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玲說道：“那天中午，我去找劉院長。。。。。。我隻給策策的媽媽說了。我不知道趙先生是怎麽知道的。也不知道趙先生為什麽要去**酒吧找他。。。。。”</p>
“他是誰？”我問道。</p>
“就是。。。。。。。”董玲點了點頭，眼睛往腹部看了一下。</p>
“趙先生又怎麽會被。。。。。。”他緊追不舍的問道：“他到底是什麽人？”</p>
“你也許聽說過。”董玲說道：“叫麻哥。”</p>
我知道董玲說的是誰了，沒想到趙一二會死在黑社會頭子的手上。真是太不值得。</p>
“你怎麽會認識這種人的？”</p>
董玲說道，“我一個人呆著，除了喝酒，能幹什麽。那天碰見了一個人，是王哥和我當初認識的，幫他打過官司。他請我一起喝酒。。。。。。”</p>
“你就認識了麻哥？”我問道。</p>
董玲點點頭，“是的，他帶我去見麻哥，我看他第一眼很討厭，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就和他。。。。。。”</p>
“是不是你喝酒下了藥？”我問道。</p>
“沒有。”董玲搖搖頭，我進去後就沒喝酒，什麽都沒喝。</p>
我的手無意識地伸進褲兜，捏住了那個沙漏。五萬九千零四十九顆沙礫有七千零三十一顆跟三厘水相互交換。</p>
我看到了董玲的另一記憶：她當然沒有喝酒。因為他一進去，就被摁在沙發上。是那個麻哥。</p>
我心裏揪了一下。</p>
——董玲在我麵前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麽，我平時看見麻哥這樣的人都躲著走。可是，也許我真的喝醉了。”</p>
我看到卻是董玲被壓住，嘴裏不停地咒罵。。。。。。。麻哥得逞了。</p>
——“我是不是很賤，隨便就和人上床。王哥肯定看不起我了。”</p>
我看到董玲在包房裏收拾好衣服，對著麻哥喊道：“我要去告你。你等著去坐牢吧！”那個麻哥做了個無所謂的姿勢。</p>
——“你說的對，我不該喝酒，不然也不會頭腦發熱地跟別人上床。”</p>
我看到董玲在發了瘋地撥電話，可是那個電話，怎麽都打不通。</p>
——“我不知道為什麽第二次，還要去找他，我想我是瘋了。”</p>
我看到董玲在麻哥蠕動的時候，手從身邊的坤包，拿出把水果刀。沒用，水果刀被輕易的扔到一邊，董玲瞪著眼睛罵道：“你去死。。。。。。你去死。。。。。”</p>
——“無所謂了”董玲在我麵前苦笑一下，“反正王哥也不要我了，和誰都不一樣。”</p>
我把頭捧起來。使勁的揪著頭發，王八，你這個混蛋！麻哥。。。。。。麻哥。。。。。。。</p>
——董玲說道：“我是自願的，誰也不怪。“</p>
“你是自願的，你誰也怪不了。”我看見一個身影站在衣衫不整的董玲前麵，說著這句話。這種聲音很柔和，很悅耳，聲音直入人的內心。</p>
——董玲說道：“也許我喜歡麻哥這樣的人。”</p>
“你喜歡麻哥，你是願意的。”那個影子！是的，就是那個影子，可我看不清楚他的樣貌。但我知道，董玲的記憶被掩蓋了。幸好被掩蓋了，我甚至慶幸的想到這節。</p>
我對董玲問道：“你和麻哥在一起的時候，見過什麽行為古怪的人沒有？”</p>
董玲想了想，“沒有，不就都是他的跟班嗎。”</p>
“沒人對你做過什麽特殊的事情？”</p>
“你說這個是什麽意思？”董玲警覺起來，用手指尖按著自己太陽穴，董玲突然哭起來：“我怎麽會和那種人在一起。。。。。。。我的頭好疼。。。。。。。我看見他就惡心。。。。。。。”</p>
“沒事，”我站起來，對著董玲說道：“你又不是小孩，喜歡和誰在一起，都是正常的。”</p>
董玲突然抬頭，“不對，我總覺得有些事情，不太對頭，我常做噩夢。夢見。。。。。。”</p>
“做夢而已。”我安慰董玲：“我經常做夢被人拿著刀子砍呢。”</p>
董玲把我看著，眼神迷茫。</p>
“你休息吧，別老是打毛衣。”我說道：“我出去了。”</p>
我走出門，拳頭捏的緊緊的。骨節科科作響。</p>
