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玄門正宗。”宇文發陳對熊浩說道:“怎麽和一貫道同流合汙。”</p>


    “天下道門修煉入陰的。”熊浩瞪著宇文發陳說道:“那個和天然真人沒有點瓜葛。”</p>


    “你給你師父丟臉了。”宇文發陳看著熊浩。</p>


    “我師父,哈哈。。。。。。”熊浩輕蔑的笑起來,“我師父以前跟你,還有嚴**一樣,不都是天然真人的左膀右臂嗎?還什麽同流合汙。哈哈。。。。。。”</p>


    我和王八都吃驚的看著宇文發陳。</p>


    “我五十年來,一直守在這裏,和守門人打交道,做了再多的錯事,現在也能彌補了。”</p>


    宇文發陳的記憶也如同洪水崩潰一樣,泄露出來。</p>


    “你是**軍的師長?遼沈戰役的一個指揮官?”我吃驚的問道:“可是你當時不是這個名字。。。。。。”</p>


    “我到七眼泉,就恢複了本姓。”宇文發陳說道。</p>


    “可是你很早就參軍了,怎麽還和張光壁有關聯?”</p>


    宇文發陳沉默不語。他不想說。</p>


    ——宇文發陳被一群紅衛兵拉著在街上遊行,在公審大會上,被人打的鼻青臉腫。他在破爛的小屋裏,寫下了當年部分一貫道教眾的真實姓名,很多都是軍隊的幹部。。。。。。</p>


    他準備自殺,剛把頭套進房梁下的繩套裏的時候,身後的門開了。</p>


    “這個隱藏在革命隊伍中的反革命神棍,要自絕於人民。。。。。。。”</p>


    宇文發陳的臉色也很不好看。</p>


    我和王八現在顧不得探究宇文發陳的身份來曆,都把熊浩給看著。</p>


    “張光壁在那裏?”王八問道。</p>


    “你覺得他會在這裏嗎?”熊浩說道:“他最恨誰?”</p>


    王八連忙從身上掏出電話,撥了號碼。我以為他不會打通。可是我想錯了。電話通了。</p>


    王八對電話說道:“你注意點。。。。。。他來了”</p>


    。。。。。。。</p>


    “你知道他要來找你,你還把所有人都安排到七眼泉?”</p>


    。。。。。。。</p>


    “我知道是你們的私人恩怨,可是。。。。。。”</p>


    。。。。。。。</p>


    “過陰人就這麽重要嗎?”</p>


    王八舉著電話,愣了一會,把電話放迴口袋。</p>


    “你這麽做,有用嗎?”王八對著熊浩冷漠的說道。</p>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處境。”熊浩把場地上所有人慢慢指過,“你真以為你的人多。”</p>


