出了意外死的。這篾匠也算是夠情義，千裏迢迢的到宜昌，還找到這個被盜墓賊挖空的墓穴。”</p>
“他在墓穴上種那麽多竹子，就是為了給媳婦和小孩續命？”</p>
“那還能有別的目的嗎？他太在意親人了，虧他撐了這麽多年。”王八說，“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放過他嗎？”</p>
“他做的這些也不是什麽堂堂正正的法術吧，還讓把你給感動了？”我不屑的問。</p>
“其實以他的法術，給她的婆娘和小孩續命有更容易的辦法。”王八看著我說，“這人還是有良心的。”</p>
王八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我不問了。因為我也都明白了。</p>
篾匠要給死掉的媳婦和小孩續命，其實不是續命，他家人已經死了，但是他有辦法讓死掉的家人不腐朽，而且還能活動，算是個半死人，但是要維持半死人的狀態很難。最容易的辦法就是找到八字合適的小孩，給溺死掉，做點法術，把溺死小孩的陽壽續到半死人的身上。但是很明顯這個篾匠沒這麽做，而是用另外一種辦法，找已經死掉的座敷來續命，這種辦法很艱難。第一是座敷不好找，找到了也很難抓。而且座敷續命，效果隻有前一個辦法不到一成的效果。所以篾匠就周邊長江沿岸，找那些溺死在長江裏的座敷。他之所以對這個跑到董玲家的座敷這麽在意，就是因為他做一次法事就差這麽一個。很可能這個座敷就是從他手上跑掉的。</p>
座敷一湊齊，孔明燈放上天，他的媳婦和小孩就能維持不死不活的狀態多幾年。</p>
“不過篾匠不會在找座敷了。”王八說，“看樣子他也累了。”</p>
我明白了篾匠說的那句話，他再也不出來了。</p>
“一家人死在一起的有什麽不好的。”我輕鬆的說，“比世上很多人好幾百倍了，反正是一個死。”我說完這句話，看見王八把我死死的看著。</p>
“瘋子，你怎麽會說出這句話。你不是這樣的人。”王八停頓一會，又說，“這是師父說的話。”</p>
我聳聳肩膀，不置可否。</p>
“守門人到底給你和師父說了些什麽，”王八歎口氣。</p>
輪渡到了鎮江閣，王八知道我不會說，也沒有問我，慢慢走上江岸，我跟在他身後，看著王八謹慎走路的樣子，有了那麽一點蕭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