我打車到了**酒吧。</p>
王八剛好從酒吧裏出來。王八看見我了，飛快的走到我跟前，對我說道：“瘋子，我查到了，那兩個小混混的老大，叫麻哥。”</p>
“麻你媽的比！”我一拳把王八打倒在地上，狠狠的用腳踢他。</p>
“你瘋啦。”王八在地上把頭護著。</p>
我不停地踢王八的背心，“當你娘的神棍、當你娘的術士、當你娘的道士。。。。。。。。”</p>
我踢了王八好幾分鍾，才有旁人把我給製止。王八站起來解圍：“沒事，沒事，他是我朋友。我們是開玩笑的。”</p>
王八拉著發泄完怒氣的我，走到時代廣場的門口坐下。我掏出煙點上。</p>
王八的臉，被我用腳踹了幾下，腮幫子腫的高高的。一隻眼睛眯著，眼皮跟金魚一樣。王八嘴裏嗤嗤的吸著氣，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p>
我叼著煙說道：“你想知道？”</p>
時代廣場前正在搞促銷活動，搭了個台子。幾個二球少年正在表演自行車的雜耍。</p>
。。。。。。。。。</p>
王八的臉腫的厲害，我看不出他的臉色。王八悶著聲音的說道：“我還有兩個個問題沒想明白。”</p>
“第一，趙先生這麽會知道這麽清楚？是不是？”我把沙漏從懷裏掏出來，“他在最後的日子，勘透了算沙。</p>
我把沙漏拈在手上，裏麵的沙礫和水各自分到兩邊，但是沙礫這邊留了一個水泡，水這邊留了三千五百四十四顆沙礫。</p>
王八在地上畫了八卦。</p>
我說道：“豎起來，太極是圓球，不是圓圈。”</p>
王八閉著眼睛冥想，嘴裏說道：“魚嘴就隻有一個了。”</p>
“從來就隻有一個。”</p>
“你做到了，陰陽平衡。”</p>
我點點頭，“這就是算沙。”</p>
“還有件事情？”王八說道，“不過我已經想明白了，策策。”</p>
“是的。”我說道：“董玲想背著他未婚夫墮胎，趙先生想到了他當年的事情。所以，他去酒吧找麻哥的麻煩。”</p>
王八比我想的要冷靜，說道：“我們迴去吧。”</p>
我和王八在路上走著。王八在努力保持鎮靜，但是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p>
我對王八說道：“迴去了別亂說話。別讓她想起來。”</p>
“你當我是苕麽？”王八站住，迴頭對我說道。</p>
我眼睛看著王八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沒錯，你就是個苕。”</p>
我很擔心王八迴到寓所，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這兩天的表現，讓我我很不放心，王八在看守所，沒有收到蠱惑，仍舊下了狠手。</p>
我怕他自己本身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在董玲麵前瞎說一氣。</p>
幸好，我的擔心是多餘的。</p>
王八走在路上，還知道買了一些熟食迴去。到了寓所，董玲在做晚飯。見王八買了菜迴來，說道：“我正在發愁菜不夠，有瘋子這種大肚漢。。。。。。。”</p>
董玲的心情還不錯。也許心裏難受的事情說出來了，心裏順暢了吧，雖然這是個假的記憶，也足夠糾纏著她的內心。</p>
吃飯的時候，我故意說些笑話，把氣氛弄得輕鬆點。董玲和方濁笑個不停。王八卻老是板著個臉。</p>
吃晚飯，董玲收拾碗筷的時候，王八攔住，自己來做。</p>
我和方濁在沙發上看電視。方濁非要看《天線寶寶》，我看得要崩潰，搶了遙控器過來，換到《中華小當家》，可是我那裏爭得過方濁，她根本就不需要遙控器，就把台給換迴去。</p>
我看不成電視，扭頭看見董玲走到臥室裏麵，拿了些東西出來，交給王八，是幾條領帶和兩件熨得整齊的襯衣。</p>
“你一直住在這裏？”王八走進臥室，把衣物接下。</p>
“是啊，不過下個月就到期，不續租了。”董玲笑了笑，“下個月李行桓就迴來了，我搬去他家，我們打算明年五一結婚。”</p>