    我和王八環顧四周。</p>


    場地上多了很多人出來。有些是走了又折返迴來的。比如朱道長、俞道長,李道長,還有一些剛才沒有看見過的人。</p>


    王八的手下,都在舔舐自己的痛苦迴憶,精神錯亂,一時幫不上什麽忙。</p>


    龔師傅和鳳師父,還有吳大夫也走到熊浩的身邊。</p>


    金仲已經凍僵。</p>


    熊浩沒說錯,現在他的人多。</p>


    朱道長對著宇文發陳說道:“宇文師兄,這是我們和詭道,不,和老嚴之間的事情。你沒必要參與進來。”</p>


    宇文發陳哼了一聲。</p>


    “方濁!”王八喊道:“過來!”</p>


    方濁正在迷糊,想她的媽媽在那裏。被王八喊了一聲,走了過來。</p>


    “王師兄,我是個私生子,被媽媽丟在道觀的。”方濁說道:“你們以後會不會看不起我。”</p>


    “瞎說什麽,哪有母親不要自己子女的。”王八說道:“事情完了,我幫你找你媽媽。”</p>


    方濁點了點頭,算是相信了王八。看著眼前的眾人,咬起手指甲來。</p>


    “你想當過陰人,好讓張光壁了了後顧之憂。算盤打得挺好。”王八對熊浩說道:“可是,過陰人,輪不到你。”</p>


    “用你們詭道的話說,”熊浩吃吃的笑起來:“憑本事較量。”</p>


    熊浩、朱道長、李道長、俞道長、龔師傅、鳳師父、吳大夫這七個人,看似隨意地站著,其實一目了然。他們的方位仍舊是七星站位。</p>


    有一件事情,我剛才就隱隱約約的在想,為什麽他們都要用七星的陣法布陣。</p>


    因為這個坪壩。</p>


    坪壩上的水流,就是按照七星布局的方位流淌。當初鎮住紅水陣的鏟教高人,布下的就是七星的符劍。沒一道水流,就是一個星位的移動走向。</p>


    所以無論是王八,還是劉修全,還是現在的熊浩,都不約而同的借助前人的陣勢而布陣。</p>


    我忽然想起,劉修全到底是什麽人,他估計也被張光壁給收買了。我連忙在人群中尋找,有沒有劉修全的身影。</p>


    “不用找,我在這。”劉修全在我身後,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p>


    我一臉愕然。</p>


    “放心,我本來是誰也不幫。”劉修全輕鬆地說道:“我隻是看不慣人多欺負人少。”</p>


    我對劉修全仍舊提防,誰知道他的想法到底是什麽,也許他是故意想討好老嚴和王八也說不定。</p>


    “望德厚!”我突然看到了他在熊浩這邊,指著他說道:“你還有幾年活頭。湊這個熱鬧幹嘛?”</p>


    “天然真人,幫我從望老太爺那裏贖出來了。”望德厚猶豫地說道:“我欠他人情。”</p>


    熊浩對著宇文發陳說道:“宇文師叔,你當年是出於無奈,說出了幾個道友的姓名。天然真人心胸廣闊,知道你的難處,不會和你為難。。。。。。。你站那邊?”</p>


    宇文發陳說道:“若是我不去參軍,當然會一直追隨真人。可是世事無常。現在時過境遷了。。。。。。”宇文發陳說完,走到金仲身邊,把金仲的頭頂拍了拍。然後抬腿向龔師傅的方向踢了一腳。</p>


    金仲頓時活動自如,跳了兩下,把身上的冰霜抖落。指著龔師傅罵道:“偷偷摸摸,算個什麽,我們再來比試一下。”</p>


    龔師傅現在被宇文發陳措不及防隔空整了一下。臉上跟貼了金紙似的。黃燦燦。別說和金仲比試,連話都說不出來。</p>


    宇文發陳說道:“本來我是主人,不該這樣待客。可是我覺得王抱陽是幾十年不遇到人才,不遜色於他師父。九二年,我對不起他師父,這次,我怎麽也要把這個過失給補迴來。對不起,我這碗水,是怎麽都端不平了。”</p>


    宇文發陳站在王八的左側,我站在王八的右側。金仲、方濁、劉修全站在我們身後,我們站的方位,是五行相生的位置,和熊浩一幹人,相互對峙。</p>


    無數的鬼魂在忍不住約束,要顯出來,空氣變得越來越冷。我腰間的布偶也在蠢蠢欲動。</p>


    王八看了看身後,對我說道,“瘋子,你和宇文師叔的位置換一下。”</p>


    我大惑不解,“宇文村長的位置在東邊,我在南邊,我們站的沒錯啊?”</p>


    “聽我的。”王八說道:“五行是活的。”</p>


    我們六人的方位,本來是我在南邊,因我的命格火旺炎上。宇文發陳在東邊,他名字就是發陳,路數當然是木,應著曲直。王八身後的正中央是劉修全,他是全真正宗,牢牢站著土位,帶動四個方位,應著稼檣。金仲站在西邊,他性格桀驁,剛直不屈應著從革。方濁是個女孩,女子陰柔屬水,站在北麵方位。</p>


    五行本以土為根本,但土德載物,不適合帶動陣法。所以王八跳出五行外,布置我們站位。</p>


    熊浩這邊,他自己站著天樞應天狼星,朱道長天璿應巨門星,李道長天璣應祿存星,俞道長天權應文曲星,龔師傅玉衡應廉貞星,吳大夫開陽應武曲星,鳳師父搖光應破軍星。望德厚這個老家夥,站在吳大夫旁邊。</p>