我把頭轉向電視機，和方濁一樣，看著《天線寶寶》，可是耳朵仔細的聽著王八和董玲的對話。我實在是害怕，王八在董玲麵前提起什麽。還好王八說的話，讓我很放心，“你們辦喜事的時候，也許我不在。要是我真的來不了，我就讓瘋子替我來。”</p>
“你忙你的。用不著這麽掛心。”董玲輕輕說道。</p>
“他，對你好嗎？”王八問道。</p>
“一直都很好，”董玲嘴抿了一下，“他認識我，比你認識我還要早。也難得他這幾年，一直沒找別人。所以，我當時想了，就是他了吧。”</p>
“他知道嗎？”王八這個狗日的果然說話不知道哈數（宜昌方言：分寸）了，開始瞎問。</p>
董玲朝我的方向看過來，我故意把《天線寶寶》看的津津有味，一動不動。</p>
“這是我自己喝醉了，自找的。我會跟他說清楚。”董玲說道。</p>
“別跟他說。”王八勸道。</p>
我現在真的害怕王八衝動起來，告訴董玲，她不是和別人發生了壹夜情，而是被人強暴。董玲那裏能接受這個事實。我現在反而感激那個催眠董玲的神秘人來。</p>
“這間屋子，反正是要退了。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要走，這些東西，今天就收拾好了，你愛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吧。”</p>
王八不沒有做聲。我忍不住迴頭看去，果然董玲在房間裏把一些物事一件一件的拿出來。</p>
“這是你當初要買的司南，你在古玩街找了好久都沒找到，”董玲把那個水貨玩意放到床上，“還是我運氣好，替你找到了。”</p>
——我看見董玲在古玩街一家一家的問，每天都去問，問了一個多月，才在電信大門一個地攤上買了這個水貨司南。</p>
王八用手把司南拿在手裏，用拇指輕輕的在司南的盤子上滑動。</p>
董玲又拿了串木珠子出來，“這是我當年睡覺壓床，你去沙市和你父母過年，替我在章華寺買迴來的。我問你開光沒有，你都不會哄我開心一下。”</p>
“開光那裏這麽容易，說開就開。”王八說道：“我再去找個能人，幫你把它開光了吧。”</p>
“算了。”董玲無謂的說道：“其實我也不在乎的。不過你當時給我帶迴來，我倒是開心了很長一陣子。”</p>
“我也沒送你過什麽東西，”王八低聲說道，“你還把它留著啊。”</p>
“不是啊，你還給我買過一件衣服。”董玲說道。</p>
“真的嗎，我可不記得了。”王八摸了摸腦袋。</p>
“那天我們從法院出來，走在路上，下了雨，我身上淋濕了，你幫我在街邊的一個服裝店買了一件襯衣。”</p>
“我真的想不起來了。”王八想了想，還是想不起來。</p>
“你呀，買了件男式的襯衣。。。。。。”董玲笑起來：“那是間男裝店。”</p>
“哈哈，”王八拍了拍腦袋，幹笑道：“我想起來了。”</p>
你想起來個屁！我坐在沙發上心裏罵著王八，你這個蠢貨，董玲在你麵前把這些東西一件件的擺給你看，每樣東西都是一段記憶。</p>
這說明董玲，還是惦記著王八。</p>
可是王八這個蠢貨，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涵義。就這麽傻裏傻氣的看著董玲把東西一件件的放到床上。</p>
沒機會了，你這個苕，當一輩子光棍去吧。我恨不得把王八踢上幾腳。。。。。。。</p>
董玲把所有以前的東西都擺了出來，有的董玲自己留下了，大部分還給了王八，還有一些，扔進垃圾桶。</p>
晚上我和王八擠著睡沙發。我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不知道什麽時候才睡著，睡到半夜被電視機的嘈雜聲吵醒，看見電視都是雪花。另一張沙發的上是空的。王八沒睡覺，正站在涼台上。我走上涼台。看見王八的胳膊搭在涼台的欄杆上，眼睛看著遠處的氣象台的氣象塔。</p>
“明天是晴天呢。”我對王八說道。氣象塔的那個圓球是白色的。</p>
“我一直以為，自己學了道法，能保護身邊的人。”王八說道：“可是現在看來，我學了也沒有用。”</p>
我說不出什麽話來安慰王八。</p>
“瘋子，你說我們辛辛苦苦的去玉真宮，為了什麽？”王八說道：“師父還是死了。”</p>
我拍了拍王八的背心，歎了口氣。</p>
“我救不了浮萍，也救不了那個小女孩，所以我想學道，”王八眼睛在拚命的眨，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可是現在我有本事了，也保護不了董玲。”</p>
我說不出什麽話來勸解王八。就隻能拿了煙來，和王八兩個人狠命的抽著。</p>
“瘋子，”王八換了話題：“你說師父在死前，堪透了算沙？”</p>
“是的。”我把那本沒有封麵的《黑暗傳》拿出來，“這幾天來，我每天都在看，裏麵是趙先生的日記，不是每天都寫，時間不定的。一直寫到他死前一個星期。他最後寫的日記，就是寫的算沙，他的日記提示我，沙漏其實就是個太一。”</p>
“師父想了十幾年，到最後臨死前才想到的東西，你幾天就弄懂了。”王八說道：“也許詭道本就不該是我和師父這種人進來的。”</p>
“我好像天生就能數出沙礫，你還記得嗎，當年在學校，我一眼就能數出操場上有多少人。我們打賭贏了好多飯票的。是你告訴我，可以用這個辦法算沙，當時我還不知道這個東西有這麽大的用處。”</p>
王八好像沒聽見我的話，嘴裏念叨著：“凡人入詭道。。。。。。凡人入詭道。。。。。。。。也許金仲是對的。師父也改變不了。”</p>
我想起詭道兩房，金旋子和趙一二，甚至楚大，都沒有什麽好結局。又豈是專門針對凡人的。</p>
兩個人都沒什麽話了。</p>
安靜了很久。</p>
王八突然對我說道：“明天我就要去找那個麻哥。”</p>
“他不是姓熊嗎？”我問道。</p>
“不是，”王八掏出手中的電話，“我剛才把他的底細都問清楚了，他塊頭大，外號是狗熊，其實他姓麻。他最大的生意就是在舞廳和酒吧賣麻果，所以他不讓人叫他麻哥。”</p>
“你準備好了嗎？”我問道。</p>
王八點點頭，“我找了幾個幫手，明晚就去找他。這幾天，每天晚上都在天行樓的客房。”</p>
“你打算怎麽對付他？”</p>
“你說我會怎麽對付他。。。。。。。”王八把臉對著我，我看見他的眼眶又變得血紅。</p>
“他是誰？”我問道。</p>
“就是。。。。。。。”董玲點了點頭，眼睛往腹部看了一下。</p>
“趙先生又怎麽會被。。。。。。”他緊追不舍的問道：“他到底是什麽人？”</p>
“你也許聽說過。”董玲說道：“叫麻哥。”</p>
我知道董玲說的是誰了，沒想到趙一二會死在黑社會頭子的手上。真是太不值得。</p>
“你怎麽會認識這種人的？”</p>
董玲說道，“我一個人呆著，除了喝酒，能幹什麽。那天碰見了一個人，是王哥和我當初認識的，幫他打過官司。他請我一起喝酒。。。。。。”</p>
“你就認識了麻哥？”我問道。</p>
董玲點點頭，“是的，他帶我去見麻哥，我看他第一眼很討厭，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就和他。。。。。。”</p>
“是不是你喝酒下了藥？”我問道。</p>
“沒有。”董玲搖搖頭，我進去後就沒喝酒，什麽都沒喝。</p>
我的手無意識地伸進褲兜，捏住了那個沙漏。五萬九千零四十九顆沙礫有七千零三十一顆跟三厘水相互交換。</p>
我看到了董玲的另一記憶：她當然沒有喝酒。因為他一進去，就被摁在沙發上。是那個麻哥。</p>
我心裏揪了一下。</p>
——董玲在我麵前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麽，我平時看見麻哥這樣的人都躲著走。可是，也許我真的喝醉了。”</p>
我看到卻是董玲被壓住，嘴裏不停地咒罵。。。。。。。麻哥得逞了。</p>
——“我是不是很賤，隨便就和人上床。王哥肯定看不起我了。”</p>
我看到董玲在包房裏收拾好衣服，對著麻哥喊道：“我要去告你。你等著去坐牢吧！”那個麻哥做了個無所謂的姿勢。</p>
——“你說的對，我不該喝酒，不然也不會頭腦發熱地跟別人上床。”</p>