    王八看見望德厚,對熊浩說道:“張光壁也教你擺布這個暗星了?”</p>


    熊浩不說話,往右後方走了兩步,七星的位置變化,七星的布置變為橫向,望德厚和吳大夫到了最前麵,本來北鬥七星中,開陽星光比較暗淡,實力較弱,可是添加上望德厚的暗星幫襯,反而是實力最強的星位。七星翻轉後,俞道長的位置行到最後。</p>


    熊浩的布陣穩穩當當,把處在鬥身和鬥柄連接處的天權遮掩起來。</p>


    王八對吳大夫說道:“吳院長,剛才,我們還沒比試完。再來試試。”</p>


    宇文發陳聽了王八的話,立即走到前麵,隔空要揪吳大夫的衣服領子,宇文發陳一動,方濁就跟著往前走。萬物以春季發萌,王八運陣第一步也是和熊浩一樣,中規中矩。</p>


    五行中水養木,所以方濁也要跟著走動。</p>


    吳大夫脫了鞋,用布帶把頭纏起。嘴裏念念有詞,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地上的野草都化作利刃,石頭也變得通紅。苗家一直都有上刀山,下火海的民間習俗,其實都是根據巫術演化而來。</p>


    吳大夫,應該就是黑苗中出類拔萃的巫師。</p>


    吳大夫露了這麽一手,把七星的陣型防的嚴嚴實實。</p>


    熊浩對望德厚喊道:“看著點那個小丫頭。”</p>


    望德厚放了個邪煞出來,那邪煞對著方濁喊道:“你叫什麽?”</p>


    方濁下意識的迴答:“我叫方。。。。。。”</p>


    我急了,連忙跑過去,把方濁的嘴巴給捂住。邪煞若是喊了人名,答應的人,馬上就魂飛魄散。</p>


    “別出聲。”我對方濁說道:“誰喊你都不說話。”</p>


    方濁點點頭。開始用力。</p>


    宇文發陳猛地就到了吳大夫的身前。吳大夫沒有準備,被宇文發陳一把揪住,狠狠的往地上摔下去。望德厚也湊了上來,宇文發陳騰出一隻手,把藏在望德厚耳朵後麵的邪煞給抓住。</p>


    我喊道,“宇文村長,扔給我。”</p>


    宇文發陳把邪煞扔過來,我一把抓住。邪煞在我手裏燒的吱吱作響。片刻就變成了一個甲魚殼子。</p>


    望德厚一時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他擺脫望老太爺的邪煞被我破了。</p>


    我又看見了,當年跟著王老太爺敲鈸的向豁子,還有吹嗩呐的朱三憨子,已經默默的站到望德厚的身後,向豁子一張大嘴咧開了對著我笑,朱三憨子把望德厚剩下的耳朵拎起,望德厚無法掙紮,隻能慢慢的被朱三憨子給倒拖著走。慢慢的走遠了,熊浩等人也無法施援,和我一樣,看著望德厚走遠。</p>


    出乎我意料的是,望德厚一臉的平靜。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命運,也許早就等著這一刻到來。他曾經說過,哪怕隻擺脫望老太爺一天也好,他的心願已經達到了。</p>


    宇文發陳把地上的吳大夫用腳踩住,準備破了他的法術。</p>


    可是本站在鬥柄末端,搖光位的鳳師父趕了過來,身後竄出一群黑色的鬼魂,把宇文發陳往地上燒的通紅的石頭上推。方濁沒辦法,隻好又將宇文發陳給拉迴來。重新站到王八身邊。</p>


    劉修全往前跨了幾步,我隨著陣法的相生,也隻有跟著劉修全往前走。格擋住鳳師父。劉修全,在地上踩了幾下,地下的黃土翻起,將吳大夫的巫術湮滅。</p>


    王八和熊浩的第一次較量,就勝了一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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