我看到董玲在發了瘋地撥電話，可是那個電話，怎麽都打不通。</p>
——“我不知道為什麽第二次，還要去找他，我想我是瘋了。”</p>
我看到董玲在麻哥蠕動的時候，手從身邊的坤包，拿出把水果刀。沒用，水果刀被輕易的扔到一邊，董玲瞪著眼睛罵道：“你去死。。。。。。你去死。。。。。”</p>
——“無所謂了”董玲在我麵前苦笑一下，“反正王哥也不要我了，和誰都不一樣。”</p>
我把頭捧起來。使勁的揪著頭發，王八，你這個混蛋！麻哥。。。。。。麻哥。。。。。。。</p>
——董玲說道：“我是自願的，誰也不怪。“</p>
“你是自願的，你誰也怪不了。”我看見一個身影站在衣衫不整的董玲前麵，說著這句話。這種聲音很柔和，很悅耳，聲音直入人的內心。</p>
——董玲說道：“也許我喜歡麻哥這樣的人。”</p>
“你喜歡麻哥，你是願意的。”那個影子！是的，就是那個影子，可我看不清楚他的樣貌。但我知道，董玲的記憶被掩蓋了。幸好被掩蓋了，我甚至慶幸的想到這節。</p>
我對董玲問道：“你和麻哥在一起的時候，見過什麽行為古怪的人沒有？”</p>
董玲想了想，“沒有，不就都是他的跟班嗎。”</p>
“沒人對你做過什麽特殊的事情？”</p>
“你說這個是什麽意思？”董玲警覺起來，用手指尖按著自己太陽穴，董玲突然哭起來：“我怎麽會和那種人在一起。。。。。。。我的頭好疼。。。。。。。我看見他就惡心。。。。。。。”</p>
“沒事，”我站起來，對著董玲說道：“你又不是小孩，喜歡和誰在一起，都是正常的。”</p>
董玲突然抬頭，“不對，我總覺得有些事情，不太對頭，我常做噩夢。夢見。。。。。。”</p>
“做夢而已。”我安慰董玲：“我經常做夢被人拿著刀子砍呢。”</p>
董玲把我看著，眼神迷茫。</p>
“你休息吧，別老是打毛衣。”我說道：“我出去了。”</p>
我走出門，拳頭捏的緊緊的。骨節科科作響。</p>
我打車到了**酒吧。</p>
王八剛好從酒吧裏出來。王八看見我了，飛快的走到我跟前，對我說道：“瘋子，我查到了，那兩個小混混的老大，叫麻哥。”</p>
“麻你媽的比！”我一拳把王八打倒在地上，狠狠的用腳踢他。</p>
“你瘋啦。”王八在地上把頭護著。</p>
我不停地踢王八的背心，“當你娘的神棍、當你娘的術士、當你娘的道士。。。。。。。。”</p>
我踢了王八好幾分鍾，才有旁人把我給製止。王八站起來解圍：“沒事，沒事，他是我朋友。我們是開玩笑的。”</p>
王八拉著發泄完怒氣的我，走到時代廣場的門口坐下。我掏出煙點上。</p>
王八的臉，被我用腳踹了幾下，腮幫子腫的高高的。一隻眼睛眯著，眼皮跟金魚一樣。王八嘴裏嗤嗤的吸著氣，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p>
我叼著煙說道：“你想知道？”</p>
時代廣場前正在搞促銷活動，搭了個台子。幾個二球少年正在表演自行車的雜耍。</p>
。。。。。。。。。</p>
王八的臉腫的厲害，我看不出他的臉色。王八悶著聲音的說道：“我還有兩個個問題沒想明白。”</p>
“第一，趙先生這麽會知道這麽清楚？是不是？”我把沙漏從懷裏掏出來，“他在最後的日子，勘透了算沙。</p>
我把沙漏拈在手上，裏麵的沙礫和水各自分到兩邊，但是沙礫這邊留了一個水泡，水這邊留了三千五百四十四顆沙礫。</p>
王八在地上畫了八卦。</p>
我說道：“豎起來，太極是圓球，不是圓圈。”</p>
王八閉著眼睛冥想，嘴裏說道：“魚嘴就隻有一個了。”</p>
“從來就隻有一個。”</p>
“你做到了，陰陽平衡。”</p>
我點點頭，“這就是算沙。”</p>
“還有件事情？”王八說道，“不過我已經想明白了，策策。”</p>
“是的。”我說道：“董玲想背著他未婚夫墮胎，趙先生想到了他當年的事情。所以，他去酒吧找麻哥的麻煩。”</p>
王八比我想的要冷靜，說道：“我們迴去吧。”</p>
我和王八在路上走著。王八在努力保持鎮靜，但是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p>
我對王八說道：“迴去了別亂說話。別讓她想起來。”</p>
“你當我是苕麽？”王八站住，迴頭對我說道。</p>
我眼睛看著王八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沒錯，你就是個苕。”</p>
我很擔心王八迴到寓所，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這兩天的表現，讓我我很不放心，王八在看守所，沒有收到蠱惑，仍舊下了狠手。</p>
我怕他自己本身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在董玲麵前瞎說一氣。</p>
幸好，我的擔心是多餘的。</p>
王八走在路上，還知道買了一些熟食迴去。到了寓所，董玲在做晚飯。見王八買了菜迴來，說道：“我正在發愁菜不夠，有瘋子這種大肚漢。。。。。。。”</p>
董玲的心情還不錯。也許心裏難受的事情說出來了，心裏順暢了吧，雖然這是個假的記憶，也足夠糾纏著她的內心。</p>
吃飯的時候，我故意說些笑話，把氣氛弄得輕鬆點。董玲和方濁笑個不停。王八卻老是板著個臉。</p>
吃晚飯，董玲收拾碗筷的時候，王八攔住，自己來做。</p>
我和方濁在沙發上看電視。方濁非要看《天線寶寶》，我看得要崩潰，搶了遙控器過來，換到《中華小當家》，可是我那裏爭得過方濁，她根本就不需要遙控器，就把台給換迴去。</p>
我看不成電視，扭頭看見董玲走到臥室裏麵，拿了些東西出來，交給王八，是幾條領帶和兩件熨得整齊的襯衣。</p>
“你一直住在這裏？”王八走進臥室，把衣物接下。</p>
“是啊，不過下個月就到期，不續租了。”董玲笑了笑，“下個月李行桓就迴來了，我搬去他家，我們打算明年五一結婚。”</p>
我把頭轉向電視機，和方濁一樣，看著《天線寶寶》，可是耳朵仔細的聽著王八和董玲的對話。我實在是害怕，王八在董玲麵前提起什麽。還好王八說的話，讓我很放心，“你們辦喜事的時候，也許我不在。要是我真的來不了，我就讓瘋子替我來。”</p>
“你忙你的。用不著這麽掛心。”董玲輕輕說道。</p>
“他，對你好嗎？”王八問道。</p>
“一直都很好，”董玲嘴抿了一下，“他認識我，比你認識我還要早。也難得他這幾年，一直沒找別人。所以，我當時想了，就是他了吧。”</p>
“他知道嗎？”王八這個狗日的果然說話不知道哈數（宜昌方言：分寸）了，開始瞎問。</p>
董玲朝我的方向看過來，我故意把《天線寶寶》看的津津有味，一動不動。</p>
“這是我自己喝醉了，自找的。我會跟他說清楚。”董玲說道。</p>
“別跟他說。”王八勸道。</p>
我現在真的害怕王八衝動起來，告訴董玲，她不是和別人發生了壹夜情，而是被人強暴。董玲那裏能接受這個事實。我現在反而感激那個催眠董玲的神秘人來。</p>
“這間屋子，反正是要退了。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要走，這些東西，今天就收拾好了，你愛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吧。”</p>
王八不沒有做聲。我忍不住迴頭看去，果然董玲在房間裏把一些物事一件一件的拿出來。</p>
“這是你當初要買的司南，你在古玩街找了好久都沒找到，”董玲把那個水貨玩意放到床上，“還是我運氣好，替你找到了。”</p>
——我看見董玲在古玩街一家一家的問，每天都去問，問了一個多月，才在電信大門一個地攤上買了這個水貨司南。</p>
王八用手把司南拿在手裏，用拇指輕輕的在司南的盤子上滑動。</p>
董玲又拿了串木珠子出來，“這是我當年睡覺壓床，你去沙市和你父母過年，替我在章華寺買迴來的。我問你開光沒有，你都不會哄我開心一下。”</p>
“開光那裏這麽容易，說開就開。”王八說道：“我再去找個能人，幫你把它開光了吧。”</p>
“算了。”董玲無謂的說道：“其實我也不在乎的。不過你當時給我帶迴來，我倒是開心了很長一陣子。”</p>
“我也沒送你過什麽東西，”王八低聲說道，“你還把它留著啊。”</p>
“不是啊，你還給我買過一件衣服。”董玲說道。</p>
“真的嗎，我可不記得了。”王八摸了摸腦袋。</p>
“那天我們從法院出來，走在路上，下了雨，我身上淋濕了，你幫我在街邊的一個服裝店買了一件襯衣。”</p>
“我真的想不起來了。”王八想了想，還是想不起來。</p>
“你呀，買了件男式的襯衣。。。。。。”董玲笑起來：“那是間男裝店。”</p>
“哈哈，”王八拍了拍腦袋，幹笑道：“我想起來了。”</p>
你想起來個屁！我坐在沙發上心裏罵著王八，你這個蠢貨，董玲在你麵前把這些東西一件件的擺給你看，每樣東西都是一段記憶。</p>
這說明董玲，還是惦記著王八。</p>
可是王八這個蠢貨，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涵義。就這麽傻裏傻氣的看著董玲把東西一件件的放到床上。</p>
沒機會了，你這個苕，當一輩子光棍去吧。我恨不得把王八踢上幾腳。。。。。。。</p>
董玲把所有以前的東西都擺了出來，有的董玲自己留下了，大部分還給了王八，還有一些，扔進垃圾桶。</p>
晚上我和王八擠著睡沙發。我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不知道什麽時候才睡著，睡到半夜被電視機的嘈雜聲吵醒，看見電視都是雪花。另一張沙發的上是空的。王八沒睡覺，正站在涼台上。我走上涼台。看見王八的胳膊搭在涼台的欄杆上，眼睛看著遠處的氣象台的氣象塔。</p>
“明天是晴天呢。”我對王八說道。氣象塔的那個圓球是白色的。</p>
“我一直以為，自己學了道法，能保護身邊的人。”王八說道：“可是現在看來，我學了也沒有用。”</p>
我說不出什麽話來安慰王八。</p>
“瘋子，你說我們辛辛苦苦的去玉真宮，為了什麽？”王八說道：“師父還是死了。”</p>
我拍了拍王八的背心，歎了口氣。</p>
“我救不了浮萍，也救不了那個小女孩，所以我想學道，”王八眼睛在拚命的眨，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可是現在我有本事了，也保護不了董玲。”</p>
我說不出什麽話來勸解王八。就隻能拿了煙來，和王八兩個人狠命的抽著。</p>
“瘋子，”王八換了話題：“你說師父在死前，堪透了算沙？”</p>
“是的。”我把那本沒有封麵的《黑暗傳》拿出來，“這幾天來，我每天都在看，裏麵是趙先生的日記，不是每天都寫，時間不定的。一直寫到他死前一個星期。他最後寫的日記，就是寫的算沙，他的日記提示我，沙漏其實就是個太一。”</p>
“師父想了十幾年，到最後臨死前才想到的東西，你幾天就弄懂了。”王八說道：“也許詭道本就不該是我和師父這種人進來的。”</p>
“我好像天生就能數出沙礫，你還記得嗎，當年在學校，我一眼就能數出操場上有多少人。我們打賭贏了好多飯票的。是你告訴我，可以用這個辦法算沙，當時我還不知道這個東西有這麽大的用處。”</p>
王八好像沒聽見我的話，嘴裏念叨著：“凡人入詭道。。。。。。凡人入詭道。。。。。。。。也許金仲是對的。師父也改變不了。”</p>
我想起詭道兩房，金旋子和趙一二，甚至楚大，都沒有什麽好結局。又豈是專門針對凡人的。</p>
兩個人都沒什麽話了。</p>
安靜了很久。</p>
王八突然對我說道：“明天我就要去找那個麻哥。”</p>
“他不是姓熊嗎？”我問道。</p>
“不是，”王八掏出手中的電話，“我剛才把他的底細都問清楚了，他塊頭大，外號是狗熊，其實他姓麻。他最大的生意就是在舞廳和酒吧賣麻果，所以他不讓人叫他麻哥。”</p>
“你準備好了嗎？”我問道。</p>
王八點點頭，“我找了幾個幫手，明晚就去找他。這幾天，每天晚上都在天行樓的客房。”</p>
“你打算怎麽對付他？”</p>
“你說我會怎麽對付他。。。。。。。”王八把臉對著我，我看見他的眼眶又變得血紅。</p>